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1 / 1)

杀手餐厅 平山梦明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要她的耳环,还连同她的耳垂一并割下。对我来说,我并不想看到三天后当我一边甩着平底锅,一边将汉堡肉翻面的时候,你已经倒在血泊中,头脸不仅被切得四分五裂,还被拿去当装饰。」

  「我会小心的。」

  「那最好,而且要非常地谨慎。今天也有客人上门,里面有看你不顺眼就杀了你的人,也有看你顺眼会想杀掉你的人。」

  「那我该怎么做?」

  「什么都不要做,像平常那样就好。需要特别谨慎招待的人就听我的指示。」

  Ψ

  第一个来的是个穿着干瘪的西装、戴黑框眼镜、头发稀疏的男子。他沉默地在柜台前坐下,指着菜单上的起士汉堡和炸薯条。

  在我按了铃,将点菜单夹在柜台的夹板上时,又有客人来了。

  「欢迎光临。」

  我说完抬起头时对上了一堵肉墙。那是一名像摔角手那样魁梧的男子,头部和身体对照起来显得相对得小。

  他猛地往我胸口推了一下,让我倒在地上。

  「你摔倒了。」

  「嗯。」

  「因为我推你所以你摔倒了。」

  「是的。」

  「会痛吗?」

  「不会痛,但是吓了一跳。」

  「不会痛。」

  在他话说完之前,我已经看到一只固若岩石的靴子往后拉。

  我往旁边一滚,靴子像大钟的钟槌似地扫过我的上衣。被那种东西直接击中身体的话,肯定会出事。

  「说你被我推倒了。」

  「我被你推倒了!」

  「杰路!」

  厨房里传出庞贝罗的声音。

  男子听到后立刻抬头挺胸,面向厨房。

  「不要这么做,女人很柔弱,很容易坏。」

  庞贝罗将盘子放在柜台上,向我招手。

  趁着那个叫做杰路的男子的注意力被庞贝罗引过去的时候,我急忙走向柜台。

  「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不只他,看看你的脚。」

  我卷起裙摆,脚上有三道像被剃刀划过的伤口正留着血。

  「夏油,另外两个什么时候来?」

  庞贝罗对着那个沉默的男子喊道。

  男子送来一个空泛的眼神,耸了耸肩。我用眼角看着那个大个子坐到了圆桌那边。

  「这女人不能当作你们的打赌的道具。今天很忙,明天也会很忙,如果她不能动了,这间店就得关门。这样你要去哪里吃饭?」

  男子的视线从庞贝罗身上移开,理解似地径自频频点头。

  「怎么回事?」

  「他和等一下才会到的搭档打赌,看谁能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在你大腿上割出伤口。割愈多的人愈赢。」

  我感到背脊发凉,绕进柜台站到庞贝罗旁边。

  「那个大个子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只要给杰路多到像山一样高而且甜到反胃的松饼就好了,还有不要反驳他的话。不论他对你说什么,你都不要多话,他喜欢别人像鹦鹉一样学他说话。」

  杰路高举有如圆木般的粗壮胳膊,张开嘴巴打了个大呵欠。

  咬着骨头的菊千代走近他的脚边趴了下来。

  「那样的人也可以吗?」

  「可以什么?」

  「工作……。他看起来好像有点可怜。」

  庞贝罗状似同情地对我摇摇头。

  「杀手不是笨蛋可以做的。那家伙会成为你现在看到的样子,是因为很久以前他似乎被人放火烧过,然后装到铁丝网里丢到海中弃尸。」

  「铁丝网?」

  「在尸体系上重物投海是外行人的作法,内行人则会用空隙大小只有鱼能通过的铁丝网来弃尸。铁丝网不怎么会受到潮汐影响,就算尸体中充满腐败气体也不会浮上来,而且尸体不但会被鱼吃得只剩干净的骨头,等铁丝网生锈坏掉时,骨头也会跟着散落,一点痕迹也不留。」

  「每个人都知道这个方法吗?」

  「这是幼稚园程度的常识。」

  杰路接着又是搔头又是左右摇晃身体,碰碰碰地拍打起桌面。他的嘴唇蠕动着像在小声地唱着歌。

  「总之那家伙一到外面就会认真起来。他在工作时都是一脸漠然,而且冷静。不过,他一来到这里就像个婴儿。这对他来说似乎很重要,而且能让心情变得比什么都好。」

  「所以这是在演戏?」

  看向杰路的庞贝罗对着一直在敲桌子的男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

  庞贝罗的眼中浮现疑惑。

  「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是『模仿』,但最近『模仿』或许开始侵吞了『真实』。有风声说,他在风月场所的举止变得像个婴儿,洗杀了卖春的女人。」

  「洗杀?怎么做的?」

  「不要问我这种问题。有客人。」

  电铃响起,庞贝罗转身去确认监视器的萤幕。

  杰路用充满热情的目光凝视着我。

  「招待客人之前先将这个端去给杰路。」

  庞贝罗指着料理台上一个红色的、像玩具桶子的容器,里面盛满白色浓稠的液体。

  「奶昔,不过不是给普通人喝的奶昔。里面放了超过饱和状态、能吃到细碎颗粒的砂糖,还放了用蜂蜜、鲜奶油、糖浆做成的丸子。」

  「怎么光听就觉得牙痛。」

  「这很正常。杰路一次要喝六公升之多,也就是说那桶子里是六杯的量。快点拿过去,这样他至少有段时间不会老是把你叫过去。」

  我将菜单夹在腋下,用手直接拿着桶子,吸管、汤匙和刀叉配成的一组餐具则收在围裙的口袋里。

  我一走近,杰路立刻露出跃跃欲试、双眼发亮的模样。虽然他大概没其他意思,但看他伸出粉色舌头舔着嘴唇的样子仍让我差点停下脚步。

  「呐……」

  我将桶子置于桌面,并摆好汤匙等餐具时,感觉到他的手碰了碰我的手肘。他身上透出一股老旧棉纱手套的味道。

  「有什么事吗?」

  「我、我……」

  这时,菊千代在脚边轻吠。它的叫声听起来很奇妙,有点像手枪里着布开枪的声音。

  杰路微微往后仰,大动作地移开椅子远离菊千代。

  「好、好恐怖的狗。」

  「好恐怖的狗。」

  我留下面露怯色的杰路,站到了门前。听到压缩空气将门闩往上拨的声音时,我一时想起了疤皮而感到哀伤。不过,在门一打开时,我便下定决心要专注在眼前的事情上,然后抬起了头。

  「啊,糟了!」抬头的瞬间,我内心忍不住大叫,想到「这个人肯定是误打误撞走进来的」,心里开始忐忑。

  在我眼前的是一位仿佛只有在电视上或电影中才会出现的女子。小麦色的肌肤、挽起的长发、衬托出纤细身材的黑色洋装,从胸部到臀部的线条连同为女人的我都忍不住看得痴迷。

  也就是说,这是个和这个地方最为格格不入的人。

  她宛如雕像般屹立不摇地站在原地不动,轮廓深刻的大眼睛笔直地注视着我。那张脸孔不仅仅是美丽而已,它已经出色精致到稍有不惯就会变成令人生厌的脸,然而却罕见地以绝妙的平衡收拢至美的一方。她一笑,大概不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