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魏思武这话一出, 徐瑾瑜眉心一皱,随后问道:
“是他手里那批阿芙蓉?”
徐瑾瑜这话一出,魏思武便立刻点了点头:
“不错, 庆阳兄临走前将盯着临安侯之事托付给了我,不过临安侯……嗯,有些倒霉。”
当初,临安侯意图想要重新认回徐瑾瑜,甚至还直接求到了成帝面前,可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成帝直接给他按了下去, 堂堂侯爷, 被来了一个无期限禁足!
这一事迹, 不知让多少勋贵在背后笑的牙都要掉了。
“可, 此前乌国金谟王上书与大盛百年修好的消息传出后,圣上直接大赦天下, 临安侯也因此受益。”
魏思武如是说着, 看着徐瑾瑜面上不起波澜,这才抿了抿唇, 继续道:
“不过, 他前面倒还老实, 可自打瑾瑜你要回京的消息传出来后,便一直蠢蠢欲动起来。”
“哦?看来这是冲着我来的。”
徐瑾瑜一面说着,一面垂眸倒了一碗茶水递给魏思武, 这才淡定道:
“前面忙着正事, 一直未曾解决这件事, 现在也到了了结的时候了。”
“话虽如此,可是瑾瑜你如今贵为本朝第一位侯爷, 若是因此影响了你的声名……”
魏思武挠了挠头,他是知道文人之间最重声名了,临安侯该死,可是他不应该将自己那满身污秽让瑾瑜沾上一丁点儿!
“无妨,且看他准备如何做吧。思武兄且说说他这些日子的动向。”
魏思武点了点头,随后从怀里拿出一沓文书,那上面都记载了临安侯解禁之后的种种所为。
“临安侯倒是谨慎。”
徐瑾瑜一一看完之后,这才轻声说道:
“那批阿芙蓉,他还藏在府中。”
“谁说不是呢,春月楼当初倒的抬突然了,像是吓破了临安侯的胆子,明明有出城的机会,他都不敢用原来的马车。”
魏思武撇了撇嘴,这些时日,他没少给临安侯创造机会,可是其胆子太小,根本不敢用原有的马车出去销赃,害得他白费心思。
“他不是害怕,而是为图万全。不过,想来他也快要忍不住了。”
徐瑾瑜轻轻点了点那沓薄薄的文书,魏思武有些奇怪道:
“瑾瑜这话从何说起?”
“临安侯府快要坚持不住了。”
徐瑾瑜随后从那些文书中抽出几页来:
“这里面分别记载了临安侯在不同地方购买字画古玩的花销,只短短十日,他便花出去了一万六千两银子,即便老临安侯留下再如何厚重的基业,只怕也经不住他这样的花销。”
要不怎么说成帝厌恶勋贵呢?
那些有所作为的勋贵倒还好说,可是放眼望去,如今的三公八侯,又有几个有作为?
除了出身镇国公府的赵庆阳外,其余公侯之后,竟无一个出彩之辈。
这也就罢了,先人奋斗,为了不过是荫蔽后人,可这些长在锦绣堆里,吞金咽玉的勋贵子弟们长成之后,多的是游手好闲,挥霍无度之辈,成帝自然看不上眼。
“况且……”
徐瑾瑜顿了顿,缓缓道:
“若是,我不曾记错,他购置的这批古玩字画,倒是与现在的户部左侍郎喜好相当。”
这位户部左侍郎的喜好十分简单直白,就是一个字:贵!
这于临安侯素日喜好风雅的习惯相悖,徐瑾瑜一眼便看了出来。
魏思武闻言却是眉头一拧:
“户部左侍郎?是了,他确实喜欢这个金贵东西,当初在先帝面前也毫不掩饰,先帝还夸他真性情。”
魏思武说完,撇了撇嘴,那哪是真性情,就是光明正大的贪!
“不过,临安侯为何要与户部左侍郎勾结?”
徐瑾瑜端起茶水,吹了吹,含笑道:
“思武兄要知道,有句话叫: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与户部左侍郎虽未真正结仇,可是我却占了原本属于他的位置,他心中焉能不记恨?
如今我虽然做了两件说得出口的事儿,可我在朝中根基不稳,若是去了户部却遭了刁难,这时候他再站出来……”
徐瑾瑜话未说完,可意思缺已经明了,魏思武随即忍不住斥道:
“他这如意算盘打的也太响了些!”
徐瑾瑜闻言只是笑笑,临安侯实在好懂,若是他此计成功,只要自己受了他的帮助,那自然会与他亲近几分。
届时……他才好谋划自己之后的事儿啊。
徐瑾瑜眼眸闪了闪,临安侯此人品性狠毒,睚眦必报,自己害他受了那么多嘲笑,他岂能容忍?
“好了,思武兄莫气了,喝口水吧。”
徐瑾瑜笑吟吟的将已经变温的茶水换掉,而魏思武听了徐瑾瑜这话,喉头像是被什么堵住一般:
“我本以为伯爷已经足够凉薄,可没想到临安侯倒是更胜一筹!我虽然不知临安侯准备讨好户部左侍郎做什么,但其能下那么大的本,只怕瑾瑜你……”
魏思武没有喝水,只是有些担忧的看着徐瑾瑜,徐瑾瑜听了魏思武这话,拍了拍他的手臂: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
徐瑾瑜说的一派轻松,可魏思武却觉得心里有些酸酸的,瑾瑜在外忙碌了半载,回来仍不得过一段安心日子,实在老天无眼!
……
临安侯府,正值午膳,临安侯夫妇坐在上首,却迟迟并未动筷。
不多时,一个身影缓步走了进来:
“侯爷,夫人。”
楚凌绝面色苍白,身形瘦削,朝着二人躬身一礼,如若这会儿他与徐瑾瑜现在一处,二人倒真有几分亲兄弟的模样,一样的病弱。
“凌绝,你一定要这般与爹爹生疏吗?”
“凌绝不敢,不知侯爷今日来此,有何示下?”
楚凌绝已经有两年未曾出府了,虽然时长有魏思武等人送来的打发时间的话本,以及徐瑾瑜偶尔递来的书信,可是他依旧有些郁郁寡欢,以至于现在这般苍白瘦弱的模样。
当初徐瑾瑜曾递话要救他出去,可是孝字大过天,只要临安侯一朝是自己的父亲,那自己便不应忤逆他。
自己若要得救,须得有人替自己。
可当初的选择是自己做下的,如若真要有人在临安侯府这油锅里煎熬,他宁愿是自己。
楚凌绝只是垂着眼眸,不发一语。
临安侯冷哼一声,随后道:
“先坐吧,本侯有事要告诉你。”
楚凌绝沉默着坐了下来,不多时,美味佳肴如流水般端上餐桌,可是楚凌绝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却不为所动。
临安侯随后也神情淡淡道:
“这些日子,本侯为你费心周全,终于在户部为你谋了一个差事。”
楚凌绝的瞳孔动了一下,他缓缓抬起头,有些不敢相信。
他能出去了?
临安侯这时才有些表情不自然道:
“别怪爹爹,当初你做下那样的事儿,爹爹若是不将你关在家里,岂不是药闹的满城风雨了?
现在过去这么久了,该忘的也忘的差不多了,也是我儿重新出去的时候了。”
临安侯说着,仿佛还是父子二人未生龃龉时那般温和的看着楚凌绝,让楚凌绝只觉得恍如隔世。
“多谢,父亲。”
楚凌绝还是无法再回到以前那个可以亲昵的唤着爹爹的时候,两年时光,足够一个人彻底换了里子了。
“进了户部,多听多看,户部员外郎虽无实权,可爹爹还有些本事,定不会让我儿吃亏。”
临安侯语气亲热,可却让楚凌绝觉得愈发无所适从,当下只是僵硬的应下,并吃下一口白饭。
临安侯看到楚凌绝的态度已经渐渐软化,随后这才道:
“不过,爹爹能为你谋下这个缺儿,多亏了户部左侍郎周大人相助,你若是去了户部,且听周大人的安排吧。”
临安侯说的云淡风轻,楚凌绝自无不应,一家三口吃了一顿气氛诡异的饭,这才散场。
等楚凌绝离开后,临安侯夫人用帕子擦了擦方才漱口时留下的水渍,嗔声道:
“侯爷早就该给凌绝找份差事了,明明都是一般的年岁,也不知我何时能享儿孙福?”
临安侯夫人素来骄纵,可却识相,从临安侯被禁足那日,那便知道那孩子怕是不会回来了。
可到底她手里还有一个孩子,她不信自己精心教养了十几年的孩子,会比旁人差到哪儿去。
凌绝他只是没有机会。
临安侯听了临安侯夫人的话后,只是冷淡的看了她一眼,这才道:
“官场之事,夫人还是听本侯的吧。”
“好,官场的事儿听侯爷的,那内宅呢?侯爷让我管家,原本账上还有一万多两的银子,现在却是一分不剩,侯爷莫不是要让我拿嫁妆贴?”
临安侯夫人这会儿也有些火气,临安侯这些年年岁大了,容貌也不如以往,她看着他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若不是今日之事与凌绝有关,她还不如和别家夫人约着去戏楼看看!
“那银子都是为了给凌绝铺路!”
临安侯这话一出,临安侯夫人这才安静下来,临安侯遂继续道:
“左右还有几日就有进账了,夫人且耐心等等吧。”
“几日?那这几日府里的吃喝拉撒的银子从何处来?娘日日都要炖一盅雪燕养着,这一盅便是百两!”
“够了!银子的事儿我会想办法,莫要啰嗦!”
临安侯说罢,挥袖而去,临安侯夫人微微一怔,随后撇了撇嘴,直接起身梳妆,约着有人去听戏了。
她与临安侯成婚这么多年,岂能不知他方才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不过是看他终于对凌绝上了心,这才没有拆穿他罢了。
男人,呵!
……
徐瑾瑜得了成帝十日长假,等十日过后,徐瑾瑜先进宫面圣,毕竟他若是只销假,只怕稍后又要看到冯大人那张脸了。
这会儿,徐瑾瑜刚走到勤政殿外,冯卓得了禀报立刻小跑出来:
“哎呦喂,徐大人您可算来了,圣上都问了两次了!”
“哦?那是我的罪过了,竟然让圣上等急了。”
徐瑾瑜说完,冯卓直接引着徐瑾瑜上了台阶:
“哪里哪里,您能来就好。”
徐瑾瑜听了冯卓这话,微一扬眉,他嗅到了想要让自己灭火的味道。
果不其然,等徐瑾瑜进去之后,勤政殿内的气氛僵硬的如同一潭死水,连徐瑾瑜和冯卓二人轻之又轻的脚步声都显得突兀。,
成帝这会儿气的胸口一起一伏,正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等听到脚步声后,他缓缓睁开眼:
“徐爱卿来了?冯卓,还不赐座?”
徐瑾瑜上前与成帝见礼,成帝直接摆摆手:
“徐爱卿不必多礼,且先坐吧。”
徐瑾瑜点了点头,等他坐下后,这才看向成帝:
“圣上可是昨夜未曾好眠?瞧着唇色都有些发白,想是气血有些失和。”
徐瑾瑜这话一出,成帝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脸,随后直接一握拳,怒声道:
“还不是户部那群不争气的!褚州暴雨如注,一连十几日,不知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可是户部却只能拨出小小五千两银子来赈灾,何其可笑?!”
徐瑾瑜听罢,起身拱手长揖:
“圣上息怒,是臣失职。”
成帝一愣,随后道:
“不干徐爱卿的事儿,徐爱卿还未回京之前,此事便隐有苗头了。”
仔细想来,乃是自己当朝进徐爱卿为户部尚书之后便有了此事,究竟是谁在背后捅刀子,不言而喻。
成帝面色微沉,看着徐瑾瑜道:
“徐爱卿,户部一直尾大不掉,便是张煜进去至今也并未寸进……你,且尽力吧。”
成帝说完,有些疲倦的阖了阖眼。
父皇驾崩前的那几年,朝廷里便已经开始乌烟瘴气起来,其中自户部最为热闹。
究其原因,不过都是为了图谋国库里那早年积累下来的金银罢了。
他清楚的知道,户部尚书手里一定握着不少人的把柄,所以这些年他也只能修剪其末端的势力,未曾伤其根本。
否则,群臣进谏,只怕朝堂不稳。
便是当初将户部尚书降下一级之时,都是因他特意点了不属于户部尚书势力范围内的臣子,这才得以顺利进行。
可也只是一级,户部便仿佛一下子无法运转一般,还是后来他在权衡户部应该如何处置之时,周世耀似乎察觉他并无空降户部尚书之心,又开始动了起来。
是以,成帝索性冷眼看着,在最后……摘了桃子。
可现在,周世耀又想要故技重施。
“户部之事,臣已知悉,圣上且放心,此事臣定鼎力为之。”
徐瑾瑜语气认真的说着,成帝闻言,不知为何只觉得心中绷着的弦儿一松,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朕自是信你的。”
徐瑾瑜谢了恩,又与成帝说了会儿话,这才告辞离去。
冯卓将徐瑾瑜送出去后,回来便发现成帝不知何时竟然看着椅子,眯了过去,他一时无措,也不敢叫醒成帝,只得去了一条薄毯过来,为成帝盖上。
这些时日,朝堂里的大人们都酸徐大人独得圣心,可是他们要是能有让圣上全然信任他们的本事,又何愁圣心呢?
这几日,圣上因为褚州暴雨之事,日夜难眠,谁又来此献策问候过?
冯卓心里如是想着,随后摇了摇头。
而另一边,徐瑾瑜直接进了户部衙门。
他方才与成帝说话时候不短,可今日并非大朝,但按理户部上下也应在此等候。
而此时,却空无一人。
等徐瑾瑜进入户部衙门后,便听到一阵阵谈话声此起彼伏,如同潮汐波浪般自东边传来。
六部衙门的构造一般无二,签押房也就是尚书办公室居中,左右侍郎占据东西两侧,如此一层一层排列下来。
而此时的热闹,是属于左侍郎的值房的。
徐瑾瑜见状,眉梢微挑。
这是,给他的下马威?
徐瑾瑜随后直接走到签押房,那里此刻铁将军把门,初来乍到的徐瑾瑜仿佛一个无法融入的外人,格格不入。
不过,面对这样的一幕,徐瑾瑜却面不改色,直接走上前去,拿起铜锁一阵摆弄,不多时,铜锁应声而落。
徐瑾瑜推开门,里面仿佛一直有人打扫,干净的一尘不染。
放眼望去,整座屋子尽显低调奢华,帘子都是用价值不菲的隔影纱所制,更不必提文房四宝,古玩摆件件件都是价值不菲的真家伙。
周侍郎这怕是还惦记着哪一日重返尊位呢。
徐瑾瑜随后缓步在屋子里四下走动了一会儿,里面的东西虽然看上去有不少私人物品,可实际上都是一些没有信息量的东西。
看来,这位周大人可是谨慎的不得了。
看过了屋子,徐瑾瑜随后出门直接朝东而去,这会儿已是辰时三刻,正是众人正式用膳的时候。
不过,多年的同僚,自然没有那么规矩拘束,这会儿一个个都在东侧的膳堂挤挤挨挨的坐着用膳。
“今日是尚书大人上值头一日,咱们要不去门口迎一迎?”
“迎什么迎,侍郎大人说了,谁若出去,以后便不必登他的门了,你们谁敢去?”
“可是……”
有人吞吞吐吐道:
“可是,尚书大人才是咱们的顶头上司啊。”
“啧,你那是不知道户部的规矩。铁打的尚书,流水的属官,前些年,应青山应大人知道吧?
他当初便是右侍郎,还想与周大人一争高下,可最后还不是去了都察院?”
“可是,这一次的徐大人可不一样啊。那可是乌国,听说乌国人,就是女娘都高的厉害,徐大人可是直接让他们的王乖乖俯首称臣了!”
“徐大人?呵,那天在宴上我也见过,一个半大孩子而已,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才得了这么几件功劳,瞧瞧被圣上捧的厉害罢了!”
那人语气中的酸意几乎都已经凝成了实质化,随后他直接将手里的葱花饼咬了几大口,含含糊糊道:
“总,总而言之,听周大人,没,嗯,没错……”
众人正说着话,一个瘦削的身影才款款走了进来:
“诸位这里好生热闹,本官寻声而来,还望诸位莫要见怪。”
徐瑾瑜的声音温温和和,仿佛不知道自己被怠慢了一样,他孤身站在那里,如同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羔羊。
徐瑾瑜这话一出,膳堂内的气氛直接凝结了。
可徐瑾瑜却如若未觉一般,径直走了进去,扫了一眼众人的桌子道:
“诸位今日的膳食菜色颇为不错嘛,肉包子,馅饼,油炸鬼,还有豆花和稠粥呢?不错,不错。”
徐瑾瑜笑眯眯的说着,让众人一时摸不着头脑,终于有人忍不住道:
“徐大人可是未用早膳?可要让索唤给您备一份?”
“好意本官心领了,本官来此,只是好奇诸位究竟有多么硬的心肠,能在褚州百姓风雨求生之际,一动不动,大吃大嚼。”
徐瑾瑜是笑着说这句话的,只是他说完,面上便已经没有了笑意。
随后,诸人面面相觑一番后,纷纷放下了筷子。
正在这时,一声不屑的声音响起:
“徐大人好大的架子!连下属用饭也要管束一二不成?”
徐瑾瑜转身看去,原是听到风声的周世耀,徐瑾瑜淡淡道:
“周大人,终于见到你了。”
“哦?徐大人方才那般,只是想要引我出来?若是如此,您遣人知会一声,也就是了。”
周世耀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走了,笑吟吟的说着,仿佛一个老好人一般。
而他也似乎没有想到自己将所有人都叫到东边,徐瑾瑜让何人过来请他。
而徐瑾瑜闻言,也是微微一笑:
“本官初来乍到,空闲不少,来向周大人道谢一趟,也不费事。”
周世耀那肥圆的脸上,被挤的只剩一条缝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不知徐大人所谢何事?”
“当然是谢周大人费心为本官布置的值房了,有劳了,破费了,不过那隔影纱实在金贵,要不……周大人收回去吧?”
徐瑾瑜含笑看向周世耀,周世耀的眼睛在一瞬间瞪大,随后他咬牙道:
“那签押房明明上了锁……”
“上了锁又如何?周大人应该知道,那是本官的值房,本官便是拆窗卸门,圣上那里本官自去回话也就是了。”
“你!”
周世耀眼中迸发出怒焰,正在这时,一个人突然猛地垂起了胸口,他痛苦的想要咳嗽,可是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那人赫然是方才一心一意向着周世耀说话的人!
“李大人噎住了!周大人,周大人怎么办啊!”
周世耀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事儿,当下先是一惊,随后直接呵斥道:
“慌什么慌!没得让外人看了笑话!让人取些水让他顺下去就是了!”
而就在说话的一瞬间,那李大人已经开始翻起了白眼,他的口唇也开始变了颜色。
“不可!”
徐瑾瑜见状面色微微一变,随后直接冷声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