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死,此生他们……就再也无法相见了么?
锁妖塔中,众妖仍旧心有余悸地看着浑身瘫软命悬一线的宫千竹,生怕她一个受刺激又狂性大发,锁妖塔被封事小,大不了终有一日众人修成得道,齐聚众人之力直接毁了这锁妖塔便是,倒是这个女子,来历怪异身世不明,身上仙力分明弱得不堪一击,又怎么会有刚才那般毁天灭地的力量?
之前那名女子有几分担心地看着瘫倒下去的宫千竹,她迟迟未有反应,让她不由得怀疑她是不是已经昏过去了。
终于,宫千竹似是清醒了一般,转了转黑白分明的眼珠,有几分茫然地看着对她敬而远之的众妖,“你们……怎么离我那么远?”
众人惊恐地看着她,“你……你到底是仙是魔?”
“我……我是仙。”她被众人惊恐的目光吓住了,呆呆不明所以地回答。
刚才那女子见她眼神茫然,不由得心里一惊,“你,你还记得你刚才做了什么吗?”
“我?”她抓了抓头发,费力地想了一会,茫然的眼中有几分不确定,“我刚才好像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差点毁了整个锁妖塔,不过被人镇压下来了。”
女子默然,如此看来她方才真的是因为失控才狂性大发的,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刺激了她,才让她如此地丧失自我险些走火入魔。
她看了一眼仍旧茫然的宫千竹,惊恐地退了两步,指着她吐词不清道:“你……你的头发……头发……”
众人闻言齐齐看去,皆被惊退了数步,塔中又开始混乱起来了。
“头发?”宫千竹如孩子学语一般地喃喃重复了一遍,低头看去,本来将将及腰的长发正在疯狂生长,如丝绸般流泄满身,散乱地垂到地上,丝滑如缎,几乎要将她整个吞进铺天盖地蔓延生长的长发中,她呆呆地撩起一缕头发,长发如流水般在指缝间静静流淌而下,像是安静停留在她手中的华丽月光。
“这是……我的头发?”
------------
重塑六界
点苍山。
司马长渊已经在冰洞里闭关了七七四十九日,执扇夫人安静地站在洞口守候着,从冰洞里蔓延出来的极寒之气将那方圆十丈的草地都给冰冻住了,执扇夫人站在洞前的时间久了,长长的睫毛上都结了一小串晶莹剔透的霜晶。
终于,洞口的结界如冰晶般消散开来,执扇夫人眼前一亮,只见司马长渊扶着洞壁走出来,脸色有些苍白,她连忙上前去,给他输送进大量神力。
“主上,一切进行得还顺利吗?那一位她……”
司马长渊点点头,示意她不必再输送内力了,“很快,她就会醒来了……”
执扇夫人淡淡一笑,明知故问道:“主上所说的,是哪一个?”
“两个。”司马长渊抬起头,眼中倒映出整个澄澈天空的安静透明,“真有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那一天快点到来,六界重塑,万物再造,真想要看看,从她手中创造出来的另外一个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执扇夫人垂眸浅笑,“如今这个世界不是挺好的么?主上为何一直想要重造一个?”
司马长渊微微皱了眉头,眉宇间有一丝厌嫌,“这个世界已经被弄脏了,早就不是当初她所创造出来的那个样子,碍手碍脚的人太多了,我一直想要一个只有我们三人的极乐世界,可她那个孩子太怕寂寞了,如果全世界只有我们三人,她一定受不了的。”
执扇夫人脸上的笑隐隐含着些许悲哀,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雪白的梨花纷飞中那抹素白的影子,她太慈悲温柔了,爱着天下,爱着世人,她对谁都公平呢,却单单对身边的他残忍,千万年前是这样,千万年后的今天呢?过去的悲剧还会再延续上演一次吗?
慢慢环视着这片土地,百花争艳,草长莺飞,这世间的每一朵花、每一棵草,都是那人挚爱的珍宝,她爱她创造出来的这个世界,爱这个世界孕育出来的一切生命,被神所创造出来的神,最后却将神所遗弃了。
“主上。”执扇夫人淡淡问了一句,“你不打算回无妄界了吗?”
“不了。等到哪一天,曾经失去的所有被挽回,我会亲自带着她们回家。”司马长渊眯起眼,神色有些恍然,仿佛已经看见了那一天的到来,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转头问道,“执扇,你跟了我多久了?”
执扇夫人微微一愣,即刻回答:“自主上将执扇从潭蛇洞带出来后,就一直得幸服侍主上做主上的婢女,至今少说也有千万年了。”
“可曾觉得委屈?”
执扇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久违地眼眶一热,几乎就要跪下去,“主上何出此言?执扇能在主上跟前伺候,不知是哪辈子修来的福分,叩谢天恩还来不及,又怎会觉得委屈?”
司马长渊微微一叹,“纵然你自己不觉得,我却觉得是委屈了你。执扇,孤苦伶仃在这世上活了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主上折煞执扇了,千万年的日子纵然难熬,毕竟也有秉烛一直陪在身边一起守候,有个人陪着,千万年的日子也不那么难熬了。”
“……秉烛?”司马长渊喃喃念了秉烛的名字,望向那座她闭关涅槃的山峰,又是一叹,“也是傻得可以。”
执扇夫人心中油然升起一阵怅然,原来时光匆匆而过,细数过去在点苍山上辛苦守候的一点一滴,竟然已经有这么多年了。
“主上,仙界为了镇压锁妖塔,已经用上了瑶光剑之力,只是千竹姑娘似乎力量还差那么一点,要不要我们助她一臂之力?”执扇夫人压下心中的沧桑惆怅,换了个话题问道。
“不必了,她总要靠着自己的力量长大,等到哪一天她有足够的力量自己走出锁妖塔,那就是一切刚刚开始的时候了。不论要用多少时间,不论是几百年还是几千年,都没有关系,我会等。”会一直等到她真正长大的那一天,不论要过多少年,他都会一直等下去,反正已经等了那么多年,还在乎这样短暂的分离吗?
可他终究还是会怕,怕她会受太多的伤害,怕自己最后没有能力保住她,更怕的是她同那么多年前一样,不愿意恨,怕苦苦守候了这么多年的希望,最终还是会成为泡影。
------------
四面楚歌
如墨的长发如丝滑的绸缎般疯狂生长,不一会便藤蔓一般在塔中蜿蜒飞舞,拂过那堕仙的魔女的脸颊,她呆呆地伸手去勾,指尖竟有一丝灼痛,那比月光还要华丽的发丝,仿佛带着不可靠近的强大力量。
宫千竹呆呆地跪在结界中许久,左手臂忽然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她猝不及防,忍不住痛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