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李长孙氏”,三个儿子最小都是十六岁,可以说是无所畏惧。
哪怕皇帝真的要废太子,难不成还能选皇后之外所出?
而皇后如今掌握的资源,哪怕真的三个亲生儿子暴毙,也足够逼迫后宫妃子将自己的儿子“心甘情愿”地过继给她。
仅仅从公司老板娘的身份出发,长孙皇后对长孙氏的依靠,已经达到了最低点。整个长孙氏都没有她一个女人有权有势钱财雄厚,还有什么好说的?
老阴货面对强势皇帝和异心亲妹,不得不选择后路,只是适逢其会的最靠谱后路,恰好是张德罢了。
当年马车问答,长孙无忌是预料不到今日天下的。但平心而论,长孙无忌认为眼下的局面,可以说已经相当不错,至少他还是掌握反抗力量的,哪怕这股力量,并非是诞于其手。
“程知节和刘弘基比起来,也是半斤对八两啊。”
略带无奈地感慨一声,虽说程咬金和张公谨交情不差,可论做人底线,程咬金和刘弘基是一路货色,他们的人生信条大约是同一条:老子是有底线的,惹毛了老子,老子就把底线降低!
“那这安抚西南的天使人选,可还要打探?”
张德问道。
“西南铜山开采预估是多少?”
“黔中旁边戎州有一处,至少三十万贯本钱是要的。”
“一处?”
“一处。”张德肯定地点点头,“终究不比扶桑,西南山道艰险,更胜巴蜀,蜀道尚且难如登天,更何况那般地界?”
“如此说来,路肯定是要修的,只不过,不能走巴蜀。”
“黔中我等还能伸手,诸獠寨也是有些人情在。倘若走巴蜀,那就多事了,土族部落甚多,一一打点收买,只怕还要投个一二十万贯。”
“说到底,安抚西南的人选,除开资历,还要老于阵仗。”
长孙无忌眉头微皱,这样的人选其实并不算少,但愿意行险的,那就不多了。搞不好到了西南,发现处处有铜山,第一个念头就是给皇帝效死,那还玩个屁。
“不如再等等,眼下急的,不是我们,而是冉氏。”
“静观其变,再看看也好。”
长孙无忌点点头,他的确有点小小的失衡,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说到底,西南铜山再如何广博,没挖出来之前,那就是石头。
至于投钱开挖,一处就要二三十万贯,只这等初期投入,就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正如张德所说,着急的人怎么轮也轮不到他们先,京城中活动的冉氏四处出击,等到辽东传来皇帝以牛进达为平壤总管后,冉氏陡然就消停了下来。
只不过,有人发现,长安城南五庄观,似乎有人去拜访了隐居了秦琼。
第二十二章 佳话
“阿郎,这冉氏在京城多有活动,怎会还来长安寻阿郎?”
“他冉仁才敢送钱,难不成我秦琼还不敢收?”
言罢,秦琼抖了抖裹在身旁的薄薄鹅绒毯,虽说调养的很好,但让他恢复当年勇力,基本是不可能的。当年作为战将,秦琼以膂力惊人著称,能跟他过招的,也不过只有一个朔州佬。
如今么,养老算啦。
“可是阿郎既然收了冉氏的钱,怕是要有些交待吧。”
“润娘怎么打问起这等事情了?”
秦琼有些奇怪,自己老婆是个慢性子脾气,素来不管外面的事情,着眼的要紧人儿,也只有一个儿子秦怀道。
听到丈夫这么发问,她也是面色羞红,轻声道:“冉氏女子也送了些东西与妾。”
“呵!”
一拍大腿,秦琼啧啧赞叹,“这冉氏当真不愧是蜀地人精。不过啊,你且瞧着,这等巴蜀土豪,想要算计中枢那帮妖孽,简直是不自量力。”
“如何算计了?这是甚么说法?”
“你当冉氏这点动作,旁人不知么?前几日,还有洛阳晋王府的人来了长安,跑去储君那里询问事体。昨日操之差人过来,也是提到了这个事情。弘慎拟了两个人,可惜进达是皇帝箭囊中的要紧人物,这几年怕是要调去辽东,渤辽诸地军事,当时要一应拿下了。至于苏烈,这厮运道不行,当年北击突厥,三百骑冲阵金帐,结果毛也没捞着一根,还是李思摩这胡狗拉了他一把”
相当具有戏剧性的一件事情,毕竟理论上来说,苏烈参与了干掉李思摩这条老疯狗老东家的并购行动。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风水轮流转,老疯狗转投大唐之后,嘿,特么的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比谁都快,调头还能反过来给苏烈方便,这上哪儿说理去?
“那阿郎是个甚么打算?”
“没甚么打算,这样,你让人去一趟城里,给唐茂约送个帖子。”
“他不在五庄观?”
“他倒是想呢?可长安城不是还住着个老皇帝么?”
说罢,秦琼还换了个调门,“人得表忠心,不表你让洛阳人怎么看?指不定又要让他去送死,上回李靖干的事情还没了账呢。”
“对了,那小子呢?”
“去东宫练剑去了。”
“由他去吧,明年送他去武汉,让操之帮忙教一下,若是能寻个女郎,先定个亲,过两年再寻进达,跑朝鲜转一圈。”
“朝鲜?”
“进达现在就是朝鲜道行军总管,马上就要去平壤赴任,不过估摸着,皇帝是要把平壤改了名字的。”
“好端端的,去甚么渤辽?”
女人陡然就拔高了音量,却见秦琼沉声道:“你懂个屁,高句丽余孽这光景隐匿乡野,正是建立末功的机会,难不成送去西域?”
“还是去朝鲜吧。”
“纵使有风险,老夫难道不知道先行打点吗?弘慎和琅琊公主旧部多在辽西,今年调用过去,还怕那小子到了朝鲜受甚欺凌不成?再者,操之这几年在百济故地,乃是有布置的,有个甚么功劳,定是直接提前做好。”
“他在百济故地还有布置?”
“提起过些许事情,老夫就记得一个甚么黑齿秀,忘了是甚么来头,反正外人是不知道的。这是操之专门留下来的‘功劳’,就等着这几年。”
虽说是国公夫人,可到底还是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何等复杂。秦琼又久不在中枢,连人际关系都快散了,早年交情莫逆的程知节,如今更是风生水起,来一次长安,怕不是都是为了看看长安的产业,绝非是为了秦琼这个老朋友。
至于张公谨,且不说驸马的帽子不好戴,当年在并州、幽州、辽西大开杀戒,皇帝真要给他穿小鞋,混个借口就是。
谁叫你是老董事长的女婿来着?
夜里,秦琼邀了唐俭兄弟几人前来,老唐的二哥唐正前几年还是个老大县令,一把年纪也没打算挪窝,恰好因为民部人事调动,他这才从县令位子上下来,如今是闲赋在家,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
“茂纯兄在京城走动的如何了?”
“走动个屁。”唐正骂了一声娘,“非要老夫在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