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外。吉尔的双脚依然着,踩在巨人的地毯上真是舒服极了。她的脚沉到地毯里面,可以一直沉到脚踝,这刚好能够缓解她脚掌的疼痛。这顿饭我想我们必须得称之为正餐,虽然这个时候已经接近下午茶时间了是鸡肉韭菜汤、热烤火鸡、蒸布丁、烤栗子,以及吃不完的水果。
唯一令人不快的事情就是,那个老保姆一直都在进进出出,而她每次进来都会随身带过来一个巨大的玩具一个巨大的娃娃,比吉尔本人还要大,一只有轮子的木马,跟一头大象差不多大小,一只看起来像煤气罐的鼓,以及一只毛茸茸的小羊羔。这些东西的做工都非常粗糙低劣,上面染着非常鲜艳的颜色。吉尔讨厌看见这些东西,她不停地告诉老保姆她不想要它们,可是保姆说道:“啧,啧,当你稍微休息一会儿,你就会想要它们的,我是知道的嘻嘻,马上去睡吧,可爱的小乖乖”
那张床不是一张巨人床,而是一张有着四根帷柱的大床,就像你可能会在老式的酒店里看到的那种。在这间巨大的房间里,那张床看上去非常小。吉尔高高兴兴地爬上了床。
“还在下雪吗,保姆”她睡眼惺忪地问道。
“不。现在正在下雨,亲爱的宝贝”女巨人说道,“大雨会把令人讨厌的积雪全都冲走的,小乖乖明天就可以出去玩了”然后,她给吉尔盖好被子并道了声晚安。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比被一个女巨人亲吻更令人讨厌了。”吉尔这么想着。但是还不到五分钟,她就睡着了。
傍晚就开始下的雨持续下了整整一个晚上,雨滴敲打着城堡的窗户,陷入熟睡的吉尔完全没有听见,睡过了晚饭时间,也睡过了午夜,又睡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刻。在巨人的王宫里除了老鼠的声音以外,什么动静都没有。就在这个时候,吉尔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她好像就在这个房间里醒来,还看见了炉火,火苗已经很小并且变红了,那只巨大的木马出现在火光里。木马凭着自己的意志转动轮子,穿过地毯,站在她的面前。而现在的它不再是一匹马,而是跟马一样大的狮子。紧接着,它就不是一个玩具狮子,而是一头真真正正的狮子,真正的狮王,就跟她之前在世界尽头之外的崇山峻岭上见过的一样。房间里弥漫着各种各样的香味,但是吉尔的脑子出了点儿状况,虽然她没有办法想起来到底是因为什么,可是眼泪还是不断地从她的脸上淌了下来,浸湿了枕头。狮王叫她复述一下那些指示,而她发现自己竟然把那些指示全都忘光了。因此,她当时就吓得要命。这时,阿斯兰把她衔起来她感觉得到它的嘴唇和呼吸,但是感觉不到锋利的牙齿,带她来到窗前,让她往外看。明月倾洒着皎洁的月光,巨大的字母写在地上或者天上,汇成几个字“在我下面”。之后,梦境就消失了。当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很晚的时间了,她完全不记得自己做过梦。
她起来穿上衣服,在炉火前吃完早餐。这时候,保姆打开门说道:“漂亮小乖乖的小朋友来找她玩了。”
尤斯塔斯和沼泽怪普德格伦走了进来。
“嘿,早上好,”吉尔开心地说道,“这是不是很有趣我相信自己睡了足足十五个小时。我感觉好多了,你们是不是也一样”
“我也是,”尤斯塔斯说道,“不过,普德格伦说它的头很痛。啊,你的窗户有一个靠窗的座位,如果我们站在那上面,就可以看到外面了。”他们三个立刻都站了上去。刚瞥了一眼,吉尔就说道:“哦,那可实在是太糟了”
窗外阳光明媚,除了几堆积雪之外,遍地的雪花几乎都被大雨冲刷掉了。在他们下面,像地图一样铺展开来的就是平坦的山顶,也正是他们昨天下午努力挣扎着爬过去的地方。从城堡看过去,那儿除了是一座巨人城废墟外,绝不可能会被错认为任何东西。吉尔现在才看出,山顶之所以是平的,是因为上面是铺着砖石的路面,虽然好多地方的砖石已经断开了。那些纵横交错的河岸原来就是那些巨大的建筑物的断壁残垣,那里或许曾有过巨人的宫殿和庙宇。有一堵墙,大约有五百英尺高,仍然高耸挺立,这堵墙当时还被她认为是一面悬崖。那些看来像工厂烟囱的都是巨大的柱子,断成高度不等的残柱;柱子断裂的那段石柱就位于它们的基座旁边,就像被砍倒的巨大石树。他们从小山的北坡往下攀爬的那些石壁,同样,毋庸置疑的,还有他们从南面山坡往上爬的其他石壁,都是巨人遗留下来的台阶。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在路面的中心位置,用黑色的大字写着:“在我下面。”
三个旅行者面面相觑,惊愕不已。尤斯塔斯在吹了一个短哨之后,把大家心中所想的话说了出来:“第二点指示和第三点指示都错过了。”就在那一刻,吉尔的梦境突然在脑海中闪现。
“这是我的错,”她用绝望的声调说道,“我我已经放弃了每天晚上复述那些指示的习惯。如果我的脑子里一直想着那些指示,我就能够看得出那是一座城市,哪怕是在那样的一场暴风雪里。”
“我更糟糕,”普德格伦气馁地说道,“我已经看见了,或者说几乎看见了。我觉得它看起来非常像一座荒废的城市。”
“你是唯一一个不应该受到责备的人,”尤斯塔斯说道,“你曾经试着让我们停下来。”
“但是,还不够尽力,”沼泽怪说道,“而且我也不必试着只在口头上喊住你们,我应该采取行动,如果我一手拉住一个的话,怎么可能阻止不了你们”
“事实是,”尤斯塔斯说道,“我们都是那么满怀喜悦地、一心渴望尽快到达这个地方,对其他事都置之不理了。至少我知道我是这样的。自从我们遇见那个女人和那个一言不发的骑士,我们就变得什么都不想了,我们差点儿把瑞廉王子忘记了。”
“我觉得不足为奇,”普德格伦说,“如果那正是她的目的的话。”
“我不太明白的是,”吉尔说,“我们怎么没有看见那些字呢或者,那是昨天晚上才写上去的会不会是它阿斯兰在昨天晚上写上去的呢我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她把自己梦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们。
“哎呀,你这个笨蛋”尤斯塔斯说道,“我们见过那些字啊。e5那个单字中的字母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