第 24 章(1 / 1)

狗咬狗 江予白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们跪在床前,面色都不大好看。

风阁老说:“这是衡王特意派人送来的,说是里头多加了一味人参,衡王一片纯孝,实乃感天动地,惹人涕零。”

太后听出了风阁老这是故意在拐着弯嘲讽衡王,她像是寻到了同类一般,微笑道:“那可不,衡王一片孝心,哀家又怎能不成全了他。”

风阁老说:“太后圣明。”

众老臣皆流了许多汗。

太后说:“就这样吧,哀家也不想多说什么了。”

风阁老将碗接回到手上,转身对沈清平与沈清禄说:“太后乏了,还请各位先退下吧。”

众人轰轰隆隆地往外走。

沈清平说:“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沈清禄拂了拂袖,语气微妙道:“衡王有福气咯。”

………………

顾行知陪衡王哭了好一会,跪得有些乏。

他趁着大殓的空档,带着左靖一溜烟儿地跑到宫外头吹风。

适逢大雨初停,雾泽云散,青天散开微亮晖芒,照得满庭石阶光影绰绰。

顾行知看得入迷,不知不觉走得有些远。他路过一别苑,里头像是荒废了许久。

顾行知寻思着,这地儿离太后宫里最近,她是最重脸面的人,怎么会由得这别苑荒废至此?他提步走进,探头一看,不曾料到戚如珪也在里头。

她挽着发,双足悬在一架老秋千上,缓缓荡着。有风刮过,将满枝杏色吹落在地,花骨朵儿的残瓣粘在戚如珪眉角发梢处,这模样竟看呆了顾行知。

戚如珪回过头,见他一脸痴凝,忙从秋千上颠了下来。顾行知痴了许久,晦晦道:“这是咱们小时候一起抢的那只秋千。”

戚如珪眼神一漠,抓住秋千绳一步也不肯让。

顾行知说:“还跟小时候一样。手上的伤好些了吗?”

戚如珪将手从秋千绳上缩回来,只字不吐。

顾行知见她不愿与自己说话,又说:“我那天去你家,并非是为了故意跑去羞辱你……”

戚如珪背过了身。

“我知道你如今厌透了我。”顾行知叹了口气,摸着袖口,悻悻道:“我也承认自己对你心怀恨意,可……可我也还不至于要你死……”

戚如珪微微侧过了头。

顾行知摸了摸后脑勺,憨憨说:“我若真想要你死,在春水江边,就可以一刀取了你性命。”

戚如珪抬起头,露出一脸冷冽,她说:“你合该那时候一刀杀了我,这样我也不必日日心惊胆战地活在这世上。你知道我走到现在,下了多大决心,花了多少心力,谁不是经历过那非人的过往,才有了如今置死地而后生的无畏,你说我浪荡,说我轻浮,说我不知廉耻,那你可知,脸面于我早就什么都不算了?”

戚如珪凄然一笑,摇了摇头。满身红衣随风乱摆,如跳动的焰火。

顾行知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不想你死。”

戚如珪坐回秋千,兀自荡着,嘴上哼着歌。

是《定鞍山》。

顾行知恍然一悟道:“原来你会唱。”

他顿了顿,自嘲般地笑了笑,又说:“是不想唱给我听吧?”

戚如珪的歌儿哼得更大声了。

清扬的曲声荡满枯园,满地乱石花草被风吹得东倒西歪。顾行知横耳听着,心中苦涩——多么曼妙的歌喉啊,却没有一句是唱给他的。

顾行知退出了园子。

……………………

傅临春难受了好几日,直至先帝盖棺进陵,还没等到太后问审的旨意。

大内里头,似乎都忘了追查陈铨一案,所有人都在忙活先帝出殡与衡王登基的事。蔺都分成了两派,一派忙着恭贺衡王,一派忙着料理先帝。

傅临春不怕刀子落下来,就怕这刀子一直挂在头上,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落下来。为此,他连着好几天都食欲不振,待在府里愁得心痛。

这一日,刘汝山上门来找傅临春吃酒,见他一脸郁色,还以为他还在为着先帝薨天而伤心。

刘汝山是个没心眼的,他只对傅临春道:“哥哥带你去个好地方,保管你去了之后,开心似神仙。”

傅临春兴趣寡寡地逗着碗里的蛐蛐儿,说:“我现在哪儿也不想去,你别再开解我了。”

刘汝山凑近一笑说:“那当真是个好地方,也是我近日才发现的。我这不是看你这几天愁眉苦脸的,想着带你一起出去走走,散散心来着。”

傅临春说:“你明知我不近女色,还费这功夫干什么。”

刘汝山拍拍大腿说:“我不是要带你去青楼,哎呀,总之你去了,就知道了。”

没等傅临春开口,刘汝山就对外头候着的人说:“即刻备马,我们去西市!”

“去西市做甚?”傅临春下意识捂了捂口鼻:“那边可是贱民署,成日臭气连天的,我每次路过,都能被那街上的粪水熏晕过去。”

刘汝山笑了一笑,满眼放光地说道:“贱民署又怎样,里头有的是乐子。”

二人不多废话,旋即出了府。傅临春觉着,既然都出来了,跟着刘汝山看一看也无妨。何况他还搞得这样神秘,也不知贱民署里,到底有什么乐子。

马车很快抵达西市街口,傅临春捂住口鼻,丧丧地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刘汝山带他别了家仆,拐进一条小巷里,而后又绕了半刻钟,才在一家典当铺前停下了脚步。

傅临春说:“典当铺蔺都多的是,这家有何特别?”

刘汝山神秘一笑,说:“你进去就是。”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铺子,算账的掌柜见来了贵客,忙对刘汝山说:“官爷里头请。”

刘汝山笑着点了点头,拉着傅临春一路向内走。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傅临春原以为这铺子地窄屋小,不甚稀奇,却不曾想在内屋一堵墙背后,竟连通着一条深邃地道。傅临春跟着刘汝山下了地道,听见石室里一阵喧嚷,像是有人在赌钱,空气中满是铜臭味。

傅临春说:“要不还是回去吧?这地方我待着瘆得慌。”

刘汝山挽留道:“来都来了,你不进去看看?”

傅临春说:“这不就是个地下赌场,你身为御林军统领,也算有头有脸的人,怎的还来这种地方。”

刘汝山哄笑说:“这不来找乐子吗?我告诉你,这可不是寻常赌场。”

“不是寻常赌场?”傅临春意感不妙。

刘汝山道:“寻常赌场,不外乎赌钱赌财,来往些金帛银两,唯独这里不同,这里赌人。”

“赌……赌人?!”傅临春面露惊骇。

“分地每年都会向大内送选贱籍杂役,以做充军之用。只是经由禁军府初筛后,难免会有些体格羸弱者落选。于是就有专门的倒爷将那些落选杂役送进地下赌场,以赌资的形式开价出售。别人花钱买下他们,多半充作家仆奴隶,有部分人好那一口的,就买回去当狗一样教着,挂个铃铛,趴在地上学汪汪叫,甚是逗趣。””

傅临春冷汗涔涔道:“要不还是回去吧,我不想听下去了。”

刘汝山拉住他,说:“别啊,既然都来了,就当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