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4 章(1 / 1)

宋煦 官笙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佶抿着嘴,鼓着脸,在一笔一划的练字。

赵似则嘴唇开开合合的背书,半晌没翻一页。

两人不时抬头对视一眼,而后悄悄瞟向赵煦,不知道心里打的什么鬼主意。

赵煦没在意他们的小动作,审视着眼前的奏本。

这是江宁府知府的奏本,言称‘水灾甚急,厉于往年,灾民无数,请免三县钱粮一年’。

按理说,这样的事情是合情合理,朝廷以及赵煦没有反驳的道理,但章惇在上面的批示是:否。

这就让赵煦深思了。

章惇不是因为党争就不顾民生的人,这说明其中有什么问题。

赵煦从抽屉里拿出地图,找到江宁府,看着江宁府的位置,思索着其他相关的奏本,不多久,他就明白了,双眼冷芒跳动。

江宁府,也就是后世的南京一带。

若是江宁府被淹,那决然不会是三县,也不止是江宁府。赵煦想起来了,沿河上下游还有几个府也有类似的奏本。

不过,他们喊的不是请免钱粮,而是请朝廷拨钱粮赈灾。

赵煦看着一个个位置,这些位置有的近,有的远,有的地势高有的地势低,若是洪水泛滥,那应该淹没一整片,偏偏被隔的三三两两,并且间隔的几块地方,还上奏了今年‘丰收’!

赵煦明白了,面色冷漠的将这道奏本给留中了。

天色渐渐暗下来,刘美人风姿绰约的出现在垂拱殿门外,双手端着盘子,娇笑的进来,但瞥见赵佶与赵似,连忙收敛仪态,变得从容典雅。

赵似与赵佶对视一眼,两人都盯着刘美人。

刘美人被他俩看的不自在,稍稍行礼,而后就走向赵煦,轻声道:“臣妾见过官家。”

赵煦看着她手里的羹碗,笑着道:“免礼,正好朕饿了。”

刘美人一喜,上前打开盖子,快速给赵煦盛,道:“那官家快喝。”

赵煦笑着,刚接过来,忽然有黄门出现在门口,道:“启禀官家,熙河路来报。”

赵煦脸色一变,猛的放下碗,快步冲了出去。

“官家……”刘美人要喊,见赵煦已经跑出去,只能娇哼的跺了跺脚。

赵煦来到机要房,兵部郎中连忙将一封奏报递给赵煦,喜色的道:“官家,许尚书与熙河路经略王文郁的联合奏报,他们三日前,击退来犯夏兵,斩首两千余。”

赵煦连忙接过来,打开看去,顿时心里大松一口气,这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看到的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好消息!

看到许将的署名,赵煦暗暗点头,这个不会有错了,脸上不自觉的露出宽慰的笑容。

第一百七十八章 面红耳赤

这时,苏颂,章惇,蔡卞三人一同来了,看到赵煦的笑容,他们期待又急切的看向兵部郎中。

那兵部郎中当即抬手,道:“三位相公,熙河路来报,他们击退夏人进攻,斩首两千余。”

苏颂紧绷的脸角骤然和缓,微微点头。

章惇面上似没有什么意外之色,目光闪烁着,道:“熙河路能击退夏人,那边环庆路必然是有所准备,章楶可能在等待时机。”

蔡卞听着,若有所思的点头。

夏人携三十万大军,太后、皇帝亲征,锐气勃勃,真的要正面迎战,即便能胜,环庆路也要付出巨大代价。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环庆路采取避其锋芒,以逸待劳是上上策。

赵煦点点头,看着苏颂三人,道:“给熙河路记功,另外,传令其他各地,密切关注环庆路动向。”

“遵旨。”苏颂三人以及机要房一众人连忙应声。

赵煦心里有了底,整个人放松不少,拍了拍大腿,笑着道:“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朕。天气不早了,诸位卿家也早点休息,养精蓄锐。”

苏颂等人看着赵煦,抬着手。

赵煦多少有些激动难抑,摆了摆手,起身向外走。

赵煦进了垂拱殿,交代一番,径直回了福宁殿。

福宁殿外,一些宫女羞红脸,快步离去,赵煦寝宫里传出的声音,着实令她们面红耳赤。

仁明殿。

孟美人正在静静绣着什么,一个亲信宫女悄悄走过来,在她身前低声道:“娘娘,官家今天又招了刘美人。”

孟美人随口嗯了一声,道:“我安排的。”

宫女蹙起眉头,道:“娘娘,近来宫里气氛有些微妙,不少人去刘美人那献殷勤,您可不能继续这么做了。”

孟美人落针不断,道:“值此大事之际,不要胡言乱语,传下话去,乱嚼舌根,乱棍打出宫去。”

宫女抿着嘴,犹豫再三,还是道:“娘娘,我是觉得官家对娘娘没有以前那么亲近了。”

孟美人不动声色,抬头看了她一眼。

宫女脸色突变,连忙躬身道:“小婢多嘴!”

孟美人面无表情,继续低头绣着。

……

接下来的几天,环庆路没有任何消息,但紧张的气氛弥漫着开封城。

一些战败的谣言甚嚣尘上,已经令一些不知情的六部七寺的官员产生动摇,纷纷上书,含糊其辞的想要探查究竟。

章惇面临的压力巨大,作为‘新党’领袖,一旦环庆路战败,那么责任不会是赵煦的,定然就要落在章惇身上!

不止是‘旧党’疯狂攻击,‘新党’内部也产生了丝丝裂痕,一些人公然跳出来与章惇切割,调转枪口,针对章惇,蔡卞等人,呼吁赵煦召回蔡确,曾布一些元丰年间的相公。

赵煦不动如山,如常的在垂拱殿处理政务。

随着‘新党’不断的渗透,由朝廷扩张向地方,各种各样的奇形怪状的事继二连三的发生,一些事情简直啼笑皆非。

比如,有人举告蔡卞,说他在岭南接受了当地士绅的‘款待’,收贿了一百二十三钱,时间,地点,人证罗列的清清楚楚。

比如,有人告发章惇,说他在家里藏着早就准备好的‘龙袍’,还取了年号叫做‘大圣’,准备篡位称帝,时间就是一个月后。

甚至于,有人弹劾李清臣,指责他小时候偷了邻居家的鸡,由此肯定他从小就品德败坏,不配立足朝堂。

赵煦知道文官集团内部的斗争激烈,各种奇怪事情都能发生,也知道‘扒灰’二字的各个版本,却还是咋舌于这些朝臣的无底线,简直将朝廷,将他当做了白痴!

赵煦将这些奏本通通扔进垃圾桶,看着身前站着的沈琦,淡淡道:“下次此类的奏本,不要送给朕看,抄录个几十份,发给六部七寺御史台等,尤其是御史台,吏部,还有奏本主人的衙门,命他们的主官,给朕写一封‘读后感’,写的不好,朕就紫宸殿的朝会上,亲自读给他听!”

沈琦神色一慌,连忙抬手,道:“臣遵旨。”

不管奏本上怎么写,脸总是要的,真要在紫宸殿由官家亲自念出来,再厚的面皮也挡不住!

赵煦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奏本来烦他,瞥了眼陈皮,心里又摇头,看着沈琦道:“御史台的各路巡按御史,有什么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