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1 / 1)

便衣警察 海岩 2000 汉字|1 英文 字 1个月前

错误,可这期南州戏剧照样给登了个

大封面,为什么?无非也是有名了。人一出了名,就什么都跟上门来了。你们歌剧院三百多

人,在市人大、市政协挂衔的就有四、五个之多,我们科技系统上万工人,一个也没有,就

这么回事。现在人们关心的,不是正确错误,而是胜败强弱,胜者昌,弱者亡,社会达尔文

主义就是现在社会发展的杠杆!人也是生物,‘自然选择,适者生存’,对人也一样适用。”

菜上来了。施季虹默然喝着啤酒,听着,脸上热了许多。

“好,我同意了。我唱什么?(茶花女》里可以选一段,还有阿霞,我现在正练呢,啊,

就是(货郎与小姐)里的……”

“不行,这些没人爱听,你唱点(毛毛雨》、(你是一个坏东西)什么的,或者唱些校园

歌曲,也行。”

她有些冷笑了,“那是些下九流的音乐,没有任何技巧表现…,,

建国却出人意料地果断,“先把名儿唱出来!让青年熟悉你,然后再唱你的《茶花女》去

吧!”

她不吭声了。建国倒真是块商人的料。

离开了湖南饭庄,她一个人骑车子去剧院。风吹酒醒,她心里面开始冷静地计划着下一

步的紧张行动——交假条,先把巡回演出推掉;晚上,叫妈妈给文化局赵局长家打电话,然

后她就趁热打铁地去;继续练“阿霞”的唱,还有校园歌曲……还有冯先生,对,为什么总

是叫他利用,不想办法反利用他呢?她已经为他做了那些事,担了那些风险,甚至还……他

不能那么实用主义。得想办法。如果真的出了国……一想到出国,她的思绪就控制不住地向

前跳跃·,…·如果将来出了名,她非写一本回忆录不可,把艺术生涯的坎坷全都淋漓尽致地

写出来,像开病假条的事;唱校园歌曲的事;争取自己的第一个歌剧角色的事,都可以写进

去。对,要让人们知道艺术家也是普通人,也是靠这么苦争苦斗,惨淡经营,奋斗出来的,

不容易!

当然,和冯先生的事儿是不能写的……

三十穴

m七上下了班,周志明没有急着走,先到饭堂里吃了晚饭,然后不紧不慢地回到办公室

来。这些天,萌萌晚上常住在学校,他回去了便孤零零地像没主儿似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是

个不自然,倒木如晚一点儿回去,和宋阿姨、季虹她们少见面,大家反而会更亲和一些。

坐在办公桌前,拉开桌边的柜子,想拿本书看,视线突然触到了柜门里的一只方方正正

的硬纸盒,原来是前些天买的那套凉杯。他立即想起该去看看淑萍的新居,这是无论出于情

分还是出于礼数都不好再推迟的事情。

于是他拎着那盒小小的礼品,骑车子奔西夹道来了。

小院的门没有锁,刚走进院子,就听见郑大妈在发脾气。

“你们不用气我,我也活不了几天了,活着也跟你们受窝囊气!”

郑大妈发尖的声音把他弄得一愣,这家人一向平平和和的,今天是怎么了?他不由放慢

了脚步,又听见梅英细声细语地在说:

“妈,您消消火吧,看伤了身子,呆会儿不是还得上居委会主持开会吗?”

“主持个什么?咱们家都成了贼窝儿了!我这居委会主任还有什么干头儿啊。”郑大妈的

声气儿又是一批老高。

‘林消停会儿行不行?要不然上大街上嚷嚷去!”王大爷也压不住火气了。

周志明满腹狐疑地推门进了屋子。

“王大爷,大妈,谁惹你们生气啦?’因为毕竟是老邻居,所以他一进门就笑着问了一

问。

“咳,”王焕德叹了口气,在床沿上坐下来,“志明,甭问了,我们家这事,说出来丢人!”

“志明,”郑大妈不住地掂着两手,“你说说,你说说,我们家,什么时候不是清清白白

的呀?领导那么信任我,让我当居委会主任,啊,你说说,你说说……”她哆瞟着语无伦次

了。

“到底是怎么啦?”他问大福子。

“还不是我妹妹那位。”大福子咕喂了一声。

梅英轻声对他说道:“淑萍不是刚办了喜事没几天吗,新郎官就让警察给抓了。”

这一句话,他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大貌。“因为什么呢?’他问,“是分局抓的还是派出所

抓的?几天了?”他想分析出梅英所谓的“抓”,究竟是什么性质的措施,如果是治安拘留或

是拘传收容审查一类的措施,那问题就不会太大,如果是刑事拘留或者是逮捕,恐怕就不是

小事了。

“我们也不知道是哪儿抓的,是从他们单位里抓走的,昨天家里还来了几个警察,找我

们谈了……”

“怎么谈的?警察说因为什么?”

“说他把人家的门给撬了,据说还是太平街一个高干的家。”

“不是,”大福子闷声闷气纠正梅英的话说,“就是他们一个厂的。是他们厂的总工程师。”

“他是941厂的?”周志明恍然大悟地问。

“是呀,你也知道这码事了吗?”

“志明,你坐,你喝水,”王焕德插话说,“这事儿不提啦,不提啦。”

郑大妈缓过气来,推过一把凳子,“谁让我们自己的丫头不争气呢。你说说,我们这么大

岁数,到老了还跟着孩子丢脸,你说…··”

“淑萍呢?”他坐下来问。

“西屋儿呢,哭了两天了,唉。”梅英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我去看看她。”他又站起来,王焕德老两口和大福子夫妻俩也跟着他一块移步到西屋来

了。

淑萍一个人坐在一张双人床上,本来已经不哭了,突然见到他进来,脸上飘过一阵伤心,

又禁不住嘤嘤地呜咽起来。

郑大妈十分没好气,“瞧瞧你那头发,也不知道梳梳,一整天就这么瞎着。你哭啥呀,这

不是你自个儿找的吗?当初我怎么跟你说来着?噢,家大人的话你不听,这会儿你后悔啦?”

淑萍索性嚎喝起来了。

梅英挨着小姑子坐下,用胳膊揽着她的肩膀,说:“妈,您就别怪淑萍了,她心里也不好

受。”

周志明是出于一种不便推卸的义务,才要到西屋来的,以他和王家的关系,总得过来说

几句宽慰话才行。而实际上,他在这方面素来是拙于辞令的。他望望悲声大作的淑萍,心里

也十分没主意,刚说了一句:“淑萍,你别太难过。”便接不上话了。

“志明,志明哥哥,我,我命,命不好。”淑萍偎在嫂子的肩上,连抽带端地说。

“啊,啊,”他不知如何作答。她身上的衣服全是皱巴巴的压格,头发乱蓬蓬没有梳理,

眼睛红肿,比起两三年前的淑萍显得憔怀了许多。他的目光从她脸上移开,又落到挂在墙上

的一张结婚照上,新娘子眼里流出那么甜蜜的微笑,而紧靠在她身边的那个小伙子……

他突然全身僵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住那张照片,“他,他叫什么?”

屋里人没有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