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1)

我捡的鲛人怎么会咬人 鳈客 2857 汉字|3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6章

商别云看着他咳,觉得有点奇怪:“做什么?我总要确认一下的。你不会,连尾也没有长吧。”

又回头问丛音:“刚才在水底下,你没看看?”

丛音摇头:“人穿着裤子呢。”

商别云恨铁不成钢:“穿着裤子就看不出来了?”

丛音觉得商别云在无理取闹,瞪着眼睛:“穿着裤子咋看?”

程骄好不容易平过气来,在商别云教丛音怎么看之前抢着开口:“自,自然没有,若长了尾巴,又怎么会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呢。”

商别云半信半疑:“照这么说来,你身上还真是半点鲛人的影子都看不到啊......”

程骄默默,半晌后抬头看向商别云,笑得十分明朗:“若有可能,我何尝不希望能像她多一点。”

商别云没有再说什么。二人相对无言坐了一会儿。

丛音在一旁小心翼翼,捏着气声举手:“那,还看不看了?”

商别云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提起了丛音的后领子,对着程骄说道:“天不早了,你今天折腾了一天,早些歇着吧。明天早些起,去我一个朋友那里走一趟,有些关于你的事情,要她帮忙。”

程骄乖巧点头。商别云拎着丛音出门。

马上走出门的时候,商别云凑到丛音耳朵边上,用程骄能听到的声音说:“没事,等他睡着以后你偷偷过来看一眼好了。”

听到身后传来椅子摔在地上的声音,商别云哈哈大笑着,心满意足地合上了门。

丛音走了两步,犹疑着开口:“爷,他是不是有点奇怪?怎么这么扭扭捏捏的?”又突然想到些什么一样一拍脑门:“啊!对了!难道说他不知道......”

“嘘。”商别云食指放在唇前,笑得人畜无害:“看样子是不知道,先别说,咱到时候,吓他个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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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骄一贯起得早,又因为昨晚商别云临走前一番话,被唬得没怎么睡踏实。天微亮的时候便起来了,在院子里跑了两圈,跑得身上微微出汗,天已大亮,商别云的院子还是没动静。偏程骄在的这处客房里连一本书、一张纸片都没有。他想着商别云昨天说要早些出门,也不敢回去睡回笼觉,便在院子里随便折了个树枝,练起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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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别云进来的时候,正瞧见少年人背对着他,折桃枝作剑,身躯如春树抽芽般,年轻而舒展。

他站着看了一会儿,在心里评价道:一招一式十分板正,定然是出自名师教导,只是大概受年纪所限,还缺点神韵。

见程骄快练完一套,商别云向前踏了一步,正待开口说话,程骄身子突然一错,握剑的手腕一折,原本收剑的缓势凛然一变,转为去势。商别云眼皮感到一股锐意,将头稍稍一偏,那桃枝带着剑风擦过他颊边的一缕头发,直飞出一射之地去势才尽,落进镜池中,发出轻微的一声咚响。

程骄这时才回头看到商别云,大梦初醒般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掌,冷汗瞬间下来了,他朝商别云奔过来:“商先生?对不住,我我我……我入神了……不知怎么回事,没有受伤吧。”

商别云愣愣的,握住自己那缕头发,没搭理程骄。程骄仔细看了看他的脸上跟脖子上,没见到伤口,不像受伤的样子,想着许是他不会武艺,吓得狠了?这样想着便更内疚了,没口子地道歉起来。

商别云摊开手掌,看着掌心的那缕头发,又愣了好半天,才像刚想起罪魁祸首来一样,狠狠瞪了程骄一眼,冷冷哼了一声,拂袖便走了。

丛音打着哈欠从院门处走进来:“衣服、琴、手、脸、头发,记住了?”

程骄没听懂:“什么?”

丛音看着像没睡醒的样子,人有些懒懒的,又打了个哈欠:“按顺序,爷不让碰的东西。”

程骄想起商别云的那件斗篷,想起商别云手上沾着的自己的血,又看了看地上,好像确实有一缕断掉的头发丝儿。

程骄没发现自己结巴了:“头发……比,比脸还重要?”

丛音叹了口气:“你见过哪个海里游的家伙长毛的?你看我这头发,现在还黄得跟把杂草一样,爷那把缎亮的头发,不晓得养了多少年了呢。”

程骄走过去把地上那缕头发捡了起来,扔也不是,留也不是,满脸的踌躇。

丛音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从哪里摸出来把扫帚,塞到了程骄手里:“把院子扫一圈,然后来厨房帮我忙吧。趁现在就开始上手练习吧,我有预感,你要是留下的话,家务活说不定要全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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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仍然是很简单的清粥小菜,火是程骄看的,粥糊了一点,喝着有些尴尬。丛音特意给商别云煮了一碗芝麻糊,商别云捧着碗小口喝,眼睛还死盯着程骄。

程骄一碗粥喝下来,汗留了一背。丛音喝完自己的站起来收碗,程骄赶紧帮忙,打算躲到厨房去洗碗。

商别云慢悠悠喝完,把碗一放,对着丛音:“我坠子丢了。”

丛音正端着托盘起身,闻言差点把托盘扣到他头上:“什么?!什么时候丢的?丢在哪儿了?”

商别云没好气:“我要是知道还能丢?今早穿戴才发现的。”

丛音撂下盘子揪头发:“爷,那不是才找湛明和尚,花了十金求的!十金啊!十金买鱼能把咱家池子填满你知道吗!”

商别云悻悻地摸摸耳朵:“我今早起来在家里找了一圈了,就剩他房间里还没找。”

程骄这才知道原来他一大早来自己院子,是来找坠子的,连忙说道:“我没见着,不过或许是掉在床上或者桌下了。不妨再去找找吧。”

三个人来程骄昨天睡的房间里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

眼见丛音开始出现了磨牙的表情,程骄连忙开口:“昨天在码头的时候,我记得还在的。应当是从码头回来这一路上掉的,如今天色尚早,先生的坠子颜色并不显眼,如果幸运的话,说不定我们往回走着找找,还能找到。”

商别云还在犹豫:“要回观澜街,万一碰到那小二,岂不是麻烦。”

丛音又想找坠子,又怕被官兵抓,一时间表情非常纠结。

程骄安慰二人:“你们只要在街角等着,我去转一圈就是了。昨天我的脸上都是脏污,再说只是在店门前的街上找一找,不用进店,不会被认出来的。”

丛音两眼发光看着商别云,商别云迟疑了半晌,答应下来:“反正也要去洄娘那里,只是稍微绕一下路,那便走一趟吧。”

三人商定,便出了门。先是在梨林里找了一趟,无果,便沿着昨天的路线一路找过去,直奔观澜街而去了。

暴雨一停,虽天色尚早,但街上已经能见到零星的行人了,离观澜街越近,丛音的神色便越紧张,走到街角的时候,任谁看到,都会觉得这丫头定是来做什么亏心事的了。

商别云不敢让她再走近,于是便在街角处停了下来,嘱咐了程骄几句,与丛音留在了原地,看着程骄拐过了街角,朝着酒馆的方向走去。

陪着哆哆嗦嗦的丛音在原地站了约莫盏茶功夫,程骄还没有回来。商别云微微蹙眉,在心里计算了一下程骄走到码头再折回来的时间,心头有一丝不太好的感觉浮上来。

商别云不清楚那感觉是什么,只是一股直觉一般,他又等了片刻,内心有一丝焦灼浮上来。

丛音一边警惕地看着越来越多的行人,一边问商别云:“爷,他咋还不回来?”

商别云刚想开口说话,丛音突然惊呼:“呀,他不会找到了坠子,捡着跑了吧!值十金呢!谁能不动心!”

商别云为自己的丫鬟的脑袋叹了口气:“你看他一行一止透出来的贵气,哪里像个贪坠子的小毛贼了?他要是图财,昨晚你睡得呼噜震天响,他直接把咱宅子偷空了跑不行吗?”

丛音嘿嘿一笑:“嘿,我就瞎猜猜,”却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一惊,在自己怀里跟袖子里乱找:“说到宅子,我钥匙呢?我钥匙呢?爷你记不记得我锁完门把钥匙放哪儿了?不会是……他偷了我的钥匙,把咱俩诓在这里,折回去搬宅子了吧?!”

商别云看着她瞎翻,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别真让她说着了,那以后这张老脸可往哪里搁。

一个声音突然在丛音的背后响起:“你放在衿子里了。”

丛音被唬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程骄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就站在她背后。

程骄指了指丛音腰间:“出门的时候,我看到你放在这里了。”

丛音往腰间一摸,果然摸出一把钥匙。主仆俩相视,都尴尬一笑。

程骄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倒没显出生气的样子来,也没有提起坠子的事,只是神情非常严峻。

他看着商别云,开口有些艰涩:“先生……”

商别云看着他的表情,心中那点子不明不白的感觉,连成了一片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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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馆门口两侧站了两个押着刀的官兵,门前围着几个早起来海边赶潮的渔民,窃窃地聊着什么。

商别云三人便站在这群渔民之中,没有相互交谈,神色肃穆,便有些显眼。

丛音没有害怕,因为程骄已经打听过了,那些官兵并不是听了小二的报官才来的。

正在此时,一名仵作打扮的年轻小哥,突然从酒馆中冲出来,扶着门框,大吐起来。

门前站着的渔民吓了一跳,其中一个渔民与旁边的人说道:“也怪不得他受不得。我听说是二赖发现的,他早上来打出船酒,正好见到那小二趴在窗边的桌子上,他以为是那小二喝多了酒睡着了,上去叫他,谁想到一动小二便翻倒在地上,脸露出来,被人割了舌头,挖了两只眼睛——早就断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