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科林王子看上去相当愤怒,“还有,你到底是谁”
“没时间跟你说那么多了,”沙斯塔急迫而狂乱地低声说道,“我相信,我一定是个纳尼亚人,总之是出生在北方。但是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都是在卡乐门长大的。目前我正在逃跑,需要穿过沙漠,跟一匹叫布里的会说人话的马一起走。那么现在,赶紧告诉我,到底要怎样才能离开”
“你看吧,”科林说,“从窗口跳下去,会直接跳到游廊的屋顶。但你必须轻手轻脚、小心谨慎,最好是踮起脚走,否则的话,别人会听见你发出的声音。然后一路向左走去,如果你是个非常优秀的爬墙手的话,你就抓住墙头攀爬上去,沿着墙壁走到角落里。这时候你就会看到墙外的垃圾堆,你就顺着那里跳下去,基本就是这样了。”
“谢谢你。”沙斯塔感激地说,他已经坐在了窗台上。这两个男孩儿互相凝视着对方的脸,然后就突然发觉他们已经是朋友了。
“再见吧,”科林王子依依不舍地说,“祝你好运。我真心希望你可以安全地从这里离开。”
“再见啦。”沙斯塔也说道,“我说,你还要经历一场冒险呢。”
“跟你将要经历的危险比起来算不了什么。”王子微笑着说道,“现在,准备好往下跳吧,轻一点儿”当沙斯塔跳下去时,王子又补充了几句,“喂我希望将来我们可以在阿钦兰见面,去见我的父王伦恩,然后告诉他你是我的朋友。小心我听到有人过来了。”
6.沙斯塔在墓场之中
沙斯塔踮起脚,沿着屋顶蹑手蹑脚地跑着,他的双脚感觉有些发烫。几秒钟的工夫,他就爬到了墙垣的另一头。当他到了墙角的时候,低头看见了一条狭窄的、臭烘烘的街道,墙外正对着的地方有个垃圾堆,正是科林王子跟他说过的那个。跳下去之前,他迅速观察了一下四周,看清楚自己所在的方位。很显然,他现在已经到达塔什班城的山顶上了。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面前倾斜而下,层层叠叠的平坦屋顶一直向下延伸到这座城市的北城墙及其塔楼和城垛。城墙外面是一条河流,河流再往外则是一道被花园覆盖的很短的斜坡。再往外看过去的话,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景象一个非常巨大的、微黄色的、灰蒙蒙的东西,像平静的大海般平坦,延伸无数英里。它的遥远边缘是一个个巨大的、蓝色的东西,高低不平,绵延起伏,边界参差不齐,其中有些山的顶部一片雪白。“是沙漠是高山”沙斯塔这样想着,内心非常激动。
他直接跳到了垃圾堆上,之后便开始在狭窄的小巷子里尽可能地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沿着山坡往下跑。不一会儿,他便到了一条更加宽阔的、人更多的街道上。没有人留意一个衣衫破烂的孩子赤着脚从街上跑过。尽管如此,他依旧焦虑不安、心神不宁,直至他在一个角落转弯过去看到了他面前的城门。城门口就有点儿拥挤,人们相互之间推来推去,因为这个时候好多人也都正要出城。城门外大桥上的人群变成了一个慢慢前进的队列,跟人群相比,那看起来更像一支队伍。城外,桥的两边是正在奔腾的清澈河流,在体验了塔什班城的臭味、炎热和喧闹之后,沙斯塔觉得这里的空气格外清新自然,且芳香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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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沙斯塔走到大桥的桥堍时,他突然发觉人群都分开疏散了;仿佛每个人下了桥以后,沿着河岸不是向左走便是向右走。他笔直地向前走上了一条位于花园之中的看起来不大有什么人走过的道路。走了没几步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再走几步便直接到了山坡的顶端。他站在坡顶上凝望。那种感觉就好像是来到了世界的尽头,因为所有的青草地突然之间便消失在前方几步之遥的地方,接下来的便是大片的黄沙。那无边无际的、平坦的黄沙,就像一个海滨沙滩,只是比那更粗糙一点儿,因为它永远都不可能是潮湿的。那些大山在前方隐约出现,但是现在看起来反而感觉距离更远了。但是,令他深感安慰的是,朝他的左边步行大约五分钟的路程,肯定就是布里跟他们描绘过的那个古代国王的墓场许许多多大块的正在风化的石头,发展成了很像巨大蜂房的形状,只不过稍微有一点儿狭窄。看上去,那里十分黑暗而阴冷,因为太阳现在已经落到墓场后面去了。
沙斯塔把脸转向西方,朝着墓场快步走去。他不由自主地拼命四处张望,想要寻找他的朋友们的踪迹。可是此时夕阳映照在他的脸上,导致他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楚。“不管怎么样,”他心中想道,“他们一定会绕到墓场那一边去等候的,而不是在城里任何一个人都看得到他们的这一边等。”
墓场共有十二座坟墓,每座墓前都有一个低矮的拱门深入无边的黑暗之中。坟墓星罗棋布,分布得不是很有秩序,在你确定你已经把每座坟墓的每一边都找遍了之前,你得花费很长时间,在这儿绕一圈,在那儿绕一圈。这就是沙斯塔必须要办的事。墓场里一个人也没有。
这里位于沙漠的边缘,寂静极了,并且现在太阳已经彻底落下去了。
突然,从他的背后不知哪个地方传来一个可怕的声音。沙斯塔的心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他不得不咬住舌头才没有让自己尖叫出来。片刻之后,他就明白那是什么动静了,是塔什班城宣告城门关闭而吹起的号角声。
“不要做一个愚蠢的小懦夫,”沙斯塔对自己说,“这只不过是你今天一大早就听到过的同样的声音罢了。”但是,在早晨听到的放你和你的朋友进城的号角声,跟在傍晚独自听到的把你关在城外的号角声,两者之间如今竟然有着如此巨大的差别。现在城门已经关闭了,他知道今天晚上他们是不太可能前来这里与他会合了。“有可能是他们被关在塔什班城里过夜了,”沙斯塔琢磨着,“要不然,就是他们把我抛下继续前行了。像这样的事情,阿拉维斯应该是有可能做得出来的,但是布里肯定不会。噢,它不会那么做的现在想想,它会那么做吗”
关于对阿拉维斯的这个设想,沙斯塔又一次错了。她的确十分傲慢,也足够冷酷无情,但是她像钢铁一样忠诚,而且她从来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