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1)

九璃盏之摧心化骨 砂川美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力较其他人要敏锐很多,连她这般敏锐的听力,都只能隐约听到一丝旋律,这弹琴之人,定是远在千里之外了。

莫名就想起了当年江城的落江荒岛上,她曾在皓月之下,对江奏出这曲皓月赋,当时浅江就坐在巨礁之上,安静地侧头而听,人生最难得不过棋逢对手琴逢知己,浅江便是她的知己,当时他来九歌提亲,若不是她心有所属,否则现在两人定是携手而游,抚琴对歌的逍遥之人吧。

于是就有些想念浅江了,蓦然想起他曾给过她一个传音螺,五指一张,那雪白的海螺便从手掌上方的小型星洞里落在她手心,她细细摩挲着海螺如玉般的触感,心头涌上一阵温暖,忽然觉得身遭的海水也不那么冰冷了。

元虚怕她会在海里大喊呼救,早就已经施法让她口不能言了,她也没有想过要靠传音螺让别人来救她,但吹吹螺音打发时间还是可以的。

一段曲子还没吹到一半,海水就开始颤抖沸腾起来了,鱼儿们惊慌失措地躲到海底的水草中,只露出两只圆圆的眼睛不知所措地望着外面的动静。

海水渐渐卷成一个巨大的漩涡,宫千竹在海里随着漩涡翻滚,抓不到任何东西保持平衡,也没办法出声呼救,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在快速旋转的漩涡中心沉浮,耳边是嗡嗡作响的海水嗡鸣声,像是海豚的哭声。

海面上飘出迷离缥缈的雾,此时已经是晚上,夜雾层层中,隐约可见一条美丽的蓝尾美人鱼在海水夜雾中穿梭,身上细碎的晶蓝色鱼鳞在月光下闪着碎光,飞快地遁入漩涡中,将正被漩涡拉扯用力挣扎的宫千竹拉上了半空,蓝色的美丽鱼尾在月光下甩出晶莹剔透的水珠,鱼尾在空中幻化成修长的双腿,单薄白皙的身子只笼了几层蓝紫色的薄纱,堪堪只够掩体,避寒是万万不够的。

宫千竹惊愕地看着他挥袖止住海水的翻滚,转头淡笑着看着自己,“千竹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浅江……”她喃喃地低念着他的名字,那一刹那以为自己还在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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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缘尽

浅江无心同她寒暄,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怎么会被关在海里?我听到你用传音螺呼救,赶紧赶了过来。”

她垂眸静默,“一言难尽。你怎么会这么快就赶过来,莫非你刚才就在这附近?”侧头仔细听了听,发现之前的琴声已经消失,想必方才就是浅江在千里之外的海域弹琴吧。

浅江不置可否,自顾自地替她把上脉,微微拧眉,“你的仙法被人封住了,怪不得被困在漩涡之中,不过你到底犯了什么错,才被关在这海底?”

宫千竹黯然沉默,她也想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仔细斟酌,自己竟是没有错的。于情于理,错的是他们不是吗?

“罢了,这里天冷,我们找个地方,你慢慢讲给我听吧。”浅江体贴入微道,正想拉着她离开这片海,忽然一道金光带着排山倒海的杀气击来,浅江一惊,带着宫千竹飞身躲过,那一掌击中海面,激起大片海浪。

元虚随后赶到,他从海面刚刚出现异常的时候便察觉到了,急忙赶来,果然看到是这丫头又惹是生非,他立于海面上厉色瞪着他们,抖了抖花白的胡子,“你这孽障留着果真是个祸患,身为仙界之人,竟与妖族有染,简直不知廉耻!”

宫千竹急着想要解释,“长老,我们不是……”

浅江拦住她,对着元虚一张阴沉的老脸云淡风轻地笑,“元虚长老,凡事未曾亲眼所见可不能妄下定论,不分青红皂白污蔑自家弟子,抹黑的可是你们九歌的脸。”

“一个黄毛小儿懂什么!”元虚恼羞成怒,一掌打下去,浅江抱着宫千竹闪身躲过,左手一张,一根通透的白玉长箫旋转着出现在指间,长箫横于唇下,箫声袅袅而起,数十条水龙自海底钻出,与元虚缠斗起来。

元虚刚开始还略占上风,无奈水龙实在太难缠,一条接一条地从海底钻出来,他是金系长老,浅江却属水系,且这是在海面上,形势本就对他不利,他又心急想要将宫千竹重新压在海底,自身方寸便已大乱,更是占不得半分便宜。

宫千竹看着元虚受了点轻伤,终究还是于心不忍,不管元虚待她怎样,毕竟也相识了那么多年,多多少少总有些情分,于是拉拉浅江恳求道:“浅江,你放了长老吧,我不想他受伤的。”

浅江低头看着她,眼中的神情她再熟悉不过了,经常在火枫云罗眼中看到的,那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可又能怎么办呢?她终究是改不了心软的毛病。

浅江还未做出反应,元虚怒吼一声,双手结出噬魂印,两掌平推出去,金色光波震开,数十条水龙被光波击中重新被打散回海水,残余的巨大掌力落入海中,顿时海浪滔天,波涛汹涌,千浪怒吼,海山俱碎。

浅江和宫千竹也被掌力击中,连连后退数步,宫千竹在魔界受的伤还未完全痊愈,此刻再受一击,险些肝胆俱碎,大片仙气流失。

元虚则是刚击出这一掌便后悔了,这一掌声势太大,难保九歌上的众人不会听到动静。这些天来和那丫头熟识的火枫云罗、常翌和冷遗修都来找他要过人,就连青玖和墨子离也问了好几次,他都不肯透露宫千竹的下落,这回怕是瞒不住了。

果不其然,墨子离听到海面上有异动很快便带着青玖赶了过来,看到这两败俱伤的一幕愣了一愣,青玖见元虚受了些伤,连忙上前去扶,却忍不住对一旁的宫千竹发难责怪道:

“千竹,纵然父亲有千般不是,毕竟这么多年也看着你长大,你怎么能让浅江打伤父亲?!”

宫千竹低下头,自认有错,虽然不是她教唆的,但元虚终究是因她而伤,解释也是枉然。

墨子离看出宫千竹也受伤不轻,面色比元虚还要差一些,正想上前去扶她,目光忽然落到了她身边的浅江身上,莫名就收回了手。

“师父……”宫千竹低声唤道,这是自一切真相大白了之后,她与他说的第一句话,她想听他的解释,哪怕只有一句也好。

墨子离只是隔着那么远看她,“小竹,五年前我就说过,你若想跟他走,为师绝不会阻拦,现在也不会变。”

“……是要赶我走吗?”她静静地看着他,身子却是一寸寸冰冷。

墨子离模棱两可地回答:“决定权在你。”

浅江不明所以地看着这师徒二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原本上慈下孝的一对师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