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孩子平素沉默寡言的,而且他的额发刘海有点长,总遮住眼,给人一种挺笨拙的感觉。
曼菲士沉声说:“他是我的贴身侍从,身世清白,我相信他的人品!”
答依俐愣了,曼菲士提高声音:“放开他!”
下面的侍卫急忙松手,乌纳斯揉了下被拧痛的手臂,站到了曼菲士身旁,说:“王子,我……”
小曼一抬手,他低下头不再言语。
答依俐孤零零的站在那里,脸上有些挂不住。她眨了几下眼,款款走过来,伸手搭上曼菲士的手臂:“曼菲士,我也是心急想捉住毒杀王的凶手,并不知道他是你的侍卫,我……”
曼菲士抬起手来,我只听见啪的一声响,答依俐的身体被打的歪到一旁去,她的侍女忙过来扶她。
答依俐一把推开侍女,捂着脸颊,两眼圆睁看着曼菲士,一脸难以置信的震惊受伤表情。
四周寂静一片,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法老刚刚咽气,他的儿子,未来的法老就打了他的遗孀耳光。
冷厉的杀气从曼菲士身上发出来,逼得周围的人都心促气短,退后俯首。
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证明是这个女人下了毒,否则现在就叫她血债血偿!
法老身周的防护何等严密,吃喝用都是有人轮番试毒的。这样还能中毒,除了她,旁人绝对没有这个机会!
我冷冷的盯着她,踏前一步:“曼菲士,现在要处理的事情太多,先和伊德霍姆布商议一下父王的身后事,还有,要提防邻国趁我国内动荡而想趁机下手,不要浪费了时间,快走吧。”
曼菲士点了一下头,大踏步的向前走,我吩咐塔莎:“法老骤逝,可宫内不能乱,该处理的各项事宜,塔莎夫人你心里有数吧?”
她躬下身:“是,公主。”
我看了一眼呆站在那里的答依俐:“法老去世,最伤心的恐怕莫过于王妃。你让人好好照料,寸步不离,以防王妃有什么闪失,明白吗?”
塔莎能在后宫之中混到现在的地位,心计手段也绝不比亚莉差,不过亚莉平时更加自矜,她更显得随和,因此在宫中的人望更高。
“是,公主请放心,奴婢一定办的妥妥贴贴,绝不会让王妃出半点岔子。”
我转头再看看周围站的人,他们的目光不敢与我相触,纷纷恭敬的垂下头去。
“王的死因还要追查,所有今天出入过法老寝宫的人,全部都要接受讯问调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最好不要想着玩什么花样。”
答依俐上前一步,口气不善:“我的侍女难道也要查么?”
我说:“你的侍女难道高人一等?”
我不再理会这个女人,甩手就走。她在背后跺脚大骂,但是塔莎温和的声音响起来:“来人,请王妃回寝室去休息,这些侍女全部带走,单独关押,一一讯问。”
“是!”
我抬头看着已经黑下来的天空。
父王,你英灵未远,要仔细看着,我们替你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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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法老的遗体交由僧侣们制成木乃伊,一共要经历七十天。
这七十天都是丧期,宫中的那么多女眷们要在这最后的七十天中一起为法老哀恸,七十天过后,塔莎会安排她们出宫,每人都可以领到不菲的金钱,可以回家也可以再嫁。我没有同意有人提议的,让她们殉葬的提议。
但是法老去世的当晚,后宫有数十名女子自杀以殉。其中有自己在寝室中服毒的,也有集体围坐在一起用匕首自尽的……还有一个用布带绕颈,挂于花园的回廊下。她的侍女就倒在她的脚下,陪她一起去了。据说,那回廊就是她第一次见到法老的地方……
我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正和小曼,还有伊德霍姆布在一起商量军防的事务,小曼叹口气,怔怔的坐在那里出神,什么也没有说。
我觉得有些悲凉。
父王,你如果真的死后有知,看到这些平时被你忽略的女子为你殉葬,心中会作何感想?
你那么宠爱过的女人,安苏娜心性如豺狼,答依俐彻头彻尾就是条毒蛇……
若是现在安苏娜没有死,她和答依俐,谁也不会陪你赴死的。
她们爱的并不是你,甚至连基本的忠贞也没有。
你……应该明白了吧?
“吩咐下去,她们可以一起入王家之谷……就让她们长伴在法老的左右吧。”小曼说:“她们的真情和性命都交给了父王,应该让她们去陪伴父王。”
伊德霍姆布说:“是,这样处理再好不过。”
我说:“她们如果还有家人的话,给她们家里一些财物补偿吧。”
“是,公主心地良善,我立刻就会吩咐下去。”
我们埋下头继续讨论军备。
埃及的地理环境还是非常得天独厚的,我记得自己在现代无意中看过的一点点资料,似乎是个电视节目,讲到埃及之所以能够成就辉煌灿烂的古代文明,和它的地理位置是分不开的。它陆上无强敌,尼罗河天然泛滥所以农业发达,面朝大海有着进出口贸易,而早期的地中海上与地中海沿岸并没有可以足以威胁埃及安危的强国。
努比亚虽然居心叵测,但是那一点点危机完全不足以动摇埃及的国本。
我们一直商议到深夜,法老的身后事,虽然是有定制的,但是仍然需要一样一样的讨论并确定下来,王家之谷的法老金字塔其实早已经修建完工,但仍然需要再全部查检确认,进行最后的修整完缮。法老的丧事需要用的金钱,祭品,各种讲究的礼仪……
小曼的两眼越来越红,我暗暗担心,柔声说:“曼菲士,大事都已经有决定了,小的细节,明天再慢慢讨论不迟。你先吃点东西,去休息吧。”
他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我示意亚莉去准备,等她捧着热汤进来,我说:“不睡也好,喝点汤提提神吧。”
汤盛在银碗里端给他,小曼一口气倒下肚,又拿起誊抄在草纸上的计划来看。
我走到他身后,轻声说:“你累啦,在椅子上靠一会儿吧。”
他有些困顿的点着头,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眼睛慢慢的合了起来。
伊德霍姆布问:“公主这是……”
“汤里加了一点助眠的草药,他太累了,总不成刚刚失去父王,他的身体再垮下来。宰相大人也抓紧时间去休息一下吧……该忙的事情,都还在后面呢。”
我也已经倦极,可是却没有睡意。亚莉替我卸去首饰,换下衣服的时候,我象个木头人一样任她摆布,小金乖乖的从我手腕上游下来,跑到枕边它的专用垫子上去趴好。
我有点失神,如果下午我没有一个人出去,要是法老一中毒我就赶到他身边,那……小金当初能够治我身上的毒,说不定,也可以救法老的……
也许并不是这样,当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