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惊马案后, 成帝每每上朝第一件事便是问一句徐爱卿安否,直听的众朝臣心里酸溜溜的。
可也从中众人明白了圣上对于徐瑾瑜的看重,是以他们酸归酸, 可看徐瑾瑜年纪轻轻便已经被圣上这般看重,心里也已经打起了旁的主意。
比如,让这么优秀的徐大人做自己的乘龙快婿,届时翁婿二人在朝堂之上,强强联手,才是一桩美事。
比如一早便盯上徐瑾瑜的文国公和乐新侯二人,徐瑾瑜被刺之后, 成帝恨不得把京城翻个颠倒的架势可谓是让徐瑾瑜的身价又翻了一番。
以至于原本还算含蓄的一众有意议亲之人这段时间几乎都快要让媒婆把徐瑾瑜家的门槛儿给踩断了。
这日, 徐瑾瑜上值回来, 与家人一道用饭, 却不想菜刚一入口,徐瑾瑜便不由一顿:
“娘, 今日家中可是有什么事儿?”
无他, 今日徐母这菜做的有些咸了。
这对于一直做美食,都是信手拈来来说的徐母来说, 简直是不可能的。
徐瑾瑜这话一出, 方才一直失神的徐母这才匆匆回过神道:
“不, 不曾发生什么事。”
“娘,您现在有事儿也瞒着我呀。”
无奈的看了徐母一眼,徐母立刻低下了头, 而一旁的徐远山不由小声嘀咕道:
“那大郎有事儿还不是瞒着爹娘, 啧, 圣上不在大朝上说起,我还不知道大郎遇险了呢!”
徐瑾瑜闻言不由语塞, 随后他不紧不慢道:
“但我到底全须全尾的回来了,但是娘今日有些奇怪,爹你都不担心娘吗?”
徐远山一时顿住,他看了看身旁的徐母,呐呐道:
“芸娘,今日有……奇怪之处?”
徐远山那疑问的语气,让一旁的徐钰瑶都听不下去,她都老气横秋的叹了一口气:
“爹爹,今天客人走后,娘有时候和我说着话,便不知道想什么去了。
哥哥和爹爹一样都去上值,哥哥一回来都能发现,爹爹倒好,哥哥提醒了都发现不了!”
徐钰瑶嫌弃的皱了皱鼻子,徐远山下意识的挠了挠头:
“这个,呃,芸娘,你到底怎么了啊?”
徐母听了徐远山这话,直接白了他一眼:
“我好的很,吃你的饭!”
眼看徐母不愿意多说,徐瑾瑜也不再追问,只是等晚饭用完后,徐瑾瑜直接让门子拿来了今日的访客册子。
今日来徐府的访客有三人,其中是近日常来的乐新侯夫人和宁国公夫人,还有一位便是不久前才回京述职的常蜀都转运盐使袁平信的夫人。
徐瑾瑜当初入朝之时,曾在魏思武手中看过刑狱司对于各处官员的总结,旁的不必多说,只这盐事之上的官员,皆为圣上所倚重之辈。
竟不知其令夫人今日上门,所为何事?
徐瑾瑜随后问了一下门子小石子,小石子认真想了想,随后道:
“回大人,小人听了一耳朵,似乎是为了咱们大娘子的婚事而来。”
“哦?”
徐瑾瑜没在多说,随后便让小石子退下了,他则去找徐老婆子,要一罐去岁收的桂花蜜,沏了一壶蜜水这才朝徐母的房中而去。
这个时候一般是徐母撵着徐远山去洗漱的时候,故而徐瑾瑜到的时候,只有徐母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
“娘。”
徐瑾瑜唤了一声,徐母回过神看向徐瑾瑜:
“是大郎啊,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快坐。”
“方才饭时,我瞧着娘只扒饭,想必这会儿也该口干了,正好奶那儿还有些桂花蜜,给您冲了一些,您润润口。”
“你这孩子!”
徐母脸上浮起笑容,大郎便是空手来,他这话一出,自己这心都似那蜜一样甜呢!
随后,徐母请徐瑾瑜坐下,这才有些心疼的看着徐瑾瑜那清瘦的面颊:
“大郎日日上值这么辛苦,不必担心家中这些琐事的,娘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的。”
徐瑾瑜只是笑了笑:
“瞧娘说的,当初我考科举入仕,也不过就是为了让咱们一家人过得好,无人可欺,如今若是让您生了忧而我却不管不顾,岂非本末倒置?”
徐母闻言,不由一怔:
“大郎是知道什么了?”
“袁夫人给长姐说的亲事可是有问题?”
徐瑾瑜声音微沉,徐母下意识的收紧了手指,随后才道:
“袁夫人说的亲事也算是极好的,她家中嫡次子今年正是及冠之年,前头订了一门亲事,可那姑娘生了一场疾病走了,这便耽搁下来。
论起来,比琬琬大两个月,而且那袁二郎身边也没有什么妾室通房,是个干净人。”
徐母说完,徐瑾瑜的面色却不由绷紧了:
“那娘答应了?”
“没,没有!”
徐母急急道,随后看了徐瑾瑜一眼,低声道:
“那袁夫人说,她家姑娘今年刚刚及笄,想要,想要……”
徐母随后索性一咬牙道:
“想要娶了琬琬后,让大郎纳他家姑娘为妾!”
“荒唐!”
徐瑾瑜直接冷声道,徐母这会儿眉间也拢上了一层轻愁:
“谁说不是呢?若真如此,他日传出去,岂不是咱们家为了嫁女,让大郎你……这事无论如何都不成的!”
徐母没有说那袁夫人还说了许多危言耸听的话,说什么徐家大娘子不先嫁出去,他日二娘子议亲之时岂能越过长姐,到时候徐家一门双女都要做那活花神云云。
这种涉及官夫人之事,她本来还想与公主先商议一二,再告诉大郎,却没想到大郎刚一回家便自己问出来了。
徐瑾瑜听后,看着徐母惴惴的模样,便估摸着其只怕还有许多不堪入耳的话,随后徐瑾瑜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扣了扣,冷笑一声:
“此事,娘不必去管。”
徐母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徐瑾瑜,便见徐瑾瑜轻飘飘道:
“娘看我那几位友人如何?各个德行优良,岂是那袁二郎可以相提并论的?
未婚妻尚未过门便病逝,他便是克妻。他爹后宅收了六房小妾,可他二十岁却没有一二通房,若无隐疾便是心有所属,一个不足挂齿之辈,还被那袁夫人当成宝了?”
徐瑾瑜一通输出听的徐母一愣一愣的,她还没见过大郎这么生气的模样,她总觉得她什么都没有说,大郎就已经知道那袁夫人究竟说了什么似的。
不过,若非是此前学过这些事,只怕今日郑夫人来此之意她都听不出来呢。
但这时,徐母显然是被徐瑾瑜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瑾瑜说的友人是……”
“您看思武兄如何?”
徐瑾瑜一听说话,便知道长姐回来后不曾告知娘,不过不管长姐是害羞还是想要给家里人一个惊喜,今日这事一出,长姐和思武兄的婚事也当过个明路了。
“什么?魏,魏,魏小郎君吗?那能成吗?我算算,公主说魏小郎君是景庆七年生人,长琬琬一岁,他如今得圣上御旨分府单过,魏小郎君上头又只有公主一个长辈,府里也是干干净净……”
徐母盘算着盘算着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但随后,她不由有些犹豫道:
“可,这事儿魏小郎君能愿意吗?”
她是知道长乐伯府之事的。再加上公主和魏小郎君时常来家中走动,即便是不结亲两家都算是半个亲戚了,可琬琬到底比寻常姑娘长了几岁。
“若是娘点头,今日我便让思武兄准备打雁可好?”
徐瑾瑜含笑说着,徐母一听这话,微微瞪大了眼睛:
“难道,魏小郎君他……”
“娘可知乐新侯府的桃花宴的规矩?入桃花林,寻意中人,长姐那日便是与思武兄一道去了林中。”
徐母听了这话,不由笑的合不拢嘴,随后便准备开始扒拉家底,准备嫁妆。
“芸娘,我洗漱好了,咱们……”
徐远山兴冲冲的自外头走进来,衣襟半敞,露出里面古铜色的胸肌和腹肌,他在军中得姜兴看重,吃的不差,又从不疏于锻炼,而今身材壮硕如牛。
这会儿,那水珠顺着他的脖颈滑下去,看的徐母眼睛先是一直,随后连忙红着脸道:
“大郎还在这儿,你也不知道穿好衣裳!”
徐母连忙拉住徐远山的衣裳,徐远山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儿子在这儿,当下有些失望道:
“这有啥,以前种地的时候,我还打赤膊,你不是说最喜欢我……”
徐母眼疾手快给了徐远山一肘子,徐瑾瑜不由失笑,随后告辞离去。
等回到了自己屋子,徐瑾瑜面上的笑容也不曾落下。
但随后,徐瑾瑜想起方才之事,不由轻喃:
“常蜀都转运盐使……”
昌遥盐场正在常州与蜀州交界之处,这位袁夫人来此可谓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过,以周世耀下黑手的手段来看,徐瑾瑜并不认为这会是他的手笔。
而另一边,周世耀才与临安侯在丰登楼三楼别过,随后便下了二楼,包间里,那位回京述职的袁大人正恭恭敬敬在屋内候着。
“周大人。”
袁平信恭敬一礼,他在外消息不灵通,并不知京中之事,这会儿看着周世耀那虽然还是白白胖胖,可却无端透着一种颓气的面容纳罕不已。
可也不敢多瞧,袁平信便低下了头,周世耀这会儿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
“你如今回京,那边可安顿好了?”
“大人放心,下官都已安排妥当。”
袁平信这个下官一出,周世耀不由一顿,他如今的左侍郎与袁平信的都转运盐使同为三品,一时周世耀心中复杂。
“你办事,吾素来放心的。你且坐着说话吧。”
周世耀斟酌了一下,如是说道,一旁的袁平信则颇有些受宠若惊的坐了下来。
而等袁平信一坐下来,便忙冲着周世耀献宝,将他令夫人所为之事一一说了出来。
“大人放心,下官都打听好了,大人和徐尚书似乎有些不对付,可那徐尚书如今正是风头高的时候,和其正面对上实在不划算。
但,下官打探一番后发现。那徐尚书不看重旁的,只重家中之人。
可那徐家大娘子如今已经双十年华,却依旧待字闺中,想来徐家长辈不知多么着急。
现在,我袁家也不要徐尚书的正妻之位,区区一个侧室,便可让那徐大娘子成为我袁家的正牌儿媳,他定然会同意!”
袁平信说完,看着周世耀一脸痛色,语气深沉道:
“下官不敢忘大人提携之恩,大人如今瘦了不少,想必心中烦忧不少,下官一定竭尽全力,忧大人所忧,待他日我那小女站稳脚跟,便可助大人一臂之力。”
袁平信位居三品,却愿意为周世耀舍弃儿子女儿的婚事,可谓是忠心耿耿。
而周世耀听了这话,也忽而笑了出来:
“此事,先不急。你且再等两日,一个年岁大了的徐家女,若不是徐瑾瑜横空出世,也不过是嫁于庶民,潦草一生,如何当得起袁家二夫人之位?
至于你家女娘,过些日子,莫说只是一个侧室之位,便是正室也未可知。”
那徐瑾瑜到底也是本朝第一位侯爵,若是留下血脉,届时偌大的徐家也会是他的掌中之物。
没道理,这段时日他因徐瑾瑜吃了那么多亏,却不讨要一二。
袁平信听了这话,不由眼睛一亮,一脸激动道:
“下官,谨遵大人吩咐!”
周世耀看了一眼袁平信,淡淡道:
“而今我与你同为三品,哪有什么大人?”
“不,大人永远是下官的大人!”
袁平信一番表忠心的话说完,外面送菜的小二也敲响了房门。
而另一边,长宁公主夜里整理账册时,下面人急急走了进来。
“殿下,这是今日丰登楼传来的消息,您吩咐若是提及徐大人之事,定要当日禀报,不知您现在可有时间?”
长宁公主不由一愣:
“有,递进来。”
兰青接了密信走了回来,恭恭敬敬的将密信呈给长宁公主,当初徐大人借丰登楼设局众贡生之时,无意提了一句丰登楼颇为好用,殿下便将其盘了下来。
不过这酒楼之中,消息传递也确实快,只近来京中倒是平静,不知为何连夜送信过来。
长宁公主接过密信一一看完后,不由指尖发白,抿唇道:
“让人将这封密信送至徐大人处。”
长宁公主将信递给兰青,兰青立刻应下,随后出去张罗着将信送出去,回来后便见自家殿下正提笔记录账册。
只不过,兰青顿了一下,便很快发现不对劲的地方,殿下虽然提笔,可是却一直悬而未落,墨珠衔笔,欲落不落。
“殿下?”
兰青忍不住唤了一声,长宁公主动作一惶,那颗墨珠终于坠了下来,在白纸上留下一枚偌大的墨点儿和一圈溅射出的墨珠碎。
长宁公主回过神,看了一眼桌面,叹了口气:
“可惜了,兰青,收拾了吧。”
兰青依言上前,而长宁公主却不由看向窗外,女娘的侧脸线条柔和,灯光洒落在她年轻白皙的面颊上,玉色轻明,丰盈柔美。
“今日那封信可是什么大事儿,殿下得了信后,便一直魂不守舍的。”
兰青思索了一下,还是不由问道。
长宁公主摇了摇头:
“不是什么大事,但……”
也不是什么小事。
有人在算计瑜郎君的婚事,虽然并未透漏准备使用什么样的计谋,可长宁公主仍觉得心中有些发闷。
兰青看问不出什么,也不再追问。
而另一边,徐瑾瑜本来已经准备就寝,却不想收到了这么一封密信,听闻是长宁公主让人送信,他还以为是公主出了什么事,只匆匆裹了衣服便起身。
可能看了信后,徐瑾瑜不由蹙了蹙眉,竟然是因为自己?
那周世耀有什么自信能让自己娶了袁平信的女儿为妻?
徐瑾瑜随后又将那信看了一遍,口中轻喃:
“周侍郎至三楼会临安侯一刻,遂至二楼与袁运盐使再会……”
临安侯?
莫不是这事与临安侯有关?
徐瑾瑜随后想起临安侯明明手握阿芙蓉,在京中戒备的情况下却一动不动。
之后在自己回京后,又将楚凌绝安排到户部的一切行为,都说明他只怕对自己早就已经心存算计。
现在,顾大人已经查完了城南城北,城西之后,便该是城东了。
临安侯不愿意赌,也不敢赌,毕竟,私卖阿芙蓉,乃是抄家杀头的大罪!
所以……他需要一个保护伞。
起初,徐瑾瑜以为这个保护伞便是周世耀,可是看临安侯只砸了那么一笔银子让楚凌绝入户部后便不再与周世耀过多联系,徐瑾瑜便觉得此事有疑。
而现在,周世耀一日转两场,且能在与临安侯会面后,转头就在袁平信处夸下海口。
究竟有什么事儿,能让他这么有自信?
徐瑾瑜不由微垂的双目,在心中盘算起此事。
他在世人的软肋之中,不过便是家人,可如今爹回来了,长姐的婚事也有了着落,他还有什么能威胁自己的?
至于临安侯此前想要让他回到临安侯府之事,圣上先禁足了他,待自己回宫后又直接封了自己侯爵之位,这态度无一不鲜明。
不管自己认不认临安侯,临安侯也奈何不了自己。
这明晃晃的打脸就差明说了,临安侯虽然不着调,可也不是个蠢货,岂能看不出来?
所以,临安侯究竟觉得他能有什么事来拿捏住自己呢?
徐瑾瑜按了按眉心,脑中不由的回想起了原著,自他真情实感的将徐家当成自己的家后,已经有很久不去想这是一本书的世界了。
一花一世界。
虽是书中世界,又岂知书中人不会真情实意?
徐瑾瑜垂下眼眸,静静靠在贵妃榻上,仿佛睡去。
在那本原著中,自己这具身子,本该没于去岁殿试后的那个冬日。
将自己所有的天赋,都用来做他人的垫脚石,最后在寒院之中寂寥而亡。
当然,以身入局之后,徐瑾瑜清楚便是主角的楚凌绝,也是身不由己的局中人。
可徐瑾瑜更清楚的知道,对于这具身体的主人来说,以他对家人的重视和他当初被侯府一直用名贵药材吊着的身体,不会那般轻易死掉。
徐瑾瑜的指尖在无意识的在贵妃榻的棱角处轻点,除非……是临安侯用了什么手段。
原身的描写实在少的可怜,这是徐瑾瑜目前所能推测出来的唯一的结果。
而临安侯送楚凌绝入户部,只怕也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吧。
徐瑾瑜如是想着,不由眉心一蹙。
既然如此,他等着接招便是。
翌日,陈为民上门为徐瑾瑜诊脉,徐瑾瑜故作不经意的问道:
“陈大人,依你之见,我身上的毒可有加重之法?”
“加重?”
陈为民有些诧异,随后道:
“徐大人是想要以加重无疾之毒来假作毒发之状来解毒?”
陈为民认真思索了一下,随后道:
“此法也并非没有可取之处,可是,徐大人许是不知道,此前我之所以无法让您进一步毒发,便是缺少了一样十分重要的药引子。”
徐瑾瑜淡淡的看向陈为民,等着陈为民的答案,而陈为民也叹息一声,随后道:
“这药引子,便是如今已经不存于世的无疾之毒。那无疾之毒头一次中毒需要服食,可若是等到第二次,只需要吸入便可以加重一成。”
陈为民顿了顿:
“如若加重一成,可以让中毒者重新容光焕发,但代价便是从原来的不惑之年无疾而终转为……而立之年。”
徐瑾瑜听后,也不由一怔,随即道:
“若是,我再接触到无疾会如何?”
“若是以前的大人,会死。”
陈为民毫不犹豫道:
“当然,那是在遇到我之前,现在我为徐大人已经调养好了身子,若是能得无疾之毒激发毒性,正好可以拔毒。”
陈为民这话一出,随后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徐瑾瑜,道:
“徐大人今日这般问,莫不是已经寻到了无疾之毒?若是找到的话,我还要准备一二,到时候已经竭尽全力,为徐大人您根除沉疴!”
徐瑾瑜听了陈为民的话后,不由一顿,他深深看了一眼陈为民,道:
“陈大人果真能将那无疾之毒从我身上根除?”
陈为民听了徐瑾瑜这话,还以为徐瑾瑜有些不信,当下便急急道:
“当然了!旁人我不敢说,但是徐大人乃是过毒之体,只能以此法子来拔毒。”
“过毒之体?”
徐瑾瑜看向陈为民,陈为民立刻解释道:
“徐大人的毒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可是这毒却不是在娘胎里才有的!”
徐瑾瑜听了这话,眸子动了动,随后脸色微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