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间被捉回来的大狗熊。
“那捶着胸膛的样子,倒与我兄弟大熊挺像的。”黄重真突然有点想兄弟了。
阿善吩咐武讷格道:“将你受过的伤,给明国来使展示一番。”
武讷格道了声“喳”,便奋力地捶了一下厚实的胸膛,怒吼一声,便猛地将上衣扒了下来,生猛地犹如扒小姑娘衣衫的禽兽一般,丝毫不懂怜香惜玉。
那些已然逐渐知礼的女真贵女看在眼中,只觉得一阵作呕。
武讷格指着腹部的一处狰狞伤痕道:“这里,是早年在白山黑水间与大虫搏斗时,被抓伤的。好家伙,差点没把老子的肠子掏出来。”
说着转过身来,将后背的狰狞伤痕也展现给人看。
他自己则介绍道:“这里,是昔日与大汗狩猎时,一头大黑熊突然冲了出来,眼看着便要伤到大汗了,俺便冲了上去将大汗扑倒,自己却被拍了一掌。
好家伙,当时那可真叫一个血肉模糊啊!便连大汗都夸奖俺不但忠勇,还壮实无比,堪比黑熊呢!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大汗将俺带在了身边,四处征战,攻城拔寨无数,受伤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俺的伤痕与战功,也都叠加得越来越多,直到……”
武讷格说到这里,差点儿收不住口,情绪也低落了起来。
“直到觉华战败!”黄重真暗自替他完成了补充,表面上敬佩地竖起了大拇指,赞道,“我也觉得您堪比大黑熊!”
彪悍的女真将领们都听得悠然神往,似乎又回到了当初那个天天有仗打的时代。阿善与黄台吉等相对文明的女真人,却听得一头黑线。
这皮肤黝黑的国字脸型明国小家伙,是堂而皇之地在嘲讽女真将领野蛮如熊呢,可恨这群蠢笨的家伙非但毫无自知,还洋洋自得。
“我若为汗,定要改善这一状况,使明国刮目相看。”黄台吉暗暗发誓。
幸好武讷格话锋一转,又开始介绍下一个伤痕:“这个,是征伐叶赫部时,被他们的第一勇士用狼牙棒抽了一下。好家伙,差点没将老子的肩膀给打碎。
还有这里这里这里,哎,这些都只不过是小伤,俺都忘记是啥时候受的伤,反正没有一处是明国人带来的。
哦,倒也不尽然。这里,是在萨尔浒被明军的箭手所伤,看到没?就是这里。就像被蚊子叮了一下,时隔多年,伤痕都已淡化,都快找不着了呢。
还有手臂上的这里,是在辽阳城下,被城头的霹雳炮擦了一下,当时看着挺吓人,肉都快熟了,不过也就这样,金疮药都没用,没过几天就好了。”
说完,武讷格便挑衅而又得意的看向了黄重真。
黄重真笑了,笑得很得意,便也学着阿善那样打了一个响指,道:“小三儿。”
吴三桂的心内对于这个绰号,实则是拒绝的,尤其是得知了这个词汇所代表的含义之中,但是没办法,黄重真对他的另一个称呼竟是——小桂子。
相比于入宫侍奉皇族的公公,他觉得还是做个插足别人爱情的真男人比较划算,于是便也只能勉为其难地接受了。
当然,也只有这个为自己取过箭簇的人,才能这般称呼他。
若是周吉,哪怕是袁七,他都会冲上去,用双拳与之理论一番。
尤其是在这种大敌当前事关荣辱的时刻,更是不能有丝毫迟疑,一定要精诚团结,一致对外。
于是,吴三桂马上便会意地将上身的军装扯了下来,捆在腰间,将少年特有的肌肉线条,以及数道伤痕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这些伤痕与武讷格身上的不同,看上去一点儿都不狰狞,却一眼便能看出其中的深邃与凶险。
都是箭伤!有几处还是在当胸,十分挨近心肺!
这些伤势都是黄重真处理的,所以他便当仁不让地指着,如数家珍地介绍道:“我们先来看看这一处,正是你们那些白甲骑兵的杰作,当真牛瓣啊。
那一箭的风情,直上城墙,贯穿皮甲,一箭入胸,深入血肉,伤及筋骨,只差一点便伤到了肺叶。我们的军医以贯穿之法取箭,好家伙,那叫一个凶险啊。
当是时也,血肉模糊,鲜血如注。再强壮的少年都扛不住,即便不死,也会元气大伤。亏得小三儿命硬如小强,竟硬是扛了下来。
我亲眼看到一名关宁战士在你们的箭下活了下来,却被同伴蛮横地把箭拔出来,鲜血喷涌而死。
好家伙,当时的场景那叫一个惨不忍睹啊,鲜血飙得老高老高,把房顶都给染红了。
我关宁将士也是取出之后方才知晓,那箭簇哪里是箭簇啊,简直就是死神的爪牙。好家伙,你们怎么能制作出如此狠毒的箭簇来的?
死在这些箭簇下的关宁好汉,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啊!当真是好家伙!(狗日的)
我们再看这处,虽然没有刚才那处来得凶险,却仅仅是因为箭簇不同,若仍是白甲骑兵用的那种,便还要再凶险几分,当真是好家伙。
至于这儿这儿这儿,正如武将军所言,都是些无关痛痒的小伤,不足挂齿,就不作介绍了。
不过,这些伤全部都拜贵族箭无虚发的弓箭手所赐,且无一例外都在正面,倒是与武将军您有所不同,当真是个好家伙。”
黄重真学着武讷格的语气说话的样子,那憨憨的样子,引得好大一帮女真贵族吃吃发笑,尤其是那些有资格位列大殿的尊贵妇人们。
毕竟,俊俏的小哥哥谁都喜欢,这店小二虽有些脸黑,五官却长得很好,脸部的线条也十分坚毅,没有丝毫的羸弱,那份黝黑,更是让他看上去更加刚毅。
尤其是鼻子很大很挺,据说男人的鼻子象征的就是那个地方,越大越挺,便也代表着那个地方也越大越硬越挺……
至于那个脱去了外衣的小哥哥,虽因拘谨而显得呆头呆脑的,却也蛮俊秀的。
武讷格本人虽有些恼怒,却被吴三桂身上的伤痕所深深震撼着,便连黄重真竖起的大拇指,都视若无睹了。
吴三桂倒像是雏男一般,显得有些儿羞涩,尤其是被一群女真贵女火辣辣的目光盯着,见黄重真解说完毕,便一丝不苟地将军装穿了回去。
场面,一度尴尬。
黄台吉便适时的插话道:“你叫黄小贰?”
重真颇为无奈地拱手道:“在下正是。”
“大明的辽东巡抚之职,已有多年搁置,想不到仅是宁远城下的一场小胜,便又重设了,可见堂堂大明对于胜利的渴望,已低到了令人可笑的地步。
仅宁远那样的小规模失利,在我大金眼中根本就不值一提,乃至说是毫发无伤都毫不过分,却被你大明吹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