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保护者,但是这种情况下,他是唯一能够护你周全的人。”
这位强大的母亲静静走出房门,似乎已经说完了想说的全部话。
然而在离开之前,最后一句话静静飘至。
很简单,简单之余有着令人心悸的自信。
“还有,最危险的时候请回来这座山庄。”
……
……
第二天天气很好,深秋的太阳并不喜欢太早冒头,所以深秋的露水很多凝结为霜。
在这样遍地白霜的时间,小九默默地起床,梳洗,穿上安柠为她准备的干净衣物,然后离开。
没有告诉葛生,也不想告诉。
当她终于知道自己的现状的时候,她并不想让那个说过只要喜欢,就一定会保护你的白痴,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因为或许真的会死。
因为她真的不能离开。
第二天葛生起床的时候小九已经离开,这个小男孩只能看着那张柔软大床上一个小小的蜷曲痕迹发呆,只是那个时候,小九也同样在发呆。
她站在那片浩大的蓝色的湖前,太阳清凉的光辉缓缓从远方的大地撒在她的身上。
但她没有动,因为也不想动,既然是发呆,那么自然不会动。
因为她的面前是一片焦土。
焦土是黑色的,是被火焰灼烧后发硬的土地,焦土前是空地,还有昨天那个男人生火留下的余烬,焦土后是那片湖,浩渺无际飞鸟盘旋。
只是说焦土上本应还有一座冰屋。
现在冰屋早已经烧熔为水,水再沸腾为水雾,水雾自然融入那片湖的好大雾气中。
所以说那原本是极炽热的火焰,即使没有木材,即使没有燃料,依然足够将整座冰屋化为乌有。
所以眼前什么也没有。
“昨天夜里,有人远距离用了火系魔法。”黑衣的男人懒洋洋躺在她身后的高坡上,淡淡说道:“由于你不在里面,所以我也就没管。”
“知道是谁吗?”小九写道。
“不知道,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他数着秋天的云,嘴里咀嚼着随手拔来的草根,草根是最肥美的甘草根,所以嚼来回味无穷,便不会腻:“你不回兰蓝,那么知道对你没有什么好处。”
“杀了我有什么好处?”小九问。
“杀人有很多好处。”他悠闲,但是认真说道:“或许是为了谋财,或许是为了夺势。有人在闹市中踩了你一脚,怒上心头也会把他杀了。有古人曾经为两个桃子杀人,不过像你这样的人物,自然不可能会这么简单。”
这个突如其来的守护者躺在草地上让阳光一点点漫过他的身体,所以身体由黑暗向着光亮偏移。
“你究竟是谁?”直到此时,小九才冷冷写了下来这段文字。
她其实并不知道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男人是谁?这个男人也未曾告诉过她,只说过他受人委托要来保护她一段时间。
“你是一枚棋子,不过委托我的人不希望你做这枚棋子。”
“你的身后有一张王牌,只是说那个人不想那么快现身,所以委托我作为代行者。”
他一句一句说道,说得漫不经心。
“如果你愿意耐得住这种恐惧,便可以留在这里,等待你身后那张无敌的王牌翻开,那个时候通吃一切。”
“如果不愿意,便请回兰蓝帝都,在那里这世间同样无人敢动你丝毫。”
小九沉默,脚尖踩着黑色泥土:“为什么我不知道那张王牌。”
“你见过那张王牌,只是你不认得。”男人如是说道。
小九沉默许久,看了看那个湖,湖中心有一座隐约的城市。
“那么我等待这张王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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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孤独是一只白色的狐
葛生提着一个晃悠悠的油纸包走下山包,向着小九的冰屋走去。
纸包里是两斤上好的素纱米,安柠妈妈亲手包好让他给小九送去,昨天那场波澜诡谲的帝誓,经历时度秒如年,但是当安柠轻轻踏进会客厅的时候,一切都已结束。
他不知道小九为什么会这么早下山去,但是并不妨碍他也下山去找她,安柠妈妈只把这两斤米交给他,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说。
和往常一样的道路,但是道路的终点,却没有那个熟悉的小冰屋。
他只看到了简陋的地基,和在那个地基上蠕动的白色小人。
来不及想冰屋为何消失,便要上去帮忙,却看到那个白色的小人回头看到了他,不由撇撇嘴,她正抱着一块四四方方约莫二十来斤的冰砖,这个时候头一歪,有着说不出的可爱感觉。
葛生向着她外头的方向一看,昨天那个和小九一起出现的男人正坐在那里,向着他招了招手。
葛生只好走了过去,却看到最近盘踞在自家的那只白猫也在这里,那个男人手边正摆着一溜的小鱼,一边喂猫,一边看着小九盖屋。
葛生也坐在那里,伸手将白猫揽在怀中抱住,看着小九再次凝神从湖中凝出一块冰砖出来,不由问道:“为什么一定要用冰呢?”
是啊,为什么要用冰呢?冷梆梆的,而且光是在夏天保持冰屋不化,就要费好大一番功夫。
“就像这只猫为什么叫做沨滢一样。”男人没有直接回答,他伸手递给那猫一条巴掌长的鲜鱼,白猫双爪一并抓住,叼着鱼头跳出葛生怀中。“就像她不要我们帮忙一样,就像她不吃鱼一样,道理很简单,只是说出来就没意思了。”
这个金发的护卫者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小九抹去冰砖上的冰碴,一点点让它光滑平整如鲤鱼细密的鳞片,然后再分毫不差地堆叠在那一堵已经颇具规模的墙胚上,让流水在冰缝中冻结,乃至最后牢固如同一体。
这明明不是眼前这位不过十岁的小女孩应该会做的事情,但是小九做得一丝不苟,与其说是劳动,倒不如认为这是一种仪式。
一个只能由她独自一人完成的仪式。
葛生看着小九沉默地用她细嫩光滑的小手搬起沉重冰冷的砖块,仔细比着堆上去,由于冰墙渐高,小九的动作越来越吃力,光洁的额头上可以看到细密的汗珠沁出。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葛生迟疑着,最后问出了自己想问但是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
“你还记得吗?”男人答非所问:“她昨天写某个字的时候,少了笔划。”
葛生突然沉默。
“简笔,避讳。”男人微微笑道:“当亲人死去,这个规矩更多是用来缅怀,强迫自己不要忘记。”
“如果要说的话。”男人淡淡说道:“这还是起源于你们兰叶的古老习俗,只是由于过于古老,所以反而现在罕见地就像三种颜色的公猫,虽然每个人都觉得很可敬,但是到自己时,却又往往不愿意去做。”
“所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