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9 章(1 / 1)

我来自大明辽东 道觉亦糯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重真略微摇头道:“一开始若无袁帅带着左辅、朱梅、曹文诏等直属于朝廷的大将鼎力支持,也是不可能成功的。我好歹是祖将的麾下,因此他便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倒是吴三桂的父亲吴襄,背地里没少搞一些小动作。”

杨国柱皱眉道:“他不是被撤职了吗?”

重真微叹道:“辽西将门树大根深,又岂是这般容易连根拔起的。吴襄惯会拉帮结派,早就以联姻的方式拉拢了祖氏,他儿子吴三桂又表现不俗……”

重真听杨国柱轻轻冷哼了一声,便看向他揶揄道:“这段日子不好过吧?”

杨国柱道:“其实还行,关宁军的侦察体系毕竟原属袁帅直辖,远非他吴三桂所能染指的。我若真的挺不过去,怕是早就如刘挺他们那样,被你调离了吧。”

“确实如此。”重真点点头,又看着他认真道,“其实我一直认为,你最适合做的仍旧是冲锋陷阵的将军,而非谍战机构里的特务头头。”

杨国柱爽朗大笑道:“反正我绝无可能如你这般做元帅,还统帅着天下兵马。”

重真摸摸鼻子道:“我这个天下兵马大元帅名不副实,麾下直属的马也就两匹,并也就那么百来个,还没有吴三桂统帅的兵马多哩。”

杨国柱立刻斜睨着他鄙夷道:“你如果不情愿做,那么我完全可以代劳。”

重真点点头道:“行,改明儿我让信王殿下奏请皇上,把这个位置让给你。”

杨国柱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倒吸一口冷气道:“你说真的?”

重真道:“当然是真的,不过现在的你还不够资格,至少要排在一个人之后。”

杨国柱眼见他的表情和语气尽皆理所当然,情知他确实有着这个打算,尽管他并不认为信王殿下真会如他所愿,但心中仍旧感动与激动并存。

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他才问道:“排在谁的后面?”

“卢象升,你认识不?”

杨国柱倒吸一口冷气道:“大名知府卢象升?”

重真刮目相看道:“你居然真的认识?”

杨国柱由衷佩服道:“卢公敢于直撄权阉之名天下皆知,谁人不识?”

重真忽而大笑道:“自古英雄惺惺相惜,你二人果然皆为大明栋梁。”

杨国柱不明白他为何会这么这样的感叹,卢象升倒也罢了,毕竟虽被贬出京师就任大明知府,然而其名已传遍天下,尤其是权阉倒台之后,他当初对于阉派权势如日中天时不假辞色的态度,与那些落井下石者形成了鲜明对比。

许多人都恨不得当初怒怼魏忠贤的人,是他们。

然而重真却知晓,哪怕给这些人再多一次的机会,他们也会选择明哲保身。

天下间自私自利者其实不多,先私后公者则比比皆是。

公私分明者甚少,先天下之忧而忧的民族之魂,更是少之又少。

“我杨国柱只是一条在大明辽东咬牙狂奔的鬣狗,何敢当得元帅谬赞!”

面对重真的表扬,杨国柱表现得很是谦虚,还带着点儿诚恳的腼腆。

重真捏起酒碗与他碰了一碰道:“实话实说,你的位置也该动一下了。”

杨国柱先是一怔,旋即大喜道:“老子终于能够不再苟且着做事情了么?”

“你的意思是,老子就是个苟且之人么?”

屋外一道声音响起,紧接着一道黑衣的身影便沐浴着清冷的月光走了进来,屋外的夜风将他发出的些许声响,尽皆掩盖了过去。

杨国柱看着他吃惊道:“你啥时候过来的?你不是去了沈阳么?”

来人单手负在身后,另一只手拎起一坛斯风老酒,举过头顶狠狠灌了一壶,放下之后吼了声“痛快”,这才愤然道:“没想到辽东竟已成了这副模样!我大明汉家苦苦经营了两百年的黑色土壤啊,这才几年啊?怎的就彻底奴化了呢?”

杨国柱骇然道:“你真的去过沈阳了?”

“好好的草衣卫放在你的手中,跟放在狗的手中真的没啥区别。”独孤灵懒得跟他解释自己的能力,只斜睨了他一眼,一如既往地狷狂。

杨国柱自知并非谍战的这块料,这些年带领着草衣卫,成效并不明显。

因此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些自责。

重真再次捏起酒碗与他碰了一碰,安慰道:“不过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那便是你的稳扎稳打,让草衣卫彻底地扎下根去,不虞被建奴细作所察觉。”

杨国柱苦笑道:“我咋觉得元帅的这句话比独孤兄还要伤人自尊呢?”

重真觉得这个关宁军里末期鲜有的敢打敢拼之辈,着实是坦诚可爱,大笑。

独孤灵扯扯嘴角就当笑过了,又道:“确实,若无杨兄打下的深厚根基,我也不可能如此容易就上手,并且深入沈阳,一探八王亭与大政殿的究竟。”

“哦?”重真饶有兴致地看向他道,“你觉得奴酋修筑的那座宫殿如何?”

独孤灵撇撇嘴道:“画虎不成反类犬,与紫禁皇城相去甚远。”

重真点点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如若有一日,建奴入主中原,霸占了我等苦苦守候的紫禁皇城,将会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这断无可能!我杨国柱但有一口气在……”杨国柱第三次倒吸冷气。

独孤灵却深沉道:“那真是自盘古开天以来,我中原华族最大的悲哀。”

杨国柱骇然看向他道:“此去沈阳,你到底看到了怎样的情景啊?”

独孤灵深深地看着杨国柱道:“建奴之害在于奴役人心,以你耿直的性子,必会被生生气死。”

杨国柱瞠目结舌,难以置信。

第457章 低调的曹文诏

重真补充道:“确实如此,建奴对于人心的奴役,实比兵戈更加可怕。”

杨国柱也是与建奴大小十数战的人,却没有二人般对于人心看得这般清楚。

他望望这个不似作伪,看看另一个不像开玩笑,只觉得心中憋闷无比。

他猛然拎起一坛子斯风老酒就仰起脖子往嘴里灌,酒入愁肠,百转千回,借着酒劲儿,发自内心,他吼道:“我杨国柱但有一口气在,必不让建奴得逞!”

重真却将他摁回椅子上,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道:“如果本帅战败了,袁帅战死了,祖将军陷入重围了,卢象升、孙传庭、曹文诏全都战死了。左辅朱梅寿终正寝了,我希望支撑起关宁军的是你和曹变蛟,而并非他吴三桂。”

这番言语非但没有平息杨国柱内心里的震惊,反而惊骇绝伦:“阿真!”

他与重真相识于老锦州城,并且作战数回,彼此间配合默契。

他也深知这个比自己年少一点的少年,有着近乎预言般的直觉。

重真继续肃容说道:“确切地说,我就算是希望吴三桂、王朴、左良玉之流悍然赴死,也并不希望你、曹变蛟、崔宗荫等人毅然捐躯。”

杨国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