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1 / 1)

假如再有一个你 林斐然.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那两只手同时放在一起,尽管离重合还有距离,但她很清楚那感觉意味着什么。

是的,就算她是顾西凉最后的选择,就算那些纠缠已经事隔如经年,她依然伤心了,吃醋了。那些在他身边独自努力的孤独和绝望,日日夜夜提醒着阮恩要清醒,独善其身。那样的话,无论最后结局怎样,自己才能随时随地全身而退,不受干扰。可是全身而退这个能将所有对错推脱干净的词,其实从未属于过她,如果她还爱,他还在。

三人的目光停滞了半晌,最终冬菇没有落在他们任何人手里,反而一个好听的女音说句“你们都不要,我拿走了。”于是那最后一盒冬菇顺利尽到了另个购物车。而后顾西凉与阮恩同时偏头便看见了那个女人,有些眼熟,阮恩想了许久才记起自己在驾校学车的时候,好像就是差点与对方相撞。然后那些微的不甘愿都悉数消失,就当做赔罪吧,她想。

宁蓝茵今天穿着不似那天在驾校那样谨慎严肃,很平常的居家服,发尾扫在软软地领子上,她有礼貌地向在场的所有人点头致意,最后将脸朝向何亦舒的方向,而何亦舒也久久地将视线落在宁蓝茵身上,唇齿几度开合,最终缄默。然后宁蓝茵又将视线略偏,短暂停留在顾西凉的轮廓上,眸子里有情绪在翩舞,最终低着头走开。何亦舒也踌躇片刻,也朝着与她相反的方向往前走,只留下还停在原地的阮恩与顾西凉。

本该是一场或浪漫或尴尬的巧合,却以这样平淡的方式收尾。

电梯门在地下停车场打开,顾西凉一手用钥匙遥控汽车,一手提着大大的购物袋往自己的车位走,没有一句话,而阮恩也一直在身后默不作声地跟着。

他在想什么?见到故人后悔了吗?是否还爱着她?这些猜测让阮恩的心不可抑制地往下沉,如果再被放弃一次……顾西凉,我不敢想,那有多可怕。在你给了我希望后,在我被你捧上天的时候,我不敢想你有一天突然后悔了,再亲手把我拽下来,推入无间地狱。

阮恩没有发现这些情绪早已超出了她对他划的那个控制范围,她忐忑不安,天人交战。正当两人继续沉默着往前走,前面的人却猛地一下转过身。

他好像总是喜欢这样,杀她个措手不及。

顾西凉抿着唇,半响抬起胳膊扬了扬手里的购物袋,分出一个最小的袋子,里面只是些葱花和作料。然后视线抬起对上女生疑惑的眼,突然嘴角一弯。

“老婆,你忍心看我一个人拿这么多东西?恩?”

平地惊雷,炸得阮恩不知所措。他刚刚叫她什么?老婆……虽然这是事实,但他们的关系一直以来更像是吵架后的情侣。

而聪明如斯,顾西凉怎会不知阮恩此刻的感受,只是要表明心迹吗?不仅他觉得别扭,也很怕会吓跑她。所以想了半天只想出这么拙劣的一个方法,装作打趣地去昭示自己的心。

不知是不是因为停车场灯光的原因,男人的脸居然有些红。阮恩没有反驳,她吸吸自己几欲发酸的鼻子,压制住那快要喷发而出的欢喜和悸动,终于伸出手去接过白色的小口袋,上面有一个傻傻的卡通动物,是超市的标志。期间顾西凉的无名指灵活地勾住女生的小指,很紧,阮恩将头越埋越低,却没有挣扎。

两人并肩向前走,之间徜徉的,是暌违已久的热情。

一辆甲壳虫突然从身边擦过,带起一股风劲,可见速度之快,上出口斜坡的时候遇见迎面而来的一辆轿车,甲壳虫很灵敏地一个转弯从旁边别过去,消失在车群。顾西凉分明看见车上的人是宁蓝茵,这不稀奇,稀奇的是她熟练的开车技术,那功夫不是一个月就能练出来。如果真有实力,又怎会出现在驾校学车,还故意往阮恩开车的方向撞?而且今天的重遇,直觉也告诉他这都不是一个巧合就能解释。

那如果不是巧合,就是蓄意。她这样三番两次的出现,究竟有什么用意?想起之前在驾校的那场危险擦车,顾西凉将阮恩的手指越勾越紧,瞳孔逐渐深下去。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有伤害你的机会,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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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阮恩兴高采烈的扑在沙发上给禾雪打电话,叫她明天拉上韩裔一起到家里吃饭。末了,又问在一旁看报纸的男人,漠北的电话是多少。顾西凉将手上的实事财经翻至第三版,片刻道“这么想看现场直播?”

见他头也不抬地一针见血,阮恩鄙视之,而后左思右想,还是放弃了叫漠北的念头。她的确是抱了一些看好戏的想法,最主要是她才写的小说里面就有这样三人见面的情节,想切身感受下那到底会是种什么样气场,她似乎忘了2个小时前自己已经经历过一回。转念一想,禾雪处在那二人中间必定尴尬不已,事后肯定是要给她秋后算账的,所以,还是打消吧……

挂断阮恩电话,禾雪继续专注地往指甲上涂粉色的指甲油。

虽然已经是二十四五的人了,但她从小到大就有这个爱好,喜欢各式各样彩色的指甲油,尤其偏爱粉色。往往兴致来了就拿出一大堆瓶瓶罐罐涂抹,不分季节不分场合。先是往右手拿小刷涂左手,比较顺利,但换了左手涂右手,就完全没有刚刚的效果了。正好韩裔从书房踱出来,她眼睛一亮,讨好地叫了句“韩总……”

韩裔正扭着脖颈舒展筋骨,一听禾雪非比寻常的柔软嗓音,不好的预感突地由脚往头顶升,全身透凉。视线锁住椅子上的娇小女人,眼神示意她说话。对方却不言语,只是举起刚刚画好指甲的左手,笑了,随后又举起画糟的右手,嘴一扁。

果然。

这是第几次?自从二人有了亲密关系,禾雪便好像再也不怕他,还有爬到自己头上来的趋势。只是韩裔忘了,如果他不肯,又有谁能轻易爬到他头上?说简单一点,他就是拿她完全没办法,很没办法。如果认定了这是自己的肋骨,除了小心呵护,难不成他还能忍下心去一拳打碎么?

无可奈何,又不肯屈服去做这种娘娘腔的事情,韩裔只僵硬地从嘴里挤出两个字“不会。”

对方却不放过他。

“求你了,我一个人画不好呀。”

“那你以前怎么画的?”

“有阮阮啊。”

“遇见阮恩之前?”

“我……”

禾雪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说“有我妈。”

韩裔便不再言语了,女孩却仿佛陷入往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