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剑,又是自行反腕卡住关节,怎比得过梁全双手劲道,剑刃当即被压上右肩,缓缓陷入血肉,余丹凤自知不能僵持,咬牙,左脚前滑,弓步,左拳直冲梁全小腹轰出,梁全吃痛,手上松了劲,余丹凤立刻再进步踩脚,缩进梁全怀中,一拳勾出,重重打在梁全下巴,一下打的梁全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苗刀修长,梁全双手持握,如此近距离,无法转刀回防,只得退步拉开距离,又挨了余丹凤几拳几脚才能脱身。
台下人皆称奇,小王爷不比剑招,却像个街头混混的打法,还挺有效。殊不知三日前抽中梁全,余丹凤想起展五那天说的兵刃奇怪,当即与论剑会收买的一批高手合计商量,得出可以贴身破刀的解法,如今一试,果真如此,不过机会有限,梁全吃了这个闷亏,接下来一定有所提防。
余丹凤右肩受伤,活动几下,不如先前灵活,刚才只是试了几招,却也知道梁全刀法犀利,确系高手,不敢轻敌,左手不自觉向腰间的竹筒摸去,却又停住,刚才任明砚稳健得胜,自己怕不是对手。
梁全回过神来,双手握刀,左前右后,抖腰迈跨,裹!放长击远,身形拉长,直直刺出。刺?余丹凤一惊,身体本能反应,左脚划出半圆,登云步法下意识踏出,避过这一刺,剑随身转,踏前斜出,踏前歌起手一划,正对上梁全的回身刀。
余丹凤不肯让势,踏步上前,避开刀锋,凭身法灵活硬拼上前,剑尖刺出,梁全右手托住刀柄,左手一提一转,反手握刀,封住剑路。余丹凤侧身再进步,剑尖从低处斜斜刺出,直取梁全中门,梁全微微后仰,这一剑角度刁钻却长度不够,绝计刺不中自己。正想着,胸口微凉,剑尖入肉,余丹凤以诡异身形,又将剑尖向前递了一尺,踏前歌!梁全退不及,自知已败,刀势回收,余丹凤立刻进步斜身,剑尖再前一尺,穿胸而过。
轰嚷惊呼声传来,台下诸多高手,都看明白梁全那一瞬无心再战,可发生的太快,裁判不及出口,余丹凤剑已刺出。
“这”杜观山想起之前自己所说不论生死,可之前多场比斗,双方都默契留手,台上突然生变,一个身影飞上台来,手持绣春刀,刀背贴在右肩,肩抖刀劈,余丹凤剑断回退。
何小云。
“胜负已分,何必赶尽杀绝呢。”
“一个无助轻重的人,死便死了。”余丹凤将手中断剑扔在地上,转身下台,“叫他家里人去福王府领银子。”
何小云上前去扶梁全,小心叮嘱,“闭住气,不要大动,我扶你去见一个人,他能治你。”
梁全摇头,一把将何小云推开,亮刀。
向前虚斩一刀,进步,再斩。
“我不会用剑,我来论剑,就是为了扬名!我使得是戚家刀法,学艺不精,但这刀法是好东西”梁全吐出口鲜血,两腿颤抖,已不能踏实。
扫!崩!撩!错!
“我是小门小派的弟子,师父是个护院,我是师父捡来养的,也是个护院,师父祖上是戚家军的一个小队长,传下来这刀法。”
“师父待我很好,死的时候把女儿托付给我,成了我妻子,吩咐我一生一世只对妻一人好。”
“我妻子,生娃的时候难产,母子都死了。我不能对不起师父,也不能对不起妻子,决定终生不再娶。每日练刀,可我没有后人,东家希望少爷们读书入仕,不许我教。再捡一个我来?怕亏了他,练刀,只能练刀。”
“这是戚家刀法!戚家刀法,不能亡!这么好的东西,不能在我这一代失传,这么好的东西,你们看到了吗?”梁全望着台下,喃喃声越来越小,刀势渐弱,一刀挥出,身形再站不稳,单膝跪地,以刀为杖,撑住上身。
杜观山正欲上前扶他起身,梁全身边的何小云忽然踏步到擂台中央,手持绣春刀,一招一式地演示起来。
“其实一代又一代,刀法也在改良进步,初代苗刀刀法本是为战场,战阵所创,近半招式需多人配合才能施展,传入江湖,为契合单人作战,大幅删改修正,再后流入宫中为锦衣卫所用,创十三路绣春刀法。”
“站在山巅,自然要比山站的更高。”何小云出刀,扫,崩,撩,错,一如梁全先前演示,提腰转胯,脚步生变,刀势一转,劈,拉,探,敲,脚步再变,刀势又转,削,掠,拨,突。
老祖宗的好东西,它不会死,只是换了种方式,流传世间。
梁全瞪着何小云一招一式演示刀法,不知该悲该喜,渐渐,笑意浅浅爬上嘴角。
原来只是我一厢情愿。
不过知道这些
死而无憾。
梁全将刀直直插入地面,自己缓缓盘腿坐下,正对刀身,低下头来。
再无鼻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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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集 暗战(一)
京城棋盘街普天女子医院,自茜雪胡君荣一行撤离之后,已经没有鼎盛时的样子。没了女医的女子医院,口碑大不如从前。除了一百多没地去的内侍以外,连夏守忠都回了太极宫。
贾环如同往日一般等着分派报纸,那一百多内侍如今就干起了报童的活。
一个内侍在大门口喊了声来了,众人鱼贯而出,一辆大车拉着今天的报纸慢慢的行过来。
“总数五千五百四十六,贾环你点好了数。”送报来的内侍喊了一嗓子。
贾环一脸贱笑的过来跟人家勾肩搭背:“咋还有零有整的?给谁卖不是卖,咱们爷们可是老主顾了。”
内侍们就哄笑:“倒想着是爷们呢,可惜家伙没了!”
这些铁网山下来的人,永正帝真是给忘到了天边,每天那么多大事呢,谁还记得这些小事。
送报来的骂了几句:“别给脸不兜着啊。要不是三位总管还想着你们,早就取缔了这个发售点了。快搬走,我还得送下一家呢。贾环,瞅准了日子交钱,也看好了数。”
贾环应了声:“好嘞!”
众人搬够了数,你分些,我分些,背上布搭子溜溜达达的扫街卖报去。
贾环不动声色回了屋,进了一间耳房,关好门拉开抽屉,找出一本《太上感应篇》,按着特有的规律,加上今天的日子还有一总的报纸数,写下了一连串的数字,还是用的大食文:20200623201305546。写完了自己都乐,这也太费心思了,谁想的?
用这一组数字,在书中慢慢的寻找着答案,拿起一杆笔,写下了这么一段话:周家之事,龟山发难,歪已同意,速报回家。
放下笔又对了一遍确认无误后,拿过一盘香用火绒点着了字条引着了香,把书放好后开窗出门。
东转西转就到了锦香院对面的茶社里,卖了几份报纸,等着一个小丫鬟过来买早点,卖她一份报纸,说了几句话,笑嘻嘻的走了。
当天这消息就随着驿站的快马急送碎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