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1)

往事百语② 周远廉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的信念,建立起海内外数十个道场,培养了无数的佛教人才,树立佛光人“以众为我”的精神吗?

一个人如果心里只有自己,没有别人,是永远不会快乐的。社会上有一种人往往只看到别人发财,不但不为对方欢喜,反而在背后批评:“他不知是用什么手段发了横财?”看到别人升迁,不但不去道贺,却在一旁冷冷地说:“一定是阿谀奉承得来的!”这种人连随口的赞美都吝于布施,又哪里会有良好的人缘与成功的事业呢?

记得数年前,佛光山普门中学有一个女学生,长得非常清秀,人称“校花”,却因此招来嫉妒,许多同学讥讽她是“妖精”。有一天,我应邀为学生们开示,就趁这个机会和大家说:“你们说这位同学长得美丽不好,难道要我们学校里的每一位同学都是丑八怪,你们才欢喜吗?”

“同归于尽”的心态只会造成自恼恼他,一个人如果不喜欢别人成功,不喜欢别人拥有,那么对于自己究竟有什么利益呢?

四十年来,我在台湾致力于弘法利生的工作,但是受到来自于教界的伤害真是无法说尽。除了屡次遭遇毁谤打击不说,譬如台湾佛教会借故扣留我的资料,不让我出外参加会议;甚至各地教界人士也多方阻挠佛光山的别分院在各地的建设……忆及三十年前,我正开办“东方佛教学院”时,一名长老召集教界人士开会,在会议中,他不集合群力研究佛教如何薪传,也不谋求共识,讨论佛法如何弘扬,反而提议:“如何打倒东方佛教学院?”幸好席中有人仗义直言,说道:“耶稣教办圣经书院,天主教建立神学院,我们都没有想要去打倒他们,为什么却要打倒佛教人士创办的佛教学院呢?”众人听了这番正义之声后,哑口无言,东方佛教学院才得以幸存。

诸如此类的人为障碍不胜枚举,尽管教界人士一再置我于绝地,我不但从不失望沮丧,也未曾以牙还牙,反而主动和他们广结善缘,譬如每次佛光山举办三坛大戒时,我礼请佛教耆宿担任和尚阿阇梨;举行国际佛教会议时,我也力邀各地佛教精英共同参与;我不念旧恶,协助教界办学;我尽释前嫌,居间调和佛教人事问题;我曾为同参道友觅地建寺;我提拔后生晚辈学有所成……我并非企图他们的感谢酬报,更不是以此来笼络人心,我只是不愿大家“同归于尽”,让佛教蒙害,而希望佛法广被,众生有福。

多年以来的事实证明只要自我健全,别人无法使我们“同归于尽”。希望普天下的众生,应有共存共荣的理念,涵养尊重包容的雅量,捐弃同归于尽的偏狭心态,建立欢喜融和的人间净土。

(一九九三年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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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要像阳光、花朵、净水

多年以前,曾经在一篇文章里,读到这么一句话:“语言,要像阳光、花朵、净水。”当时深深感到十分受用,于是谨记心田,时刻反省,随着年岁的增长,益发觉得其中意味深长……

我自幼出家,丛林的教育虽然严苛,但是从师长的对话里,我体会到佛门深睿的智慧与无限的慈悲。例如见面时,常说到的:

“欢迎法驾光临,在此为您接驾。”

“后学初参,请您老多多开示。”

“我能为您服务什么吗?”

“感谢您老提拔。”

“感谢您给我学习机会。”

“请您慈悲原谅。”

“打扰您了!非常对不起。”

这些丛林用语和雅谦恭,不就像初春和煦的阳光一样,给人温暖亲切的感觉吗?在佛门常听到的赞美辞,如:

“您好威仪。”

“您真亲切。”

“您很发心。”

这些话像夏日绽开的花朵,美丽芬芳,让人心旷神怡。最叫人回味的是:在佛门中,即使对某人不满,在语言的表达上也极具艺术,例如:

“不知惭愧!”

“不知苦恼!”

“拖拉鬼!”(指做事慢半拍者)

“初参!”(指初来佛门,行事冒失者)

“老皮参!”(指在佛门参学已久的老油条)等等,既具有教训意味,又不失厚道,能令人心生警惕,恰似净水一般,能涤人习染。

及至年长,与社会进一步接触时,我不但保持过去在丛林里养成的习惯,以谦逊的言语待人接物,更广为运用,借着口说笔书,散播乐观进取的思想。

我从弱者身上学习到强者的真理,并且发而为言,利乐大众。

我告诉哑巴:“你们是世界上口业最清净的人。”

我告诉聋子:“不听是非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告诉盲者:“方寸之间是最美丽的世界。”

我告诉肢体残障者:“心灵的健康是世界上最宝贵的资产。”

面对怯弱胆小的众生,我鼓励他们前进;

面对缺乏信心的众生,我赞美奖励他们的优点;

面对自卑心重的众生,我甚至不惜说出我自己的缺点,鼓励他们面对现实,超越心理的障碍。

我对因故失学的青年说:“我一生从没有领过一张毕业证书,有志气的人应该以天下为我们的教室。”

我对成绩不佳的学生说:“我过去在佛学院读书时,也曾一度吊在班尾扛榜,但是我的发心、热诚不落人后,一样也能获得大家的肯定。”

我对家境贫苦的儿童说:“我幼年时曾以拾荒为生,由于少时多能鄙事,故能在日后承担艰巨的工作。”

我对生下畸形儿的妇女说:“我刚出生时半边脸红半边脸白,长相骇人,许多人都说我母亲生了一个妖怪,如今这些人却改口说这是‘瑞相’。”

我不以为这样会损害我的形象,破坏我的尊严。我觉得:只要能使失意的对方扬起信心的风帆,驶向希望的港口,则于愿足矣。

要使语言能像阳光一样,不只要用爱心温沃人们冷却的心灵,更需要付出心血,发心为众生作光明的指引。因此我留心各行各业的形态,为他们应机说法。

我勉励文艺人士应善运如椽之大笔,立千秋之伟言;

我呼吁军警人士应抱持菩萨般的慈悲心肠,行金刚般的霹雳手段;

我提醒政界人士应时时不忘初心,为民服务;

我开示商业人士应赚取合理的净财,带动社会的繁荣;

我建言农工人士应不断研究发展,造福全球人类……

我不仅追溯历史,也分析现况。我不但举出方法,更陈述理由。我虽非天生具有雄辩滔滔的本领,亦非后天习得满腹经纶的学问,但是由于我拥有一份光照普世的热忱,自然而然就产生了一股沛然莫御的动力。

由于曾在大时代的动荡中历经多劫,我深知遭逢苦难的人们特别渴望法水的滋润,失去自由的人们尤其需要佛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