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万千魔花纷纷扬扬地洒落,楚摧城和其他八魔也随之而去。
千万魔众刚一撤离,伤亡惨重的仙冥二界也动乱起来,青玖青芜第一个冲进海上的红色结界,里面瓢泼大雨,莫邪剑流光溢彩。
青玖连忙前去搀扶墨子离,担忧地望着他。
“师父,刚刚那个人是小竹吗?是我的小师妹吗?”青芜红着眼眶看他,她相信师父一直惦念着的小竹是个很可爱的孩子,但她不相信那样一个白发紫眸的魔族公主会是可爱的小竹。
墨子离静静地盯着她的眼睛,一直淡漠着的唇角微微扬起。
青芜整个呆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师父笑了,一直清冷淡漠的师父……会笑?
她呆呆地看着师父伸手抚摸自己的脑袋,指尖冷若冰霜。
“从今往后,她不再是你的小师妹了。”
“师父……”青芜眼中流出泪来,她紧紧抓住墨子离的手,仰头满脸是泪地问,“师父,告诉芜儿,你瞒了我什么?我……欠了小竹什么?”
她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小竹那个时候眼底满满的绝望,她对她说:
……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只要记住,你这里,欠了我的什么。”
……
——师父,芜儿欠了小竹什么?
青玖强忍着泪别过脸去,芜儿不欠她什么,是他们亏欠了千竹太多。
……
青芜流着泪看着墨子离抽身离去,大雨倾盆之中,蓝衣血袍纷飞,他随手一扬,沾满了血的莫邪剑在雨中划出一道五彩光影,最终一声水落,快速沉入了大海之中,再也找寻不到踪迹。
……
“弟**千竹,此生永不堕邪道,永不心存恶念,大爱天下,大爱世人,绝不负师父所望。”
……
“可是,星星的故事是美丽却又悲惨的,就像手中的流水一样,没有谁能被允许留下……师父,小竹能一直留在师父身边吗?”
……
“既然世人皆有执念,那么师父,你的执念是什么?”
……
“师父,你可不可以跟我解释一下,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信,只要你说我就信。”
……
“师父待小竹恩重如山,小竹心怀感激还来不及,又岂敢有何怨恨?”
……
“没了眼睛的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在等你来看我,可你再没来过,一次也没有。”
……
“从今往后,你我之间的恩怨全都一笔勾销,有青玖和青芜,已经够了。”
……
已经,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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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登基
千岛湖王宫内,到处一片繁花似景,地上开满了七彩透明的魔花,空气中满是花的香气,王宫里永远都像是刚刚下过一场细雨般,虚幻透明的巨大彩虹一头隐入天际,另一头则留在岛上,七色彩虹光照耀之下,岛上每一片叶子都干净得一尘不染,每一瓣花瓣都饱满透明,花上还有晶莹剔透的露珠,空气中都带了些清新的湿气。
雪色长裙拖过长长的露天走廊,白芷目不斜视地走过一尘不染的玉石地,丝毫不为眼前的美景所动。
自从上次千岛湖一役之后,魔界伤亡惨重,百废待兴,因为有了魔君神力,千岛湖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唯和,甚至比以前还像世外仙境。
她一路走到长廊尽头,那是一片岛中湖,华丽低调的白色宫殿从水中修建而起,四周开满了雪白的莲花,不时会有红色的锦鲤从水中钻出来,咬着粗壮的荷叶梗。只是偌大的湖泊之中,没有任何从岸上通往宫殿的路,没有水中鹅卵,亦没有湖上亭廊。
白芷轻轻一拂衣袖,径直从湖上飞过去,踏水生莲,一条长长的莲花路开在湖面上。
殿内铺了暖玉置了香炉,她刚一走进去便闻到上好的魔苏檀的香气,两名规矩站在内卧门口的婢女见她连忙恭敬行礼,得到示意后便安静地退下。
宫千竹斜倚在铺满了冰丝玉锦的软榻上,身上随意盖了件雪狐毛织成的暖裘,雪白长发如同华丽流苏一般直垂下地,半闭着双目很没有精神的样子,唇色苍白透明。
此刻她一只手伸在外面,皓白的手腕上缠了根红色细丝,毒医正替她细细诊脉,为避嫌在眼上蒙了块黑布,因此未曾察觉到白芷的到来。
白芷也不出声,站在一旁安静地等着毒医诊脉。
过了一会,毒医收了线,起身谦恭道:“公主伤势还未痊愈,这段时日不宜下榻,以免扯动伤口。”
白芷闻言便皱起眉,她的伤这么严重吗?连榻都不能下?
“……”宫千竹似是在出神,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眸光闪烁了下,“哪里有这么严重,你给我开几道药,过两天就痊愈了。”
毒医为难,白芷上前劝导,“千竹,你就听毒医的话吧,这些天不要下榻了。”
“白芷姐姐?”她这才发现她的到来,有些惊讶地微微起身,扯到了腹部的伤口,痛得她一阵抽搐,连忙又靠回去。
白芷将毒医挥退,有些心疼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明明知道会受伤,怎么还……”
“没事的啦。”宫千竹牵强地笑笑,“是那些毒医太小题大做,其实我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白芷望着她正想说什么,远处忽然传来钟声,一声比一声震耳欲聋,刺激着耳膜绵延不绝,整个王宫都是这阵钟声,极尽**肃穆。
宫千竹的脸色骤然刷白,伤口又开始剧烈疼痛起来。
白芷只错愕了片刻,立即便反应过来,她本来还是知道这件事的。
今天,正是宫玄月正式登基的日子。
从以前的仙界天将,彻彻底底变成魔界君王。
见宫千竹面容惨无血色,她低声道:“本来今天你应该出席的,只是魔君陛下考虑到你的伤势,所以……”
宫千竹摇摇头,她当然是知道这个的。忽然想起来什么,从靠枕下摸出一个汉白玉的盒子,“白芷姐姐,这个东西麻烦你帮忙转交给楚殿。”
白芷刚一碰到她的手指,立即便察觉出了什么异样,不顾阻拦打开玉盒,十颗血红透明的药丸放置在内,红得惊心,她当即惊怒,“你做了什么?你现在身上还有伤!”
她微微一笑,“这点小伤不碍事。”
她记得楚摧城在上次仙魔大战中受了重伤,从毒医口中得知他内力受损不少,毕竟也是为了自己的姐姐,她又如何能够心安理得?于是便托毒医帮忙用她的血炼成血丸,功效应该比较显著。
白芷紧紧捏着手中的玉盒,她何必这么放不下?
“我啊,经历了这么多事,也能明白些道理了。”宫千竹淡然一笑,“欠了别人的东西,最好尽早还上,否则,指不定以后会付出多少倍的代价呢。”
白芷心中一痛,低低答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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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塑六界
已是深夜,白芷早已离去多时,殿内再无一人。红月的光辉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透过素白的纱质窗帷洒进宫殿里,轻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