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周世耀这会儿一脸震怒的盯着徐瑾瑜, 怒声道:
“尚书大人初来乍到,可知近年我大盛多年征战,如今国库空虚, 各地都需支出,您在圣上面前放此大话,可要让下面人怎么活?”
“哦?侍郎大人这话恕本官不敢苟同。户部有没有银子,本官身为户部尚书,能不知道吗?”
徐瑾瑜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周世耀,不紧不慢道。
“尚书大人连今年的账册都没有过目怎么会知道?!”
周世耀不假思索的回了一句,下一刻, 金銮殿内一片沉默, 就连方才弹颏徐瑾瑜的御史都忍不住看了一眼左侍郎, 没吱声。
成帝更是直接冷声道:
“难怪徐爱卿要向朕借人, 原是你一直不愿放权!身为侍郎却把持户部,”
周世耀方才被徐瑾瑜随口一句二十万两银子气的头脑发蒙, 话赶话把实情说了出来, 这会儿他先是一愣,随后飞快描补道:
“圣上容禀, 徐大人身负大才, 可却从未接触过户部事宜, 故而臣才让尚书大人先熟悉旧制,以免出了岔子,倒不曾想, 尚书大人为了逼迫臣, 不惜, 不惜这般随意出言。
国库里哪怕是一文钱都没有多出来的,也不知徐大人如何, 如何能这般轻而易举的开出二十万两的赈灾银。”
周世耀反应过来后,三言两语便直接将锅反扣向徐瑾瑜,成帝听了周世耀这话,也是有些牙根发痒。
总是这周世耀说的再好听,也无法掩盖他不愿意放权的事实!
可偏偏此前成帝给徐瑾瑜的封赏太厚,一时有不少大臣对此表示赞同。
“不错,周大人的顾虑不无道理。”
“徐大人固然是人中龙凤,可若是贸然接触户部事宜只怕也理不出头绪来,如今这般倒是合适。”
“若是如此,只怕褚州赈灾银的调度事宜,还需要周大人周全此事。”
众人纷纷附和着,而周世耀只静静现在一旁,看着徐瑾瑜的目光中,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尚书又如何?
待他理清旧账,也得个一年半载,届时圣上自然知道他是怎样一个无能之辈。
或许他在用兵之上又几分急智,可入了他的户部,他便是条龙,也得盘着!
“所以,周大人是笃定如今户部只能拨出五千两银子了吗?”
徐瑾瑜并未因为众人的附和便有丝毫慌乱,而是等他们说的差不多了,这才徐徐开口。
周世耀听了徐瑾瑜这话,很是熟练的哭穷:
“尚书大人若是事后看到了账册就该知道了,这六部要银,军队要银,四处来财,八方出财,如何能有富裕的银两?”
“若是如此,敢问周大人,去岁巡盐可是巡回了整整一百五十万两,那这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周大人可心中有数?”
徐瑾瑜不等周世耀回答,便继续道:
“根据进出文书记载,这一百五十万两中,有五十万两用于凉州军费,可是不巧的是……本官阅过凉州军营的开支文书,里面来自朝廷的军费,满打满算,可是只有三十万两,不知这剩余的二十万两去了何处?”
“这……”
周世耀疯狂头脑风暴的回忆起这笔账,随后,他脸色难看道:
“尚书大人,口说无凭……”
“所以本官已经于两日前派人前去凉州军营调阅文书归京,八百里加急之下,想必再过一个时辰便该到了。”
徐瑾瑜一错不错的盯着周世耀,淡淡道:
“本官生而过目不忘,此事断无出错之可能,如若地方账册与朝廷账册不相匹配,敢问应如何处置啊周大人?”
徐瑾瑜这话一出,周世耀直接汗流浃背了。
若是如此,别说是近年旧账了,只怕从自己任职之时的账册都要重新核对一番了。
成帝听了徐瑾瑜这话,直接眼睛一亮,可是看徐瑾瑜却并未咄咄逼人,所以只得按耐住激动,冷冷道:
“周侍郎,你对徐爱卿之言作何解释?”
周世耀忍不住擦了擦额角的汗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圣上,只怕是手下人一时粗心,这才,这才有此失误,待,待臣回去定,定重新核对!”
“是吗?周侍郎执掌户部多年,竟然不知手下账册出了问题,反而是徐爱卿不过三日便查出漏洞,朕竟不知谁才是熟悉户部事宜之人!”
成帝有些讽刺的说着,周世耀没敢吱声,就连方才义愤填膺的御史,这会儿都悄咪咪的退了回去。
金銮殿上顿时寂静,过了许久,徐瑾瑜这才缓声道:
“圣上,当务之急还是褚州水灾之事,周大人失察之过已成事实,还是应先解决眼前事宜为重。”
周世耀见躲不过去了,也只得伏首请罪:
“是臣失察,还请圣上降罪!”
成帝眯了眯眼,恨不得立刻将其从头撸到尾,可既然徐瑾瑜开口,想必另有打算,故而成帝只冷淡道:
“周侍郎玩忽职守,着罚奉一年,廷仗十。”
“圣上!”
周世耀惊呼出声,他年岁大了,这廷仗如何吃得消?
成帝却眼神淡漠的看着他:
“周侍郎这是不服?”
周世耀清楚的知道,徐瑾瑜是圣上的人,他今日当着圣上的面儿说起自己为难了徐瑾瑜,还被徐瑾瑜抓住了把柄,这会儿他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随即,周世耀咬牙道:
“臣不敢,谢圣上恩典。”
与先帝的骁勇善战之下的暴躁相比,成帝可谓是将一个温吞如水的守成之君做到了极致。
先帝时期,廷仗盛行,朝中人人自危,十分压抑。
可到了成帝时,宫里廷仗外包着的那层铁皮都是生了锈才换,可以想象其使用频率之低。
而现在,周世耀被成帝当庭赏了廷仗,也算是本朝头一遭了。
不多时,周世耀直接被当庭施刑,虽然周围有刑狱司人用屏风挡着,可是周世耀走进去的时候,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周大人,请吧。”
周世耀猛地抬起头,魏思武那张笑眯眯的脸映入眼帘,周世耀直接脸色一变:
“魏大人,怎么是你?”
“周大人的身份地位,由吾来才配得上。”
周世耀听得心里一突,当初朝堂之上,这位魏大人便一直向着徐瑾瑜说话,今日他对自己用刑,自己岂能落得着好?
可还不待周世耀开口,魏思武直接一抬手,立刻便有人堵住周世耀的嘴,将他按在了刑凳之上。
周世耀来不及挣扎就已经被按的结结实实了,随着一声声沉闷的板子声落下,屏风之外的众人也纷纷有些不忍直视的别过脸去。
与此同时,方才那位御史更是恨不得将自己藏在人堆里。
而这时,赵庆阳这才慢吞吞道:
“所以,瑜……徐大人方才的意思,便是用这记错的二十万两,来赈济褚州灾民。”
徐瑾瑜与赵庆阳对视一眼,眼中含笑:
“赵大人说的不错。”
“唔,想必周大人一定很愿意了。”
赵庆阳语气中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徐瑾瑜也附和道:
“那是自然,周大人只是一时失察而已,现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呢。”
徐瑾瑜这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一番,也不由啧舌。
徐大人也是好手段啊!
这完全是用话把周大人的退路都给堵死了!
别说户部有没有这二十万两,便是没有,周大人都得自掏腰包添上了!
不过,此前褚州水灾之事让朝上诸人议论纷纷,现在有这二十万两赈灾银一解燃眉之急,也是极好的。
不多时,周世耀满脸汗水的从屏风后爬了出来,颤颤巍巍的叩谢皇恩:
“臣,多谢圣上赏!”
成帝面上不喜不怒,只道:
“那方才徐爱卿所言赈二十万两赈灾银之事,周侍郎可有异议?”
周世耀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徐瑾瑜,抿了抿唇,哑声道:
“臣,无异议!”
军费之事,他方才挨打的时候已经想起来了,如若此事真的闹大,到时候可就不是区区二十万两可以填平的了。
却没想到,这徐瑾瑜竟然宁愿要区区二十万两赈灾银,也不追究……
他倒是要感谢这徐瑾瑜的心慈柔软!
周世耀垂下眼,遮住眸中的阴沉。
随后,成帝以周世耀失察之过。责令周世耀将此事交给徐瑾瑜督办,随后又对捕风捉影的御史当庭申饬,这才叫了散朝。
等成帝离开,还跪在地上的周世耀被几人搀扶了起来,他看着一旁闲闲站着的徐瑾瑜,皮笑肉不笑道:
“尚书大人真是好手段,连那些发霉的旧账都能放得下身段去一一翻阅!”
徐瑾瑜微微一笑,看着周世耀动一下便疼的龇牙咧嘴的模样:
“不及周大人。”
周世耀直接被气的一佛升天,二佛出世,却不幸牵动了伤口,双腿一软又跪了下去,结结实实的坐在了伤口上,疼的他惨叫一声!
徐瑾瑜见状,只是负手离开,淡声道:
“本官知道周大人心中有愧,便不必行此大礼了。”
随后,徐瑾瑜便转身离开了大殿,周世耀看着徐瑾瑜的背影,咬牙切齿道:
“徐!瑾!瑜!”
……
徐瑾瑜刚出了大殿,走了没多远,便直接被冯卓叫住:
“徐大人,徐大人大喜,圣上有请。”
冯卓这会儿腰弯得那叫一个低,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圣上今个那叫一个高兴!
毕竟,圣上派去那么多人都不曾啃下的户部,今日竟然被徐大人撕开了一个口子!
冯卓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圣上请您有喜事的信息,徐瑾瑜见状不由失笑:
“看着冯大人,便已经是幸事一件了。”
冯卓闻言,笑的更开怀了。
冯卓随后引着徐瑾瑜朝勤政殿而去,周围不少官员看到冯卓笑盈盈的将徐瑾瑜迎走后,语气都变得酸溜溜的:
“要是咱们能有徐大人那么会来事儿就好了,连圣上的内侍官都能哄的那么高兴!”
这话一出,周围一片静寂,随后大理寺卿硬邦邦道:
“徐大人心系百姓,操劳尤甚,这才能在短短三日内查出户部疏漏之处,岂是尔等可以碎言诋毁的?
诸位若是有闲,正好大理寺中有几桩案子本官尚无头绪,本官见诸位脑力绝佳,不如同赏?”
纪怀仁这话一出,众人连道不敢,随后作鸟雀散。
等终于清静后,这才有一人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纪大人呐,好久不曾见你这般口齿伶俐了。”
刑部尚书余鹤笑眯眯的说着,纪怀仁只是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
“方才本官不开口,余大人只怕也按耐不住吧?”
“啧,本官只是不曾想到,当年那个孩子,竟然这么快,便与你我并肩了。
而且,并非揠苗助长,他如今已经做了吾等当年费劲心力也做不到之事了。”
余鹤有些感叹的说着,户部在他们这一辈人眼里,那便是一块无法啃下的铁板。
他去过,纪怀仁去过,就连应青山也去过,可从始至终,让那姓周的连油皮都不曾伤着。
可叹。
可惜。
但幸运的是,现在有人竟是用了短短三日便做到了。
“圣上筹备良久,我瞧着,这怕是要变天了。”
纪怀仁看着春风和煦的天空,缓缓开口。
徐瑾瑜不知自己走后诸人的酸言酸语以及帮他说话的纪怀仁等人,这会儿他刚一进勤政殿,便被成帝热情的按在椅子上,让人上了茶水点心。
“徐爱卿这两日真是辛苦了!”
成帝也没想到徐瑾瑜不过寥寥数日便能真的做出成绩,当下激动不已。
徐瑾瑜闻言却谦虚道:
“回圣上,只是侥幸而已。”
“什么侥幸,爱卿这是实力!”
成帝都不允许徐瑾瑜谦虚,这会儿他坐在御案前,捧着一碗茶水,悠悠道:
“户部掌我大盛钱粮,周世耀身为两朝元老,手中势力实在盘根错节,朕屡次欲断其羽翼,却总被其逃脱过去,今日徐爱卿这一计,干脆利落,竟是让其无从防备!”
“圣上言重了,臣不过是因周大人的轻视,这才能侥幸略胜一筹。”
周世耀的打算是要用褚州之事打压徐瑾瑜,不惜用旧账来拖垮徐瑾瑜。
而徐瑾瑜索性从账册入手,这时侯他每去一个地方便会仔细查验其文书账册的作用便体现出来了。
军费,乃是每年占据国库开支的大头,尤其是这两年,因为成帝的守成,让原本臣服的诸国蠢蠢欲动。
不得不加强军费投入,可是军营落在边关,天高皇帝远,也是最好做手脚的。
是以,徐瑾瑜从一开始便目的明确的查阅相关方面的账册。
这才能在短短三日内,给予周世耀精准打击。
徐瑾瑜虽然说的轻松,可是成帝又不是没有派过人与周世耀夺权,可都接二连三的失败,他自然知道徐瑾瑜这一次的成功不易。
“徐爱卿此举可谓是神来一笔,只可惜方才徐爱卿太过心软……”
成帝低低的说着:
“褚州水灾已成定局,若是能借此事让户部重新归权,才是上上之策。”
徐瑾瑜听后,却摇了摇头:
“圣上以为方才臣不开口,周大人便会当真伏法吗?账册有问题,周大人可以推给照磨所,银两有问题,周大人可以推给银库大使。
二十万两军费,对于周大人来说,还不够。届时只怕又是一番争执,待下一个大朝,焉知又有什么变数?倒不如,拿到现有的。”
成帝听罢,沉默了一下,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是朕急躁了。”
他方才差一点儿就想要赐死周世耀了。
徐瑾瑜没有就此事继续探讨,而是转而道:
“臣本以为圣上这里的茶水已经足够不错了,可却不曾想到,户部蜀州使司郎中家中自制的茶叶也能与之一较高下,着实不错呢。”
成帝听了徐瑾瑜的话后,也不再沉湎方才的急躁,这会儿他平静下来后,听徐瑾瑜这么一说,却是来了兴致:
“能得徐爱卿这般夸赞,那朕可是要好好品一品了。”
徐瑾瑜亦是微微一笑:
“圣上尝过便知。”
君臣二人随后又说了一会儿话,成帝这才放人。
与此同时,户部衙门之中也并不安宁。
周世耀一党清楚的知道大人将要在今日大朝是对尚书发难铺垫,待到事成之时,这户部又是他们的天下。
而中立一派心里也是有些紧张,平心而论,和周大人办差实在有些提心吊胆,他们也想踏踏实实的活着啊。
另一边,李直捧着一碗茶,久久没有动,可若是仔细看,便会发现他手背上青筋暴起,足以想象其用了多大的力。
他清楚的知道,今日的大朝便是两位大人一较高下的日子,谁胜谁负,将决定今后户部的风向!
楚凌绝这会儿也蹭进来为李直添了一壶热茶,李直回过神来,看着楚凌绝,缓缓道:
“楚大人也坐吧。”
“李大人,这不合规矩。”
“你在徐大人那儿难道徐大人是让你站着喝茶的?”
李直哼了一声,楚凌绝的出现倒是让他转移了注意力,楚凌绝愣了一下:
“李大人……”
“你身上那么弄的青雾茶的味道,当我闻不到?徐大人还真舍得,我才给了他那么点儿,他便舍得让你尝尝了。”
李直看了一眼楚凌绝,他知道这位的身份,可圣上打压勋贵,故而这些勋贵子弟在某些程度上也并没有什么优待。
只不过,李直隐隐约约记得当初临安侯干的荒谬事儿,当初楚家嫡子降生,其余三公对此颇为关注,这有一个孩子还是两个孩子,大家伙都清清楚楚,那么现在这位临安侯世子的真正身份便有待商榷了。
可让人奇怪的是……徐大人竟然和这位楚世子关系甚好。
李直眼中闪过八卦的光芒,看的楚凌绝都不由局促的抓紧了衣摆:
“李大人说的什么,下官听不懂。”
“啧,听不懂?徐大人还让本官休沐日请你去丰登楼一聚呢,你意下如何?”
楚凌绝没想到徐瑾瑜办事效率这么高,这两日徐瑾瑜在签押房几乎连门都不出,可想而知其有多忙,可他仍还惦记着自己……
“我,我去的,有劳李大人了。”
“别谢本官,本官就是下个帖子的事儿!”
李直捋了捋唇边的两缕胡须,慢悠悠的说着。
不管今日徐大人是胜是败,他蒙受徐大人救命之恩,自当站在徐大人身后。
说话间,下朝的钟声响彻整个皇宫范围,诸人皆在衙门口等候上峰回衙门训话。
李直到的时候,周世耀手下的六位“得力干将”已经占据了最好的位置,看到李直过来,忍不住出言讥讽:
“呦,这是何处来的二皮脸?今个在这儿贴一贴,明个在那儿贴一贴,这后日又得去哪儿呢?”
“风吹墙头草,直往两边倒呐!”
“哈哈哈哈,罗大人此言甚妙!”
众人嘻嘻哈哈的看着李直,虽然未曾点名道姓,可意思却分外鲜明,便是楚凌绝见状都不由皱了皱眉。
“大人,他们太过分了!”
“他们这是觉得徐大人必败无疑。”
何止是他们,便是自己也无法笃定徐大人能胜。
他一想到那么多账本,便觉得头都要大了,而徐大人又如何能在三日之内理清头绪?
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在户部久了,对于他们排挤同僚的手段也看的多了,李直清楚的知道,在这样的账本堆积之下,便是徐瑾瑜长了一千只手也不一定能后将其理清。
何况,他只得了圣上派来的二十人而已。
可圣上也已经尽力啊。
李直忍不住叹息一声。
楚凌绝听到了李直那微不可查的叹息后,不由绷紧了脸,从李直的叹息中,他嗅到了今日朝会的不平凡。
这会儿还不到辰时,春寒料峭,原本那六人站在外面人一进来便能看到自己的好位置处,这会儿却成了一个天然的上风口,冻的他们鼻尖通红。
而在这样的寒风之中,他们静候了整整两刻钟。
两刻钟过去了,众人才隐隐察觉到不对劲儿,虽派人去其他衙门打探一二。
很快,消息便被带了回来:
“周,周大人被圣上罚奉一年,当,当庭赐了廷仗!出了,出了宫门便疼晕了!”
那人这话一出,六人面面相觑,随后急急追问:
“那徐尚书呢?他如何了?!”
许是六人的表情太过狰狞急切,那人咽了咽口水:
“徐大人被圣上请去宫中,有事相谈,尚不知何时归来。”
这话一出,徐尚书和周侍郎的成败已由定论!
六人只觉得眼前一黑,相扶着才没有倒下去。
与此同时,李直终于吐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