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1)

尸案调查科3:无间行者 九滴水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把他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有些忧伤地感叹了一句。

  “怎么说?”

  “这事还得从六年前庆生出生那会儿说起。”张云福换了一个姿势,“庆生刚出生,头一胎又是男娃,丛宝一家那叫一个高兴,光娃的满月酒在村里就摆了整整三天。可也就几个月的热闹劲,后来的事简直像撞了邪。”

  “撞了邪?”

  “你不知道,我侄儿丛宝长得那叫一个丑,连我儿一半都赶不上,家里又没啥钱,可芳儿却长得相当水灵,当时在我们村里,绝对算得上一枝花!你说,这么漂亮的黄花大闺女怎么会看上我那丑八怪侄儿?”

  “难道里面有原因?”因为目前从我们掌握的情况来分析,不排除仇杀、情杀的可能性,所以一听到这儿,我们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有,怎么没有!”

  “说说看。”

  “芳儿娘家就在我们村30里外的小李庄,听我们村的媒婆说,芳儿家的祖坟风水不好,克夫,芳儿她姐就把她男人活活给克死了。她家里这事,在十里八村都传开了,所以芳儿才找不到男人,也只有我那个侄儿不信邪,可到头来呢,年纪轻轻就给克死了。”

  我本来以为是直接关系到破案的矛盾点,可听他说得越来越邪乎,我却越来越没有听下去的欲望。

  “张丛宝具体是怎么死的?”明哥开口问了一句。

  “哦,掉水塘里淹死的。”

  “仔细说说!”我把问题接了过来。

  “我记得应该是庆生五个月大的时候,丛宝带着娃去赶集,那天正好逢大集。”

  “大集?”

  “大集是我们自己的叫法。我们农村买东西可不像你们城市,去个超市啥都能买到。集市一个礼拜只有逢单才开张,礼拜一、三、五人少,我们叫小集;礼拜天是人最多的时候,我们叫大集,大集也是最热闹的一天。”

  “嗯,你接着说。”

  “丛宝这孩子啥都好,唯一一点,就是好赌,一到逢集就要赌两把。当年他把庆生放在背篓里,只顾自己押宝,等钱输光了才发现庆生不见了。”

  “不见了?”

  “对,被人拐跑了,卖到了山里。丛宝他爹妈因为这事害了心病,不到六十就走了。娃被拐的那两年,丛宝他们两口子天天哭成个泪人,地里的庄稼也荒了,塘里的鱼也不养了,一家人起早贪黑地找娃。就在娃被拐的第二年,丛宝因为身子虚,掉进水塘里淹死了,芳儿因为受不了打击一口气没上来,瘫在了床上。”

  “后来呢?”

  “娃被拐的时候,丛宝报了110。就在第三年,外地的公安竟然把庆生给送了回来,说是人抓到了。那个老拐子②还给芳儿赔了几万块钱。”

  “那个拐卖庆生的人你认不认识?”

  “生面孔,不是我们那边的人,听说好像住在集市附近,具体在哪里我也不清楚。”

  “你们打过照面?”

  “我没见过,我是听别人说的。”

  “怎么说的?”

  “说这个老拐子也就30岁上下,因为这事被判了五年大牢。”

  七

  “五年?”听到这个年限,我开始在心里盘算起来。

  如果这名拐卖张庆生的嫌疑人因为被判刑而萌生怨念杀人,好像也能说得通。张庆生今年满打满算才六周岁,嫌疑人在其三岁的时候被抓获,也就是说,嫌疑人还剩下最多两年的刑期,不过,除非他有特别重大立功表现,否则不可能减刑两年出狱。换句话说,这名嫌疑人虽然有作案动机,但可能不具备作案时间。

  几秒钟之后,我在纸上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张庆生被解救回来的时候才三岁,李芳又瘫痪在床,这些年都是你资助他们?”听到这儿,我对他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

  “不是,我也就是最近一段时间才断断续续给他们娘俩送饭的。”张云福回答得倒是诚恳。

  “那家里没有劳动力,他们的生活来源是什么?”

  “在我们农村,嫁出去的闺女就是泼出去的水,本不应该跟娘家有什么瓜葛,可芳儿他们娘俩实在是太可怜,庆生被送回来的时候,芳儿的娘就把他们娘俩接过去住了一年。可好景不长,她娘一脚没踩稳,后脑勺着地,把自己给摔死了。芳儿她爹死得早,她的几个姊妹过得又不行,所以芳儿他们娘俩只得又回到了咱们村子。”

  “难道是靠村里的人救助活着?”

  “出了这事,芳儿被村里人说成扫把星,到哪儿哪儿死人,哪里还有人敢进她家的门?这两年,全靠庆生这孩子在外捡破烂换点吃的养活他娘。”

  “那你为什么最近开始往他们家送吃的?”

  “我……”张云福听我这么问,突然停顿了下来。

  “嗯?”我用笔在纸上画了一个圈。

  “我也是看他们娘俩怪可怜的。”张云福挺了挺腰杆子。

  “那你前两年干吗去了?”

  “前两年不也是怕村里人的风言风语吗?”

  “为什么现在不怕了?”

  “那时候我小儿子还没办事,我怕名声坏了,儿子不好找媳妇。现在我小孙子都快出世了,怕那些干×。”张云福爆了句粗口。

  “行了,你接着往下说吧。”

  “要说庆生这孩子真是太懂事了,每天天不亮就出门捡破烂,中午回来一趟给他娘端屎端尿,再弄点热乎的饭菜给他娘吃,下午还接着出去,一直到太阳落山才回来。不管刮风下雨,天天如此。”

  “张庆生天天去哪里捡破烂?”因为目前他没有一点音讯,所以这个问题至关重要。

  “三公里外的镇上,这附近也只有那里的垃圾桶里能捡到东西。”

  “你去死者家中时,有没有触碰过死者家的物品?”

  “物品?”

  “有没有摸过她家的家具,从里面拿走过东西?”

  张云福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她家都那样了,还有什么东西能拿?”

  “确定?”

  张云福信誓旦旦地把右手举过了额头:“我敢赌咒!”

  “行,我相信你!你穿多大码的鞋?”

  “41码。”

  “你把左脚的鞋袜脱掉。”

  “脱鞋子干啥?”张云福有些纳闷地看着我。

  “哎呀,让你脱你就脱!”胖磊不耐烦地喊道。

  “大嗓门就是催化剂”,胖磊这句堪称经典的口头禅,在这个时候那是相当好用。

  张云福三下五除二拔掉皮鞋,拽掉棉袜,一股子酸臭味扑面而来。

  “汗脚!”张云福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我抬头瞄了一眼,很快便让他重新穿上。

  “行,问题我基本问得差不多了。”

  “那我是不是能走了?”张云福早就如坐针毡。

  “你为什么要给李芳娘俩送饭,在这个问题上你说谎了。如果不说实话,你别想出这个门!”关键的问题已经问完,接下来就该拔掉这个老家伙的狐狸尾巴了。

  “说谎?我……”

  “到底是因为什么?”我猛地一拍桌子。

  张云福惊恐地望着我,估计他心里也很纳闷,我是怎么看出来他在这个问题上撒了谎的?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