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往地上摔,还拿脚去踩呀!”
陈新甲说后不久,李应升就被五城兵马司的兵丁押解了起来,并关进了五城兵马司衙门的大牢。
而陈新甲也很快把李应升所犯的事进行上报。
因为新考成法实施以后,对诸项政务都要求效率,所以,陈新甲不敢怠慢。
而内阁这边也没敢拖延,立即票拟出对太祖大不敬,按谋逆罪论处的意见。
最终,朱由校同意了内阁票拟。
于是,李应升就这么被扯上了谋逆大罪!
“谋逆?我,我冤枉啊,我是被陷害的呀,我不知道银币上有太祖神像啊,皇上明鉴啊!”
李应升得知自己的罪刑后哭了起来。
一时,哭完后,李应升就又不由得捶胸顿足道:“都是这该死的考成法害了我呀,方从哲,你这个奸臣,你把我们害得好惨!你早晚会不得好死的!”
……
“朕听闻考成法实施后,百官中怨言很大,都说考成法害人,过于苛刻,使人喘不上气,以朕看,不是考成法苛刻,是许多官员太懒怠,一个巡按御史竟对地方巡按结果一无所知,一个六科廊言官竟对本部事务一无所知,如果不是这次考成法,还查不出这么多问题;
考成法要一直这么进行下去,后世之君也不得偏废,地方上也一样,也得尽快考成起来,尤其是南直隶那边,告诉正在进行清丈田亩的冯铨等人,朝廷中央已经开始实行考成之法,他们必须立即上报清丈田亩的预计完成所需的时间!不可怠慢清丈田亩的工作!”
朱由校在召见大学士们和大九卿官们后如此说了起来。
而冯铨在收到皇帝谕示以及知道中央朝廷以及开始实行考成法后,也不敢怠慢,立即勒令南直隶各级地方官必须尽快完成清丈田亩工作,且给他一个时间表,且表示谁能在自定时间内完成,他会就会请朝廷对其予以表彰,谁要是不能完成,他就要请朝廷对其予以惩罚。
甚至为了能够切实推行清丈田亩工作,冯铨还亲自来了无锡坐镇,因为无锡是东林书院所在地,也是南直隶最难清丈的地区之一,因为这一带豪绅望族甚多。
冯铨一来到无锡就亲自查看了无锡的鱼鳞册,且问着无锡府的无锡县知县曾祖辉:“曾县令,这是怎么回事,本官一再三令五申,加快清丈,可贵府的鱼鳞册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清丈田亩,修改鱼鳞册?!”
曾祖辉不得不如实禀道:“回禀制台,非是下官不清丈,而是这无锡县田地多为豪族所有,下官不敢清丈!”
“那也得清丈!你亲自带人去清丈!否则,本官就先收拾你!”
冯铨呵斥起曾祖辉来。
曾祖辉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但这时候,无锡县衙外却传来了很嘈杂的声音。
冯铨仔细听后却听得是许多人在喊着要打死奸臣冯铨。
冯铨不由得大惊。
而很快,就真的有大帮人乡民持着木棍或锄头冲了进来,还直接将冯铨的标营护卫冲得溃散,群情汹涌地朝冯铨而来。
“打死奸臣冯铨!”
“打死奸臣冯铨!”
“打死奸臣冯铨!”
……
无锡乡民在冲近来就在几个生员鼓动下如此大声呐喊着。
……
“制台快撤!”
曾祖辉见此立即推着冯铨往后院跑去。
标营参将李若弼也忙劝道:“制台,我们先撤吧,这些乱民似乎不下千人,我们这次只带来了一百标营营兵!人太少了。”
冯铨因此只得撤退。
而这时候,跟在乡民后面来的乡绅顾永成则冷声吩咐道:“打死冯铨,容易把事情闹大,告诉我们那些打扮成乡民的人先把落单的标营士兵打死,以此吓唬吓唬冯铨,让冯铨这狗贼看看,这就是要来无锡清丈田亩的下场!”
“是!”
顾永成身边一心腹家奴回了一句就立即吩咐了起来。
而冯铨也的确因为见几个标营士兵被突然冲进县衙的乱民打得血肉横飞,而吓得赶紧让标营参将李若弼掩护自己离开了这里。
曾祖辉则没有离开县衙,甚至还在后院等着顾永成。
顾永成来县衙后院后就向曾祖辉拱手道:“县尊!”
曾祖辉点首:“冯铨已经跑了!”
“这个狗贼,真恨不得让乡民们打死他!”
顾永成哼了一声说道。
“他到底是总督,哪能打死,这件事就到此结束,希望这冯铨能知道清丈田亩的不易,本官只能帮你们到这一步,接下来,冯铨还会不会继续清丈,可就不是本官决定的。”
曾祖辉说了起来。
“学生明白!”
顾永成回了一句,又道:“学生已让家人准备了五万两白银送至县尊老家,以谢县尊今日之义。”
曾祖辉则摆了摆手:“说这些做什么,本官也没做什么。”
……
冯铨狼狈地逃回了苏州,但一想到无锡县衙突然冲进大量乡民,且打死自己标兵的场景时,他依旧心有余悸,在见到汪应蛟后不由得说道:“汪公,清丈田亩的事没那么好办,地方豪绅甚为顽固,下官今日要不是逃得及时,只怕早就被打死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立威
汪应蛟则淡淡一笑,心想这冯铨到底是没做过地方官,没跟地方乡绅打过交道,遇到这种阵势就吓得没了主意。
也许是因为人都喜欢说教别人,特别是比较年长的人。
所以,汪应蛟就泯了一口茶,云淡风轻地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横渠先生这四句话虽然好说,但不是那么好做的,我士大夫要想真为社稷为百姓做事,不仅仅要清廉自守,还得有不畏死的胆气!不然,这世界上所有人都能成为海刚峰、张江陵了!”
冯铨听汪应蛟没有流露出愤慨之色,还说了一番与自己遇到的民乱不相关的话,也就有些不解地问了起来:“汪公的意思是?”
汪应蛟瞅了他一眼,道:“你当时就不该跑!”
冯铨听后不解,忙道:“可下官要是不跑,下官就要被打死了!”
“你可是总督,是代天子总督南直隶军政,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现在在南直隶,你就是天子!除了天子能杀你,无人可以杀你!别说一群乱民,就是官员,你都可以杀!你若软弱,别人就以为天子软弱,以为朝廷软弱!你若不好惹,别人就以为天子不好惹,朝廷不好惹!那些乱民要是真敢打死你,那就是打死天子,是造反!那南直隶上上下下所有文武官员都得被治罪,所有士民都得赔命!”
汪应蛟说着就笑了起来:“我在保定任巡抚时,因为要查办民间违禁高利贷,也遇到过这种事,当时生事的民众已上万,但也没有人真敢打死老夫;因为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