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1 / 1)

落花辞 若兰之华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贰心。父王既以诚待臣下,又如何忍心夺了他唯一的亲孙?”

“苟同?”巫王咬着这两字,咀嚼片刻,带了丝厉色,道:“治国便如行舟,重在和稳,若舟身左右失衡,便有覆舟之危。为君者,应做之事,是防患于未然,去重量轻,保舟楫之安,而不是以妇人之仁,行短浅之事,陷民于险。再者,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因重覆舟,第一个落水的,不是别人,正是超重的一方。”

九辰摇头,道:“国有文武,舟分舵手。父王既然将国比作舟楫,为何只考虑轻重,而不考虑双侧掌舵之功。若拿掉最好的舵手,只留下庸碌之辈,舟身纵然不失重,也会迟早葬于风浪之中。”

巫王平静的听他说完,道:“所以,为了保护那个最好的舵手,世子殿下不惜在自己的君父面前演上一出好戏。”

九辰直视着巫王,抿出一丝冷笑:“这不正是父王想要看到的结果么?”

巫王闻言,瞬间面沉如水。

晏婴恰巧行至岔路口,眼见着车内气氛剑拔弩张,便暂时停了车,隔着门恭敬请示道:“王上,右拐便是西市,是否先去世子府?”

巫王生生压下右掌,淡声道:“不必了,直接回宫,孤还有事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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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深殿烛明

东阳侯府,柔福长公主已经张罗好晚膳,彭氏今日恰巧在佛室布斋用饭,因此,季宣与长公主便携手坐在院中,一边赏夜,一边等着季礼他们回来。

只是,让他们始料未及的是,向来性情豪爽的老侯爷回府后,黑着脸说了句:“你们自己吃罢!”,就闷着头回房去了。

季剑亦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简单与父母见过礼后,便一股脑儿的跑去练武场练习枪法。

柔福长公主悄悄与季宣使了个眼色,便轻步向侯府后院的练武场行去。

月下,一身白袍的少年恣意挥舞着手中银枪,遍体寒光缭绕,飘星坠雪,刺如白蛇吐信,转如蛟龙出水。

一套枪法舞罢,季剑蓦地嘶吼一声,振臂将手中银枪刺入前方碗口粗的柳树粗干之中,颓然坐于地上,抱头不语。

柔福长公主缓缓走过去,将手搭在儿子的肩上,满是心疼道:“剑儿,你有什么心事,不如跟娘亲讲讲。”

季剑将头埋进双臂,喘了好一会儿,闷声道:“娘亲,如果有一天,你最信赖的人突然告诉你,以前你们一起出生入死的日子他全部忘记了,他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是假的,都是骗你的,你会怎么办?”

柔福长公主掩住诸般复杂情绪,尽量柔声道:“也许,你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事情从一开始,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他可以同你出生入死,却不一定适合做你的朋友和兄弟。”

“不!不是这样的!”季剑高声反驳,痛苦吼道:“他亲口说的,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我们都约好了,要一起建功立业,饮马边河,要让九州之地都洒上我们的热血!他明明说过,他最喜欢自由自在、纵马长歌的日子,他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忘记以前的一切?!我不信!”

柔福长公主眼睛有些湿润,她轻轻揽住面前无助的少年,心中暗言:“对不起,剑儿,为了季氏一族的荣耀和未来,娘亲不能容许侯府和那个女人有半分牵涉。所以,原谅娘亲,不能说出真相。”

巫王车驾停于垂文殿前时,巫后正由隐梅扶着候在阶下。

晏婴打开车门,侍候巫王下车,巫后盈盈拜道:“臣妾恭迎王上回宫。”

巫王伸手扶起巫后,温言道:“夜里天凉,你怎么立在外面?”

巫后满是忧色:“听说,北市出了乱子,那些奴才们又打探不出准信儿,若不亲眼看着王上平安归来,臣妾岂能放心?”

巫王笑着握紧她的素手,在她耳边道:“都是孤的错,害你虚惊一场,今夜,孤定好好陪你。”

巫后含羞垂首,道:“王上莫要戏弄臣妾了。”

周围宫人闻言,俱是掩面偷笑,连晏婴与隐梅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九辰上前几步,跪到巫后跟前行礼:“儿臣叩见母后。”

巫后打量着面前的少年,明显一怔,道:“你的脸怎么回事?”说完,她自己仿佛明白过来,柔声斥道:“是不是又惹你父王生气了?都十六岁了,还整日莽莽撞撞,没有一点规矩。”

九辰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然后便开始盯着地面,没有说话。

巫后转头,轻施一礼,道:“王上,都是臣妾教导不周,这孩子脾气倔,您可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日后,臣妾一定严加管教。”

巫王挽住她,无奈道:“你呀,总喜欢把所有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揽。世子长大了,已经可以对自己的言行负责了,何须你这个亲娘――堂堂一国王后站出来替他扛着?孤整日忙于国事,无暇他顾,论起教养之功,还得重赏于你。”

隐梅在一旁道:“王上,王后,奴婢已经命人在章台宫备好了晚膳,现在可要移驾?”

巫王显然心情大好,道:“转了一天,孤倒真是饿了,立刻摆驾过去。”说到此处,他忽然向身侧的女子道:“孤倒是很久没有和王后、世子一同用膳了。”

巫后莞尔笑道:“有五年了。”

三人难得聚在一起,席间,巫后又一直不停的给巫王和九辰夹菜添汤,毫不掩饰心中喜悦。这一顿晚膳,倒是十分的和谐融融。

膳后,巫后正要吩咐隐梅准备汤浴,巫王便止住她,道:“孤先去垂文殿跟世子说些事情,晚些过来,你先歇着。”

巫后笑着应下,道:“臣妾等着王上。”语罢,又吩咐九辰:“提醒你父王注意身体,不要说得太晚了。”

巫王复与巫后耳语了几句,才大笑着离开了章台宫。

由于晏婴提前吩咐过,垂文殿内倒是烛火通明。

九辰进殿后,便沉默的撩袍跪落。

巫王负手立在殿中,踱了数步,才开口道:“北市的事,你知道多少?”

九辰道:“父王所知道的,便是儿臣知道的。”

巫王回身,盯着他,道:“你母后知道的呢?”

九辰摇头:“儿臣不懂父王的意思。”

巫王冷笑一声,道:“孤的王后向来冷静、沉着,最压得住事,今日,她慌成这样,不是因为孤的安危,而是要从孤这里知道这场马乱的结果。”

九辰有些负气道:“父王在怀疑母后对巫国的忠诚么?”

巫王没有回答,忽得道:“将你的麒麟玉佩拿出来,给孤看看。”

九辰沉默片刻,道:“儿臣丢了。”

巫王毫无惊奇之色,反倒温颜道:“何时丢的?”

九辰垂眸:“儿臣推测,应是三日之前。”

“麒麟之佩有何用处?”

“危急之时,可号令百官,代行王命。”

“孤赐你这枚玉佩时,说了什么?”

“宁碎勿失。”

巫王对此回答十分满意,便不紧不慢道:“既然记得,今日之事,你又如何解释?”

“儿臣知错,无话可说。”

九辰抬眸,说得直截了当。

巫王向一旁的晏婴道:“这五十杖,你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