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1)

吾皇万岁万万岁 行烟烟 2000 汉字|2 英文 字 28天前

砖上跪满了一地的官员们。

春日迟迟,可一过正午,阳光便从空中如岩浆似的泼下来,浇在这群穿了厚重官服的男人们的身上,任是再心静如水的人也受不了这种炙烤。

不少人背后的官服已被汗水浸湿,几乎每个人都会隔一阵儿就拾袖擦拭额头滚落的汗水。

有人小声抱怨:“太子没说一个罚字,他董大人凭什么让咱们跪在这儿候着?”

旁边的人压低了声音道:“你是没长眼睛还是没长脑子?太子先前动了多大的怒都瞧不出来?董大人让咱们跪在这儿可是上策,否则还不知太子会怎么罚呢!”

又有人小声问:“不过是青州大营松颓了些,不至于动这么大的怒吧?再说了,董大人好歹是当年平王亲选的抚帅,太子不会不看平王的面子就……”

“你懂什么?”中间的人打断道:“十年前的潮安僧尼案听说过没有?当年太子才刚满十四岁,可那手段……”说话的人打了个哆嗦,抬手在脖子上划了一下,“还是随平王一起打过天下的人,就这么给斩了!连报都没往京中报一声……”

周围一圈人听见,纷纷垂首,再不敢多言,只觉头顶阳光竟透着丝生冷之意,连身上的汗意都瞬间消了。

……

府衙二堂内倒是阴冷无光。

一个四十来岁模样的男人跪在厅中,俯首道:“殿下从京而来,臣未有先察,实是大罪,还望殿下息怒。”

“董大人。”

上座上的年轻男子低唤了一声。

董义成又伏了半天才抬起头,“还望殿下恕罪。”

男子面无表情,声音凉漠:“董大人不曾先察,又有何罪?倒是我未先行禀过大人便来了潮安,才是给大人添麻烦了。”

董义成慌忙又低头,颤声道:“臣不敢!”停了停,又道:“青州大营及北境沿线三十七个营砦松颓之事,臣已着人去察,外面院中跪着的都是平日里参涉潮安一路军务之人,要问要罚,都交由殿下处置!”

男子起身,“自乾德十七年至今,你潮安北路年年都问朝廷要粮要军饷,皇上知道北境沿线仍然不太平,又忌忧北戬屯于南面的大军,因是从未驳过你的折子,你要多少便给多少,只不过是想图一个北境平安。”

董义成额汗骤落,不敢吭气。

男子反手一挥,将桌上几份厚实的弹章扫至地下,“近两年北境总有流寇惹事,你潮安帅司是干什么吃的?北境上的十万禁军你是怎么养的?朝中不是没人参你,但凡参劾你的奏折都被皇上压下去了,可你是怎么对待上谕的?当真是太平日子过得久了,以为北境不会起大乱?”

董义成抬眼,欲辩两句,可一对上年轻男子那似剑一般的目光,便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男子冷笑,又道:“次次入京述职,都嫌朝廷重东西二面的州府官吏,看不起你们这些在降地各路的官吏……你倒是说说,大平国中二十八路,哪一路的安抚使有你董义成存的银子多?”

“殿下,臣并无……”

男子解下腰间挂剑,抵在地上,挑眉道:“当年皇上与平王打江山定天下任是再苦再难也都从未亏过将士们一分。如今青州大营及其它三十七个营砦兵不强马不壮,城营颓毁无人修,甲械枪盾生锈者不可数计,朝廷每年拨给你治军的银子都去了哪儿?”他的手掌在剑柄上摩挲了几下,继而又道:“若是将来一日北境生乱,你潮安帅司便是举衙皆斩也不为过!”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董义成伏在地上,连连叩首。

男子冷眉冷眼地望着他,正欲再言,二堂外面却忽然有人怯声通禀:“启禀殿、殿下,贡院方才来人,说是沈太傅让人带了份考卷来给殿下看。”

董义成闻声,忙从地上爬起来,去外面差诸吏回衙门治事,又将贡院来人请了进来。

来人紫衣短袍,拜过后便从袖中取了份誊录好的策论卷子,呈上来道:“虽不合例,沈太傅还是命小的前来呈给殿下过目。”

男子挑眉,一边接过来一边道:“既已锁院判卷,又怎可坏了规矩?太傅这是何意……”

来人低头:“沈太傅已将此人从本次女子进士科中除名,故而誊纸可以拿来让殿下一看。”

“除名?”男子皱眉,“十年寒窗不易,这人为何被除名?”

“所写策论与定题不符,太傅说此人虽然学识了得,却有炫才立异之嫌,故而依例将其除名。”

男子面色微凉,想了想,“既然如此,为何特意拿来给我看?”

“太傅说,惜才。……太傅还说,这篇策论也许正合殿下心意。”

男子默然,右手长指轻轻一拨,那张誊纸便展了开来,匆匆阅毕,眼底骤现惊色,抬头问来人道:“可知此人姓名?“

来人点头,“孟廷辉。”

·

·

·

看到书评区这么多老读者的留言,某真是泪流满面,本来以为大家已经忘了某的说……扑到姑娘们,亲娘真是太爱你们了。^_^

于是,大家还是会继续支持亲娘的吧……下个月万岁会PK,替小寡厚脸皮预订小粉红。^_^

正文 章七 京城(上)

更新时间:2009-12-16 14:34:02 本章字数:3258

董义成一身凉汗地走了出去,脚下步子又小又快,看见外面跪了一院的官员们,脸色顿时变得黑如炭,“都还跪着干什么?废物一群!”

跪在最前面的通判连忙起来,忍着膝盖的酸麻跟在他身后,小声问道:“董大人,太子如何?”

董义成低眼,连连摇头叹气。

周围人见状心中皆是一慌,却也不敢多言,只起身站好。

半晌,才听董义成压低了声音道:“杀伐决断,刚明之度,竟不输平王当年一分一毫!”

众皆默然,面面相觑,颈后又漫上来一层冷汗。

平王当年的狠辣冷戾谁人不晓?

持抢纵马,血染五国山河,拱让一家天下,一生一世何曾畏惧过旁人,眼眨手落间结果了多少人的性命!

董义成看了看众人的脸色,又冷哼道:“你们以为太子居于宫中便不懂治军治吏的那些手段?大错特错!你们不想想他这十年是怎么过来的,真以为北面各路的诏谕都是皇上下的?!”

他转身,气得踹了一脚前面那人,“说了多少遍,北面的城营要修、要修!现在倒好,让太子抓了个现形,你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董大人,”那人委屈道,“这事儿也不能怪我一人,当初不也是想着北境不会出什么事儿,省些民力么……”

董义成甩袖便往前走。“我可告诉你们。别看太子不声不吭地。手段可阴着呐。别以为仗着点旧功。就没人敢动你们!他如今人尚居于储位便能如此。待将来身登大位还不知会怎么样。仔细自己脑袋吧。诸位!”

跟在他后面地人急得眼眶都红了。“董大人。那……”

董义成却忽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