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9 章(1 / 1)

唐朝工科生 鲨鱼禅师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逃”,单于有没有遁逃他崔经不知道。但程处弼惹恼了皇帝,反正作为“冠军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肯定是不会死的。可总得有倒霉蛋让李皇帝发泄啊,到那时候,还有什么比博陵崔氏更加美味的饭后甜点呢?

  再说了,都知道皇帝爱吃甜食,到这田地,只能是跑得飞快,跑河中找个盐碱地做咸党了此残生也差不多了。

  回到官屯之地,崔经有些愁苦地喝了一碗茶:“明日巳时之前,总能见个分晓。”

  晚辈后辈们只好安慰,但崔经根本无所谓他们安慰不安慰,只是心中暗忖:若明日姓程的有个甚么要求,为长久计,难免要苦了几个女郎……

  他琢磨来琢磨去,觉得程处弼不至于用崔氏之能,大约是要用崔氏之名。

  博陵崔氏子弟的才能,作为西军的尖刀头子,程处弼还真就未必看得上。朝野一起投入这么大,区区一个分崩离析的大族残党,起不了什么作用。旧年五姓七望在朝野之间玩弄的手段,在西域这块野蛮生长的地方,也和人一样,都是水土不服。

  这是个铸犁为剑的地域,而不是铸剑为犁的文明世界。

  而持剑的那些个壮汉,都是唐军。对这些杀出气质来的大兵们而言,具备些许傲慢,都是正常的。胡女是万万不能娶的,寻常百姓的女子,又未必瞧得上,高门大户想要攀附,低级军官想都不要想。

  于是乎,唯有落魄的世家女子,落难于此,方能对口,方能各取所需。

  相较于商贾贱人,博陵崔氏宁肯选择西军的低级军官。总不至于近亲繁殖,又或者寻野人随意对付就算吧。

  “将军,那老汉,打算如何处置?”

  “是啊将军,将军早先说要给俺们弄个崔氏女,这可是连陛下都垂涎……”

  “住口!口无遮拦的夯货,这话也是能随便乱讲的?”

  啪啪啪……

  方才随口就来的军汉立刻给自己打了几嘴巴:“恕罪恕罪,将军恕罪,下走口不择言,罪该万死……”

  程处弼瞥了他一眼:“万死个甚么,洛阳新南市一天到晚不知道多少人指着皇帝骂娘,你瞧见皇帝专门派人去赐死了不成?口无遮拦怕甚?不张扬出去,那就是无事。有本事,施个法术出来,当场现了这说话这景象,那便是铁证。”

  听到程处弼这样一说,一群军汉都是嘿嘿地笑了起来。偷偷编排皇帝老子,本来就是一项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娱乐活动,只要不碰上拿这等事情说事儿的外朝高官,还当真就是挠痒痒一般。

  “嘿嘿,将军,快说说,这崔氏女……怎么个弄……娶法。得多少钱?”

  “去你娘的钱,这是钱的事情么?”

  横了一眼,程处弼斜靠在座椅上,正色道:“敦煌来了消息,碛西州是要置办的,这用人,还不是得用趁手的?难不成,用那些个专门寻咱们军汉毛病的?博陵崔氏落难于此,人丁又死伤不少,这光景,在西域这块地盘,不靠咱们西军,他们还得死一半!”

  “对,将军这话说的对!俺听说,到敦煌时,就有敦煌宫监派了人,寻了不少崔氏女过去,充作宫娥奴婢。”

  “那将军是要拿官职来照应?”

  “甚么照应?那是交易。”

  程处弼眼皮微微耷拉,声音低沉道,“一个崔氏子的官职,换一个崔氏女嫁过来,你们说,如何?”

  “若是羁縻州文职,且是下品,倒也无妨。”

  “碛南州是羁縻州么?”

  “这地界不是碛西么?”

  “眼下图伦碛,就是俺们掌控之沙海,哪有敌手。羁縻,羁个鸟縻!”

  “要不是羁縻州,那将军岂敢伸手地方?莫说被洛阳知道,就是敦煌,也要治一个谋大逆!”

  一时间吵闹成了一团,程处弼环视四周,冷笑道:“怎么?一听说有崔氏女可以上,就这般热切了?老子说了见者有份吗?”

  “这……将军,甚么主张,一并说出来便是,俺们认账,认账的。”

  程处弼不紧不慢地看着他们:“厮杀汉也有跟脚,安菩那里,寒门子一撮撮的扎堆。老子也不要甚么门第,只要家里是泥腿子放牛做工的。”

  “啊?!”

  “这……这……这如何使得?不、不是,将军,这崔氏如何肯就范?”

  “不肯?不肯就去死!”

  “……”

  “……”

  你说的很有道理,很符合社会逻辑以及动物界的法则。

  程处弼虽然不是玩弄文章的斯文人,可到底也是程知节的儿子,更是“忠义社”的骨干。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像崔氏这种底蕴,给他们一个寒门子,十年就能出个上县县令。

  放以前,可能这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不值一哂。但现在,全靠堆经验堆情商,也足够让崔氏通过这么一个或者几个“县令”,就先缓个一二代人。

  要是在西域光学会砍人的第一百种技术,他程处弼不如杀猪去好了,何必跟亲爹程知节都闹翻?

  “那将军已有计较?”

  “嗯,不错。”程处弼点点头,“老子也要学学前人,为后世计,为后人谋。博陵崔氏……嘿,让他们咸鱼翻身入关得活,算老子输。”

  “……”

  一群大兵顿时菊花一紧,心中犯了嘀咕:莫非博陵崔氏得罪过将军?

  可这也不能够,不至于啊。

  程处弼是没有打算做个“尾大不掉”的边军头子,他也不想谋反谋大逆,把博陵崔氏塞进图伦碛的菊花,然后开枝散叶不断繁衍,纯粹就是处于一种占着地盘不挪屁股的朴素心理。

  “我是汉人”以及“我是唐朝人”这两个清晰的概念,在漠北和西域、辽东,是比在中国腹心更加深刻的。

  关洛京畿繁华之所,能有强烈“汉人”归属感,以及“我是唐朝人”认知之人,是相当数量稀少的。

  此时普遍的优越、自豪情感,纯粹是因为“唐人”“汉人”比“蛮夷”“杂胡”高大上的多。

  它是萌芽,却还没有成长。

  但西军因为种种奇葩的“外力”,已经从萌芽期度过,进入了生长,不但抽了新芽,旧芽已经长成了嫩叶。

  程处弼不过是作为一个中高级军官,甚至某种程度上说,是前线一把手的天然敏感,小心翼翼情不自禁地呵护。

  而他呵护的方式,又具备着暴力组织的纯粹简单,依靠暴力来恫吓没有暴力手段的落魄世家。

  这不是张德指点教导的,是程处弼自己发觉探索出来的道路,懵懵懂懂不知所措,更是不知所谓,不知所以然。

  不过,程处弼有一个好处,当他自认自己“无知”的时候,他会写信,会告知远在武汉的“哥哥”。

  而张德,在得知程处弼这个情况的时候,也是有些相当的措手不及。

  “唔……”

  拍了拍案桌上的纸,“处弼不简单啊。”

  “使君怎么突然感慨,提起程将军了?”

  “只是有些想我这兄弟罢了。”张德面带微笑,心中却是盘算着,既然程处弼自己内心萌发了一种强烈的家国归属感,乃至都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