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1 / 1)

魔尊又有什么坏心眼呢 烟落水 5718 汉字|1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101章

  被楚阑舟死死按着, 宴君安的脸上的笑容却越发明显,墨色发丝如流水般流泻而下,与楚阑舟漆黑的魔气相互纠缠。

  难以分清彼此。

  可为何要分开呢?他们生死就该在一处的。

  宴君安抬眸看着, 并不在看猫, 而是在凝视着猫猫躯壳之下的那个灵魂。

  无论楚阑舟藏在何处, 他都能认出来的。

  盛怒之下的楚阑舟, 依旧像是百花园里最耀眼的那朵玫瑰,美得惊心动魄,宴君安怎会舍得移开眼睛。

  他笑了笑, 伸出手轻轻抚上了她的眉心。

  他实在是等?得太久了。

  他独自困于这世间已经太久了, 久到那些仇人?的身影都日渐模糊,久到他早已分不清眼前是现实还是又坠入另一场幻境。似乎是天道刻意惩罚,他的灵魂被拘于□□之间,永世不得抽离,来赎他生来就有的那些肮脏的罪。

  宴君安正常吗?

  百年以前的宴君安或许还真?的是一个光明磊落的正道修士, 遵循礼教的世家子弟, 怀揣着自己的理想抱负,认真?践行?着与楚阑舟商定的君子之盟。

  可百年之后呢?

  当年那个世家公子早已被砍碎了骨头,削断了筋, 揉碎化作一个恶鬼。恶鬼才不会在乎那些人?的死活, 更不会在乎自己的名声?,无非是阑舟喜欢,他就披上那层人?皮拙劣模仿着原来的自己。

  可恶鬼终究是恶鬼, 偶尔也会忘记自己还披着一具壳子。伪装得再好也终究不是,他总会忍不住将真?实的一面展露出来。

  正如此时, 楚阑舟的魔气?就抵在他的胸膛之上,稍有不对劲就会立即出手。

  阑舟最终还是对他起了疑心。

  ……

  总会有这一天的。

  魔气?对修者而言是伤害极大的东西, 宴君安被剖下心脏不会死,但?若是心脏被魔气?污染,宴君安必死无疑。

  宴君安抬起眸,仔仔细细打量着楚阑舟的表情,脸上却带着止也止不住的笑意。

  可那又如何?

  冰冷的魔气?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肉抵在他胸膛之上,同他的心脏一起震颤着。

  此情此景,他与楚阑舟紧紧相连一样?。

  如果真?的能够死在楚阑舟手里,自己临死之际,阑舟应当是什么表情。

  愤怒,失望,还是……就像杀死秦关月那般漠然?

  宴君安害怕在她脸上看到失望的神情,却又忍不住睁大眼睛仔细打量着楚阑舟的眉眼,想将她的表情记到心底里去。

  楚阑舟的确想审问宴君安。

  宴君安身上的疑点其实非常多。他虽然久居长庚峰,却依旧能够把控宴家的实权,他将宴梦川穆愿心养在剑阁,虽然按照血缘宗亲来说?并无不可,可楚阑舟与他相交多年,知晓他性?情,不会允许修士不过问心塔就入剑阁修行?。

  更逞论宴君安的变化,对未来的掌控,还有给自己下的追踪符……种种种种回首皆是疑点。

  原本她觉得自己孑然一身,讲求及时行?乐,对俗世争斗漠不关心,可如今接手了楚苑留下来的宗门,她要替哥哥处理,不得不警惕起来。

  她早已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想借题发挥试探出宴君安的态度,可……

  楚阑舟嗅闻着鼻尖满溢着冷梅香气?,又看着面前笑容荡漾的宴君安,实在是有些下不去手。

  这香气?是什么?

  楚阑舟原本并不想想歪,可冷梅气?息实在是太浓烈了,简直不像是孤零零一支梅花l立于寒风之中,而像是成?千上万朵梅花被捣碎又加了些冰块做成?了梅花羹,黏黏腻腻像是能拉出丝来,楚阑舟想要忽视都难。

  尤其偏偏此时,她的脑海中突兀回忆起了当年浮花梦盟盟主?同自己说?亲时说?过的话——

  “那药人?若是动了情,身体上自然会散发出些香气?,只有与他心悦之人?才能闻到,越是动情,香味越盛,狎昵之时香气?与身体相映成?趣,犹如置身花海,故称为满堂春。”

  楚阑舟又没有经历过那种事,怎么会知道修士间交欢之时身体是什么样?的,可如今看到宴君安衣襟散乱,被魔气?凝结成?的锁链层层绑缚在床沿,身体满是红痕的可怜模样?鼻尖嗅闻着粘腻到极致的梅花香气?之时。

  满堂春,楚阑舟却觉得自己好像能理解了。

  理,理,理,理解个屁,呸!

  她是来问正经事的,又,又不是强绑宴君安来双修的。

  分明是正经猫在做正经事,被这香味一勾,反倒让这个场景变得旖旎起来,楚阑舟魔气?悬在半空打也不是,绑也不是,怎么做都显得不对劲。

  楚阑舟纠结半晌,实在是不好下手,就连自己的魔气?在这种场景下都显得肮脏起来,归根结底都在宴君安。

  她气?到口?不择言:“你怎么那样?放荡!”

  宴君安不笑了。

  他狭长的眼眸微微睁大,像是有些难以置信,就连空气?中的冷梅香气?都停滞了一瞬。

  楚阑舟话音出口?就觉得后悔,毕竟有七情六欲实乃人?之常情,君子论迹不论心,宴君安虽然动情,但?,但?这也有她将他强按进榻上的过错。

  自己应当好言解释,解释清楚自己这样?做的目的不是对他行?苟且之事,而是要逼问他……或者忽略掉这些不寻常的气?息,给宴君安留足体面,继续进行?审问。

  不管是什么方?法,都,都比直接指着宴君安的鼻子骂他放荡要好多了。

  楚阑舟盯着宴君安那张看起来就很?正经清心寡欲的脸,都开始怀疑自己出了幻觉,那样?冰清玉洁的一个人?,怎会放出这样?狂野的香气?。

  眼看宴君安就连香都香得萎靡起来,楚阑舟尴尬到恨不得将自己整只猫猫都藏进被子中去。

  但?楚阑舟好歹是个负责任的魔尊,不会逃避自己的过错,她硬着头皮,同宴君安道歉:“抱歉,我,我并非这个含义?。”

  宴君安目光冷淡扫了她一眼,然后手上移盖住了眼眶:“阑舟,你说?我放荡。”

  楚阑舟:……

  宴君安的眼睛被盖住,楚阑舟看不见,分辨不了他的情绪,干脆收了魔气?,小心翼翼走到他手边,用身子蹭了蹭他的手,然后又用爪子推了推:“是我说?错了,你让我看看。”

  宴君安的手稳如泰山,一动不动,上面还端端正正印着她的爪痕。

  左手两道,胸口?锁骨上三道,险险避开朱砂痣,看上去十分整齐,手腕脖颈上还兼有深深浅浅的勒痕。

  好像自从跟在自己身边,宴君安身上的皮肉就没有好过。

  小金丝雀跟在自己身边从金窝进了茅草窝,还要经受各种折磨,出门在外还得先注意遮掩好伤痕,楚阑舟更觉得理亏。

  自家的剑尊被自己欺辱成?这般模样?,若是被念虚宗的掌门看见了,要如何交代啊。

  楚阑舟小心翼翼,将自己的尾巴送到了他的掌心试探性?地抚了抚。

  宴君安不为所动,手还是遮挡得严严实实的,丝毫不理会楚阑舟的示好。

  就连尾巴都不捏了,看来当真?是生气?了。

  楚阑舟眼看杀手锏都对宴君安起不了效果,心下着急,直接化成?了原型。

  巴掌大的小猫身上亮起一道明亮的光芒,很?快拉长,再出现之时,就变成?了一个黑发黑眸的小姑娘。

  宴君安教自己掌握法宝的时候并未保留藏私,如果楚阑舟想,甚至可以成?为一个真?正的猫妖,随意控制切换身形。

  不过楚阑舟留了点小心机,并未把耳朵和尾巴收回去。

  ……

  宴君安等?了等?,感觉到毛茸茸的尾巴从掌心消失。

  楚阑舟收了尾巴,却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宴君安能够感受她还在他身边,却不知道她何时会离去。

  察觉到自己手指紧张得捏紧,宴君安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

  能够轻易得到的东西终究是容易厌烦的。

  宴君安生于世家,虽然没有被世家那些习俗沾染,但?也不免听了些阴私。

  小时候圣女四处云游,宴君安便暂时被放在宴家教养。

  宴家家主?虽与穆家圣女联姻,却也不影响他豢养其他妾室,这些妾室都天资绝佳,只是身份低微,只能依靠宴家生活,若是得宠了便可以住单独的院子,失了宠,就会被统一关在一处荒僻的庭院内,统称为芜庭。

  宴君安每每路过,都会听到那里传来一些歇斯底里的咒骂或者哭声?。

  宴君安对这些生灵有怜悯之心,不忍姨娘们受苦,少时曾劝诫过父亲几次。

  他以修者应当潜心修行?为由洋洋洒洒写了一封劝谏书,在宴君安言辞恳切的劝说?之下,他便被勒令禁止靠近芜庭。

  后来宴君安才知道,父亲并非贪恋年轻姑娘美色,只是害怕自己资质不够继任宴家,想要再以相同的法子,炮制出一个宴君安来。

  不过那都是陈年旧事了。

  年少的宴君安在年幼的经历之中,也逐渐领悟了些道理。

  其一便是家世对姻亲而言尤为重?要,那些从小家族来的姨娘哪怕再不受宠,也能居住在独立的院子里,而那些从凡间选上的姨娘只消稍有不慎,便会被关进芜庭,永生没有翻身之时。

  其二便是凡想得到的,段不可轻易让人?得到,因?为太轻易得到的东西人?往往只图一时新鲜,不得长久,只有适时设立困难,才能减缓爱意的消退。

  宴君安的身世让众人?艳羡,可对于楚阑舟而言,他的家世实在是太差了。

  宴家家主?之子,穆家圣女后人?,每一个于楚家而言无不是有血海深仇,欲除之而后快,他知道自己不过是沾了一点同袍的情谊未被楚阑舟除掉,可这点情面又能维持多久?

  是以在楚阑舟面前,宴君安都分外小心,生怕自己懈怠一点,楚阑舟便会毫不留恋转身离开。

  宴君安想着,闭了闭眼。

  他只是想要楚阑舟更在乎他一点,又不是真?的想赶楚阑舟走。

  可很?显然他错估了自己在楚阑舟心中的地位,楚阑舟竟然就什么都不做就要离开了。

  刚刚现在他不过是想让楚阑舟替他担心才遮掩住眼睛,如今是真?的急得要落泪了。

  尤其是在听到耳畔传来窸窸窣窣声?响,是楚阑舟想要下床的声?音之时内心的更是焦躁到了极点。

  妒意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蛇缠绕在他的心尖,勾起他内心阴暗的想法。

  这样?着急,又是要见谁去?

  要去见那个惯会巧言令色,甚至讨巧改了楚姓的洛家孤儿吗?

  沈寒英那傻子也有可能,楚阑舟惯喜欢美丽的蠢货,尤其还是个爱用剑的。

  宴君安脑补着楚阑舟同沈寒英讨论剑道琴瑟和谐的景象,气?得指甲都掐紧了手心。

  洛风言更加严重?,楚阑舟甚至还拿了洛风言的玉牌。

  玉牌是什么东西?

  玉牌上刻着世家的姓氏,可以彰显门第,同时也具有一些实用功能,这一点在凡间和修真?界都是一样?的。就比如,持有宴家玉牌便可以出入宴家,从宴家私库调取灵宝等?等?。

  可玉牌还有别的用途。

  世家含蓄,往往面对心仪之人?不会直接告白,而是会选择给予铭刻自己姓氏的玉牌表明心迹,玉牌贵重?,既能彰显实力?又能表明男方?重?视之意。若是女方?接受,便是接受了对方?的求爱,反之亦然。

  楚阑舟是楚家人?,是世家没错,但?楚家毕竟世代习武长居关外,不懂留守在中原的世家做派很?正常。

  可生活在世家的宴君安知道,甚至他明白洛风言这小子也绝对清楚得很?。

  宴君安知道,却不敢挑破这一层,若是自己解释清楚反而成?全了他们怎么办。

  所以他才会在看到楚阑舟拿着玉牌时那样?失态,在楚阑舟面前暴露了马脚。

  虽然此时之后楚阑舟行?事有所缓和,在自己身边留了好一阵,可这一阵也没有过去多久。

  不过几日,就这样?厌倦了吗?

  宴君安又气?又委屈,捂着眼睛的手是真?的不敢放开了。

  少时救下的凡间少年长大后来到修真?界以身相许报恩,流传出去还真?是一段佳话。

  若是楚阑舟真?的和洛风言在一起,他能如何?不如干脆吊死在他们二人?床前。

  感觉到了一阵湿热从捂着眼睛的手上传来,宴君安悲哀地想,自己当真?是被气?过了头。

  不过很?快他就察觉到不对劲来。

  湿热的感觉不是从手心传来的,而是手背。

  好像有什么温暖的东西正在轻轻舔抵他的手背。

  不是猫咪带着倒刺的舌头,而是湿热的,属于人?类的嘴唇。

  宴君安狐疑地抬起眼,看见了正专心致志舔抵自己伤口?的楚阑舟。

  楚阑舟吐着一截猩红舌尖,正在专心致志地舔着他手背上的血。而且她此时并非全然是人?形,头上还顶着两个毛茸茸的短圆耳朵,伴随着动作一甩一甩,背后还有什么东西甩来甩去,好像是一条尾巴。

  饶是宴君安看到眼前的场景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怀疑自己真?的是疯透了。

  居然这种幻想都敢做。

  若是楚阑舟看到自己的幻觉估计会嫌弃离开吧,宴君安双目放空有些唾弃自己,又舍不得抽开手臂。

  哪怕是幻觉,可这是楚阑舟,他也是不忍心推开的。

  楚阑舟察觉到身前的视线,晃了晃脑袋,清醒过来。

  她低下头,看着宴君安被舔得乱七八糟的伤口?,尴尬起来。

  知道是一回事,实践是另外一回事,她也是头一回尝试从猫猫变人?,看到面前的伤口?,一时半会儿野性?没有压过理性?,本能地做出了判断。

  自己是要干什么来着?

  哦,是为了替宴君安处理伤口?。

  有伤口?啊,那舔一舔就好了。

  在这样?诡异的思维逻辑之下,楚阑舟便胸有成?竹,慢条斯理地舔了起来,甚至一边舔还在一边思考着要不要爬出院落给宴君安摘一点能敷在伤口?的草来。

  等?被注视着的时候,楚阑舟这才惊觉,自己已经舔了宴君安那么久。

  宴君安毕竟是仙君,血液对于魔物而言是大补之物,楚阑舟虽然是魔尊但?也属于魔物一类,亦不能免俗。

  楚阑舟没停也有一部分原因?是魔族本能作祟,一时半会儿觉得血好吃才没有反应过来,她看着早已被舔得泛起粉红色的伤口?,尴尬替自己挽尊:“我,我替你洗洗,等?,等?,会,会儿用点药。”

  这借口?给的就连楚阑舟本人?都不是很?相信。她小心翼翼睁开一只眼睛打量宴君安,果然在他的脸上看到了茫然之色。

  宴君安此时的样?子委实不太好看。他双眸失神,嘴唇被咬得死紧,就连耳根都红透了。好像刚刚被楚阑舟狠狠蹂躏过似的。

  楚阑舟心想完蛋,宴君安就连表情管理都忘了,该不会以为自己想吃掉他吧。

  她张了张口?还要进一步解释,却看到宴君安以一种十分恍惚的表情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耳朵,又沿着脊椎往下滑,掐了掐她的尾巴根。

  楚阑舟:!!!

  楚阑舟变成?动物形态的时候只是一只幼猫,幼猫被掐尾巴根还没什么,毕竟没有成?年,除了不适的怪异感之外其他的感觉是压根没有的。

  可现在她化形了。

  楚阑舟本人?不仅成?年了,还是个成?年了不知道多久的老魔尊。

  尾巴连接着尾椎骨,那里是非常危险的地方?,宴君安并没有很?用力?,却让楚阑舟浑身一颤,只觉得腰肢都连在一起发软。

  怎可会如此呢?

  楚阑舟被宴君安反客为主?的时候还沉浸在刚刚奇妙的感受之中。

  又酸又软,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楚阑舟自己用了自己这具躯壳那么多年,还不知道自己浑身上下有那么敏/感的地方?。

  可还不等?楚阑舟反应过来,宴君安就又垂下了头,唇舌与她纠缠在一起,几乎摄取了她的所有感官。

  他像是还怕她说?自己放荡,堵死了自己的唇舌,红梅冷香半遮半掩,反倒更能勾出人?心底的情丝。

  楚阑舟忍不住想起了当初在小秘境之时穆纤鸿给自己下的情药。那药不知是用了什么材料,性?极烈,只是溢散出来的味道便可让人?意/乱/情/迷,可楚阑舟却并未受到影响。

  今天却不同,不过是嗅闻了那一点红梅冷香,楚阑舟却感觉到了一股陌生的情潮涌来,像是一把烈火,要将楚阑舟的灵魂也跟着一起焚烧起来。

  楚阑舟想问宴君安,你身上是不是也带了同穆纤鸿一般的药剂。

  不然为何会让我动情?

  可她问不出口?。

  宴君安死死勒着她,让她一丝一毫旁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衣领不知何时被蹭开,宴君安锁骨上艳红的朱砂痣裸露在空气?之中,犹如雪映红梅。

  楚阑舟凝视着那枚朱砂痣,还有宴君安微微喘息拧眉的表情。

  楚阑舟想。

  真?漂亮啊。

  有关于药人?的传言不合时宜在脑海中浮现,恶劣的占有欲得到满足,楚阑舟低吸一口?气?,忍不住咬了上去。

  宴君安倒吸一口?冷气?,动作越发激烈。

  楚阑舟享受着宴君安对自己的服务,不自觉将自己的尾巴绕在他的腿上,缓缓摩挲着。

  ……

  急促的叩门声?从门口?传来,紧接着门口?传来了玉迎蹊焦急的声?音。

  “掌门,公孙师叔来访。”

  公孙宏邈来干什么?

  这句话犹如兜头冷水泼下,楚阑舟登时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了,目光复又变得清明起来,她提醒宴君安:“有人?来了。”

  宴君安却仿若未觉,依旧揽着楚阑舟。

  他们两个人?一个是剑尊,一个是魔尊,都是修真?界顶尖的实力?,楚阑舟能听见的,宴君安不可能听不见。

  楚阑舟眼看宴君安还装作若无其事地想要伸手扯她的衣带,目光一凛,抓着他的手就拎了出来。

  楚阑舟的手犹如铁钳,宴君安深吸一口?气?却还不愿放弃,他将楚阑舟又揽了揽,而后将头埋在楚阑舟的颈间,蹭了蹭,小声?唤:“阑舟。”

  他很?少会这样?撒娇。

  宴君安的嗓音低沉,因?为被欲望沾染还有些慵懒沙哑,配合着他这张勾魂夺魄的脸,还有微带委屈埋怨的表情,很?难让人?拒绝。

  可楚阑舟又岂是寻常人??楚阑舟公私分明,十分严肃地拒绝了宴君安的求欢。

  宴君安眼睁睁看着楚阑舟拢好衣衫,又催促他赶紧整理好易容,目光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

  公孙宏邈等?了许久才看到楚阑舟匆匆出来。

  不过楚阑舟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男子,公孙宏邈知道,这便是传得沸沸扬扬的楚阑舟的房中人?——剑阁剑尊宴君安了。

  他早就听闻此人?是命运之子,命格极贵,不过未尝有机会一见。

  他虽然早已脱离巫家和公孙家族,却依旧有广大术士惯有的毛病,喜爱接近命格显贵之人?。

  公孙宏邈轻咳一声?,操纵轮椅走到了二人?面前:“鄙人?公孙宏邈,久闻剑尊盛名。”

  宴君安像是极不耐烦,嗯了一声?后就转过脸去。

  公孙宏邈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他并没有错过此人?脸上一闪而过的杀意。

  杀气??

  天道宠儿为何会对他产生杀意?

  公孙宏邈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