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骨骼的成骨细胞和破骨细胞在这个时期非常活跃,表现为骨髓腔逐步扩大、骨骼由小长大、由细长粗的过程。指节的生长也遵循这一规律。骨骼的生长基本完成于十八九岁,止于23岁前后,也就是说,像我们这么大的人,手指基本上已经发育完全,可以形成稳定的特征,既然有稳定的特征,那就有规律可循。”
“你接下来的实验,就是找出这里面的规律?”
“对。”
“我们刑警队在调查的过程中反馈回来信息,同村的张云福经常去给死者送饭,咱们掌握的这三根手指节印会不会是他留下的?”叶茜也说出了我的疑虑。
“从新鲜程度上来分析,指纹的遗留时间不会超过五天。按照正常人的记忆力,五天以内的事情,只要他刻意做过,应该可以清晰地回忆起来。”
“你准备亲自问问这个张云福?”
我低头看了看手表:“对,明哥、胖磊以及老贤那里,基本上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所以我这边必须全力以赴,否则这个案件可能就黄了。”
“嗯!”叶茜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
“如果顺利的话,明早就应该有结果。你让刑警队的人通知张云福明天早上八点来科室,等我的分析结果出来,也好有个抓手。”
“要不要我帮忙?”
“不用,基本上靠仪器就可以完成。”
“那……那你……”
因为案件紧迫,现在李芳死了,她的儿子张庆生下落不明,我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案件上,所以叶茜话还没有说完,我便低头开始观察从现场提取的痕迹。
“多……多……多注意点身体。”叶茜忸怩地说完这句话,轻轻地退出了检验室。
作为刑事技术警察,我们和其他的警种有着本质的区别,在外我们有个文雅的称号叫“警队中的科学家”。对于每一名技术警来说,要想提升自己的能力,最简单快捷的办法就是参加全国的培训班,听取学科泰斗分享最为精华的实战经验。就在侦破“鲍黑贩毒集团”案之后,明哥几乎拿出了科室所有经费,给我开启了最为充实的学习之旅。就好比玩网络游戏打怪升级,我这人物的经验条唰唰地往上涨,拦都拦不住。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在科学的海洋里遨游。”整整11个小时,就这样不知不觉被我“遨游”了过去。
吱呀!检验室的门被推开了,室外强烈的阳光刺得我睁不开眼睛。当我眼前还是一片漆黑的时候,我的鼻子却得到了极大的享受。
“豆浆、油条。”是叶茜的声音。
我揉了揉眼睛,看着叶茜因疲惫而有些发红的眼睛:“你昨天晚上没有回家?”
“没有。”叶茜轻轻地摇了摇头。
“那你在单位干吗?”
“该干吗干吗。你赶紧把饭吃了,都凉了。”叶茜忽然把东西往实验台上一放,转身就要离开。
“怎么说翻脸就翻脸!”我小声嘟囔了一句。
“张云福我给你喊来了,在明哥办公室呢!”
经过一夜的挑灯夜战,我总算得出了一个大致的结论。当然,有些结果还需要排除,所以一听到张云福的名字,我立刻手嘴并用,把那几根明显是刚出锅的油条,拼命往嘴巴里塞。
半小时后,我手里拿着一沓厚厚的报告走进了明哥的办公室。此时胖磊和老贤已经坐在屋里抽起烟卷来,从桌面上快要堆满的烟灰缸不难看出,他们早已等待多时。
三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告诉我,他们同样彻夜未眠。
明哥抬头用询问的目光看了看我。
“有点头绪!”我读懂了他的意思。
“真的?”老贤和胖磊异口同声。
“行,张云福你来问!”还没等我回答,明哥主动给我让出了座位,但脸上读不出任何表情。
在我们科室,不管是询问证人还是讯问犯罪嫌疑人,从来都是明哥的活,他这么一说,我有些慌神。
明哥甩给我一支烟卷:“我们三个和叶茜那边暂时没有什么新的进展,你结合你掌握的情况询问就行了,我会在一旁给你做补充。”
“该来的总会来的,小龙!”胖磊给我一个鼓励的眼神。
六
我点燃烟卷,深吸一口,慢慢地吐出。当烟卷烧到一半时,我有些忐忑地坐在了明哥的木椅上。叶茜见状,迅速坐在我身边,打开了笔录软件,双手准备敲击键盘。
一切准备好之后,我冲她点了点头,接着把目光转移到坐在软椅上的张云福身上。
“张云福。”因为我暂时还没有捋清楚从哪里开始询问,所以便喊了他的名字,好让他集中注意力。这也是菜鸟第一次询问惯用的招数。
听我这么一喊,张云福本来还弓着的身子,立刻直了起来:“到!”
我边吸烟边打量坐在我对面的老汉,他年纪有65岁上下,因为是庄稼人,身体还很硬朗。现在正值春季,他很应景地穿了一身还算干净的春装:一件蓝色条纹大码西装,一条藏青色的西装裤,脚上套了一双锃光瓦亮的老式圆头皮鞋,裤脚边缘处,墨绿色的棉袜裸露在外,相当扎眼。
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可在我心中,他暂时还被列为嫌疑人,所以我对他并没有什么好态度。
我皱着眉头又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遍,最后把视线落在了他的脚上。
科室的其他人都屏气凝神,生怕打搅我,连一向跟我对着干的叶茜,也很识趣地在一旁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屋里打翻的那碗饭是你送的?”我开始切入正题。
“对!”张云福可能感觉到了我的态度并不是很友善,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你对死者的家庭情况是否了解?”
“啥叫家庭情况?”张云福一愣。
“就是她家里的情况。”由于一夜未眠,我有些不耐烦。
“我们是一个村子的,多少知道一点。”
“什么叫多少知道一点?我们调查过,村子里只有你一个人给死者送过饭,你和死者的关系肯定不一般,把你知道的仔仔细细说出来,不要给自己找麻烦!”
他听出了我语气里警告的意味,战战兢兢地点点头。
看到他这种表情,我把手指缝中早已熄灭的烟头扔进烟灰缸,接着往椅背上一靠,长舒一口气:“说吧!”
张云福抬头看了我一眼,停顿了几秒钟,开口说道:“芳儿,哦不,是死者。”
“你就按照你的叫法说,没必要学我。”
“欸!”张云福点了点头接着说,“芳儿男人张丛宝跟我小儿子是一个辈分,我比丛宝他爹还大几岁,我们是堂兄弟,按照辈分,芳儿应该算我的侄媳妇。”
室内响起了噼里啪啦的打字声。
“丛宝和芳儿有个男娃,叫张庆生,今年虚岁七岁。庆生这孩子可是个苦命的娃!”张云福用手掌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