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1)

九璃盏之摧心化骨 砂川美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人闯进了金缕殿,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墨子离见殿门大敞,闭上了眼睛,仿佛知道了里面的人是谁,那一瞬居然没那个勇气进去。

他就知道她回来之后有几分不对劲,一直自欺欺人地骗自己说她只是太累了,怎么也不愿去面对现实。

最开始决定走这步棋的时候就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他那个时候就在想,或许他可以学着心狠一点,只要从一开始就不要对这个孩子有任何的怜惜之情、师徒之情,等到这一天到来的时候,他便可以对她的悲伤视而不见,自己也不会那么难受。

可终究还是高估了自己,从一开始对她的刻意疏离,直到现在怎么也割舍不掉,这么多年她的哭她的笑,她的努力与坚持,他都看在眼里,她一点一滴地在他眼中长大,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

连他自己都觉得有几分可笑,有些时候,他竟然以为可以瞒她一辈子,以为只要他隐瞒得够好,她就不会发现真相,会一直留在他身边承欢膝下,直到哪一天他想出其他的办法救宫玄月。

却终究是自己自私,本以为既然无法对这个孩子冷漠,不如尽力地对她好,虽然夺走了她一些东西,但毕竟可以从另一些方面给她弥补,却不想自私就是自私,不论如何,有了就是错,千方百计地对她好,只会让自己越来越于心不安。

就像现在这样,她背对着他站在那块莹紫色的万年寒冰前,寒冰上方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九璃宫灯,正散发着幽紫的微光缓缓旋转着,寒冰里封着一个十五六岁的青衣女孩,沐浴在九璃盏的光华之下,小小的个子,头发分成两股用黄色丝带系在发尾,眉间一点好看精致的花印,更显得这个女孩的面容清丽脱俗。

原来,这就是师父最喜欢的小徒弟啊。云罗曾经也无意间跟她八卦过,是她太笨才没有察觉出来,这个女孩是叫青芜吧,是元虚长老的小女儿,青玖师姐的妹妹,多好的身家,多好的姑娘,怎么年纪轻轻就去了呢。

青玖和元虚很快便赶到,看到这一幕顿时也愣住了。

“千竹,你都知道了……”青玖的声音无力地响起,带着许多的歉疚。

“嗯,都知道了。”谁也没想到宫千竹竟开口回答了,声音轻柔缥缈得仿佛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对不起千竹,我们不是故意骗你的。”青玖急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腕,忽然见她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当下便着了慌,“千竹,你还好吧?”

宫千竹将她推开,踉跄地后退了两步,视线无意间扫过那在寒冰上悬浮旋转的九璃宫灯,脸色更是刷白了下。

元虚没有漏掉她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伸手拦住意欲上前去扶她的墨子离,右手一挥,一条灿金色的缚仙绳从他掌中抽出来,顿时便将宫千竹牢牢捆住。

墨子离愣了下,拧眉怒斥,“金长老,你这是什么意思?”

“掌门恕老夫无礼。”元虚长袖一挥,“在芜儿苏醒之前,绝对不能让这个丫头靠近九璃盏,再者她今日违背禁令擅闯金缕殿,受罚是应当的。”

“父亲!”青玖急得大喝,被元虚伸指一弹便施了定身术。

“掌门放心,老夫是不会伤害她的,只是不想让芜儿的复生出现意外,待到芜儿安全苏醒之后,我自会将这丫头送回月华殿。”

墨子离沉默,只是担忧地看向被封在寒冰里的青衣女孩。

宫千竹苦苦一笑,自摄了意魂,顿时便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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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海底

宫千竹在海中慢慢沉浮着,五彩斑斓的鱼儿仿佛看不见她一般自由嬉戏着,在海中隐约可以看见碧蓝的天空,棉花般的柔软云朵,还有成群飞过的水鸥,将转瞬即逝的影子投入水中。

极北的海面上还有些浮冰未化,海水冰凉冰凉的,自皮肤冷彻入骨,每根发丝都微微结了些水霜,素白的衣袂在海水里翻飞,鱼儿吐着透明的气泡经过她的身边,将她的长发当成水草穿梭戏耍,她只是淡笑着看着它们,一看就是一整天。

她以为元虚长老顶多只是会将她关在仙牢里,没想到竟是在九歌仙岛的海里醒来,从海里遥望着远处巍然屹立的九歌仙岛,仙雾缭绕,红霞漫天,竟别有一番风姿,以九歌主山为中心开出一朵巨大的冰棱花,还有无数小冰花常年不断地围绕着它旋转着飘落,落入海中,她伸手便可以接住一朵。

在这里大概已经被关有十天了,这十天里她没见过任何人,或者说除了元虚根本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在这里。这十天来,她从一开始的冰冷难耐,到现在已经习惯了这种冰冷,也许是冻得麻木,又或许是已经忘记了温暖的感觉。

纵然身体被冻得麻木,心里却还留着一丝温暖,希望师父会来找她,会跟她解释,怎样她都信,无论怎么荒谬她都相信,只要他说是误会,她什么都会信。

只是已经十天了,不要说师父,就连元虚都没来看过她,大有任由她自生自灭的意思。于是她又想,或许师父在找她,只是还没有找到而已。

她缓缓闭上双眼,似是十分劳累一般,她一直都很想知道为什么元虚长老从来都不喜欢自己,原来是因为自己占了青芜的位置,当年扬州城的宁珊曾经说过,本以为抢来的东西可以一直拥有,却不知道欠了别人的东西,总是要还的。

师父想必是很喜欢那个青芜吧,要不然,也不会为了青芜宁愿牺牲她。当年青芜还在的时候他们是怎样的呢,师父会不会陪她练剑,传她剑法,会不会陪她御剑而飞,落到瀑布山涧中看星星,还有……会不会也在某天下雨的时候,下意识地将她护在怀里?

每每想到这一点心都会抽痛一下,本以为那样的师父是独属她一个人的,却不想曾经还有另一个人拥有过那样的师父,更可悲的是,自己竟不能有任何怨言,因为自己才是那个掠夺者。

就像是被一片悲伤的海所淹没,痛得几乎无法呼吸,泪水融入海水中,寻不到一丝踪迹。

也许是太过的悲伤,半梦半醒中,耳边竟隐隐约约能捕捉到一丝缥缈的琴音,熟悉的旋律,纵然是在海中她也能分辨出来这首曲子。

皓月赋。

是被关了太久,所以出现幻觉了吗?不然在这片冰冷的海中,怎么会听到她所谱写的这首皓月赋?虽然曲子弹得还有些生疏,但旋律一定是皓月赋没错。

因为长年习乐,所以她的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