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65(1 / 1)

重生后的夫君又疯又甜 堇色蝉 6211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65章 65

  ◎“你才是我的丈夫”◎

  若说失忆后有什么好处, 便是对从前完全没印象,做什么事说什么话, 都只遵循自己的心。

  话已经说出了口,躲闪的眼神回过来,没能得到女子的回应,她只是羞怯地侧着脸,眼睛都不给他看一下。

  少年暗暗扣紧自己的手,侧过身去,“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的。”

  心灰愧疚时,耳边却响起女子温柔的安抚声。

  “你不需要道歉。”

  他偷偷朝她背后看去, 女子的后背只僵硬了一下,很快便恢复自如。

  少年轻轻吐了口气, 转移话题问:“你明天就要离开了吗?”

  柳云溪的脸还热着, 不敢给他看正脸, 故意抬手撩了头发在身前捋两下, 抿唇道:“嗯,我还有些事要去做,也不好长久停留在此打扰旁人的生活。”

  旁人,说的就是他吧。

  少年刚因为大胆告白而汹涌起来的心境, 很快就被她这一句主客分明的话给凉透了。

  明知道没有可能,还要对人家痴心妄想, 他也真是够笨的。

  心里暗骂自己的蠢笨,开口仍旧忍不住关心:“那你明天什么时候启程, 我送送你。”

  他也知道自己这样上赶着是很没面子, 可在喜欢的人面前有什么面子可谈, 不抓住机会, 等明日一别,天宽地远,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在少年的满心期待中,柳云溪模棱两可的回了句:“应该是早上出发,具体的时辰说不准……”

  她这几天赶路累得厉害,还不知道明天一早什么时候能起得来床呢。

  心有考量,同样的话落在少年耳中是另一种意思了。

  “我懂了。”他失意地低下脸。

  人家是有丈夫有孩子的,估计也只把他当成个半熟不熟的路人看待,自己说了那种越界的话,一定要惹她厌烦了,连送行也不要他去了。

  少年一下一下咬着自己的牙,心里酸溜溜的,又疼的很,把自己珍视的宝贝捧给别人看,却连一句温柔的夸赞都得不到。

  他就是个傻瓜。

  心里有怨念,走路都不高兴,踩着细软的草地,赌气不想再让自己不识趣地倒贴上去,可每每看到她的裙角,都忍不住借着月光偷瞄她的身姿。

  可是……她真的是很美啊……

  原本也不是他的,不过是路过偶然瞥见一眼,此生能遇见这样一位能让他一见钟情的淑女,如何算得上遗憾呢。

  他看着女子散在身后的长发,声音淡然道:“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你不要往心里去,就当是听了个笑话,随便听听就忘了吧。”

  闻言,柳云溪心中一暖。

  他真的是很乖啊。

  突然的告白是弄的人手足无措,他还能惦记着她作为一个陌生人会为此感到困扰,要她别往心里去。

  嘴角勾起笑容,轻声夸赞:“阿玉,你人真好。”

  忽然被夸,少年害羞的抓了抓头发,眼神游移,“你不讨厌就好。”

  从山林间吹来的夜风带着清凉的草木香气,从宽敞的草地上刮过,吹起了女子披在身上的外衣,一声轻不可闻的惊呼后,她肩上的衣服被吹开。

  柳云溪忙转身去抓,身后的少年不动声色的伸开手臂,稳稳的将外衣抓在了手里。

  她愣了一下,眼看着少年回避视线走过来,重新把外衣披在她身上,又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往旁边挪了一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一定是错觉吧,她竟然有一瞬间感觉沈玉衡和失忆之前没什么不同。

  此刻的他,没有沉痛的过去,也没有对未来充满野心的憧憬。

  那相同点在哪里?

  或许是,他对她那毫不掩饰、汹涌热忱的爱意吧。

  心底涌上的甜蜜让她压不住嘴角的笑,温声道:“今夜已经挺晚了,我们回去吧。”

  “好,听你的。”

  少年答得干脆,尽管他很不舍得当下能独处的时间,但对她而言休息最重要,只要是为她好,他就高兴。

  一路散步回院子,把人送到屋里。

  隔着一道半开的门,少年站在台阶上,鼓起勇气看向她,腼腆地说:“明天见?”

  “嗯。”柳云溪微笑着点头,缓缓关上了房门。

  少年站在关上了的门外,久久没回过神来——好像做梦一样,无论是失忆后空白的脑袋,还是见到柳云溪,心里飘飘然的柔软……

  大概,他是在做一场美梦。

  就算明天就会梦醒,他也不会太难过。自己的心,在和她见面的时候是那样的安稳愉快,那种幸福的满足感,一生能有那么一回,已经足够了。

  少年的脚步声从门前离开。

  屋里,柳云溪重新躺回榻上,半梦半醒中的采晴睁开眯着的眼睛,好奇问。

  “小姐,你跟姑爷说话了吗?”

  “说了不少。”柳云溪微笑着闭上眼睛。

  采晴追问:“情况怎么样?您跟姑爷说你们以前的事儿了吗,姑爷有没有恢复一点记忆?”

  黑暗中,柳云溪放轻了声音,“你说的这些都没有,我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跟他坦白,不至于太刺激到他,但是在那之前,得先去给他找个大夫。”

  谈话声在小姑娘轻轻的鼾声中落罢,二人一夜安眠。

  第二天一早。

  柳云溪早早起了,意外的有精神。

  箬竹和采晴收拾好了行李放上马车,采晴站在马车边朝她招呼:“姐姐,东西都收拾好了,咱们走吧!”

  篱笆院子里,柳云溪恭敬的对二老行礼,“感谢你们的照顾,接下来的路我们要轻装简行,那些食物带不走了,就请你们收下吧。”

  两位老人看看厨棚下堆着的腊肉、肉干和一些干粮饼,憨厚的笑了。

  “谢谢您,祝你们一路顺风。”

  柳云溪走出院子,坐上马车。

  那车缓缓前行,她坐在马车里,忍不住撩起窗帘往后看,看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想见的人,脸色难掩失落。

  采晴就坐在她旁边,见她奇怪的举动,问:“小姐,您在看什么?”

  “没什么。”柳云溪轻声答,落下了窗帘。

  可能是她想多了,他应该只是客气地说了一句而已,何况自己也没回应他的告白,就那样忽视了人家的心意,说不定他现在还在生闷气……

  下次再见,得好好跟他解释。

  她劝说自己放下了心,下一秒却在马蹄声和车辙滚动声中听见了一句中气十足的呼喊。

  “等一等!”

  柳云溪惊讶地撩开窗帘,迎面就见山林中有个人影追着跑来,她赶忙叫停马车。

  少年跑来车窗前,把手中攥着的一捧洁白的鲜花送到了她面前,缓了一下气息,那双明亮的眼睛欢心的望着她。

  “这是山上开的白山茶,你昨夜不是想看的吗,我还找到了一只红的,如果你不嫌弃,就请收下吧。”

  看到一簇洁白的山茶花中夹着一只暗红的花,柳云溪感到喉咙哽咽,捧了花到怀中,周身都被花香围绕,半晌才回一句。

  “谢谢你。”

  她取下那只红山茶,探出手去,将花别在他发间,指尖轻轻撩了他的长发从花茎下压过,发丝柔滑的触感是那样熟悉。

  少年站在那里,被她温柔的动作拨乱了心弦。

  “再见。”他轻声告别。

  柳云溪微笑着答他,“我们会有再见的时候。”

  一瞬间,少年的眼中又点起光亮,可羞红的脸很快扭过去,不自在道:“算了吧,你要是带着你丈夫一起回来,那还是别见了吧,我不想叫你觉得为难,也不想让自己变成不识趣的白痴。”

  看他可爱的反应,柳云溪轻笑一声,“你是我见过最好的男子,不会变成白痴的。”

  手背从耳侧滑下,轻轻蹭了一下他的脸,才收回去。

  少年默默打了个冷颤,只为那一点触碰,脊柱好像触电似的,酥酥麻麻的电流一直往下窜。

  他害羞的捂住被她蹭过的地方。

  她对她的丈夫,也会这样吗?

  望着远去的马车,少年长久的愣神,为那片刻的柔情,恋恋不舍。

  失魂落魄的走回家,脸颊的羞红未消,被院里的两位老人看在眼中。

  都是过来人,看到少年的反应,老妇人很快明白了什么,露出担忧的表情。

  “阿玉,你对那位柳姑娘是不是……”

  不等老妇人说完,少年故作镇定,解释说:“没,我跟她没有什么,就是随便说两句话而已。”

  老人看着他,摇头道:“不是我们要故意泼你冷水,只看那位姑娘的言谈举止,就知道她是大户人家出身,吃穿用度比咱们好上百倍不止,像咱们这样的平民百姓,人家是看不上的,我们是不想你期望太多,反而伤心。”

  自己心里清楚的事,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少年撇了下嘴,极力要证明自己没有被虚妄的情爱冲昏头脑。

  对二人强调说:“我真的没有,我自己也知道不该奢求得不到的东西,而且她已经成婚了,我不会自找没趣。”

  听罢,两个老人相看一眼,选择不再深究。

  老妇人微笑说:“孩子,咱们吃早饭吧。没什么事比吃饭更重要了。”

  “嗯。”

  一家三口进了堂屋,一如往常。

  晌午的阳光强烈了不少,天顶的乌云散去大半,露出清澈的天空,宽广透亮。

  饭后,少年去山上打猎砍柴,老人去江边捕了些鱼回来在厨棚里收拾,老妇人在旁边洗衣裳。

  良久,老妇人一边晒衣裳,一边喃喃自语,“咱们这样是不是对他不公平?”

  老人把腌好的鱼挂起来,表情严肃,“至少咱们还是好心,他要是跟着那个女子走了,在外头指不定会遇到什么危险。江边驻扎的军营还没撤,估计还有水匪余党在各处逃窜,我可不希望阿玉像咱们的儿子那样遭遇不测。”

  老妇人听着,惆怅的表情淡了些,仰头望着蓝天,双手合十。

  “我想这是缘分,咱们的儿子没了,上天又把阿玉送来我们面前,弥补咱们的家。”

  “别说了,让他听见了不好。”

  老人长长的叹了口气。

  院子里才安静一会儿,外头远远的就传来脚步声,径直往这儿走来。

  老人抬头看见外头来了五个面色不善的男人,穿的虽然不同,但举手投足的动作格外相似,不免让人怀疑是不是有特殊的身份。

  抢在五人闯进院来前,老人先走到门边,热情问:“各位爷到这儿是有什么事儿吗?”

  领头的男人四下瞅了几眼,问他:“这儿是不是有个女人来过?”

  老人笑着,含糊答:“我们村里的路很乱,时不时就会有人走错了路走到我们这儿来,经过的人太多了,不知道各位爷问的是哪位?”

  “她身边应该有人伺候,长得也不错,而且还怀有身孕,有印象吗?”

  “这我还真记不起来……”

  说话间,五人中的其中一个翻进篱笆墙,四下逛逛,很快便注意到了厨房里堆着还没收拾起来的干粮。

  他随手拿起几件丢到地上,眼神狠厉道:“老东西,凭你们也买的到湘南腊肉?竟然还有牛肉干,日子过得不错啊。”

  领头的人也变了脸色,一把抓住老人的领口,“再不说实话,我就把你从山上丢下去,看你还有没有胆子胡扯。”

  见糊弄不过去,老人连连求饶。

  “各位爷饶命,是有个女子来过,但我们也不知道她有没有身孕,实在不知她是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

  “废话少说,她往哪儿去了!”

  老人伸手颤巍巍的指向树林外的方向,“往西边,那条路通向镇子,她们说要赶路,可能是去镇子上了。”

  五人各自对了下眼神,领头的男人把老人往里头一推,利落转身。

  “走。”

  少年背着柴和一头鹿赶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大娘哭丧着脸陪在大伯身边,大伯一脸的忧愁,坐在马扎上,手不停的往后腰上揉。

  他把东西丢在院子里,跑到二人身边问:“大伯,家里怎么了?”

  老妇人:“一炷香前,有几个凶神恶煞的人过来盘问那位柳姑娘的事,已经往镇子上追过去了。”

  “什么?”少年惊讶着,扭头看向了女子离开的方向。

  心中万分担忧,还是回过脸来先关心老人,替他揉揉腰,“大伯你没事吧。”

  “我没事儿。”老人摇摇头。

  似乎深思良久,老人抬起头说:“阿玉,你要是不放心,就去提醒一下那位姑娘吧,也是我们嘴不严,害怕那些人来报复,才把她的行踪给泄露了。”

  少年沉默了一下,犹豫问:“我离开了,那你们怎么办?”

  老人抬手,无所谓的在他面前晃了两下,叹息道:“七老八十的年纪,经历过多少意外我们也都过来了,你还年轻,不该背负一生的遗憾。”

  闻言,少年咬了下唇。

  艰难的站起身,低头道:“那我去找她。”

  老人又叮嘱他:“我看那几个人不像是普通人,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了大伯。”

  少年转身往院外去,一边跑还回身朝院子里喊:“确认她安全后,我还会回来的!”

  等他的身影跑远了,沉默的老妇人捂着嘴,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伤,浑浊的眼睛里流出眼泪,低声啜泣。

  “他不会再回来了。”

  老人抬手按在她肩上,安慰道:“他原本就不是我们的孩子,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能有一时的缘分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何必再强求。”

  随江水而来的人,无法在此扎根,终究是要离开的。

  少年往西去,离江岸越来越远。

  终于在半炷香后,他找到了同样为了抄近路在山林中前行的五人,没有任何迟疑,借着树枝的高度,翻身跳到他们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找柳云溪。”

  前路被挡,五人停在原地,看到来人的面孔,惊讶低呼:“六王爷?”

  少年不明所以。

  “你们是在叫我吗?”

  五人却为这从天而降的巨大惊喜激动不已,迅速掏出兵器,即刻就要取了他的项上人头去向自己的主子邀功。

  “装糊涂也逃不了一死!”

  六人打作一团,少年本不欲下死手,奈何对方招招致命,步步紧逼,他不得已抢了一人的剑,以杀招还之。

  动了第一次手,再有第二次就是轻车熟路,身体有自己的记忆,完全由不得他多思考片刻,等彻底回过神来,五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全都断了气,而他身上,连个血滴都没溅到。

  看着脚下的一堆死人,和手中被鲜血染红的剑,少年心情复杂。

  他没往深了想,随手丢了剑。

  站在原地,往东是回家的路,往西是柳云溪走的路。

  她已经离开了好几个时辰,还是坐的马车,就算他朝着同一个方向追过去,也不一定能碰见她,真要到了镇子上,很可能找都找不到。

  是去找她,还是回家?

  他只犹豫了一下,转身往西去。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但显然是有人想害她,杀了这几个,也不一定能确保她的安全。

  他得亲眼确认她安全才行。

  ——

  黄昏时分,镇子上只点起几盏灯笼。

  镇子外的小树林里,把车停在草地上,空地上燃着篝火,外围是她此行带来的护卫,采晴无聊的在马车边打瞌睡。

  柳云溪坐在篝火边的枯木上,用树枝拨弄着火焰,听坐在对面的张进说有关沈玉衡的事。

  “王爷那些天一直亲自征战,情绪明显很暴躁,我偶尔劝他几句,他也不听,我担心是他先前被灌下的蚀骨销魂散的余毒未消,失忆不全是因为他额头的伤。”

  提起那药,柳云溪脑中尽是不好的回忆,呢喃道:“我离开扬州前,已经跟娘家的弟弟说过这个古怪的药,也拜托他研究一下这样,如今过了几个月,可能他那儿有些进展了。”

  “能有一丝希望也好。”张进盯着篝火,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丝庆幸。

  他低声说:“先前我曾带人四处寻找王爷,他对我们很排斥,一直躲着不肯露面,您在那对老夫妇那里住了一晚,可见过王爷了?”

  柳云溪平静答:“见到了,我一开始也心神不安,跟他说了些话后,感觉好多了。”

  “可王爷没跟您一起过来……”

  张进脸上露出忧色。

  柳云溪轻笑着摇摇头,解释说:“要他信任我,怎么能一见面就要求他跟我一起离家,我对那两位老人也不好交代啊。”

  听罢,张进心里的重压稍微轻了些,“您说的是。”

  短暂的沉默后,又开口,“王妃娘娘,属下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无妨,你说就是。”

  柳云溪抬起头来看他,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给予格外认真的对待。

  “我比王爷大了几岁,从他十二岁接管秘阁就跟在他身边了,这些年里,几乎是看尽了他所有的困苦与彷徨。”

  张进说着,捡起身边的小木柴丢进火中,看着火焰越烧越旺,仿佛在火光中回望彼此的过去。

  “我对他的痛苦感同身受,我知道那种身后毫无依靠,如果走错一步就会坠入深渊的恐惧,明明有家人,但家人却是最狠心的加害者。”

  “王爷信不过任何人,他从没跟我提起过他的未来,只是盲目的活着,麻木的做别人的工具,深陷泥泞,无法自拔。”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透过火光看向坐在对面的女子,一片灰暗的眼底多了几分未曾有过的热忱。

  “王爷清晰的知道未来要做什么,对待身边人也有了人情味,甚至能体谅我的痛苦……这些变化,是你带给他的。”

  对新生活的憧憬,对身边人的关注,和对自我的重新确立,让少年活了起来。

  张进作为一个旁观者诉说着自己所见的一切,恳切地给出定论。

  “王妃娘娘,你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

  这些话本不该他来说,可是沈玉衡失忆,如果他现在不说这些话,万一连柳云溪独自一人承受不了这些压力,也选择离开,那就没有以后了。

  他是在替自己的主子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柳云溪懂得他的用意,温柔而坚定的回答:“你放心,我会和他站在一起,无论如何都不会抛弃他。”

  “谢谢您。”张进感动的深吸一口气。

  忽然,树林中传出窸窣的声响。

  张进立马警惕起来,站起身将柳云溪护在身后,对黑暗中逐渐靠近的脚步声厉声质问:“谁!”

  来人渐渐走近,守在外围的护卫完全没有阻拦,甚至不发一声。

  直到少年走到火光中,柳云溪的视线才清晰的聚焦在他身上。

  在重逢的欣喜中,少年冷漠的开口,对面前的男人虎视眈眈,转过视线盯向柳云溪。

  “他就是你的丈夫?”

  “什么?”张进有点懵。

  柳云溪从枯木前站起身,绕过面前的男人,往少年身前去,欣喜道:“你怎么过来了?”

  “你好像很不希望我过来。”少年低着眼,不悦的视线在男女二人中间转了两圈,彻底泄了气,“抱歉打扰了你们,我这就走。”

  知道她有丈夫,和亲眼看到他们一家团聚完全是两码事。

  他快要气死了。

  “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

  少年转身就走,完全不听她的话。

  柳云溪一路追着他进了林子,好不容易抓到了他的袖子,柔声挽留,“你别走,听我解释。”

  她声音稍微软一点,少年的气就生不下去了,停下脚步,低头看她红润的面庞,也就了结了最后一点心事。

  告诉她:“你离开后不久,就有杀手到我家逼问你的下路,我担心你的安危才找过来,如今看到你平安,就没什么挂念的了。”

  少年嘟着嘴,郁闷着跟她告别,“总之就是这样,我该走了。”

  偏执又不安,一点都没变。

  柳云溪抓着他的袖子不放,清晰的告诉他:“阿玉,那个人不是我丈夫。”

  她望进他的眼睛,在他的疑惑又有些慌乱的神色中,轻轻握住他的手。

  “你才是。”声音浅浅。

  “什么?!!”

  少年身躯一震,极度的震惊中,仿佛天旋地转,脑子一团浆糊,为了确信自己不是在做梦,极力想看清眼前的真实,眼睛都瞪大了。

  见状,柳云溪微笑着松开他的手,仰着头问他:“那你现在还走吗?”

  “走不走,现在不重要吧。”少年羞赧地捏捏自己的耳朵,看着眼中对着自己展露笑颜的女子,好像吃了块蜜糖似的,美得心肝儿乱颤。

  看见她笑,自己也忍不住想笑。

  抿唇憋住嘴角的笑意,表情认真的问她:“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心上人眼波流转,玩味地在原地转过身去,飘起的宽袖从他腰间拂过,好像飘落的花瓣,隔着衣物都快抚到他了肌肤了。

  少年顿时气血上涌,满脸通红。

  他煎熬的等待,心上人却只轻飘飘的说了句,“你明明听见了。”

  “可我不确信,你是在调戏我吗,还是觉得我年纪小,故意说那种话逗我玩?”少年着急的问,喉咙都快冒烟了,最后咬了下唇,强迫自己定神。

  澄澈的眼眸映入她的侧颜。

  “除非你再说一遍。”

  柳云溪抿唇偷笑,侧过脸时却对上少年凑近的面庞,看着近在咫尺的双眸,她的心忍不住颤动。

  回过头,红着脸去抓他的手,小心翼翼的抓在手中。

  小小的动作几乎冲散了少年所有的自制力,他回握住她的手,一把把人拉到怀里,心满意足的将心上人拥了个满怀。

  靠在爱人胸膛上,柳云溪有片刻的慌神,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她安心的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