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1 / 1)

炮灰真少爷科举升官日常 折秋簪花 365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81章

  翌日, 徐瑾瑜调节好自己的心情,准备回去再细问莹莹,曲姨母二人。

  而且, 若是思武兄去的及时,应该也会有些收获。

  因为多手准备,所以徐瑾瑜虽然心怀疑窦,可也未曾慌乱。

  只不过,教学斋中,徐瑾瑜看着自己手中刚刚抽中的红签,陷入沉思。

  看来这个西宿书院, 他是得去瞧瞧了。

  不说徐瑾瑜如何, 只主持这次抽签的林浓熙看到这一幕后, 差点儿没忍住直接让徐瑾瑜把那签子丢回去重抽!

  “这个签筒怎么回事儿?哎呀, 我怎么这么不小心,把瑾瑜的签子都撞地上了, 签筒也倒了!”

  “这下子分不清红白签了, 要不我们再抽吧?”

  “对对对,刚才的结果我们都没有看清, 重新抽吧!”

  笑话, 让他们把头名给西宿送去, 想都不要想!

  更不必提平时瑾瑜在的时候,对于他们这个同窗的疑惑解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他们才不舍得!

  而林浓熙看着眼前这一幕, 也难得没有阻止, 而是默默转过了身。

  学子间的事儿, 自然要学子们自己解决嘛。

  徐瑾瑜却被同窗们逗的哭笑不得:

  “大家不必如此的,也不过是半年罢了……”

  “别, 瑾瑜以为我们不知道呢,明年八月你可就要去乡试了,扣除这半年,吾等还有多少时间与你相处?”

  “我可是听丙级那两个考过县试的学子说了,瑾瑜自创的抽背之法颇有奇效,还准备过两日试试,请瑾瑜指点呢。”

  徐瑾瑜以往只觉得乙级的同窗们好相处,没想到还是有这样的原因在,听了大家的话后,徐瑾瑜笑着将师信和宋真拉了过来:

  “指点不敢当,不过信兄,真兄两位的学问不在我之下,诸位可以与信兄和真兄一道练习,望大家来日都可以取得佳绩。

  至于这抽签的结果……总不好让大家为我破例,否则传出去,只怕要说我们书院不公了。”

  徐瑾瑜声音温和有礼,一一谢过了诸位同窗,一转身,就看到了林先生那一脸复杂难言的表情。

  这对于一向神情严肃的林先生来说,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奇迹。

  也就是徐瑾瑜这会儿没有随身携带炭笔,否则高低得给林先生来一幅速写!

  随后,徐瑾瑜再一转头,就发现师信和宋真两人也眼巴巴的看着,这个脸上写着“想去”,那个眼里写满“带我”,看的徐瑾瑜不由呼吸一滞,好容易才安抚下来两人。

  最终,东辰书院在乙级以上的学子中,挑选出了十名学子,由徐瑾瑜领队,前往西宿书院就读半载。

  而在去西宿书院就读之前,徐瑾瑜得到了两日休整的假期。徐瑾瑜也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随后便借机回去先问了曲氏有关兰娘的事儿。

  曲氏不知为何徐瑾瑜会问起兰娘的事儿,但徐瑾瑜一心为了她和莹莹的事儿奔波忙碌,曲氏自然不会有所隐瞒。

  但因为时间间隔已经比师信的年岁还要大了,所以曲氏思索了好久,才缓缓道:

  “我是在十五岁的时候,来到花月楼的,在我之前,兰娘就一直在。

  她一直生的美,气质好,花姨不止一次的私下说过,兰娘那通身的气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娘,可惜命不好,入了这烟花之地。

  我到花月楼的时候,兰娘正是红火的时候,花姨好几次还让兰娘带我赚了好些银钱。

  有时候,有客人有不轨之处,兰娘也会帮我挡一挡,不过,我也没有想到。兰娘年纪轻轻就……真真是天妒红颜。”

  曲氏的口中,这位兰娘倒是一个心地善良之人。

  不过,徐瑾瑜的疑惑却不是这些,他又问道:

  “那依您看,兰娘平素身体可是康泰?”

  “兰娘自幼练舞,花姨疼的跟亲生的似的,身子一贯很好的。”

  曲氏没说的是,像这些花楼之所,靠的就是姑娘的身体赚银子,又怎么会让她们轻而易举的生病的。

  “唔,根据案宗记载,兰娘是在十八岁那年离开花月楼的,正是女子风华正茂之际,您所说的花姨能愿意吗?”

  这也是徐瑾瑜疑惑的地方,根据魏思武的调查,这些花楼里的姑娘,即便是头牌,也会在花期过后渐渐去服侍次一等的客人。

  直到,榨取她们身上的最后一丝利益。

  她们与曲氏的卖艺不一样,她们的身家性命握在老鸨手里,老鸨怎么舍得在兰娘正当红的时候放她走?

  更有曲氏所言,兰娘平时身体康泰,如何能在离开花月楼后,反而会突然暴病身亡呢?

  徐瑾瑜这话一出,曲氏终于从记忆的嘎吱角落里翻出来了一段旧事:

  “瑾瑜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兰娘走后,花姨确实消沉了很长时间,还不许我们再提兰娘。说,就当花月楼没有兰娘这个人。

  而也因此,我和一些姑娘私下里都说,兰娘怕是攀上了什么花月楼开罪不起的贵人。”

  徐瑾瑜听了曲氏这话,记在心中,又让曲氏说了一些关于兰娘的事儿,但都只是些花楼姑娘的日常琐事。

  之后,徐瑾瑜又去了一趟驿站,莹莹还住在驿站,只要花月楼之案一日不破,她就一日不敢归家。

  等看到徐瑾瑜时,莹莹一脸欢喜,丝毫没有当初的戒备警惕:

  “瑾瑜郎君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儿要问我?”

  徐瑾瑜知道莹莹聪慧,故而只是一笑:

  “倒是什么都瞒不过莹姨,我今日来,是想问问您关于兰娘的事儿,您知道多少?”

  “兰娘啊,我在花月楼的时候,我不过是伺候姑娘们的小丫鬟罢了,但还没有资格接近兰娘。

  不过,我听伺候兰娘的小丫鬟说,兰娘看着脾气温和,可是对她们那些小丫鬟下手黑着呢。”

  莹莹说着皱起了眉:

  “而且兰娘平时对我们这些小丫鬟总是颇为傲气的,我伺候的姑娘在二楼,所以不常遇到她就是了。”

  徐瑾瑜听了这话,结合莹莹和曲氏对于兰娘在心里分析了一下兰娘这个人。

  对于有利用价值,比如曲氏这样地位大差不差的人,她和颜悦色。

  而对于如莹莹这样的小丫鬟,她却傲气凌人,是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

  当然,这并没有什么问题。

  徐瑾瑜随后又问了莹莹和曲氏一样的问题:

  “那莹姨,当初兰娘妙龄离开花月楼,花姨可有不舍?”

  很多时候,人的记忆是需要触发的,徐瑾瑜这话一出,莹莹突然眸子一亮:

  “我想起来了,当初兰娘离开的时候,花姨心情很不好了一段时间。而且……”

  莹莹似乎是有些不确定,所以言辞有些犹豫,徐瑾瑜鼓励道:

  “而且什么,莹姨这里又不是公堂之上,您有话不妨直言便是。”

  “而且,我感觉花姨似乎对心雨姐姐心怀愧疚。”

  莹莹说完,立刻又急急小声说道:

  “那段时间,心玉姐姐遇了难,整个人不吃不喝,花姨就自己掏银子给心玉姐姐买鸡,煮鸡蛋。”

  莹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瑾瑜郎君有所不知,我们这些人,都没有资格吃那些补身子的东西的……”

  随后,莹莹又打起精神,想到了另一桩事:

  “对了,当初花姨酒醉的时候,我碰到了一次,我听花姨说什么……”

  “我悔了!我悔了啊!老天爷!你把我的命收去,不要再折磨旁人了!心玉,是花姨对不住你啊——”

  初显老态的妇人,哭的不能自己,让莹莹即使时隔十载,还记载心头。

  徐瑾瑜听到这里,只觉得有一丝灵光闪过,可是再去追寻又已经不可得。

  但即使如此,徐瑾瑜还是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或许和兰娘有些欢喜。

  倘若,他没有猜错的话,兰娘当初……并未身故。

  莹莹和徐瑾瑜说完了自己知道的,也皱眉问:

  “瑾瑜郎君,难道你觉得兰娘有问题?”

  徐瑾瑜微微颔首,将公文的情况告知莹莹,魏思武在刑狱司中,自然知道的比莹莹更加详尽。

  而那些代表意外死亡的公文之中,其实多有人为的影子。

  而作为里面时间最不正常的兰娘,徐瑾瑜合理的怀疑——

  “兰娘或许并未身死!”

  莹莹听了徐瑾瑜的推论后,眸子狠狠一缩,忙抓住徐瑾瑜的手腕:

  “瑾瑜郎君,你是说,兰娘没死?那,花月楼上上下下这么多人都不在了,只有兰娘活着的话,那岂不是,岂不是说明……”

  说明她们这些人所遭遇的苦难,都与兰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徐瑾瑜并未肯定答复:

  “这件事尚不能确定与兰娘有关系,而且兰娘的生死,都只是我的猜测。”

  毕竟,妓子从良后想要换个身份活,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过,莹姨你也不用太担心,等我整合好手里的证据,我们再行下一步打算。”

  徐瑾瑜之所以不能肯定的答复兰娘,就是因为这些事都来自他的推测。

  没有证据的事,定不可武断。

  莹莹听了徐瑾瑜这话,垂下了浓密的长睫,掩住了眸中的思绪。

  “好,那我……静候瑾瑜郎君佳音。”

  徐瑾瑜随后又起身准备走一趟公主府,他含笑与莹莹告辞,却不知,他走后,莹莹看着他的背影,安静的矗立良久。

  ……

  公主府中,魏思武正好今日休沐在家,一听徐瑾瑜来,立刻欢喜的把人从门外迎了进去。

  可一进门,魏思武就变了脸色:

  “瑾瑜你倒是来得及时,那杜江身重剧毒,我还正愁怎么让你过来一趟,要是他有个万一,咱们就白忙了!”

  徐瑾瑜一听这话,就知道事态紧急,连忙跟上魏思武的脚步:

  “既如此,我们速速去看看他。正巧,我也有些话想要问问他。”

  徐瑾瑜到的时候,杜江正一脸青白的躺在床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帐子,呼吸微弱,似乎下一刻就要咽气了一般。

  “杜江。”

  只听少年那疏朗的声音由远及近,让杜江堪堪回神,他因为毒性过重,眼睛视物已经有些模糊,看到徐瑾瑜的影子,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你就是魏世子口中那个要保我的人?”

  徐瑾瑜诧异的看了一眼魏思武,魏思武一通挤眉弄眼,显然这话更好攻克杜江的心防。

  “是我,倒是没想到这毒会这般凶猛。”

  杜江一听徐瑾瑜这话,似乎想要说什么,可随后又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得血丝都出来了。

  “咳,咳咳咳,我一直知道家主心狠手辣,可,可我杜江,究竟,究竟哪里对不住他?!”

  杜江的哀嚎含着浓浓的悲意,可是徐瑾瑜却一点儿也不同情他。

  他心甘情愿做了平阴侯手里的刀,沾染无辜之人的鲜血无数,平阴侯心狠,他又何尝不手辣?

  只不过,徐瑾瑜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这么损伤自身,毕竟,他还有话没有问。

  “平阴侯确实有些卸磨杀驴之嫌,我本意只是想要让平阴侯排挤你出府,没想到……”

  徐瑾瑜很是诚恳的说着,杜江听了这话,却是讽刺一笑:

  “是啊,谁能想到,天下人都说那儒雅温和,有贤士之风的平阴侯,会是那么一个杀子毒孙的玩意儿呢?”

  “他还杀子?!”

  魏思武瞠目结舌,杜江虽然看不到魏思武的模样,可却不自觉的扯了扯嘴角:

  “是啊,景庆七年,六叔不幸在游湖的时候,溺水而亡,可是我六叔那可是打小就有浪里白条之称的,一个小小的观赏湖怎么会轻而易举淹死他呢?

  可六叔一直为家主做事儿,是个老好人,也一直未曾与人结仇过,谁好端端的,会动六叔呢?”

  而杜江这话一出,徐瑾瑜不由眉心一凝:

  “你说景庆七年?”

  如果徐瑾瑜没有记错,景庆七年,乃是兰娘暴病而亡的日子。

  为什么,都那么巧合的在这一年呢?

  徐瑾瑜按下疑惑,又继续对着杜江发问: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要帮着平阴侯做这种害人害己的事儿?”

  毕竟,很快那些作案手法,可以很清楚的看出是同一个人所为。

  哪怕一朝事发,杜江只会是被平阴侯府推出来顶包的。

  “我有什么办法?我娘的病,需要一味药,只有家主有!我这辈子,只有我娘对我好,我得给我娘挣命!”

  杜江这话一出,二人皆是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杜江又哼了一声:

  “不过,这回算是老子栽了!我本以为处理了最后那个小娘皮他才会动手,没想到他这般急不可耐。难为我之前放了那么多的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