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士卒梦中的一声惨叫,会让整个大营的士兵认为是敌军偷袭,从而崩溃——现在就是晦日,如果我们运气好,白天用持续的战斗让楚军疲惫,也许夜里楚军一声营啸,咱啥也不用干了,天会帮助我们完成一切;
第六,楚国人激情浪漫,最不喜欢约束。这才刚刚列阵,楚国士兵已经在军中交头接耳——你们听,楚军交谈的喧哗声这里都能听见,等开战后就会更加喧闹。喧哗声大,则军令传达时士兵难以听到,还说明楚军指挥系统出了问题,不能有效控制士兵。”
骄傲的郤至说到这儿,稍停,而后坚决而傲慢地说:“对面的敌人虽然是联军,比我们人多势众,但一作战就会互相张望,缺乏斗志——不用考虑了,现在马上出击,我军一定可以取胜!”
“好!”厉公击掌赞叹。
“好!”元帅栾书断然下令:“那就战吧!”
此时,楚军营中,楚共王登上巢车(眺望车),观察晋军。巢车上位置有限,楚王上到巢车上,侍立在巢车下的是伯州犁——这位伯州犁就是刚刚被三郤诬陷杀害的晋国贤大夫伯宗之子。他在国都动乱后流亡楚国,路上正碰到楚军,直接被楚王任命为大宰,现在随在楚共王身边介绍晋国军队的虚实。
楚王看到晋军动静,问:“晋国那边战车左右驰骋,他们在忙什么呢?”
伯州犁站在巢车下面,看也不看就回答:“在召集军吏开会。”
楚王问:“人都聚集到中军去了。”
伯州犁答:“开始议事了。”
楚王问:“他们的帐幕张开了。”
伯州犁答:“这是在准备占卜,晋人将在先君的灵位前占卜吉凶。”
楚王问:“晋国的帐幕又撤除了。”
伯州犁答:“他们就快下出击令了。”
楚王问:“对面人声鼎沸,尘土上扬。”
伯州犁答:“这是晋军要填塞水井、铲平灶台、列阵了。”
楚王问:“他们都上车了……哦,车左右的人又拿着兵器下来了。”
伯州犁答:“在听命令。”
楚王问:“他们要打了?”
伯州犁答:“还不确定。”
楚王问:“将帅们上车……又下车了。”
伯州犁答:“他们一定是跪了下来——这是晋军在做战前最后祷告,他们要打了。”
在伯州犁向楚王汇报晋君亲兵底细的同时,晋厉公身边也站着一个楚国人,向晋君汇报楚王亲兵的详情。这位楚国人叫苗贲皇,他是晋文公时代,曾与晋文公交手,逼晋文公“退避三舍”的楚国名将子玉的后代,但在不久前的楚国内乱中遭灭族,单身逃来晋国。
此前,郤至虽然详细分析了楚国的虚实,但晋军将士还在犹豫,他们担心敌人兵力过于雄厚,楚王又有晋国的国士伯州犁出谋划策,很不好对付。
苗贲皇建议厉公:“楚军的精锐都集中在中军和楚王的亲兵。如果拨出少部分精锐攻击敌人脆弱的左右军,就足以应付两翼了。剩下来,我们只要集中四军主力,直接猛攻楚王的亲兵,此战一定能大获全胜!
具体办法嘛,不如由栾、范两家的私兵主动前进,诱惑楚国中军和亲兵精兵来攻。同时,派荀偃、郤錡、郤至分别攻击楚军子重、子辛的左右军,必定能击溃他们。而后各部队四面会合,围攻楚军中军和王族部队,即使不能生擒楚王,也一定大获全胜。”
厉公就这个策略向太史问卦,太史汇报:是卦相大吉。
卦词是:南方国家要败,国王眼睛中箭。
厉公正式下令——出击!
首先进攻的是中军佐士燮(范燮)带领范家私兵与中军将、元帅栾书带领的栾家私兵,他们的任务是撕开楚军的防线,好让第二拨进攻的魏家私兵直捣楚王亲兵。
军事会议结束,赵武这样的低级小官是首先离开的一群,不过赵武显得很悠闲,因为他不是乘坐战车而来的,他带着武连手下的两百斥候队,“单骑走马”而来。因为是“单骑”,所以他走的轻松,离开前顺路与上军佐荀偃交谈了几句,两人还有机会说一些家常话,荀偃礼貌的表达了对女儿中行姬的担忧,赵武答复说荀偃的叔叔智罂,临走时答应看顾好她们“姐妹”……
两人正聊着,国君的战车出来了。
国君的战车上,郤至的弟弟郤毅担任国君的御戎,而栾书次子栾鍼则担任国君的车右。国君行进到离荀偃不远的地方,哪里有一片小泥塘,范家兵与栾家兵分开,绕道而行。一不小心,国君的战车车轮陷入泥中,栾鍼跳下战车推动车轮,栾书看到,关心的跑了过来,请求国君换成自己的战车,以便继续前进。
栾书的儿子、国君的车右栾鍼大声喝道:“栾书退下,你身为元帅,职责是指挥全军;我身为车右,职责是保护国君战车前进。如今你侵犯我的职责是越权;丢弃了自己的指挥职责是渎职;擅自离开自己主帅岗位是不忠。栾书,不要接连犯下这三个罪名!”
第四十三章 绝世猛将的绝杀(下)
第四十三章 绝世猛将的绝杀(下)
栾鍼指名道姓,呼喊自己父亲的名字,是在表示自己以军官的身份而不是以儿子的身份说话,赵武赶紧偷偷吐了吐舌头,赶紧冲荀偃拱拱手,而后像做贼一样翻身上马,悄悄的溜出营帐。
晋国元帅与副元帅的私兵联手发动的进攻很猛烈,赵武在路上没看到具体战况,等他回到自己军营的时候,已轮到魏家兵进攻了。
韩起回来的早,等赵武入营时他正在指挥左矩展开,排列成攻击队型。赵武看到这种情况,摸了摸肚子,觉得肚子有点空,抬头看看天色,估计轮到自己冲锋还有点时间,他招呼厨师拿过来几个大饼和一罐酸菜,并邀请韩起同吃大餐。
此时,晋军的军鼓响了,魏家军一万两千人排成一个大方阵,开始缓慢的前进……鼓声中,韩起低头看了看赵武的酸菜罐,指着其中一些酸菜好奇的问:“这不是毒芹吗?能吃吗?”
“好吃呢”,赵武拿起一根酸芹菜,热情的递到韩起嘴边:“你尝尝……放心,芹菜有有毒的,但大多数是没毒的,我吃给你看。”
赵武拿起一根酸芹菜,放到两张大饼中间,又顺手夹上两根肉条,卷起大饼……此时,赵兵的厨师已经在他背后升起小炭炉,炭炉上的铁板被烧的吱啦吱啦响,肉条上的香料烘的人垂涎欲滴。
赵武将裹好的大饼送入口中,一边嚼一边指指身边的巢车,建议说:“我们上去看看。”
韩起赞同:“不错,魏家军的勇猛享誉国中,我们也该欣赏一下魏锜的冲锋。”
韩起说罢,向巢车爬去,赵武回身招呼侍从:“带上我的酸菜罐,跟我来。”
巢车升起来了,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