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1)

蛊心 观樱 8758 汉字|11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49章

  齐誉身为开市的负责人, 自然要保证明日的顺利进行,他让胡岩带人将所有地?方都?检查一遍, 甚至边边角角都?没?放过, 保证万无一失。

  这里?人不少,既有南疆人也有大?历人,说话声音交杂在一起, 显得?很是热闹。

  阿烟跟在齐誉的身后, 他微微偏头看她一眼,就见小姑娘笑容甜美, 不知为何看起来极为高兴。

  “在想什么?”他缓了脚步等她过来。

  方才齐誉提到让她小心詹长宁, 她面带犹豫的应下?。认识这么久,齐誉能看出来她是在应付自己,并且不赞同自己所说。

  那?此?刻她面带笑容是因为……詹长宁?

  “啊, 没?想什么,就是觉得?这里?热热闹闹的, 真?好?, ”她走过来和他并肩而行, 笑着道?:“往后这里?会有南疆人,会有大?历人, 大?家可以互相买对方的东西, 两国之间的关系也会越来越好?。”

  她说完, 齐誉的神色好?了不少, 淡淡的嗯了一声。

  到处都?能看到香囊, 阿烟随手摸了摸,里?面的药材放的很多, 足以用十天?半个月了。而且不知是谁调的方子,气味也很好?闻, 让人觉得?清爽不已。

  随着齐誉来到房屋后面,阿烟注意?到这里?也被清理出空地?,大?概是怕虫蛇一类的隐藏在野草丛里?吧。

  “王爷,”阿烟叫住人,指着地?上的草皮道?:“若是想防虫蛇蛊虫一类的话,不如在地?上也洒些粉末,直接将整个市场包裹起来,这样百姓更为安心。”

  齐誉长眸闪烁,问她:“不生气了?”

  见大?历人如此?防备南疆人,小姑娘嘴上不说,实际上气鼓鼓的,齐誉一直注意?她的动向自然清楚。

  “没?生气,”阿烟有点?脸热,道?:“想着百姓们都?要保护,不管是哪国的百姓。”

  齐誉不着痕迹的勾唇:“好?。”

  齐誉去找荣公主商量事宜,阿烟就站在原地?看不远处的风景。远山如画,芳草连天?,是城里?看不到的美景,更让阿烟想念家乡了。

  她打算等齐誉忙完就回家一趟,反正他已经答应她了,不会耍赖的。

  “阿烟,在看什么?”

  身后传来男人温润的声音,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詹长宁。

  “詹公子,”阿烟转过身,脑海里?浮现齐誉的忠告,他说詹长宁不是好?人,还叫她离他远一些。

  可是面前这个青年面带温和的笑意?,清润的像是暖玉,怎么会是坏人?而且阿烟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值得?对方算计的,难道?是想要她手里?的胭脂方子?

  “这里?风景很好?,而且房屋建的也很结实美观,在很多地?方上融入了南疆人重视的细节,相信明日开市,百姓们一定会喜欢。”

  阿烟眼睛发亮:“你发现了?横梁上刻画了五毒,甚至还着了颜色,看起来栩栩如生,我当时看见的时候很是惊讶,没?想到王爷这般心细。”

  对大?历子民他保护有加,对南疆的百姓他也给予了尊重。

  “嗯,秦王殿下?是个为国为民的好?王爷。”

  詹长宁给予了十分中肯的评价。

  “对吧,”阿烟一听旁人夸赞齐誉,不知怎么回事,她比夸自己还高兴,忍不住多说了几句齐誉的好?话。

  小姑娘笑的眉眼弯弯,提到秦王时杏眸亮如星辰,就连脸上的笑容都?更浓了一些,“他就是不爱说话不爱笑而已,其实人很好?。”

  詹长宁侧目看她:“是吗?”

  阿烟重重点?头。

  俩人相谈甚欢,男才女貌站在一起格外的登对养眼,但落在不远处人的眼里?,就有不适感?传来。

  “三?哥?三?哥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

  胡岩叫了好?几声,才让齐誉的视线收回。他淡声道?:“快晌午了,左右这里?事情也差不都?,本?王先回去。”

  胡岩:“啊?荣公主和康将军都?还在,三?哥,你回去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他神色淡淡的,大?踏步朝着阿烟走去,从风里?传来一句:“你留下?盯着。”

  胡岩:……

  因为明日就开市,所以今天?来了不少人,连漠城商会会长江城也来了。齐誉和阿烟往马车旁走的时候,正好?迎面碰上他。

  “王爷,阿烟姑娘,”江城笑着和二人打招呼,阿烟则是越过他,看向江家马车的方向。

  方才他下?车时,她好?像瞧见车帘里?闪过女子的裙摆。但是既然都?来了,怎么不下?车?

  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江城微微一笑道?:“是内子,身体不适吹不得?风,在家又稍显无趣,所以我将她带来这里?让她能看看风景。”

  “王爷,不耽误您的行程了,”江城侧过身让开路,齐誉和阿烟就走过去上了马车。

  “看江公子年纪轻轻的,原来成亲了啊?”

  齐誉轻嗤:“不,他并未成亲。”

  “啊?”阿烟懵了,“可是他说车里?是他的内子啊?”

  齐誉没?做声,只吩咐车夫回城。

  外面江城看着秦王的车驾离开,他想了想转身又回到自家马车,将车帘掀开一角,看着露出的那?只凝脂般的纤纤玉手,道?:“要不要出来散散心?”

  车里?女子声音又低又柔:“不必,多谢公子。”

  这声公子让江城捏着帘子的手收紧,但他面上不显,依旧笑着道?:“秦王走了,只有南疆官员在场,没?人会认出你。天?气不错,大?夫说要多晒太阳才好?。”

  和方才与秦王说话不同,此?刻的江城声音里?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只是——

  “多谢公子关系,不必了。”女子声音微冷。

  江城像是没?察觉似的,笑道?:“那?好?,我过去瞧一眼就回来,作为漠城商会代表,不来不像话。”

  说完,帘子合上,隔开了两人。江城低着头,半响才转身离开。

  .

  开市这天?阿烟没?去,因为天?不亮齐誉就走了,阿烟还在睡觉起不来。她寻思着反正往后都?可以去,不差这一天?。

  市场很是热闹,百姓们脸上洋溢着笑容,不管是南疆人还是大?历人,此?刻他们就是普通的交易关系,达成自己所愿就是好?事。

  看完一圈,胡岩兴`奋的道?:“三?哥,今天?来的人比预想中还要多!”

  本?以为第一天?会没?有那?么多百姓,不成想很多人就算不买东西也想过来凑凑热闹。到了之后发现很多新奇的东西,难免心痒,掏钱就买了。

  头三?天?,齐誉每日都?要去一次,阿烟只在下?午去了一趟,后来她发现对她来说没?什么稀奇的,比如只有南疆有大?历没?有的东西,她全部都?见过。而现在她身处大?历,自然也不缺大?历的东西。

  去了一趟就不肯去了,安心在家里?准备香膏。已经和詹长宁说过,等他这次走要带走一批。

  这天?晌午,阿烟做完手头这点?香膏后材料没?了,她就打算出门去买一些。等她买完东西回来,瞧见齐誉房间门和窗子都?是关着的。

  而胡岩,正满脸急色的走来走去,像是出了什么大?事。

  “胡岩,王爷在房里??”阿烟紧张起来,小跑着过去问他。

  胡岩似乎想到了什么,愣了一瞬后才摇头,说道?:“没?有。”

  阿烟打量的眼神看他,胡岩被她看的心慌:“真?没?有,哎呀,阿烟姑娘,我想起来城里?新开了一家糕点?铺子,许多糕点?我都?没?见过,不如你去尝尝?”

  他这么说,阿烟觉得?越发的可疑,想也不想,直接跨步朝着房门走去,敲门道?:“王爷,你在吗?”

  屋里?没?人说话,胡岩赶忙跟了过来,脸上浮现了慌张:“你看,我没?骗你吧,真?的不在,三?哥出城了。”

  “他出城,你怎么在这?”阿烟不傻,直接戳破他的谎言道?:“怎么回事?”

  事已至此?,胡岩只能长叹一声,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你是说,他从小就被下?毒,到现在也没?解开?”

  阿烟惊的手里?东西没?拿稳,直接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嘴唇发颤,耳边是胡岩的话:“每月都?会毒发,大?概是因为中了同心蛊的关系,毒发没?那?么频繁了,但今日还是发作了。”

  “发作时很可怕,据大?夫说有错骨分筋之痛,每次三?哥都?会将自己关在房里?,几天?几夜不喝水不吃饭,直到毒发结束,他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阿烟姑娘,不是我想骗你,这次毒发的突然,三?哥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将自己关起来,我是怕你担心,所以才这样说。”

  光是听胡岩说阿烟就已经开始心疼了,她甚至不敢想到底有多难受。

  杏眸微红,她强自镇定下?来,道?:“大?夫怎么说?难道?一点?缓解的办法都?没?有吗?”

  胡岩摇头,阿烟心下?一沉。

  俩人沉默相对,半响之后阿烟咬牙道?:“我进去陪着他。”

  “不可!”

  胡岩大?惊失色,他看出来三?哥喜欢阿烟,所以他更是明白?男人的尊严,相信三?哥不想让喜欢的姑娘看见自己狼狈的一面。

  “难道?你有办法?”少女眼里?隐含泪意?,她声音也有点?发颤,道?:“屋里?只有他自己……”

  独自面对痛苦和孤独,月月如此?,年年如此?。

  如果是她的话……

  阿烟想不出,她甚至不敢再去想了。

  “我一定要进去,胡岩,你让我进去。”

  看着眼前少女含泪模样,说不动容是假的。胡岩想,在阿烟姑娘的心里?,三?哥也一定是很特别的存在。

  说不定,三?哥看见阿烟姑娘就没?那?么疼了。

  “好?,”胡岩深吸一口气,“正门定然是锁着的,你随我来。”

  最后他们绕到后窗户的位置,果然如胡岩所料,毒发的太过突然,三?哥只来的及锁住房门,窗户没?顾上。他轻轻推了推,窗户出现一条缝隙,胡岩小声道?:“阿烟姑娘,这里?可以进去。”

  阿烟先是探头看了看,没?瞧见齐誉,也没?听见什么声音,她拎着裙摆小心跳了进去,将窗户合上前还给胡岩一个眼神,示意?他放心。

  窗户彻底合上了,可胡岩放不下?心。他这样做,三?哥不会怪他吧?

  罢了,事已至此?,反悔也没?用了。

  屋里?,阿烟正轻手轻脚的往里?走,大?概是因为窗帘都?拉着,日光透不进来,所以屋里?暗的像是晚上。幸好?后窗户能透进来一点?光亮,让她看见脚下?的路。

  齐誉房间和她的房间一样,都?是用屏风隔开内外室,而她进来的位置便是内室。床帐垂着,看样子他是在睡觉,阿烟直接朝着床铺走去。

  只是掀开轻纱帐,却没?瞧见人影,阿烟诧异之际,听见哗哗的水声。

  他在洗澡?

  “王爷,”阿烟小声的喊人,转过屏风往外室去,刚走过来,就瞧见了一个大?木桶,而木桶里?没?人。

  “王爷?”

  环视一圈,没?瞧见人影,阿烟走近木桶后,就见水面摇晃,上面飘着青丝。

  “王爷!”

  阿烟慌乱的去伸手捞人,去不想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直接拽进了桶里?,哗啦哗啦,桶里?的水溅出来洒了满地?。

  屋外的院子里?没?人,只有胡岩站在远处,担忧又紧张的看着房门,所以水声无人知晓,将整个地?面洇湿。

  咕噜噜——

  阿烟闭着眼睛嘴里?吐气,片刻后,腰间缠上有力的臂膀,将她扶出水面。

  “咳咳……”

  冰水呛的她咳嗽,湿发掩在她额前,滴滴答答的往下?掉水珠。阿烟闭着眼睛抹了一把,等她睁开眼睛后发现,齐誉正在看她。

  刚从水里?出来,他额前也在滴水,甚至浓密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滴落时划过他漂亮的眸子,就像是在水面上荡漾而过,让他眸色深了几分。

  顺着高挺的鼻梁一路往下?,最后滴在他泛着水光的胸肌上。

  衣衫早就被水冲的散开了,甚至腰带都?不知去了哪里?,露出他紧绷的腹肌,还有正剧烈起伏的胸膛。

  木桶勉强放下?两个人,男人有力的手臂还横在她身后。俩人之间不过一拳的距离,她仰头看他,一时不知所措。明明桶里?的水是冷的,可她被他看着,莫名的觉得?有些脸热。

  “你、你还好?吗?”

  紧张的时候就容易结巴,她差点?咬了舌头。

  男人没?说话,阿烟察觉到他手臂开始用力,将二人之间拉的更近,近到她能听见他咚咚的心跳声。

  “胡岩都?和我说了,说你每月都?会毒发一次,”屋里?安静的让阿烟紧张不已,她连忙找话题道?:“我不放心你,所以来看看。”

  齐誉没?说话,而此?时阿烟的脸颊已经贴上男人的热的惊人的肌肤了。

  他怎么这么热?难道?每次毒发时都?是如此?,所以才会泡凉水?

  怕他这么折腾下?去会出什么问题,阿烟打算出去让胡岩叫大?夫。只是她刚一动,他就搂的更紧。衣衫被水沾湿后,感?触格外的明显,他就像是个燃烧的火炉似的,烤的阿烟也跟着发热。

  “王爷,你先放开我,我去叫人,这样下?去不行。”

  刚从水里?出来,红润的唇上也沾着水珠,漂亮饱满的像是枝头的樱桃,咬下?去一定汁水丰沛。

  阿烟注意?到他喉结滑动,身上似乎又热了几分。

  难道?毒发时会没?有理智?阿烟不确定,胡岩也没?说明白?。

  想了想,阿烟拉着他往水里?去,觉得?这样他大?概会舒服一些。

  俩人齐齐的入了水中,顿时冷意?袭来,冻的阿烟哆嗦了一下?。下?一瞬,她就完全的落在温暖的怀抱里?,直接像是坐在椅子上似的,落在男人的腿上。

  水波荡漾开,就像是阿烟的心湖似的,也漾开一圈圈的波纹。她颤了一下?,不知是水带来的凉意?还是什么。片刻后阿烟索性直接趴在他胸膛上,仰头看他。

  “这样会让你觉得?好?一些吗?”

  她发现,他的嘴唇里?侧似乎有血迹,难道?是忍着疼所以咬破了唇?

  阿烟无法无动于衷,心疼的去抚他的薄唇。

  “难受就是要说出来,为什么要忍着。”

  当她的手落在他唇上时,明显感?觉到男人浑身都?紧绷起来,这个“座椅”开始硌人了。

  横在腰间的手臂越发的收紧,像是藤蔓似的将她缠绕,牢牢的裹住她不让其离开。

  阿烟也没?想离开,她想若是她陪着他,转移他的注意?力,兴许会好?受一些。

  不知怎么回事,齐誉一直不说话,一双深邃的眸子牢牢的盯着她。认识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被他这样直白?的看着,阿烟略有不自在,垂着眸子道?:

  “再泡一会就出来吧,要不然时间久了会不舒服,还……”

  话没?说完,怎么觉得?这椅子越发的硌了,像是石头似的,直接抵着她。

  阿烟不舒服的晃了几下?,想着找个舒服的姿势,却不想越来越硌人,好?似雨后的竹笋似的,蹭蹭变长。

  “怎么回事?”阿烟低头想要看情况,被他用手捏住下?巴被迫抬头。

  燥意?从他身上蔓延,呼吸越发的重。阿烟没?从他脸上看出疼痛难忍,也不像胡岩描述的那?般吓人。

  不是毒发?那?是……

  忽地?想明白?了什么,阿烟瞪圆了眼睛:“你是……同心蛊发作了?”

  俩人的衣服都?是湿的,少女身上单薄的锦衣湿了之后隐隐能看见里?面小衣的形状,纤细的身形因为衣物紧贴而显出曼妙的曲线,白?腻的脖颈上水珠如同珍珠似的滚落,没?入衣襟消失不见。

  男人的胸膛起伏的厉害,他忽地?歪头靠近她,却在寸许间隔时停住。

  阿烟灵光闪现,明白?他要做什么了,他想亲她。

  齐誉确实想。

  原本?他泡在冷水里?可以克制自己,可偏偏她来了,让他最后一丝理智都?消失殆尽。他接近她时,看见她颤颤的睫毛,他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叫嚣,带着浓重的破坏欲,想要将陶瓷娃娃似的小姑娘狠狠蹂碎。

  可是他不能,齐誉松开手闭上眼睛。

  “快走。”

  喉咙像是受了伤般传出低哑的声音,他双臂扶在木桶边缘,手指甚至戳进木头里?。

  屋里?因为少女的到来染了几分她身上的香气,齐誉屏住呼吸,打算等她离开就入水。

  可半响也没?听见动静,反而有轻微的水声,再然后唇上就落了柔软。

  .

  外头的胡岩着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地?上的草皮都?被他踩秃了。

  阿烟姑娘到底能不能行啊?为何过去一个时辰,里?面没?有声音?

  胡岩焦急的嗓子冒火,索性走近几步,小声的喊道?:“阿烟姑娘,三?哥他怎么样了?”

  当然没?人回应他,但是胡岩贴着房门,隐隐听见水声。

  不是洗浴的水声,有点?像是水渍声。胡岩形容不出来这种声音,他甚至都?没?听过。

  又过了一炷香,日头西下?,房门从里?面开了,走出来的小姑娘身上裹着齐誉湖青色的袍子,只露出一张如桃李般艳粉的脸。

  “阿烟姑娘!”胡岩赶忙凑过来,想要看看里?面的情况,但是房门很快就被关上,他啥也没?看见。

  “三?哥呢?他怎么样了?是不是特别痛苦?他没?伤害自己吧?记得?之前三?哥每次疼的厉害时身上都?会出现伤口。”

  胡岩感?叹着说话,却见阿烟姑娘转身回自己房间,砰的把门关上了。

  “啊?阿烟姑娘,你还没?说里?面什么情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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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胡岩还在絮絮叨叨,屋里?的阿烟将齐誉衣服扔到一旁,走到内室将自己湿了的衣服换下?来。

  梳妆台上的镜子映出女子袅袅婷婷的身段,再往上就是芳姿妩媚的脸,还有微微发肿的红唇。

  换好?衣服后,阿烟摸了一下?唇,顿时脸颊和颈子都?红了一片。

  这人就像是一捆干柴,她一点?就着。

  不过……阿烟舔了一下?嘴唇,愉悦感?重现。

  过了会,她晃了晃脑袋。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要琢磨出一个办法来不让他那?么难受。

  这次根本?就不是毒发,而是同心蛊发作。算算日子,还有二十日小绿才会完全恢复,而百日蛊还需再等二十几日。

  可是她不想让他那?么难受了,所以她打算去找詹长宁。

  把头发擦拭好?重新梳发,收拾好?后阿烟推开房门,胡岩顿时像是狗见了肉似的,赶紧凑上来,话里?话外都?是问他三?哥。

  “放心,已经睡着了,暂时先别叫醒他,让他多休息。”

  胡岩如听圣旨似的,连忙点?头,末了问了句:“那?你呢?是要出去吗?”

  “我有些事情,若是他醒了我还没?回来,你就说我去买做胭脂的材料去了。”

  .

  荣公主住的地?方是城里?最好?的客栈,南疆王室出手阔绰,直接将整个客栈都?包下?了。詹长宁听见侍从来报,还略感?惊讶,没?想到阿烟会主动来寻自己。

  “阿烟,喝茶。”

  屋里?的人被詹长宁屏退,他笑道?:“可是又让我看新做的胭脂?”

  也只有这时候她才会来,詹长宁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

  “不是胭脂的事情,是想问詹公子关于蛊的事。”

  “哦?”詹长宁年纪轻轻就是巫医,实力自然不容小觑,而且他还在荣公主身边侍候着,肯定比王婶子还要厉害。阿烟现在没?什么法子,就想着和他求助。

  “什么蛊?”

  “同心蛊。”

  屋里?安静了一瞬,詹长宁的视线里?带了探究,“阿烟,是你中了同心蛊?”

  “不是我,是旁人,我想问问詹公子,除了解蛊之外,还有其他的办法能解开,亦或者缓解带来的反噬。”

  詹长宁似松了口气,他道?:“同心蛊只能下?蛊之人解开,没?有旁的办法,但是缓解反噬的办法还是有的。”

  见阿烟眼神带着急迫,詹长宁忽地?顿住,旁敲侧击的问道?:“这人是阿烟的亲近之人吗?”

  阿烟不想暴露齐誉,所以摇头,但詹长宁看出她担忧的很,不可能和那?人不熟悉。想了想,中蛊之人怕是那?个秦王。

  可是,下?蛊之人是谁?难道?是阿烟?

  本?来到嘴边的缓解方法被詹长宁咽了下?去,他试探性的问道?:“中蛊之人与下?蛊之人关系怎么样?可有过什么亲密的接触?”

  阿烟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关系还行。”

  詹长宁目光闪了闪,知道?二人似乎没?有越线,所以才压不住同心蛊的反噬。

  同心蛊,都?是南疆人下?给外地?人的,就是逼着对方和下?蛊之人交好?,说白?了,就是成亲生子。只要俩人水`乳`交融,这种蛊根本?不会发作,被下?蛊之人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有什么克制的法子吗?每次同心蛊发作都?很痛苦。”

  阿烟不想齐誉那?么难受。

  “法子倒是有,不过……”

  “不过什么?到底要怎么样?”

  一刻钟后,阿烟从詹长宁那?离开,直接要医馆买了需要用的药材,捧着药材回家了。

  院里?胡岩依旧站在那?,阿烟问他:“王爷醒了吗?”

  “没?,需要我进去看一眼吗?”

  “也行,屋里?的水收拾一下?,对了,最好?将窗户开一条缝隙,免得?越睡越热。”

  吩咐完后,阿烟回了自己房间,将药材摆好?后,她拿出自己的银簪子。

  “克制方法有,不过会伤害下?蛊之人,所以几乎没?人知道?。我也是在宫里?的古籍上看见的,但不知是否真?的有效。”

  “好?,你说我听。”

  “需要下?蛊之人的心头血,还有……”

  所有要用的材料都?全了,阿烟拿起银簪子,另一只手扯开自己的衣襟,将小衣带解开,露出心口的位置。

  当时詹长宁笑着说道?:“既然给对方下?了同心蛊就是希望对方痛苦,让对方言听计从,所以没?人会用这个方法,得?不偿失。”

  银簪子已经被她打磨的锋利,但是扎下?去也是会疼吧。值得?吗?阿烟问自己。

  簪子扎过,疼的阿烟掉眼泪。

  值得?啊,因为她想要拯救的人是齐誉。

  .

  晚上的时候,齐誉总算是醒了。耳旁当即有胡岩悲喜交加的声音:“三?哥,三?哥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疼?我叫大?夫过来吧。”

  “闭嘴。”

  屋里?登时安静下?来,也让齐誉分出心神去回忆梦里?的一切。他梦见小姑娘来了,还梦见他们……

  薄唇抿紧,忽略心底的悸动。

  从床榻上下?来,齐誉让胡岩去外室等着,他挑了身干爽衣裳换。隔着屏风,胡岩终究是忍不住了,道?:“三?哥,感?觉这次毒发的时间短,挺好?。”

  “对了,阿烟姑娘做了一瓶药丸,说是可以缓解,每天?吃一颗就好?。”

  齐誉系腰带的手一顿,长眸扫向床榻旁的桌子,果然有一个瓷瓶。

  “她呢?”

  “阿烟姑娘说累了,吃过晚膳就在房里?休息了。”

  .

  市场一切顺利,忙活了几日后,齐誉记起要带她回家的约定,于是让她收拾东西准备启程。

  “真?的?”阿烟高兴的都?要蹦起来了,“好?久没?看见村里?人了,我都?想王婶子彩霞姐和春桃了。”

  收拾了不少东西,马车里?被塞的满满当当,齐誉抚额,道?:“我们只去三?天?而已,为何如此?多的行李?”

  “这是给王婶子的礼物,这是给彩霞姐和大?志姐夫以及未出生的孩子,这是给春桃,这是给村长一家,这是……”

  她一一指着包裹念名字,齐誉不说话算是默许了。

  秦王离开去南疆的消息也传到荣公主这里?,荣公主喝完一碗汤药笑道?:“没?想到秦王还是个痴情种。”

  正在给荣公主诊脉的詹长宁皱眉,没?接话,倒是屋里?的康易信接话道?:“那?也不一定,说不定入我南疆土地?是别有所图。”

  从房里?出来,康易信沉着脸,问属下?道?:“都?埋伏好?了吗?”

  “将军放心,一切妥当。”

  .

  从边关往村里?去,走的官道?反而更快一些。路面平整马车驶过也没?那?么颠簸,让阿烟昏昏欲睡。

  小姑娘面颊有些发白?,齐誉觉得?她气色都?没?之前好?了。他以为她生病,所以立刻叫人请来大?夫,但她死活不看诊,只说自己来了月事。

  原来女人来月事,脸上也会没?血色。

  齐誉暗暗记下?,伸手拿过一旁的靠垫放在她身侧,正好?她身子一歪,直接摊在垫子上。

  两天?两夜的路程,眼看着明日下?午就会到达,这晚他们直接在野外休息。按照老规矩,胡岩和齐誉在马车外,阿烟住在车里?。

  吃完烤鱼后,阿烟擦了擦嘴巴,又吃了两块糕点?。

  大?概是白?日睡的多了,此?刻竟然一点?都?不困。跳跃的火焰落在木柴上,发出轻微的响动,夜晚的山风拂过,带来阵阵凉爽。

  阿烟抬头朝着天?上看去,笑着道?:“今夜的星星很好?看。”

  闪烁着的星星挂在天?上,让人心情放松。

  胡岩赶车,累的睡着了,同行的还有郝仁,也昏昏欲睡。只有齐誉在认真?听小姑娘说话,将水囊递给她。

  “祖母去了之后,我天?天?哭,祖父被我哭的烦了就告诉我,其实祖母去天?上了。”

  那?时候她小,当真?以为祖母飞天?上去了,天?天?仰着脑袋往上看。

  “我傻乎乎的,朝着天?空摆手,还大?喊祖母,后来祖父看不下?去,告诉我祖母变成最亮眼的那?颗星星,会在夜里?陪着我,看着我入睡。”

  “那?时候我总是夜里?被惊醒,听完祖父这样说,我就睡的好?了,因为觉得?祖母在看着我,所以睡的很香。”

  阿烟的事情齐誉叫人查过,她八岁时祖母就去了,十五岁时祖母又没?了,她彻底没?有亲人,独自生活在偏僻的院落里?,像是一个边缘人。

  细细一想,和他的经历是相像的。

  母妃去了后,父皇从来都?不管他,其他的皇子们会欺负他,可他无人诉说。那?她呢?村里?人觊觎老爷子留下?的宝藏,想必她很是困扰。

  这一刻,两个不同国家不同阶级的人,心境是相同的。

  “王爷,你喜欢看星星吗?”

  她说完转过头看他,杏眸比星星还要璀璨。

  齐誉看着她的眼睛嗯了一声,不知是喜欢看星星,还是喜欢看她。

  过了会,山里?的气温下?降,她身上单薄的衣物已经抵挡不住寒气,齐誉问她要不要回去睡觉,她摇头说不困。

  片刻后,肩上就多了件外裳,还带着男人独有的草木香气,烘的阿烟心里?暖。

  “药吃了吗?那?个要每日一粒,正好?吃到解蛊。”

  即便不到二十天?就能解开,可阿烟还是不想让他受罪,做了那?瓶药。正正好?好?,可以吃到解蛊前一天?。

  “嗯,吃了。”

  就是味道?怪怪的,似里?面有一股铁锈味,但齐誉没?问她含了什么,甚至吃的时候丝毫没?有犹豫,根本?不怕她添了旁的东西。

  “你困吗?”

  胡岩和郝仁睡的鼾声直起,齐誉却说不困。

  “正好?,我也不困,我们就说会话。”

  “好?。”

  齐誉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木头,火焰立刻变大?,让阿烟觉得?暖和了不少。

  “天?气越来越冷了,估计过了八月十五会更凉。对了,眼看着就是八月十五,要不然我们在村子里?过?”

  齐誉一怔。

  除了除夕夜外,他几乎不过什么节日,这些年都?是如此?。底下?的人也知道?他的脾气,所以从不会主动提,只会默默的给他送东西,节日就算过完了。

  “唔,”阿烟低头掰手指算,“大?约还有五天?,若是不在村子里?过,那?就得?在路上了,不如在村子里?还能和王婶子家一起过。”

  “每年的八月十五我们都?会吃月团,我会做!很好?吃的!”

  提到月团,阿烟一双杏眸笑的弯弯,像是天?上的月亮。她温声道?:“你不喜欢吃太甜的,那?就给你做咸肉月团,放点?干菇,香的人咬掉舌头,你肯定会喜欢吃!”

  她还在说着未来的事情,齐誉安静的听着,唇角高高的翘起。

  心里?暖流淌过,是他从来没?有的体验。

  说了好?一会,小姑娘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他肩头发沉,偏头看过来,原来是阿烟靠在他肩膀睡着了。

  嘴里?还嘟囔着:“好?吃。”

  齐誉轻笑,伸手将人打横抱起,准备将她送回马车上。夜里?外面冷,她本?就身子虚弱,怕她睡不好?。

  繁茂的树叶被风吹动发出簌簌的响声,夜里?的草虫偶尔鸣叫一声,吵的怀里?的姑娘嘟着嘴不满的在他胸膛处乱拱,最后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去。

  全身心的依赖着他,片刻后就呼吸均匀。

  一切都?是齐誉不曾设想过的美好?,他唇角高高翘起,心里?既满足又踏实。

  可轻微的响动让齐誉站定,再然后就是密集的嗖嗖声,齐誉面色大?变,迅速快跑几步翻身入车里?。

  阿烟被他弄醒,不明所以的问道?:“怎么了?”

  “你在这等,不许出来。”

  说完,齐誉掀开帘子下?车,而漫天?的箭矢声也将胡岩和郝仁吵醒,俩人就地?翻滚堪堪避开。

  “王爷,这有我和胡统领,您回车里?!”郝仁说完就拔剑,手腕翻转耍出一个漂亮的剑花,将攻来的箭矢全部击落。

  胡岩也没?闲着,让郝仁给他打掩护,他则是悄声往林子里?钻。

  而齐誉没?动,拿着配剑守护在马车旁,将可能射向车厢的箭矢斩断。马车里?阿烟已经毫无困意?,尤其是在听见铁器相击的声音后,更是一颗心提了起来。

  她不明白?为何总是被袭击?之前齐誉说是来追杀他的,可怎么在大?历的时候没?事,一到南疆就有贼人?

  阿烟不傻,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但现在不是思考的时候,她摸索车里?,想要找东西防身,不能拖齐誉的后退。找来找去,在齐誉白?天?坐过的位置找到一把匕首,阿烟记得?这把削铁如泥的武器,她紧紧握住后,还取出自己的蛊虫,顺便将大?将军放出来,盘在手腕上。

  不可以再发生上次的事情了,她不能成为要挟齐誉的筹码。

  没?过一会,外面就响起打杀声音,还有胡岩的高喊:“三?哥,你带人先走!”

  刚说完这句话,胡岩身上就被扔了什么东西,片刻后他面庞发黑,吐出一口黑血。郝仁见状立刻前来营救,还小心避开对方的偷袭。

  “王爷,胡统领中毒了!”

  车里?的阿烟也听见了,她按捺不住掀开车帘一角,就见火光之下?,齐誉飞身上前挡住攻击,让郝仁带着胡岩来马车的方向。

  朝着胡岩看过去,就见他双目紧闭,怕是要不好?。阿烟紧张起来,立刻凑近车门接应郝仁,“阿烟姑娘,胡统领就拜托你了,我去帮王爷。”

  “等等,”阿烟叫住郝仁扔给他两个香囊,“你和王爷一人一个,胡岩中的不是毒,是蛊虫!”

  等郝仁走了,阿烟迅速开始治疗胡岩,也幸好?大?将军在,手边的东西一应俱全,这才保下?胡岩一命。

  可这也让阿烟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些人是南疆人,可能不是冲齐誉,而是冲她来的。

  她脸色白?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