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短浅。
若在以往,兰陀辛说不定还能坐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挛鞮氏内部撕逼。
反正,挛鞮氏的内部,就是一场撕逼史。
历代单于,谁要是没杀几个叔叔兄弟,还真不好意思自称单于。
但现在不行了。
匈奴帝国已经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机。
挛鞮氏内部不可有再那么混乱了。
况且,那亦石就是个蠢货,若让他当了单于,汉朝人都要笑死了。
所以,兰陀辛决不能让亦石上位。
……………
两天后,兰陀辛统帅的军队,来到了神圣的龙城之外。
龙城,是匈奴帝国历代单于和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以及左右大当户、大将、大都尉的安息之所。
冒顿大单于,安葬在龙城的东面。
有一千三百位贵族、武士、妃嫔,随他殉葬。
老上大单于,安葬在龙城的北面,有一千九百位贵族、武士和妃嫔,随他殉葬。
在龙城的城市里,如今居住着上百位已经老朽的贵族。
他们是冒顿大单于和老上大单于时期,威名赫赫的老臣。
甚至,还有着兰陀辛自己的祖父以及兰氏的大祭司。
所以,这座城市在匈奴人眼中是神圣的。
不仅仅,因为此地安息着他们最杰出的两个首领,更因为此地生活着许多部族的上一代首领。
老上单于曾下令:敢有犯龙城者,斩!
所以,所有的匈奴部族,在路过龙城附近时,都不敢接近此地。
但是,兰陀辛率领的兰氏精锐,却长驱直入,进入龙城之中。
负责守备龙城的匈奴骑兵不过八百,而且,大都是那些大人物的侍从,早就没有什么战斗力了,根本无法阻拦兰陀辛的前进。
很快,这座城市就落入了兰陀辛的控制之中。
“你要干什么?”一个老迈的贵族拄着拐杖,大叫着指着兰陀辛:“你们兰氏要造反吗?这里是龙城,不是你们兰氏的浚稽山!”
兰氏氏族,世代都会返回浚稽山过冬。
在某些意义上来说,浚稽山就是他们的老巢。
兰陀辛看着这个呼衍氏族的上代老族长,冷笑了一声。骂道:“迂腐之辈,大匈奴就是败坏在你们这些老人手里!”
然后,他提着一柄青铜铤,走过来,无视了老人身边的侍从,将他抓起来,拖到了龙城中央的大帐处,将他杀死在帐外的石柱前。
老人临死前的哀嚎和诅咒声,凄厉的让整个龙城都颤栗。
被杀死在这些象征着神明和先祖的石柱下的人的灵魂,将会永不超生!永生永世,在地狱的烈焰中煎熬!
“兰陀辛!”一个老者拄着拐杖,在数位侍从的搀扶下,走出大帐,然后,他就看到了自己的好友,被自己的孙子像小鸡一样宰杀在石柱之旁,他惊惧无比的说道:“你怎么敢带兵侵犯神圣的龙城?你想要兰氏毁灭吗?”、
“你还杀死了呼衍氏族的老人,你就不怕呼衍氏族与我兰氏不死不休?”
“祖父……”兰陀辛微微恭身,说道:“请您放心,呼衍氏族绝不会因此人的缘故而与我兰氏为敌!”
当代呼衍氏族的大权,全部都在左大将呼衍当屠手里。
而左大将呼衍当屠是什么人?
呼衍氏族的杂种啊!
这些呼衍氏族的老人,简直恨不得将呼衍当屠的骨头都拆了!
自然,呼衍当屠对这些老家伙也没有什么尊敬之心。
事实上,呼衍当屠收藏的诸多艺术品里,不乏有着呼衍氏族的大人物。
其中,甚至包括了他的父亲的头骨!
“那你带兵来龙城,想干什么?”老人迟疑许久问道。
“当然……”兰陀辛抬起头,看着自己的祖父,咧着嘴,微微一笑:“当然是来请母阏氏去追随老上大单于!”
老人闻言,脸色大变。
指着兰陀辛的手指,都在颤抖。
母阏氏!
老上单于的正妻,军臣单于的生母!
自己的孙子,居然敢对这样尊贵的大人物下手?
他疯了吗?
但兰陀辛却一点没有疯,相反,他的意识非常清楚。
今天,匈奴帝国内部的乱象,有一半的责任是母阏氏的。
谁都知道,母阏氏对于军臣单于当年忽然发难杀死右贤王耿耿于怀,多次杯葛和与军臣单于为难。
若是尹稚斜还活着,这无可厚非。
兰陀辛甚至会冷眼旁观。
挛鞮氏内部的竞争,就像是养蛊。
两个最强的人彼此竞争,只有更强壮的那个才能活下来。
而匈奴帝国也需要这样的竞争来挑选最合适的领导者。
可是,现在,尹稚斜都已经死了,乌维也死了。
母阏氏却一直都不消停。
先是支持呼揭人,现在又在暗中怂恿着右谷蠡王。
而匈奴帝国此刻又面临着强大的外敌,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困境!
母阏氏却还在企图挑起内斗。
这样的母阏氏,留着只是个祸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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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零六节 救亡图存的匈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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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城之内,兰陀辛率领的骑兵,已经将这个匈奴的圣地,彻底控制了。
那些在过去曾经威名赫赫的大人物,现在,都战战兢兢的看着兰氏的骑兵的举动。
匈奴人对这样的情况,从不陌生。
哪怕是龙城,在过去也曾经多次流满了鲜血。
甚至很多人还记得上次龙城流血时的场面。
那一次,老上单于毫不留情的将他的叔叔、伯伯以及好几位冒顿大单于的大将,亲自送进地狱。
对匈奴人来说,他们的历史,就是一本内讧和内斗的史书。
自冒顿单于弑杀头曼单于后至今,匈奴人自己杀死的高级贵族是死在他们的敌人的手上的十倍以上!
在匈奴,从没有人能真正的安全。
即使是单于。
即使是母阏氏。
稍不留神,就会成为他人刀下的亡魂!
兰陀辛带着自己最忠诚族可靠的数十名骑兵,踏上龙城中央的那座大帐的台阶。
台阶不高,一共有七步。
其上铭刻着种种匈奴神话传说中的神明和神兽的图腾。
大帐的帐门敞开,露出了里面的一个老妇。
这个老妇,穿戴着匈奴最盛丽的衣裙用狐裘和狼皮缝制而成的一种袍子。
她苍老的脸上,涂抹着蓝色的涂料。
那是产自胭脂山上的一种蓝色的花朵制成的涂料。
也是匈奴语言中‘阏氏’一词的来源。
匈奴胭脂,一共有两种。
一种是红色,少女所用。
一种是蓝色,中老年妇女的最爱。
“兰陀辛啊……”这个老妇微微张口,说道:“是单于命你来的吗?”
她的语气之中,满是平静,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回尊贵的母阏氏,这是奴才自作主张,与大单于无关……”兰陀辛恭敬的跪下来说道。
母阏氏是单于的生母,更是老上单于的正妻,在匈奴各族都享有崇高的地位。
传说,母阏氏曾经在老上单于生前,被老上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