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真诚地称赞一句简直能够媲美他的当年。
当然,之前在石家修习的那些粗陋的法术自然不会再用,哪怕罗德里格斯同样对元素法术登堂入室,但是他告诉我,自己的最高成就都在死灵魔法上取得,如果我要继承他衣钵的话,没有道理不修习死灵法术。
白骨之殿并非只有我们两人,相反,有着很多很多的人。
他们大多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如果再仔细区分的话,那么便是活人与死人。
在白骨之殿中,一般人很难区分活人与死人,他们皮肤都细滑温暖,心脏起搏,呼吸如旧,但是如果你修习了死灵法术,就会发现活人的胸口有这一团明亮的火焰,而死人则是一盏小小的烛火。
罗德里格斯称其为灵魂,而看到灵魂的方法,便是他亲手教给我的。
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是我为那些死人即将熄灭的灵魂注入燃料,让他们能够重新活动起来。
仿佛我是这座白骨之殿的第二位主人。
事实上也是这样的。
我逐渐了解到,那些无论死去还是活着的人,他们都有着一个统一的称呼。
罗德里格斯称他们为素体。
因为罗德里格斯寿命已经过于悠久,他原有的身体早已经朽败,而随着灵魂的逐渐衰老,即使寄宿一具崭新的躯体,那具躯体也会很快的不堪重负,所以这些年来他更换身体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对素体的需求也越来越大,只是素体最合适的年龄是十八岁,为了满足这个要求,每个超过十八岁的素体都会在生日之后被精妙地杀死,转化为活动的死人继续作为素体的储备。
所以,理所当然的,我所见的金发少年的罗德里格斯,事实上只是他一具临时使用的身体罢了。
这是我早已猜想到但是刚刚才证实的事情,虽然经过大量死灵魔法的学习,我已经能够接受这样更换身体的方式,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找到罗德里格斯,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平静地告诉我,即使可以不断地转移灵魂,自己终究已经太老太老了,况且曾经因为一场战斗,如今的他,只有最初三分之一的灵魂。人有三魂七魄,事实上他只剩下了一魂二魄。
简单来说,他就要死了。
但是他死前仍有最后的愿望没有达成,所以他需要更多的时间。
第一个愿望是希望给自己的所学找一个继承者,很欣慰可以在以为自己已经没有机会的时候,遇到了我。
而第二个愿望,则是能够击败那个让他沦落到如今地步的敌人,而这个愿望,则只能依靠我来达成。
我当时自然答应说,两个愿望,我都会为师傅达成的。
罗德里格斯哈哈大笑,直笑到咳嗽不止才终于停下,告诉我说自己的那个敌人而今哪怕是众神踏过彼岸而来,都未必能够奈何得了她,你个小丫头就算能够在五十年内达到自己曾经最巅峰的状态,也挡不住她一根手指。
问题是,我的天赋要差当时的他太远太远。
我便问他,有什么办法能赢过她吗?
他笑了笑,说:当然有。
那天之后,他教给我了灰眸。
死灵之眼,冥界呼吸,黄泉桥,灰眸有这么多奇怪的别名,然而罗德里格斯只称其为灰眸。
这是只在百族之战时期曾被使用的禁忌秘术,连罗德里格斯本人都不会使用。
虽然他不会用,但是他会教。
灰眸的本质是在双眸处汇聚海量的死亡灵气,修到极致,可以一眼看破生死幻灭,碾碎精神,操纵灵魂。
而修炼的法门,则在于死亡灵气。
在白骨之殿的日子终于开始痛苦起来,但是我从未退缩。
罗德里格斯拥有数枚死亡龙晶,他毫不吝啬地取出,每天为我布置下精妙的阵法让死亡灵气在我身边几乎凝聚呈液态,更要时时服用以巨龙枯骨与多种魔药熬制出来近似尸油的药剂。
这些我都没有拒绝,直到他要求我在那些素体上练习灰眸的时候,我拒绝了。
那是我自从来到这里起第一次见他发怒,然后带着怒气问我原因。
那个时候我已经发觉了身体的变化,在那些死亡灵气的浸染下,我的身体已经开始慢慢死去,作为不错的死灵法师,我知道解决的唯一办法就是停止修炼灰眸,可是我希望可以帮助自己的师傅,所以我并不在乎这些。
毕竟,假如没有他的话,我早就死在雪谷中了。
但是我并不希望用那些活人作为自己的练习物,我清楚地知道灰眸的威力,一点不慎,就会将对方整个抹成白痴,而当时的我,完全无法控制灰眸的力量。
所以我谨慎地请求他,先找一些魔兽来进行初步的练习。
罗德里格斯拒绝了,他平静告诉我,灰眸的修习暂告一段落,他会教我更适合我目前状态的法术。
那个法术名为血咒。
用新鲜的血咒杀同族的死灵巫术。
对于我而言,是用自己的血去咒杀自己的亲人。
罗德里格斯给了我两个选择。
要么去试着咒杀自己的父母。
要么,去亲手咒杀自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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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这是最后的战斗
父母或者弟弟?
我选择拒绝选择。?随?梦?.lā
罗德里格斯只是微笑,然后告诉我,需要选择。
我说那先杀了我吧。
这样说着,我破碎掉了自己的魔力本源。
可是我最终还是苏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被悬挂在空中,下意识地向下望去时,只能看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化为白骨。
为什么我还活着,破碎魔法本源对法师来说是最严重不可治愈的伤势,为什么我还能活下来。
并且是以这样的方式活着。
我被罗德里格斯悬挂在白骨之殿的大厅之上,只有头颅还有血肉,拥有痛觉和触觉,余下的身体只剩下枯骨。
大厅之中那些素体来来往往,没有人看他们曾经的主人一眼。
在他们眼中,我大概只是因为触怒了老主人而被惩罚的吧。
哪怕惩罚的起因是我拒绝使用他们作为灰眸的练习者。
罗德里格斯从未抬头看,也没有主动和我交谈,他只是平静地在我的对面放置了一个巨大的钟盘,记录着我被处刑的时间。
我也没有去向他求饶。
我们就这样彼此对峙着,我不知道罗德里格斯究竟用什么术法来让我保持这种状态,但必然是极为艰深的死灵法术,我失去了我维持机能的全部系统,但我依然凭借着一个颅脑活着,虽然无法做任何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