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1 / 1)

九璃盏之摧心化骨 砂川美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无法完全回归身体,只有女娲石能让她醒来。”

——世界上最后一块女娲石,就封印在这世间至善之人的眼睛里。

西王母犹如天籁的声音在耳边不停回响,他痛得几乎无法思考,手指已经覆上了她的双眼。

“小竹,最后一次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从今往后,我会好好照顾你。”

刹那间指缝蓝光乍现,一声凄厉的惨叫穿透屋顶直冲云霄,划破了这寒冷的夜,屋外顿时狂风大作,漫山遍野的竹林树枝被刮得东倒西歪,皎洁的圆月不知在何时变成了妖冶的红,红月藏于云后,如血般的光辉洒下这片大地,恣意渲染着这凄冷的夜。

仅仅在那一瞬间,这在初春才刚刚盛开的漫山遍野的山花,竟在一夜间尽数凋零,纷纷扬扬飞了满天,这场花雨泪一直下了一整夜,翌日清晨再来看,大片大片铺洒了满山满岭的,竟全是花的尸体,何其凄冷的美景。

(花魂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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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骨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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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梦醒

“竹子!”

司马长渊自睡梦中忽然惊醒,一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满满的全是前所未有的恐慌,他挣扎着要下榻,忽然脚步一乱,狼狈地跌倒在地上,同时带倒了一张矮凳,发出巨大的撞击吱呀声。

一直守在门外的执扇夫人听到动静,顾不得礼仪,直接推开门冲了进来,看到跌倒在床边的他倒抽了口冷气,立即上前去扶,“主上,你怎么了?”

司马长渊慌乱地抓住她,如同梦呓般地语无伦次道:“执扇,执扇,竹子出事了,我感觉到她的气息忽然消失不见了,执扇,她是不是已经……死了?”

“主上,你冷静一点。”执扇夫人从未见过他如此害怕慌乱的神色,一时之间也懵了,“千竹姑娘她有女娲神石护身,不会出什么事的,主上,你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噩梦……”司马长渊慢慢冷静下来,只是眼底仍有一丝未消的恐慌茫然,“可是执扇,我感觉不到女娲石的气息了,她一定出事了,执扇,她一定出事了。”

执扇忙劝慰道:“主上大可放心,执扇这就派人去找寻千竹姑娘的下落,一有消息立刻会通知主上。”

司马长渊在原地呆怔了半晌,才轻轻点了头,终于彻底恢复了冷静,扶着执扇夫人起身,脚步有些虚晃地走到窗前,望着夜空中那妖冶诡异的血月,红色的月亮,从来都是不祥的征兆,他压下心中强烈的不安,问道:“魔界那边怎么样了?”

执扇夫人见他终于恢复平日的冷静理智,顿时大松一口气,恭敬答道:“从锁妖塔被放出来的万千魔众已经回到魔界,如今楚摧城正在大肆修建引魔台,如今已经快要建成,估计再过不久,他就要集众魔之力,强行打开上古无妄的洪荒洞门了。”

“仙界知道这件事吗?”

“只略略听到一些传闻,不过大多抱着不以为然的态度,好像并不相信这些传言。”

“你多派些人在仙界闹点风声出来,要让整个仙界都知道这件事。”

“是。主上。”

“还有。”他忽然叫住正欲躬身退下的执扇夫人,顿了顿道,“记得派人到九歌打听她的安危,一有消息立即通知我。”

“是。”

司马长渊挥手示意她退下,执扇夫人朝他低眉颔了颔首,这才恭敬地退出去了,走之前还不忘替他关上门。

她转身便要去办司马长渊交代的事了,还没走几步,刚拐进梨花林中的一条鹅卵小道上,迎面便有一人朝她快步走来,竟是本应在山洞里闭关的秉烛。

执扇夫人皱起眉,当即拉下脸斥责道:“秉烛,你不在山洞里闭关涅槃,出来乱跑做什么?你知道这有多危险,万一一不小心,被自己的力量反噬了可怎么办?”

秉烛此刻神色焦急,面有忧虑,刚走到她面前便伸手抓住她,满脸恐慌地道:“执扇夫人,我刚刚好像感应到了什么,像是我家姑娘出事了,现在我已经感觉不到女娲石的位置和气息了,是不是我家姑娘出事了?”

执扇夫人一愣,刚才主上这么说,她只当是主上太担心千竹姑娘,做得一个噩梦罢了,没想到连秉烛也这么说,莫非当真是那姑娘出事了?

她心中一惊,连忙想要去算上一算,还没忘了面前满脸焦虑的秉烛,安慰道:“秉烛,别担心,我马上派人去九歌看看,一有消息即刻通知你,你现在快回去闭关,以后别再随便跑出来了,出了事可怎么办,快回去!”

费了一番口舌,好不容易让秉烛乖乖回去安心闭关,执扇夫人片刻也不敢耽误,匆匆回了执扇宫,当即召了几十个宫娥过来,大致交代了分配的任务,众人便各自朝仙界和九歌赶去了。

执扇夫人留在空旷的宫殿中,伸手掐指一算,刹那间神魂浮游千里,世间万物皆收归入眼底,却果然搜寻不到女娲石的气息,顿时心中一惊,莫不是千竹姑娘的女娲石被人取走了?

如今她已经失了仙身,若再没了女娲氏的庇佑,她岂不是彻彻底底成了一个废人?

可是,这世界上到底有谁能取走封印在她眼睛里的女娲石,又有谁如此神通广大,竟然知道世界上最后一块女娲石的下落?

她只略略一想,忽然一抹出尘清丽的翠绿色划过脑海,她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清明。

定然是她没错了,无妄界,西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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摧心化骨

夜深雾重,深山中不闻鸟鸣声,一片静默的死寂,淡淡缥缈的烟雾在林间慢慢旋绕升腾,如同鬼烟,山涧瀑布流动的水声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空灵显著,水帘直贯而下垂入溪流中,声音不再悦耳,反而有几分凄惨嘶哑,似是鬼泣之音。

竹林深处的竹舍里,浓郁的血腥气味几欲令人作呕,惨淡烛光之下,那是何其的人间惨剧。

宫千竹僵硬地躺在地上,浑身抽搐痉挛,双手捂住双眼,粘稠浓腻的血液从苍白的指缝间流淌出来,她浑身都在颤抖,已经痛得喊不出声来,嗓子里只能发出嘶哑的微微呜咽声,白裙上沾满了血迹,如同大片大片盛开的曼珠沙华。

她不明白……为什么……

当年,她曾亲眼目睹过别人承受剜眼之痛,百年前的浅江、江城的李君砚,还有冥界魑魅宫的昭和,当时都只觉得心痛,心痛他们为情所痴,最后被害成那个样子。

现在轮到她自己,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们当年所承受的痛苦,是常人无力承担的痛,是相较万箭穿心胜过百倍的痛……

她浑身抽搐着哭,已经再也没有眼泪了,粘稠的血自空洞的眼眶中疯狂涌出,整张脸看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