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大?概就是这样……”杜若将怀里的纸塞到了她的手上, “这几个位置堵住,也就能够解救出来了。”
他们这几日也没闲着,和甄季推演沙盘, 拟订了周密的计划。
“你手头能调用多少兵?”
楚阑舟接过她递来的纸张, 将他们放在储物戒里, 凝眉想了想, 道:“不用担心这个。”
她?是乾明派掌门,可以?调用乾明派的那些弟子。
秦家家主?如今由秦星原当任,根据他传来的消息, 已与剑庄达成了合作。
准备活动?做得足够多了。楚阑舟却?没有要求宴君安如何, 毕竟念虚宗的生源复杂,很有可能会与世家有牵扯和联系。
宴君安轻轻走到了她?的身边,道:“已经暗自派弟子前去排查了。”
楚阑舟眨了眨眼睛。
宴君安察觉到她?的顾虑,轻轻拢了拢她?的手心:“信我?。”
他绝对不会让他们再有可乘之机。
楚阑舟应了一声,居然真的没有过?问。
这种被信任的感觉像是蜜糖般萦绕在他的心间, 宴君安没有忍住, 勾了勾唇角。
他是被楚阑舟信赖着的。
是的,楚阑舟怎么可能会不相信他呢?他已经亲手将能够搅碎自己的利刃递给了楚阑舟,只要她?愿意, 动?动?念头就能将他杀死。
可明知如此, 被阑舟这样宠着,惯着,宴君安捂住嘴唇, 遮掩住明显越咧越大?的唇角,又悄悄往楚阑舟身边贴了贴, 觉得自己都要被惯坏了。
他自以?为自己的反应做得隐秘,熟料正?巧被轮椅停在他旁边的甄季尽收眼中。
甄季只觉得此人像是个想要展现自己的开屏孔雀, 亮得刺眼,默默挪动?自己的轮椅,试图离他远些。
但他挪了挪,又察觉到不对劲。
在他的旁边还站着个男子。
那男子热泪盈眶,站在角落看?楚阑舟的目光热烈到让人想忽视都难。
是季承业。
他这几日听了太多楚阑舟的传闻,早就对曾经闻风丧胆的魔尊多了看?法,如今看?楚阑舟的目光都是这种亮闪闪的眼神。
甄季被两人夹在中间,默默将轮椅往后挪了挪。
杜若没给他逃跑的机会,隔着人群兴奋地喊他过?去。
甄季沉默片刻,摇着轮椅穿过?这两人的灼灼目光,走到了杜若的身边,道:
“既然下了决定,就不要犹豫。”
他的话显然另有所指,楚阑舟回?过?头,与他对上了眼睛。
甄季不愧是这支豹军的军师,已经猜透了她?的决定。
身后人群聚集而来,他们站在楚阑舟的对面,脸上都挂着笑。
一面生人,一面死者,立于两端,阴阳两隔。
楚阑舟想让他们转生,却?不知如何开口。
但他们何其聪明,他们早已做足了准备,与她?道别的准备。
楚阑舟只觉得喉头晦涩,她?极艰难地开口问:“你?们可还有未竟的愿望?”
杜若絮絮叨叨交代道:“我?砍了你?种的竹子重新酿了竹酒,就埋在村子东头,但你?现在不要喝,这是给你?们成婚准备的喜酒。”
楚阑舟老脸一红,喃喃道:“不是指这个。”
“这是最重要的。”杜若严肃强调。
“我?们原本最放不下心的就是楚姑娘了……如今楚姑娘安定下来,还找到了伴侣,我?也算放心了。”
杜若说着,还心有戚戚然。
只可惜军里太穷,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帅印还给季承业当证据了,没有办法给楚姑娘多置办点嫁妆。
但……
楚阑舟还活着,没有比这更大?的幸事?了。
杜若笑着对楚阑舟道:“楚姑娘,能不能回?避一下,我?想单独和姑爷说几句话。”
……
“楚姑娘向来实诚,我?说让她?回?避,她?现在肯定屏蔽了自己的感知。明明那么方?便就能偷听,她?却?不会这样做。”目送楚阑舟离开,杜若笑眯眯开口道。
宴君安眼眸里也带了点笑意:“是,阑舟是这样的人。”
明明都成了魔尊,还学不会做坏事?。
他眼眸中的温存爱护不似作假。杜若悄悄观察了几眼。
这几日宴君安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虽说仍不习惯好好的楚姑娘被人抢了去,却?对宴君安的人格有了些基础的了解。
听季承业说,宴君安在外头颇有名望,是个守礼君子,有很多人以?他为尊。
这样的人在楚姑娘面前却?是这般表现,心甘情愿和她?厮混在一处,应当是有几分真情的。
杜若问宴君安:“你?之前问过?甄季楚阑舟是如何复生的?”
宴君安点了点头。
这是他们的秘密,甄季意识到什么,下意识想要阻拦。
可惜他有腿的时候都奈何不了杜若,更何况是没腿的时候?
杜若抬脚,把轮椅踹到了一边,对宴君安道:“甄季不愿和你?说,我?讲给你?听。”
“当初楚姑娘在汴州身死,我?们听人说楚姑娘是仙人,是没有魂灵的,若是无人祭拜便会消散,就在城外给楚姑娘建了一座庙……”
“可我?们已经成了鬼,又哪能搞来新鲜的香火祭拜楚姑娘?我?们想找凡人祭拜,又害怕自己身上鬼气?太重反倒伤了那些凡人。”
“我?们不想害人,却?又害怕楚姑娘魂魄消散,便整日心焦,想着去结界边等凡人商队经过?,没想到试探得久了鬼哭阵阵,反倒让汴州闹鬼的传闻传了出去,更无人敢去汴州。”
这的确是他们太蠢,杜若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太好意思?。
“后来我?们遇到了云游的一位方?士白衣,他听说了我?们的故事?,便给了我?们一份秘法,说是可以?唤回?楚阑舟的魂魄。”
杜若从袖口里掏了掏,掏出一卷风干的黄纸,递到了宴君安的手上。
他们死在煞气?的战场里,尸体最为凶煞,以?他们的尸骨为祭,可唤亡魂。
宴君安脸色奇差,他用力攥住了杜若的手腕,厉声问:“这份秘法,是谁交给你?们的?”
他并没有收力,灵力不自觉涌出,落在杜若身上,发出滋滋啦啦的声响。
甄季脸色变了,上前就要阻拦他的动?作。
宴君安很快便收敛了力道,他松开手,压制住自己的情绪,问:“你?可还记得那人的特?征?”
杜若却?毫不在乎自己受伤的手腕,她?从宴君安的反应猜测到了这件事?怕是没有他们想象的那般顺遂,皱眉沉思?道。
“那人身着白衣,平日里以?纱覆面,看?不清脸……”
杜若努力回?想着,忽然加重了语气?:
“我?想起来了!他身上带着一支金色的笔,那支笔特?别漂亮,只看?一眼仿佛就能把人的魂灵都吸进去!”
……
千里之外,念虚宗。
拜师大?典。
这不过?是宗门内部的选拔,不过?身为悯川第一大?宗,念虚宗的大?事?就是整个修真界的大?事?。
因是拜师的缘故,念虚宗各峰峰主?并诸位长老皆坐在主?位,基本无人缺席,只有剑尊宴君安因着并未归宗的缘故,由身为剑阁师妹的穆婉莲代为出席。
但这也不重要就是了,毕竟众所周知,长庚峰不收徒。
除却?念虚宗内部人员,宴家,穆家,巫家,崔家,秦家五位主?家自然是要坐在主?位的。
此时穆家两人都在主?位,看?上去好不风光,穆家家主?显然也是十?分高兴,红光满面,被围在小世家中间,看?上去十?分雍容华贵。
宴家家主?抱病,出席的是代家主?;崔家性质特?殊,也是由弟子出席;巫家家主?是一位中年人,脸上带着青色面具,看?上去格外神秘。
原以?为秦家受挫,应当不会出席,却?没想到秦星原就和没事?人一样走了进来。
周围猜测纷纭,秦星原不管不顾,径直走到了主?位落座:
“我?就是来看?看?,世家到底什么时候死 。”
他话音落下,全场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众人脸色大?变,都在偷偷观察着坐于主?位上那些人的脸色。
秦星原本就是个疯子,没人会想着和疯子计较。穆家家主?只是淡然扫了他一眼,反倒是巫家家主?轻捏了一个法诀,看?神情似乎若有所思?。
秦星原惹出来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很快气?氛又都活跃起来,尤其是那种小门派小世家好不容易找到了和大?家族接触的机会,更是抓紧时机,想要借机攀附上高枝。
每回?都是如此,看?都要看?腻了,念虚宗的掌门扇了扇手里的折扇,听着耳边絮絮低语,尽是些搬弄权术的把戏,轻掩着打了个盹,眼眸泛起几分嘲弄之色。
既然他们觉得世家枝连同?气?,一起烂进根子里,不如就从根源放一把火。
让他们连根烧起来。
那才叫畅快。
……
“你?不去找他?”臧泗混在人群中,看?着坐在上首的那几位家主?,沉声问站在自己身边的人。
巫柳叹了一口气?,听语气?还有些惆怅:“唉,小生不过?是一个小小书生,哪能攀附上巫家的高枝儿?”
臧泗烦死了他这样说话,低声质疑道:“你?姓巫。”
在修真界,这个姓氏自然而然就带了一种特?殊的含义?。更何况他在乾明派展露出来的那个绝技,要说他与巫家没有关联臧泗不肯定相信。
“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凡间姓巫的人可多了去了,你?要是愿意,也可以?和我?姓啊。”巫柳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还故意压低声音,俯在他的耳边嗔怪道:“我?当初装自己是巫家人,这不是因为害怕被你?那恩人赶出去?”
巫柳的话里十?句有九句都是假话,臧泗懒得同?他纠缠,转头看?向了主?位上的那些人。
他是用普通外宗进念虚宗参观的弟子的身份混进来的,此时和念虚宗那些外门弟子排在一起,只配站在最外围的小广场上。
而在小广场正?中,是整个念虚宗最大?的演武台,其用一整块玉石石板打磨开凿而成。能站在其上的,都是些能够参与进这次拜师大?典的内门弟子,哪怕如此,他们也只是能获得被选拔的资格,并不代表就有师父愿意收他们徒。
拜师要看?天姿看?眼缘,还要看?弟子在宗门内的日常表现。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不是他们的表现,而是他们的出身。灵根再纯粹,都不如投个好胎重要。
什么八大?阁七大?峰。
还不是为了那几位公子少爷服务的?
臧泗嗤笑一声,看?向了高高坐在上首的那些峰主?。
他出身不好,就是从底层摸爬滚打上来的,所以?更知道那些出身不好的修士会受到的歧视压迫。
人生而便分了三六九等,在凡间是,到了修真界依旧是。
峰主?的位置安排的比较显眼,臧泗挨个看?过?去,隔着人群,他看?见了穆婉莲。
近日关于她?的不利留言传扬出去不少,她?看?上去比之前憔悴了许多,眼底泛着抹青黑,整个人也纤瘦不少。
虽然她?的确做错了事?情,但她?不过?是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罢了,更何况救命恩人这件事?,是自己认错了人,和她?没有多少关系。臧泗对她?的感情颇为复杂,谈不上喜欢,但说要厌恶愤恨,他也还不至于。
他有些窘迫地转过?眼,却?看?到穆婉莲冲他露出了一抹笑。
隔着人群,那笑如清水芙蕖,清丽素雅,一扫他心底对这场拜师大?会的厌倦。
而且哪怕这里有那么多修士,他却?直觉穆婉莲是在看?他。
“喲,看?见老情人了,怎么不去打个招呼?”还来不及出神,耳边忽然传来一道轻嘲,伴随着那道声音,巫柳将自己的手搭在了臧泗的肩头。
那一瞬间的感觉有如被毒蛇攀附,臧泗只觉得透骨生寒,明明对方?没有用力,他整个人却?仿佛都被死死按在了原地。
【检测中……检测对象:臧泗,称号:隐元居士,好感度:100;检测对象:巫柳,称号:逍遥客,好感度:80】
都没有改变。
穆婉莲微微松了口气?,她?虽然还在疑惑隐元居士为何会与逍遥客这般要好,但系统提供的好感值不会作假。
这样高的好感度,面对她?的时候应该还是死心塌地的状态。
【叮咚,检测到修士对宿主?的好感度+0,目前为30……叮咚,检测到修士对宿主?的好感度-10,目前为20;……叮咚,检测到修士对宿主?的好感度+10,目前为60】
检测的自动?语音结束,系统冷淡的机械音响起:【宿主?,我?说过?隐元居士对你?的好感度不会改变,与其关注这个,不如关注一下你?最近的称号,最近你?的追随者掉了不少,万人迷称号任务未完成,降为千人迷。】
“你?不是有那种能吸引别人的力量吗?为什么不管用了?”穆婉莲质疑道,“还有你?的检测真的不会出错吗?我?们刚回?来的时候,掉的也没有那么多啊?!”
虽然不愿提起,但穆婉莲其实是被乾明派赶出来的。
穆婉莲原本以?为自己惹怒了林束,会被其针对,早就做好了与乾明派撕破脸的准备,却?没想到禁足自己的居然真的是宴君安这厮,林束只是好吃好喝招待了她?一段时间,而后才委婉劝她?尽快离开。
穆婉莲想起了跟在林束身边那女弟子满脸你?师兄都走了你?怎么还在还吃得那么多乾明派都养不起了的表情,只觉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难道在她?眼里自己是来乾明派打秋风的吗?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这种把别人当成敌人,别人却?毫不在乎自己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但穆婉莲有系统任务压着,也没时间与那女弟子掰扯,急匆匆回?了宗门。
那段时间,修真界传出了她?与林束对战的留影石,她?在比斗剑法时违规使用了灵力,却?依旧输给了林束,贻笑大?方?。
因为这个原因,她?掉了一大?波的好感度,但她?很快就又举办了好几场私人赏花宴,虽说是赏花宴,却?更像是古代plus版粉丝见面会,她?装装哭,再假模假样道几次歉,很快就把降下去的好感度又加回?来了。
甚至还以?为她?的认错态度诚恳,反吸了几波粉,涨了不少修士的好感度。
她?在穿越前可是追过?星混过?娱乐圈的,这种小层次的公关,甚至不需要系统教她?,她?自己都会做。
道歉都道歉了,还能让她?怎么办呢?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留影石录的只是一个片段,清莲仙子这样火,肯定是有人嫉妒污蔑他们家仙子……追她?的修士们只愿意相信他们想看?到的真相,哪怕真的是她?做错了事?,他们也会给她?找无数借口帮她?反驳。等时日长了,他们自然也会忘记她?还做过?这样的事?情,哪怕后世有人提起,也激不起什么火花了。
——是这样做的没错。
可为何,好不容易上来的好感度又没了?!
穆婉莲也很崩溃啊。
系统不紧不慢回?应:【发生了什么,宿主?应该清楚。我?和你?说过?,万人迷系统的能力只是一个加成,强弱会受到环境的影响。】
穆婉莲最烦的就是系统这种慢条斯理无所谓的态度,想反驳又怕被其他弟子看?见影响自己的好感度,只能压低声反驳:“穆家的事?,我?能有什么办法?”
穆家最近的确传出了一些不好的传言,说是穆家家主?借庇佑之名实际做的事?掠夺其他世家功法财富的事?情。但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穿越来穆家的时候不过?是一个要被送去嫁人的旁枝,在穆家甚至没有待上几个月就被遣了出去,进了念虚宗。
系统的机械音永远冷酷:【宿主?的荣光和穆家休戚与共,之前宿主?的影响力有穆家的威望加成,如今穆家传出了这样不好的传言,自然也会影响到宿主?。】
穆婉莲闭上了嘴,将脸转到一边。
系统没听到穆婉莲的回?应,以?为她?是想不到好决策,便道:【系统已自动?生成解决方?案——去慰问收到伤害的修士,并录制道歉视频,系统会帮助宿主?进行剪辑,剪辑出那个修士原谅的画面,并散播流言,将穆家这件事?宣传成帮助修士却?被反咬的故事?。】
如果她?没有拜入剑阁,穆家那老女人甚至不会给她?一个正?眼,她?都自顾不暇了,凭什么还要帮她?洗白?
穆婉莲低声怒吼:“我?不要!”
因为情绪太过?激动?,她?的声音有些大?了,周围离得近的长老回?头,朝着她?的方?向看?了看?。
穆婉莲紧急调整自己的表情,硬逼着自己扯出一抹笑容对那长老颔首,表示自己无事?。
系统并不在意宿主?是什么情绪,只在她?的脑海里淡淡问:【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宿主??】
穆婉莲没有回?答。
系统表现出了十?分的耐心,并没有出言催促。
过?了半晌,穆婉莲才开口询问:“穆家真的这样做了对不对?”
她?的声调在微微发抖。
传扬出的流言详尽地说出了所有线索。
事?件的起因是一部鞭法。这个家族虽是个小家族却?因为乐善好施在当地颇有名望,他们家学为四十?二道鞭法,虽然功法强力,但他们的家族却?奉行武功不可传给无德之人的理念,对传人要求较为严苛。也正?因为如此,他们很难找到传人,尽管如此他们依旧没有放松要求,哪怕找不到传人也不愿将就。
后来那个地方?出了一些变故,全网最,新完结纹都在蔲裙气留柳伍令爸巴而无这个家族中途落难,却?刚好收到了穆家递来的橄榄枝。可惜这并不是一个好心得好报的故事?,原本的护身符变成了夺人性命的利刃,穆家霸占了他们的鞭法,又害怕他们将这件事?传扬出去,便遣人将这个家族中的人屠戮殆尽。
传言当日的那场火烧了三天三夜才止歇。唯一幸存的那位小公子被他乳母藏进了灶台里侥幸逃生,但他被浓浓烈火熏哑了嗓子,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了。
按照系统的方?法洗白穆家,这的确能够行得通,因为那个家族除却?最小的那个修士,已经没有第二个活口了。
哪怕已经穿进这个世界很久,穆婉莲还是不习惯面对这种事?。
她?会因为害怕系统的惩罚做违背道德的事?情,但也只是违背道德而已,她?还从未害过?人的性命。
杀人是犯法的。穆婉莲是二十?一世纪的人,所以?她?不能理解为何穆家可以?轻轻松松就夺走那么多人的性命。
就只为了一道鞭法?
哪怕这鞭法再珍贵,又能珍贵到哪里去呢?会珍贵到动?摇穆家的统治地位吗?
穆婉莲想不明白,她?觉得恐慌。
她?害怕到浑身发抖。
系统恩威并施,每打一棒,就会给一个甜枣:【都是数据而已,宿主?不要紧张,把他们当成一场游戏就可以?了。】
真的是数据吗?
这也真实过?头了。
NPC会因为共情那个家族的遭遇而抵抗系统的吸引力吗?NPC会钻研剑道甚至打败知晓一切,凌驾于一切之上的系统吗?
越接触这些人,越深入这个世界,穆婉莲就越恐惧。
除却?脑子里的系统,她?完全分不清这个世界的虚幻之处。
比起当一个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的玩家,她?更像是一个被系统操纵的傀儡。
全息网游里的玩家尚可选择自己的阵营,她?却?始终都只能走在系统规划好的路径上。
就和现实的生活一样,只是换了个操纵者罢了。
可如果系统给的道路是错的呢?
她?又在做什么?
维护杀人者,为虎作伥?
“我?也要做杀人者吗?”穆婉莲哑声道。
系统读取出她?格外活跃的脑电波,意识到她?的情绪并不平静,放软了声调:【宿主?,请你?不要多想,你?并没有杀人,杀人的,是穆家的人。】
穆婉莲摇了摇头,道:“不,是我?。”
哪怕她?什么都没有做,只要她?参与进这个事?件里,她?就是共犯,她?的手就染上了鲜血,和穆家那些人没有区别。
【警告,请宿主?不要消极怠工,积极完成任务,否则会予以?电击惩罚;警告,请宿主?不要消极怠工,积极完成任务,否则会予以?电击惩罚……】
系统可以?检测到她?完成任务的意愿,此时她?的意愿跌破警戒值,系统的警报声自动?回?响在她?的脑海里。
过?量的电流顺着系统警报声传导入她?的身体,她?的身体和灵魂被系统割裂开来,身体依旧端正?地坐着,灵魂却?在忍受着这一场电击酷刑。
忍受着点击,穆婉莲却?人有闲工夫打量自己的身体,那具身体和自己的长相完全不一样,她?样貌美颜,妆容精致,身量五官无一不是讨人喜欢的样子。
真可怜啊,像个人偶一样。
穆婉莲评价。
她?眼前一白,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过?了多久,穆婉莲这才幽幽转醒。她?还好端端的呆在她?那具完美躯壳里,拜师典礼已然开始了,却?不知发生了什么变故,周围乱哄哄的,不过?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便是了。
她?今日的任务,就是来当个好壁花。
系统略带嘲讽的机械音重新在她?的脑海中响起:【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吗?穆婉莲。】
【你?在比斗中私自动?用灵力,凭借你?元婴期的修为可以?轻易杀死金丹期的修士。当时如果和你?对战的不是林束,你?已经杀人了。】
穆婉莲张了张嘴,试图反驳:“我?没,我?没有。”
系统并没有理会穆婉莲的辩驳:【请你?不要拿系统任务洗脱自己,你?本质上就是个坏人,和我?们一样的坏人。系统发布任务,你?去完成就好了,不必多想,还能减轻你?的负罪感……】
系统的声音被系统自动?警告音打乱,逐渐听不清:【请宿主?积极完成任务!请宿主?积极完成任务!违规会遭受电击处罚……】
穆婉莲微微垂头,哑着嗓子道:“知道了。”
……
“松手!你?在发什么疯!”臧泗猛得回?头,伸手就要拔剑。
巫柳缓缓松开了钳住他肩膀的手,揉了揉手腕,叹息道:“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像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着?”
刚刚冰冷的感受让臧泗心有余悸,他敢打包票巫柳这小子绝对对他做了什么手脚。
他愤怒质问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啊?”巫柳看?上去十?分委屈,他甚至摊了摊手,向他展示了一下自己白皙空无一物的手心。
抓不到证据。
臧泗冷静下来,转过?了头,警告道:“不要靠近我?。”
抓不到证据也无所谓,他不会再给他靠近自己的机会。
他不计较,巫柳却?转了转眼睛,反跟他计较起来:“先是怀疑我?是巫家人,后来又怀疑我?要对你?动?手,好啊!你?居然不相信小生!”
臧泗反问他:“你?有什么可信之处吗?”
巫柳鼓着嘴,嘟嘟囔囔着说要证明自己。
臧泗懒得理他,接着观察起周围的局势来。
和他预料的不错。
内门弟子的师承早就内定好了,这次仪式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
内门弟子依次上前,站到台子中央,木傀儡会宣读其在内门的成绩和灵根表现。
诸位峰主?长老佯做沉吟,而后便会降下各色象征峰主?或长老的神光或者让木傀儡将之驱逐下场。
整个流程无聊至极。
臧泗觉得就连正?在围观的念虚宗自家掌门都要睡着了。
哪怕那人拿扇子遮着脸,他都能看?出来,底下的眼睛绝对是闭上的。
但他睡不着,因为耳边还有个傻逼在不断絮叨:“不行,再让我?想想……”
臧泗睁着眼睛,硬生生忍到了拜师礼中场。
一个女弟子走到了演武台中间。
她?穿着念虚宗的校服,手里握着一把剑,整个人站姿挺拔,像是一棵翠竹。
穆家家主?穆静姝和身旁的巫家家主?聊得正?欢,看?到中间那弟子掩嘴笑到:“啊,轮到心儿了,宴家秦家那两个孩子,也都站出来吧。”
她?并未压低声音,是以?在场人都能听清楚。
她?这是公然打破念虚宗百年以?来的拜师规则,四下一片哗然。
臧泗就站在外门弟子堆里,甚至能听到人群骂了一声:“去他爹的世家!”
还有人嘟囔道:“宴仙君呢?宴仙君出来管一管啊!”
说话那人伸头看?了看?,绝望了:“可恶,宴仙君怎么不在?”
偏偏今日宴君安未曾出席,长庚峰的位置上坐着的还是个该死的穆家人。
站在正?中的穆愿心皱了皱眉,下意识望向站在人群中的宴梦川和秦三百。
宴梦川和秦三百则是望向了坐在主?位的大?家长们。
穆家家主?这一举动?不仅仅是打破了念虚宗的规则,更是在约过?世家号令其族中弟子,是在打其他世家的脸面。
巫家家主?带着面具,并不能分清喜怒,只能听到他面具下的声音:“确实是个好苗子,天道会庇佑她?的,恭喜穆家主?了。”
秦星原嗤笑一声,没有开口。
只有宴家代家主?脸色难看?,他嘴唇抖了抖,最终还是道:“梦川,上来吧。”
念虚宗掌门并未开口制止,他轻抚折扇,只不过?笑容更冷了几分。
怪不得明明穆家出了那样不好的传闻,穆家家主?却?仍然好整以?暇,甚至还有闲心思?来参加这一场给小辈们准备的拜师大?典。
宴家家主?常年抱病,秦家式微,巫家和崔家又向来不参与俗事?,是以?如今上五家格局,穆家的确是一家独大?。
宴梦川同?秦三百一起走上了阶梯,缓缓走到了穆愿心的身侧。
穆愿心咬紧唇,还是下了决定,扬声道:“母亲!”
穆静姝面带微笑,却?直接无视了自己女儿的话:“我?看?这念虚宗内,就数你?们和心儿玩得好,就自作主?张,想着让你?们同?心儿拜一个老师,刚好能凑在一起,凑个伴。”
秦星原还顶着一张在场所有人都欠他千百万的表情一言不发,宴家代家主?却?坐不住了,赔笑道:“这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穆静姝看?上去并没有要和其他世家撕破脸的意思?,她?听到了宴家代家主?的婉言劝阻,连忙解释:“当然,我?事?先还是有做过?调查的,这三个孩子都喜欢练剑,刚好念虚宗也就只有长庚峰和天元峰两位峰主?是习剑的,但众所周知,长庚峰的峰主?收了我?们莲儿为徒后就一直闭关不再收徒,莲儿又没到收徒的年纪,便只有天元峰这一个峰能够选择了。”
天元峰峰主?宫淮很显然早就与她?有了联系,听到穆家家主?提到自己,便站了起来,拱手道:“家主?抬爱了。”
穆静姝顿了顿,又道:“当然,还是要看?这几个孩子的意思?。”
她?这句话可谓说是考虑的十?分周全,从世家的角度无可挑剔,但宴家代家主?岂能不明白她?话语间的含义??
恐怕关系好拜同?一个师父只是托词,她?的意思?是要他们听从她?的安排,为她?马首是瞻罢了。
而且她?话语间的威胁之意非常明显,不管他们怎么选,都只能选择她?,否则,必定会受到这个毒妇的报复。
只怕今日之后,上五家都要以?穆家为尊了。
可他又如何能甘心,要知道之前虽然没有明说,可他们宴家才是原来的上五家之首。要不是家主?一直病着,哪能轮得到穆家?
宴家代家主?恨到几乎要咬碎自己的牙齿,他甚至有些迁怒于秦星原。
不是说秦星原是个疯子还很讨厌穆静姝吗?刚来的时候那样挑衅,怎么到了这表明立场的时候他居然不闹了?
依他看?,这人就是装的。
秦家示微,自顾不暇,刚好借机能搭上穆家的青云梯,让穆家家主?给自己撑腰。
前后反差太大?,疯狗居然听话了,没看?见穆静姝那女人都开始对秦星原另眼相待了吗?
沉默太久必定会引起穆静姝的不满,如果日后真的是穆家一家独大?,宴家保不齐会被报复。
宴家代家主?咬着牙,却?还抱着一丝侥幸并未松口,赔笑道:“是啊,还是得看?看?小辈们的意见。”
他这个回?答明显没有让穆静姝满意。
她?的脸色沉了下来,却?还是挥手道:“你?说的没错,让他们选吧,只是要委屈宫长老了。”
宫淮起身,又行一礼,微笑道:“这是应当的。”
宴梦川不经常参与家族事?物,但他毕竟自小就在世家长大?,将局势看?得分明。
他知道爹爹在犹豫什么,他甚至能看?到穆愿心紧张的表情还有秦三百握紧的拳头。
世家争斗归世家争斗,他不会为此迁怒穆愿心。
但……
他是他们三个最年长的,这也代表着他应该最先站出来表态。
但……
太难了。
一边是家族兴荣,一边是理想追求。哪怕他再年长,如今也不过?才将将过?了自己十?八岁的生日而已。
宴梦川低着头,感受到自己额前有汗水滚落,融在地上看?不见了。
无论如何,得站出去,得……
“我?不同?意!”
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穆愿心先他一步,站到了二人身前。
四周是一片死一样的寂静,穆静姝脸上的笑容散去,皱眉道:“心儿,你?不要任性。”
“我?只跟着真正?的剑修学剑。”穆愿心抬起头,目光一一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表情,最后落在了宫淮的脸上,“他的剑才不是真的剑!我?不要同?他学剑!”
她?高高扬着头,像是只骄傲的小凤凰。
周围的目光有惊讶,有释然,最多的是嘲讽。
她?知道他们在嘲讽什么,嘲讽她?愚蠢,嘲讽她?自不量力。
她?的确是在自不量力,自己不过?筑基修为,却?狂傲到敢去评判宗师的剑。
但穆愿心不在乎。
世家暮气?沉沉,可她?不同?,她?还年轻。
她?心中自有道义?准绳,更有不撞破南墙不回?头的勇气?,她?胸中义?气?未散,哪怕明知不会有好结果,她?依旧会这样做决定。
“抱歉。”穆愿心笑着转头道歉,“宴师兄,秦师弟,我?们可能要转投其他宗门了。”
剩下半句话没说。
其实她?想说的是她?估计要被逐出穆家了,也不知道乾明派肯不肯收留她?,如果不收留她?,她?是不是得在外面睡大?街。
宴梦川有些惊讶地瞪大?眼睛,但他的目光扫到穆愿心正?在哆嗦的手指上,很快回?过?神,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指:“我?也不愿意! ”
秦三百结结巴巴,上前握住了她?的另外一只手:“我?,我?也是,我?和你?们一起打秋风!”
没必要把心里话说出来啊!
这样一听不是更惨了吗?
穆愿心内心疯狂吐槽,但还是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太好了,犯傻的时候有人陪着。
……
一片死寂之中,宴家代家主?打起了圆场:“哈哈,你?看?这几个小辈看?起来都不是很乐意的样子,要不然就算了吧。”
穆静姝公然被反驳,还是被自己的亲生女儿反驳,此时表情难看?到了极点。
“他的选择是对的,刚刚要敢答应,我?就一刀劈死他。”秦星原却?偏偏还要在此时火上浇油,“我?们秦家只养人,不养狗。”
他骂的是自己族中弟子,却?骂到了那几个谄媚的小世家身上,他们的脸色铁青,却?不敢说话。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哪怕秦家式微也总归是上五家,他们也是惹不起的。
被小辈侮辱自己不配为剑修,宫淮再怎么想攀附世家也有身为宗师的脾气?,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
臧泗看?着面前这一幕,不以?为意。
在他眼里这不过?是小孩胡闹而已,很快就能结束,反倒这个时候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演武台,或许是个行动?的好时机。
可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动?作,就听到身边那神经病又说了一句话:“我?想到了!”
“你?不是怀疑我?同?巫家人有联系吗?我?直接证明给你?看?好了!”
臧泗死死皱了皱眉:“你?想干什么?……”
制止的话早已来不及,巫柳高举手臂,手舞足蹈,大?喊道:“喂!巫高旻!看?过?来!你?认识我?吗?!!!”
真的是个疯子!
臧泗拼命伸手想要捂住他的嘴巴,但已经来不及了。
周围人群四散开来,在他们周围形成了一个真空的空间。所有人的目光登时从那几个小孩身上转移到了他们身上。
敢当着众人的面喊巫家家主?性命,不是疯子就是有实力傍身,不管哪一种,都不是他们这些外门弟子能惹得起的。
巫家家主?被当场点出姓名,却?也没有恼怒,反而饶有兴致道:“小友是何人?”
臧泗满头是汗,偏偏那疯子还在装无辜,伸手指了指巫家家主?:“你?看?,他说他不认得小生。”
臧泗伸手箍住他的脖子是真的很想掐死他。
巫柳却?佯做晕倒,倒在了他的身上,在他耳边低声道:“机会。”
但这的确是个机会。
修真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全场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
近五十?年,不,是近百年都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臧泗只觉得自己手脚发软,却?意外地兴奋起来。
他站起身,目光直直望向坐在主?位尸位素餐的世家们,朗声道:“我?乃无相阁隐元居士,此次前来,是来替一人洗清冤屈。”
巫家家主?带着面具,看?不清其下脸色:“何人?”
臧泗张开口,一字一句道:“剑阁,楚阑舟。”
轰——
他话音刚落,仿佛石头投入深潭,一石激起千层浪。
周围窃窃私语声响起,却?压得很低,很显然他们都很想听他接下来的说辞。
巫家家主?道:“哦?”
穆静姝的反应有些出乎寻常的激烈,她?大?喊道:“他是魔头走狗!赶出去!快,快点把他赶出去!”
众弟子听令想要将此人架出去,秦星原却?皱眉不耐烦打断了他们的动?作:“我?却?偏偏想听,你?们有什么意见?”
穆静姝一改原本的端庄,语气?变得尖锐起来:“你?们秦家不过?是一轮日暮罢了,有什么资格与我?穆家叫板?”
“在场众人,除你?之外,可还有别人想听?”穆静姝耐心告罄再也不做伪装,放下狠话,“谁敢听谁就是在与我?穆家作对!”
周围世家小宗们如鹌鹑一般缩着脑袋,半句话都不敢多言。
秦星原冷哼一声,直接把刀按在了桌上。
两位上五家对峙,得罪谁都讨不了好,弟子们犹豫着不敢上前,终于想起来去瞥自家掌门的脸色。
念虚宗掌门摇了摇折扇,记住了这几个弟子的长相。
小小年纪别的没学就学了个贪慕权贵,算是废了。
寂静之中,一个老者却?开了口:“来都来了,不妨说一说?”
说话那人白眉白须,看?面相十?分和善,正?是剑痴。
跟在他身边的小弟子压低声音,努力劝解:“师父!你?参和进来干嘛?”
剑痴眉目和善,笑盈盈看?向臧泗:“年纪大?了,就爱听故事?,小友不妨说完?”
臧泗朗声道:“楚家当年全族为煞气?而死,死得着实蹊跷,楚阑舟正?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她?探查真相,只得下山。”
刨去那些众人杜撰的传闻,楚阑舟罪状只有两个,其一是叛出师门堕落为魔,其二便是其屠戮汴州百姓,抢占汴州为魔窟。
时间太短,臧泗无法知晓汴州究竟发生过?什么,但楚阑舟前面叛宗堕魔,却?是另有隐情。
“口说无凭,你?可有证据?”
出声的是一个小世家,他和穆家向来亲善,如今也自愿充当起了世家的喉舌。
臧泗皱了皱眉还要开口,却?又被一句话打断。
另一个小世家道:“她?觉得疑虑就要入魔,那所有人都为了点小事?去入魔,整个修真界岂不是都乱了套?”
周围人虽然没有出声,但看?表情,很明显是赞成他的话的人要多一些。
臧泗张了张口。
一点小事??
全家被屠,为了探查真相以?身涉险在他口中只是小事??
这种人就是自私自利毫无共情能力,面对这种人,他深刻的感受到了言语的匮乏无力。
他想骂几句诅咒的话,张口却?又硬生生吞了下去。
不能骂,说这种话对恩人无益。
“这件事?倒是不那么重要。”
不帮他说话就算了,反而背刺他,臧泗回?头愤愤盯着巫柳。
巫柳摇了摇扇子,完全不理会臧泗杀人般的目光,只是道:“我?其实给大?家准备了一个惊喜。”
那世家不明所以?:“你?们不是要帮楚阑舟说话吗?怎么不说了?”
“害。”巫柳笑了笑,道,“我?倒是想说——”
“可也还得是你?们有命听啊。”
“你?是在威胁我?吗?”世家暴跳如雷,“还不快把他们拿下!”
轰隆隆——
巨大?的爆裂声响彻整个念虚宗。
大?地摇晃震颤着,念虚宗在护山大?阵的保护下并未产生塌陷,但他坐落之处,绝对起了很大?的灾祸。
很快,便有小弟子不顾灾祸,急忙跑到了大?殿前:“报!赣州有有有……”
念虚宗掌门面色铁青,厉声质问:“有什么?!”
“煞气?,有煞气?!煞气?弥漫开了,封锁了整座城!”小弟子脸色煞白,想起自己刚刚看?见的场景,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这下谁都没必要拜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