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1 / 1)

杀手餐厅 平山梦明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系,之后再磨平就好。如果舍不得补土,补得凹了,就会和之后再补上的一层补土产生间隙,很容易剥落,到头来还是要重补。」

  庞贝罗在大厅中央的弹孔旁跪下,用小刀灵巧地取出子弹。

  近距离之下看到的子弹,看起来就像被压扁的磨菇蒂头,一想到这个东西是如何以高速贯透身体、嵌入地面,就觉得腋下被汗水湿了一片。

  突然,刀子从庞贝罗手上掉落。

  眼见刀子在地上滚动并发出空洞声响的庞贝罗,有一瞬间的静止,接着便将刀子连同掉在一旁的子弹一起捡了起来。他在捡子弹时,指尖有着微妙的轻颤。

  「接下来交给你。那里和那里,还有那片墙壁,还有那边都要补。」

  庞贝罗指着在大厅里到处残留的弹孔吩咐,自己则往厨房走。

  我把取出子弹后的破洞边缘碎居清除干净,将类似大型针筒的注射器尖端塞进洞里,挤出填充用的补土。

  过没多久,厨房里便传出了切菜的声音。

  「喂,走开。」

  菊千伐霸占在破洞上面怎么也不让开,让我觉得很烦。

  而且用四肢着地的姿势长时间工作下来,我的腰、背,还有从颈部到肩膀的部位,全都僵硬得吃不消。

  「你让开啦。」

  就算我狠狠地拉开菊千代厚实屁股上的皮肤,它仍是一动也不动。我从它和地面的间隙中开始填补的工作,却被菊千代不知有意还无意地用屁股磨蹭我的手背。

  「喂!」

  我放下镊子,决定靠着墙壁称做休息。

  菊千代移动屁股,将破洞完全塞住。它大概觉得那里已经是自己的地盘了吧。

  「如果我被骂都是你的错。」

  菊千代转过头来,脸上的表情让人想到闲闲无事的算命师。

  这时,我想到欧兹做的那个动作,便试着学他伸出食指对菊千代画圈圈。

  它给我的回应是一个大呵欠。

  仔细看,它的嘴角还沾了些脏东西。

  我心里净现不好的预感,回头确认一开始补好的破洞。

  洞里的补土被舔得干干净净。

  「这混蛋!」

  我站起来朝厨房走去。

  庞贝罗正在放热水。

  「菊千代把补好的地方都舔光了。」

  庞贝罗好像没听到。

  他正伸直手臂,凝望着流理台里飞溅的热水。

  「我说!」

  我放弃用叫的,直接走进去。

  「菊千代它……」

  庞贝罗转头看向走近的我。

  「什么事?」

  「菊千代把补土都舔掉了。」

  「真拿它没办法。」

  庞贝罗无奈地苦笑。

  他将胳膊浸在注满热水的深碗里。右手小臂上从手背横至手肘附近的伤口在水中看起来显得又柔又软。

  「放毒的时候刀子割得太过仓促,似乎伤到了肌腱。」

  庞贝罗皱着一张脸揉着胳膊。

  「会痛吗?」

  「和痛比起来,感觉会麻的问题比较大。如果不是因为刀伤,而是有余毒残留的话,势必得面临截肢的问题。」

  「那不是很糟糕?还是赶快去看医生比较好吧?」

  「没用的,已经过了那么久,事到如今做什么都太迟了。」

  「怎么会……」

  「拿雪茄给我。」

  庞贝罗用下巴指了指放在料理台上的小木盒。

  我打开盖子,从里面并排的咖啡色管状物取出一根。

  「围裙口袋里有火柴。」

  我将手伸进庞贝罗围裙上的右前方口袋,取出一只火柴盒。

  「点烟的时候不要用手。先拿那边的雪茄剪把末端剪掉。」

  木盒的一边有把造型特殊的剪刀,刀刃的部分仿佛鹦鹉的嘴一般是中空的。我将雪茄末端放进中空的部分,绞紧握柄,用力一剪。

  「感觉好像锄刀。」

  喀嚓一声响起,雪茄头随即落下。

  我衔着雪茄,点燃火柴。

  在边烤边吸的同时,一阵刺激性的浓烟被我给吞了下去。

  「哈哈哈,要用吐的,吐出来。」

  「嗯、嗯。」

  我擦掉涌出的泪水,再试一次。这次在烤着雪茄末端的时候,我没将烟吸入肺里,而是把它吐出去,雪茄便神奇地点燃了。我将点燃的雪茄送到庞贝罗嘴边。

  他衔住雪茄后,我才放开手。

  一口……两口……每当吐烟时,便有道白色雾霭笼罩在他面前。

  仍皱着眉的庞贝罗终于从热水里抽出左手,拿下雪茄,深深地吐了一口烟,但他的右手依旧浸在热水里。

  「就像他说的……他是我的恩人。」

  我立刻明白他说的人是欧兹。

  「我曾在某项任务中失手。那时和我搭档的人是欧兹。我被敌人抓到,欧兹则顺利逃脱。在严刑拷打之下,我几乎就快被杀掉了。对方是个喜欢用转速极端的电锯将猎物的手脚切断,并乐在其中的家伙。就在锯刀朝我逼近,电锯引擎喷出的油烟扑鼻而来时,欧兹回来了。他当场就击毙了把风的两个人和那个电锯狂,但却因此伤到股间,更因为这样而不得不将生殖器切除。」

  庞贝罗似乎是想起了那一幕,甩了甩头。

  「我没想过他会回来。那一瞬间最疯狂的人就是欧兹,他完全杀红了眼,根本忘记我的存在,当然我也一样。但是他回来了,虽然我到后来才知道这并不是出于他一个人的意思……」

  「是有人叫他去的吗?」

  「不是。如果你的意思是有人命令或指示他这么做,那么答案是没有。他只是打电话向戴尔蒙尼卡说明他的『感觉』。」

  「感觉?」

  「嗯。就是『应该要这么做』……戴尔蒙尼卡自己也有应该要这么做的『感觉』。他常说不要用脑袋思考,而是直接用这里来决定。」

  庞贝罗夹着雪茄的左手抵住自己的胸口。

  「因为他们两个人,我才捡回了一条命。欧兹是戴尔蒙尼卡的幼时玩伴,所以能理解他的意思而行动。」

  「你们很久没见面了吧?」

  庞贝罗点点头。

  「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这里开张之前。」

  「那么久?」

  「有传言说他已经死了。」

  「这样的话,你非得好好地请他一顿不行。」

  庞贝罗做了一个深呼吸,叹息似地说了声「嗯」。

  「不是吗?」

  「这是当然,而且我也想这么做。」

  这时,大厅的暗处传出一个放屁声。

  ——是菊千代。

  「他说想带个客人来。」

  「喔。」

  庞贝罗再次衔住雪茄,吐了一口烟出来。

  「他的女儿。」

  「咦?」

  看到我的表情,庞贝罗点点头,脸上的神情说着「就是这样」。

  「彻彻底底的外行人、普通老百姓。现在是涩谷某间书店的员工。」

  我看向欧兹坐过的那把凳子,想起他那件深咖啡色夹克上的肘垫。

  「那是他和二十多年前交往过的女人生下的孩子。欧兹没多久就抛下她们母女了,后来是因为某件事雇用征信社调查那女人的背景时,才知道那女人已经过世,而自己还有个小孩。他打算用母亲的老朋友的身分去见他女儿,并假装自己住在国外,偶尔才会回来……顺利的话,他还要带她过来这里用餐。」

  「为什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