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扇门,在你们进来的这扇大门的正对面。打开它,然后笔直地朝着前方走。要一直朝着正前方,经过平川或者峭壁,经过平稳的或者粗糙的、干燥的或潮湿的地方。凭着我的法术我知道你只要笔直地前行,就会找到伦恩国王。但是要快跑,快跑,一直飞快地跑。”
沙斯塔点点头,跑向北边的那扇门,随即在门外消失了。在这段时间里面,隐士一直用他的左手搀扶着阿拉维斯,这会儿他半扶半抱地把她搀进了石屋。过了很久,他才再次走了出来。
“那么,伙计们,”他对马说,“现在轮到你们了。”
不等到它们回答事实上它们已疲惫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就从它们身上卸下缰绳和马鞍,随后用力地给两匹马按摩全身,他按得是那么舒服,即便是国王御厩里的侍从也不会按摩得比他好。
“听着,伙计们,”他说,“把所有的一切都从你们的脑海中抛开吧,把心放宽。这里有甘甜的清水,那边有鲜嫩的青草。等我给我其他的伙计们挤过奶以后,我指的是山羊们,你们就有热饲料可以享用了。”
“先生,”赫温说道,它终于可以开口说话了,“泰克希娜还活着吗狮子把她杀死了吗”
“我凭着我的法术可以知道许多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隐士微笑着回答说,“不过对于未来的事情,我还一无所知。所以我也不知道在今夜太阳落山之时,整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男人、女人或者动物是否还会继续活下去。但是,一定要怀着美好的希望。这个女孩看起来寿命很长,必可安享天年。”
当阿拉维斯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发觉自己正俯卧在一张特别柔软的低矮的床上,感觉非常凉爽。空荡荡的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四周未经粉饰的粗糙的石头墙。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让她俯卧在床上;但是当她想要翻转身体的时候感觉整个后背都在发烫,灼热的疼痛让她动弹不得。这时候她想起来了,明白了为什么会这样。她还不知道这么舒适而有弹性的床究竟是用什么做的,因为这床是用石楠草是最好的寝具做成的,而且石楠草这种东西她从来都没有看过或者听说过。
“我的女儿,你感觉怎么样”隐士关切地问道。
“我的后背疼痛难忍,父亲。”阿拉维斯回答说,“除此之外,我身体什么毛病也没有。”
他跪在她的床边,把手放在她的额头上测了一下体温,然后又给她把了把脉。
“没发烧,”他说,“你会好起来的。事实上如果没有别的什么特殊原因的话,你明天就可以起床了,但是现在先把这个喝下去。”
他拿起木碗,把它递到她的唇边。当她尝了一下味道的时候禁不住做了鬼脸,因为如果你还没有习惯喝羊奶的话,那味道总是让人害怕。但是她实在是太渴了,所以只好努力把那碗羊奶全都喝下去了,不过,当她喝完之后就感觉好多了。
“现在,我的女儿,如果想睡的话,你就尽管睡吧,”隐士说道,“你的伤口已经清洗过了,也包扎好了,虽说伤口会疼痛,但是绝对不比刀切或者鞭打后的伤痕更严重。这必定是一头十分奇怪的狮子,它并没有把你从马鞍子上叼下来,也没有咬你,只是用它的爪子在你背上抓了一下。十道划痕,会疼痛,但是既不深,也没有生命危险。”
“要我说啊,”阿拉维斯说道,“是我的运气好。”
“女儿啊,”隐士语重心长地说,“到现在,我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活了一百零九岁了,但是还没有遇到什么东西是靠运气的,在这所有的事情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情是我所不知道的,但是如果有需要我们了解的时候,你或许可以确信,我们一定会知道事情的真相。”
“那么拉巴达什王子和他的两百人马现在怎么样了呢”阿拉维斯忽然想到这个重要的问题。
“我认为他们不会走这条路。”隐士说,“现在,他们必定已经在我们的东边找到了一个可以渡岸的地方,他们企图从那里直奔安瓦德。”
“噢,可怜的沙斯塔”阿拉维斯焦急地问道,“他要走很远的路吗他会先行一步抵达那里吗”
“对此,我是充满了好的期望。”老人缓缓说道。
阿拉维斯再次躺了下来这次是用她身体的侧边,随后说道:“我刚才睡了很长时间吗外面的天色好像变暗了呢。”
隐士从那扇唯一的朝北的窗户望了出去。“这并不是夜晚来临的黑暗,”他快速地回答说,“这些阴云是从暴风雨峰飘降过来的,我们这里的恶劣天气都是从那里始发的。今晚将会有一场浓雾。”
第二天,除了后背上的疼痛之外,阿拉维斯感觉一切良好,吃完早餐以后吃的是粥和奶油,隐士说她可以起床了。理所当然地,她立刻就跑出去跟两匹马说话。天气转晴,整个绿意盎然的围场就像一只巨大的绿色杯子,里面盛满了阳光。这是个非常安静的地方,偏僻而又宁静。
赫温立刻朝着阿拉维斯小跑过去,给了她一个大大的马式亲吻。
“可是布里去哪儿了”当她们互相问候对方的健康和睡眠情况以后,阿拉维斯关切地问道。
“它在那边。”赫温说,用它的鼻子指着圆围场遥远的另一边,“我想你最好过去看看它,再跟它好好聊聊。它好像有点儿不大对劲,但是我从它嘴里一个字儿都问不出来。”
她们一路漫步着走了过去,发现布里正面向墙壁躺在那里,尽管它一定听到了她们到来的脚步声,但是它完全没有回头,也没有只言片语。
“早安啊,布里。”阿拉维斯用一种愉快的腔调说道,“今天早上你好吗”
布里嘀嘀咕咕了句什么,但是谁也没有听清楚。
“隐士说,沙斯塔可能已经及时地赶到了国王伦恩那儿,”阿拉维斯继续说道,“所以,照这样看来,我们的一切困难都结束了。终于要去纳尼亚了,布里”
“我将永远也不会见到纳尼亚了。”布里用一种低沉的郁闷的声音说。
“亲爱的布里,你感觉不舒服吗”阿拉维斯担忧地问。
布里终于转过身来,它一脸的哀伤,那是只有马才有的神情。
“我将要回卡乐门去了。”它说。
“什么”阿拉维斯大吃一惊,“你要回去做奴隶吗”
“是的,”布里说,“我只适合做奴隶。我有何颜面在纳尼亚自由的马中间出现啊我,丢下一匹母马、一个女孩、一个男孩,放任他们被狮子吃掉,为了拯救我自己那卑贱的性命,居然飞速地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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