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不由得释放出豺狼般色眯眯的光亮来:“你说你家小姐有可能拿着那个小盖钟么”
“可能吧”紫鹃的声音低沉而嘶哑,那是曾经私吞生绝毒结果剂量太少而留下的永远的伤痕,忠贞的少女为了保守林姑娘的秘密,几度自杀,而忠顺王府上的王医生,也救过她好几次,这个王医生,虽然投靠了恶人,自己却没法变成恶人。他同情崇王府的遭遇,更欣赏紫鹃的忠烈,在这个主辱臣逃成为公理的大时代中,还能有人为了“十诫”中的某一条而献出生命,实在是太难得了,因此,这个王医生,或者正式的名号叫做王郎中,在第三次救起紫鹃之后,就和她同谋,利用自己的职务便利,帮助紫鹃寻找“丢失”的主子。
为此,紫鹃也是许下好处的。
今天的在紫鹃和以往稍有些不同,变得好说话了许多,以往她对王爷那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绝对不向王爷吐露一个字的,为此还服毒自尽了三次,弄得声高欲炽的王爷也只好软下心肠,不过分逼她了。忠顺王爷虽然沉迷女色,却也被女色所困,因为从早年开始就不断见识过刚烈女子为了贞洁死在自己面前,所以如今的他,对于自己心仪的“猎物”不会直接用强,而是如同“搏鱼”一样戏耍周旋,攻心为上,因此一直表现出刚烈坚贞的紫鹃竟然可以保持贞洁,当然,王爷的真实目的,其实是为了紫鹃背后那个顶着“词中圣手”“人间花魁”名号的美艳小主。
紫鹃的身体,紫鹃的命,其实都是拿来要挟那位已经失踪了几个月的林家姑娘的,反过来,林家姑娘的一些消息,也可以用来攻破紫鹃这个美艳女仆的心防。
“哎想通啦”忠顺王爷听到紫鹃第一次回应她的话,倍感惊讶和荣幸:“是不是看了这么长时间那些姐妹们的惨状,你,不忍心了”
紫鹃咬着嘴唇,美目含泪,又不吭声了,但她依然回答老王爷的问话,沉默又沉痛地点了点头。
她刚刚才知道,这次被查抄的崇王府里的众人,居然跟着太子一起来到应天府,躲过了那场据说极其可怕的潘兴大屠杀,算是大幸运,然而祸兮福兮,大幸运之后接着就是大不幸,被押解过来的崇王府犯人们,并没有等来新皇登基的大赦天下,因为新皇只是个儿皇帝,外对北人卑躬屈膝,内对财政愁眉苦脸,私房钱都拿出来修建应天府宫城了,这挥霍用度就没了着落,而昭和九年的祖税早在九年九月就交到了潘兴,被北人连着内务府一锅端了,越皇那是一枚铜板都没有拿到,再收租子吧,农民无论如何也要等到五月份第一季春小麦收上来才能有的交啊,南方国的农业就算再如何发达,阴冷多雨的冬季也别想能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来。
因此,除了东南沿海的一点点渔税收,特产水果税这些只能塞牙缝的收入外,越皇能想到的增加收入的方式,居然只有一个,贩卖人口
不要惊讶,在这个连“人权”这个二字词语都没有发明出来的源能大陆之上,贩卖人口,倒卖罪囚和奴隶是再正常不过的生意,北武帝带领下的号称世界最先进制度下的北国,如今的第七王朝,也只是不允许倒卖平民公民及以上身份的人而已,依然承认奴隶的合法存在的。而表面上不承认奴隶制度的南方国,却在背地里以一套更加完备森严的名分等级制度,公开支持人口倒卖
官可卖民,公可卖候,父可卖女儿子是用来继承家业和家学的,不能卖,夫可卖妻,甚至于,在极端情况下,子可卖母:
===第九百八十五章. 为情舍身
为了钱,为了生存下去,一切都是可以的,都是腐儒们允许的,毕竟这个异界里有所谓的儒学,但并没有孔孟二圣,这个世上盛行的儒学,是奴才的假儒学,不是那个华夏人立身之本的真儒学。
紫鹃从王郎中那里得到的消息,就是崇王府里的所有女眷,包括王夫人在内,包括赵月诗赵香兰这样的正牌王侯之女,都将在新建的崇文门外一并发售,没有人要的,送到军队里去慰安北国派来的御林军。
这就是烜赫一时的崇王府最终的下场。
紫鹃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真想策划第四次自杀,但是她没有,在如今,已经几个月没有得到林绚尘任何音讯,且明知潘兴被屠城,侯爷和林绚尘都“肯定性命不保”的绝境下,她已经决定,用自己这柔弱又卑微的身子,换取王爷可能包含着各种色情目的的援手,无论如何,也要将那些昔日姐妹们救到身边来,哪怕自己届时粉身碎骨,也要让昔日姐妹们能彼此有个照应,不要在崇文门外发卖,从此天各一方,生死都不能相知了。紫鹃已经失去了发誓一生效忠的小主,甚至连随小主而去都没有做到,她不能,不敢,也不愿看着曾经极尽奢华的崇王府,就这样散了,就这样消逝在这个冰冷的灰蓝色的人间。
紫鹃深深吸一口气,她已经准备好了,准备好了和王爷“谈判”,准备好了,在必要的时牺牲自己的身体,童贞乃至全部。
然而她不能,因为她不知道,一位名叫妙音的女孩已经追到了秀杭,即将揭开“岳窑五彩小盖钟”的真相,她更无法想象,一位白银色头发的魔法师已经带着她日夜思念的小主,踏火而来,即将以“黑零”的邪恶身份,在秀杭这座温柔秀丽的城市里,掀起滔天恐怖。
魔法师对灵皇可能还秉持着一份尊敬,对于越皇,只怕仅存鄙夷。
“你既然想明白了,那么就给本王说说,你家小姐究竟有没有可能拿着那个岳窑五彩小盖钟呢”忠顺王爷端着茶杯,却完全忘了往嘴边送,就这么一只手悬在空中,仿佛一桩悬而未决的心事:“本王听说,你是那什么馆里的一等大丫鬟,房里的一应用度你都记得清清楚楚,是吗”
“王爷这么所确实是问对人了。”紫鹃壮着胆子回答道:“姑娘房里的一应摆设,财物,用度,都是我代替姑娘管理的,姑娘身子不好,打娘胎离就带着中正不足的症候,一年到头,吃的药比饭多,睡不着的时候比睡的觉多,便难有精神管这顾那的。自打我十年前进了姑娘的房里,打理出来的所有的东西,都清清楚楚,却是惟独没有见到那什么岳窑五彩小盖钟的,姑娘用的器具,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