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以至于痴迷,而那些说书人口无遮拦地唱着的曲,其中又有许多关于“千年凌氏”这个古老家族的传奇,字里行间更浸透了凌家本身对这片土地的热爱。凌家起于江崇,更忠于江崇,淳朴的老百姓们,尤其是那些从江崇惨案中侥幸活下来的人的后代们,他们没有去怨恨谁,更没有去指责当朝的皇帝,这些淳朴得以至于犯傻的百姓们,传唱着的曲,依然是关于千年凌氏血洒沙场,保卫家乡的传奇。
因为耍了小心眼儿而到了江崇,想看看家乡面貌的少女,就此被富饶的“乐曲之都”深深吸引,而就在此时,不受重用的真王赵光怡,仿佛天神一样出现在她面前。
那时的赵光怡,虽然被皇兄百般猜忌,几乎连王位都要丢掉,可是他始终恪守着对祖宗,最皇权的忠诚与热爱,这种爱并不是皇兄一个人能够阻断的。当时的他,着装朴素,混迹于茶楼酒馆之中,专门喜欢和那些心怀天下,作风正派却又不得重用的正道小势力和散修在一起,通过琴曲,抒发郁结于心的感情。他的琴曲,他的意境,和这座遭受巨祸却依然坚强地生存着发展着的大城惊人的吻合,也让当时迷茫又哀愁的少女一见倾心。比起母亲交给自己的任务,比起嫁给一位庸碌无能的糟老头子,比起要在一座从来没有去过的深宫后院中孤独刻板地生活,和几千几万个柔美娴静的女孩子争宠,斗心眼儿,耍手段,以博得一个自己注定不会喜欢的半老头子的欢心,勾起他的最后还要想办法在举目皆敌的情况下杀死这个被称为皇帝的家伙,然后等待着被酷刑处死的那一刻,比起那样短暂而悲惨的一生,她更喜欢和这个颓废之中依然带着对未来无尽向往的年轻人一起,厮守田园,闲时弹琴作画,忙时养蚕织衣。她甘愿为他相夫教子,平淡一生,因为她早已厌倦了王府生活的勾心斗角,厌倦了那些泯灭人性的森严规矩,她要自由,要自己想要的生活,她来到这世界上,不是来做政治工具,不是来做兵器的
两个人的相识,相熟,相恋,就在这座千年来一直萦绕着琴音的城市里华丽展开,如同三月绽放的樱花,柔媚之中,带着命运注定般的凄美。少女和年轻的男子倾心相恋,她皇城自己从北国逃难而来,灭有亲人,只要男子愿意,随时都可以娶她。男子犹豫着,因为他隐瞒了她,却不知道她也欺骗了他,直到他们在某次幽会是时候,哈兰凌月的卫队长,也就是那位修炼黑天煞神功的,如同野兽一样的强悍女子,突然闯入了酒馆,打伤了赵光怡,带走的少女。
赵光怡可不是什么吃素的小角色,他很快就利用自己尚存的一丝人脉搞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哈兰凌月对他一见钟情,他对哈兰凌月又何尝不是如此,知道哈兰凌月可能进入选秀队伍之中,他就利用规则,让哈兰凌月在最后关头落选,成为供亲王甚至世子们挑选的奴仆。赵光怡这一手玩得相当隐秘,而哈兰凌月自己也因为找到了人生的归宿,对于选入宫中已经不报任何希望,在最后的选拔中发挥失常,理所当然地落选了,然后更加理所当然地被真王挑走,两个人,在经历短暂又惊心动魄的别离之后,再次重逢,彼此之间,又怎忍将来之不易的幸福轻易放走。:
===第四百九十八章 悲伤的故事
他们结婚了,哈兰凌月彻底抛弃了哈兰的姓氏,改名凌月,成了高高在上的真王大福晋。
然而这一段如同传奇故事一样的爱情,终究没有一个传奇般的圆满结尾。
那个时候,北武帝还没有即位,灭亡南国的计划,也仅仅是哈兰胧月为了给哥哥捞些争位的资本而制定的,关于凌月的一切计划,都不过是一位狠心女人的政治赌博而已,事实上,哈兰胧月正因为“忍痛割爱”献出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做战争兵器,才被晚年越来越刚愎自用的文帝器重,委以重任,才给了哈兰玄奇以成为武帝的机会,至于哈兰凌月能不能完成任务,能做到什么程度,甚至她自身的命运如何,这位狠心的母亲已经没心思去管了。
北文帝的最后一次南征,正是作为检验他的一群儿子的能力,从而确定储君位置的一场政治大戏,这场战争中最出彩的皇子,就是将来的接班人,因此包括哈兰玄奇在内的各路皇子各显本领,用尽了浑身解数,当然也免不了互相拆台暗斗的,然而这场不大不小却非常惨烈的战争中,真正出彩的年轻人,却是一位绝对不可能成为北国皇储的人。
真王赵光怡。
他将一场九子夺嫡的大戏,硬生生变成了一场羞辱北国的大溃败,方阵军团,灭气狂箭,以至后面新鲜登场的红衣大炮,都成为北国重骑兵的噩梦。欧兰公国支援来的重铠骑兵全军覆没,迫使欧兰,新罗,楼兰,精绝四国脱离北境联盟,和北国拜拜,三十北国皇子几乎死掉一半,除了因为势力小被甩在后方毫无建树的哈兰玄奇之外,活下来的人也个个挂彩。真王之名,力压群龙成为那个时代最闪耀的传奇。
于是针对他的刺杀计划成为战败之后北国举国进行的头等大事,于是很快地,真王大福晋的身份曝光了。这是哈兰胧月亲自下达的命令,是她当面驳斥了哥哥哈兰玄奇“既然是亲家那么也许根本不用什么刀兵战事”的“可笑”观点之后,下达的最冷血,最没有人性的命令向南国皇室告密。
这一下,凌月被自己的母亲逼上了绝路,按照南国律法,她是敌人,也是本该被灭门罪囚之后,因此被凌迟处死绝对免不了。同时,北国人都在看着她,看着这位举国倾慕的女武神如何选择,是为了一己私利叛国投敌,背弃自己母亲一脉的血统,成为被北国人唾骂千年的叛徒还是身死为名节,与丈夫真王公开决斗,用自己的鲜血擦拭着北国的荣耀从当时的情况看,于情于理她都应该选择与真王决斗,因为她是北国人的女儿,因为他的父亲,在南国是囚徒,在北国是皇族驸马,是北国人,给了她这个家族继续荣耀的可能,给了她父亲一切,给了她生命。
然而最终,这位刚烈的少女,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