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1 章(1 / 1)

唯一法神 神击落太阳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选择。

她选择了用最残酷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她命人配置了一缸味道难闻的秘制药水,然后自己跳进缸里,在烈火上烹煮,一直烹煮了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她时时刻刻忍受的沸水蒸煮的可怕酷刑,却没有一分一秒能够昏死过去,就这样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地煎熬的一个月,直到一个月之后,那个惨烈的月圆的夜晚,她才咽气。

她死时,骨头已经完全融化,肌肉完全稀烂,内脏大部分流出体外,漂浮在水缸里,而在这一推肉红色的污秽之中,一颗卵,一颗由她的小腹,骨盆以及小部分内脏共同构成的卵,静静地沉没在水缸的底部。

这枚卵一样的肉球被真王的下人带走,从前线带到了潘兴,在那里,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初一的深夜,卵破碎了,从里面爬出一位耳聪目明,天赋异禀的男孩,男孩出生的时候,夜空中,陡然显出九龙幻象。

这个男孩不是别人,就是银尘最新认识的朋友,赵灵魂,当时他的名字,叫做赵凌云,这是他还没有出世前,母亲凌月为他定下的名字。凌云,凌云阁,凌云战天决,更是凌云世家,更是壮志凌云

凌月确实没有做出选择,她没有选择自己的故乡,南国,没有选择叛国投敌,没有让真王以辞去军中一切职务为代价换取灵皇的一道赦免诏书,她没有选择自己的家乡,没有选择为了家族的所谓荣耀和真王决斗,更没有想着借机刺死真王。她选择的,是自己肚中尚未出生的孩子。

她最终选择的,不是爱情,不是荣耀,而是母亲的天职。

她就这样死了,死得凄惨无比,死得尸骨无存,死得惊天动地。她使用的那些药水,并不是什么寻常的东西,而是第二王权晚期在皇宫中秘密流传的古方,是早已绝迹世间数千年甚至可能上万年的上古秘方

血脉神术皇天敕造绝体本命神罗魔胎。

这件事情一出来,整个世界都轰动了,上古秘术培养出来的魔胎,没有人敢去触碰,杀死魔胎,圣器自毁,山河破碎,世道沉沦,国运衰微这样的诅咒就算不是真的,也绝不是任何人敢于以身试法的。于是,这位少年就活了下来,他叫做赵勿忘,似乎意味着勿忘母恩。而实际上,这个男孩,不过是个被真王用了残酷手段控制着的傀儡少年而已。

真正的赵凌云,被当成赵灵魂精心抚养,等待着某位突然造访的算命神师所说的“造化之汇聚”,只有过了那一刻,赵灵魂才能找回自己的真名,找回自己的根,找回自己的灵魂,成为万古罕有的魔胎之子,赵凌云。

而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真王赵光怡的做法,也当真残忍到了一个新境界。

他是父亲,他是丈夫,在凌月决定慷慨赴死,将六个月大的胎儿用魔胎之术保存下来的那个悲惨的时刻,赵光怡也和他的妻子一样,放弃了故乡,放弃的荣耀,选择的了父亲的天职。

他这一生,只有一个爱人,凌月,只有一个孩子,赵凌云,余者一切,皆为虚妄,经历了看着挚爱在眼前一点一点融化的恐怖噩梦的他,早已心化修罗。他立下了真王府中最不可违背的规矩:“择日另娶,妻妾为奴,杀子留女,传位凌云。”被他常年扔在外面历练的赵勿忘,身中剧毒,没有真正的权柄,早已被他看做死人,甚至安排了一个连环击杀计划以绝后患,而那些有那么一点点资格爬上他的床榻的女人们,却是绝对不能产生任何一点点威胁到赵凌云日后接管真王府,成为人上人的意外因素的,因此,他宁可不要儿子,也绝不能让赵凌云面对和兄弟争夺家产王位的局面。

为了他的孩子,他找了最好的导师教他,这个人就是十斗才,至于孔夫子,那是灵皇心里的另外一个阴暗谋划,和赵凌云的身世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

为了他的孩子,他在凌月怀孕前就找好了奶妈,这位奶妈比凌月更小,当时还是个丫头,一直服用着凌月秘制的催奶安神驻颜的秘药,作为她的侍女跑前跑后,两人也厚了些姊妹之情。她见证了凌月的惨死,见证了母爱的伟大,也知道凌月的身世,更知道千年凌家的辉煌,她是整个事件的知情者和旁观者,凌月死后,她自愿为她守灵,央求真王建立了这座华丽柔美又充满着血色哀愁的监狱,将她自己,以及在战场上捕捉回来的凌月的卫队队长,一同关押在这里,永世囚禁。那位横暴的女队长被刺瞎双眼,囚禁在一楼,成为镇守秘密的第一道关卡,而她自己,专门配置了销毁听力的毒药,在赵凌云长大之后,每天一碗,权当慢性自杀。

这件事情发生在十六年前,十六年来,南北两个帝国都在极力掩盖着事情的真相,因为对任何一边来说,这都是政治丑闻,因为对任何一边来说,在魔胎秘术面前,他们的一切布置一切算计都是那样的渺小与丑恶。

“妻妾为奴,杀子留女妻妾为奴,杀子留女妻妾为奴,杀子留女呵呵呵”银尘收起了魔法,他知道的已经够多,够详细了,他不愿去回想那将活人硬生生煮成一锅稀粥的残忍场面,可是那却是这位奶妈一生中最记忆深刻的景象,因而反复又无比清晰地出现在银尘制造的梦里,刺痛着银尘的神经。

黑衣的魔法师低声念叨着这八个字,声音如同恶魔的低语,那八个字对于他而言如同某种精神控制的魔咒,似乎没念一遍,都能在虚空之中增加许多业力。他走了,没有惊动这个依然在熟睡的可怜女人,此刻的他,浑身魔力几近枯竭,内腑之中积攒下来的暗伤在这一刻似乎分外地疼痛起来,行动之间,手脚麻木,几乎失去了对一切固体的触觉,他蹒跚地走下楼梯,脚步歪歪扭扭仿佛残障人士,此刻的他,形容狼狈好似败阵的士兵,而不是一个圆满完成世子请求,能常人所不能的世外高人。

身体上的疲惫与痛楚,他统统感觉不到,他此刻能感觉到的,只有心口那一股逐渐爆发出来的思乡之毒。“妈妈爸爸”他低声念叨着,十年来,第一次带上了脆弱的哭腔。雅婷的死,张萌萌的牺牲,魏务良的临终,云无月的舍身,这些悲惨,也曾经令他流泪,却从来没有如同今天这般,让他崩溃。

思乡之毒,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剧毒,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