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做的事感兴趣,而是看它们会不会向自己跑来。他像女巫一样,极端实际,根本没注意到阿斯兰从每种动物里选出一对。他只看见,或者自认为看见,许多危险的野兽正毫无秩序地走来走去。他一直感到纳闷的是,为什么其他动物都不逃离那头可怕的巨狮。
由于一个十分可笑的原因,他错过了野兽们开口说话的伟大时刻。之前,那时天还很黑,当狮子最初开始歌唱时,他也意识到那声音是一首歌。不过他很不喜欢那首歌,因为这让他想起并感觉到那些他不愿回想也不愿感觉的事情。后来,当太阳升起时,他看见是一头狮子在唱歌“只不过是一头狮子。”他对自己说。他努力让自己相信它不是在唱歌,并且从来就没有唱过歌,发出的只是在我们这个世界的动物园里任何狮子都会发出的吼声。“当然,它不可能会唱歌,”他想,“全都是我的想象,我的神经出了问题。谁听见过狮子唱歌”狮子唱得越久越是动听,他就更加努力地让自己相信他听到的不过是吼叫而已。麻烦的是,当你想让自己比实际上更愚蠢一些的时候,往往都能做到。安德鲁舅舅就是这样。很快,他从阿斯兰的歌声中便只听见狮吼了。即使他想听,也听不出别的内容。当狮子最后张口说“纳尼亚醒来”时,除了一声咆哮之外,他什么也没听见。动物们回应阿斯兰时,他也只听见一阵混杂不清的叫声。而你可以想象当它们开口笑时,这对安德鲁舅舅来说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他一辈子都从未听见过饥饿发狂的野兽发出如此恐怖、残忍、杀气腾腾的喧哗声。而后,当他看到那三个人朝位于开阔地带的动物们走去时,便感到非常愤怒和害怕。
“蠢货”他自言自语,“那些畜生会把两个孩子连同戒指一起吃掉的,这下我看再也不能回家了。迪格雷这个小鬼是多么自私啊其他那几个也一样坏。他们要是想丢掉性命,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可我呢他们好像就从来没有想过,没有人替我想想”最后,当一大群动物向他跑去时,他转身逃命了。年轻世界里的空气确实对这老先生大有裨益,这一点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在伦敦,他已经老得快跑不动了,而在这里,以他的速度完全可以拿下任何一个英格兰预备学校的百米赛冠军。他的衣服后摆在身后飘来荡去,十分好看。当然,这些是毫无用处的。有不少动物跑得很快,这又是它们有生以来第一次奔跑,都很渴望练练自己的新肌肉。“快追追上他”它们大叫,“也许他就是那个什么恶魔快啊,拦住他包围他大家坚持快跑”
没过一会儿,一些动物就超过了他,它们站成一排切断了他的去路,其他动物则从后面追上并将他包围。他无论朝哪个方向看去,都能看到可怕的鹿角和大象庞大的脸庞高耸在他面前;那些笨重而严肃的熊和公野猪在后面咆哮着;表情冷酷的黑豹和花豹讥讽地他是这么认为的摇着尾巴,紧紧盯着他。最让他感到恐惧的是那么多张开的大口。实际上,动物们把嘴巴张开只是为了喘气,而他却认为是要吃掉他。
安德鲁舅舅左摇右摆地站在那里,浑身瑟瑟发抖。即便是在最安全的时候,他也不喜欢动物,他总是对它们心怀恐惧。当然,他憎恨和害怕它们也和他长年累月地用动物做试验有关。
“那么,先生,”那条公狗用正式、严肃的口吻问道,“你是动物、植物,还是矿物”它的确说出了这些话,可是在安德鲁舅舅的耳中只听到了“汪汪汪”的狗叫声。
11.迪格雷和他的舅舅陷入困境
也许你会认为这些动物太过愚蠢,因为它们不能一下子就辨认出安德鲁舅舅和那两个孩子、马车夫是同类。但你必须要明白,对于衣服这种东西,动物们是一无所知的。在它们的眼中,波莉的外衣、迪格雷的诺福克套装4以及马车夫的圆顶帽,就如同动物们自己身上的皮毛和羽翼一般,都属于身体的一部分。如果不同他们讲话,如果“草莓”也不那样想,它们就不会知道这三个人是同类。而且,同孩子们相比,安德鲁舅舅的身材要高得多,同马车夫相比,他又瘦得多。除了那件早已褪了颜色的白背心之外,他的全身都是黑的。所以,在动物们的眼中,安德鲁舅舅那凌乱的灰发与另外三个人身上的任何东西都没有相似之处,这让它们感到非常迷惑。最糟糕的是,他似乎根本不会说话。
实际上,他曾经尝试着沟通过。当一只公狗对他说话时按照他的理解,他先是看到公狗对他咆哮,然后又对他小声吠叫他举起略微有些发抖的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我的好小狗,看啊,这可怜的老朋友。”可是,动物们根本就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就像他也根本听不懂它们在叫什么一样。动物们没有理解到任何含义,只听到一些毫无意义、含混不清的咝咝声。不过我想,对于动物们来说,也许还是听不懂比较好,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哪只狗愿意被人称作“好小狗”,就如同你也不愿意被别人称作“小鬼”一样,更何况是纳尼亚的这种会说话的狗呢
突然,安德鲁舅舅昏倒在地。
“天”一头野猪说,“原来它是一棵树,刚才我就是这样认为的。”要知道,动物们还从来没有见过“昏厥”,甚至都没有见过什么是“倒下”。
一只公狗从上到下仔细地将安德鲁舅舅嗅了一遍,抬起头说道:“它是动物,我敢肯定它是动物,而且应该是另外几个的同类。”
“不,我不那样认为,”一头熊说,“动物可不会像它那样倒在地上。你瞧,我们就是动物,而我们就不会倒下。我们整天站着,就像这样。”说着,它立起后腿,向后走了一步,结果一不小心绊倒在一根矮树枝上,站立不稳,仰面朝天跌了下去。
“第三个笑柄,第三个笑柄,这可真是第三个笑柄。”一只激动的寒鸦嘎嘎叫着。
“不管怎么说,我始终认为它是树。”野猪说。
“如果是树的话,那么它的上面就会挂着蜂巢。”另一头熊说道。
“我敢肯定那不是树,因为在它倒下之前,分明是想说些什么话的样子。”一只獾说。
“那只是风吹过树枝发出的声音。”野猪说。
“你的意思是说,”寒鸦对獾说道,“你认为它是一只会说话的动物,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