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1 / 1)

炮灰真少爷科举升官日常 折秋簪花 5384 汉字|45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141章

  “放他娘的狗屁!”

  武安侯气的面色通红, 拍案而起:

  “老子一根毛都没有看到,哪儿来得百万两军费?!”

  武安侯说完,直接解了自己的盔甲, 露出里面已经穿了三年导致胸前被其磨破的破洞,里头的棉花已经发黄,结块,变得硬邦邦的。

  这样的棉花已经毫无保暖特性,甚至穿在身上都是累赘。

  主帅尚且如此,何况寻常兵将?

  “要是有百万两军费,我可至于此?!”

  武安侯虎目通红, 他不怕在两个后辈面前哭穷, 只要能给将士们要来军费, 他这张老脸又能值几个钱?

  徐瑾瑜听后, 看着武安侯袖口处那已经开裂的护手,抿了抿唇:

  “圣上亲自下令死战越军, 不惜开私库以充军费, 并与七月份便已经从沿途州府调粮、运银至边疆,早已在大朝之上晓瑜文武百官。而今侯爷却并未收到分毫, 只怕有人中饱私囊。”

  赵庆阳听到这里, 拳头都不由硬了, 镇国公之命乃是赵家先祖用命换来的!

  当初的赵家,何等人丁兴旺,为何如今只有赵庆阳一根独苗?

  只需看看, 赵家祠堂中, 供奉的一十三位英灵便知道了。

  赵庆阳而今只需要换位想一想, 当初自家先祖若是打仗之时又这等乱事,他连生吃了那幕后之人的心都有了!

  “畜牲!”

  赵庆阳说着, 就要一拳砸在桌子上,却被武安侯稳稳的拖住了:

  “好大的劲儿!看来赵家又要出一位将才了!这可不敢砸,不然下回我给圣上写信怕是得趴床板了。”

  武安侯方才听了徐瑾瑜的话后,只是表情恍惚了一下,便镇定了下来,甚至还有闲心打趣赵庆阳。

  赵庆阳面上的表情都凝固住了,他不由义愤填膺道:

  “侯爷就不气吗?若是被我知道是谁干的,定要上奏圣上,诛其九族!”

  “气?早就气过了,但日子还得过不是?”

  武安侯该气的,早就在三月前,军中几乎弹尽粮绝之时,气够了。

  现在知道圣上并未放弃他们,他们也并不是孤军奋战,武安侯心里倒是升起了几分安慰。

  赵庆阳听了这话,只觉得心里憋了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他一个外人听了这件事都要气疯了,武安侯怎么那么淡定?

  武安侯沉默的喝了一碗水,将这个迟来的“好消息”和着水一起咽了下去。

  而另一边,徐瑾瑜抱着手炉,垂眸回想着自己看过的舆图细节,在大盛之境,有一条贯穿东西的大河,名曰赤水。

  而其的一道最大支流锦江更是勾连南北,最终流入越国。

  此前,越国还曾以自己居下游,大盛百姓用水过多而兴兵。

  总而言之,锦江对于盛、越两国来说,都是一条至关重要的江流。

  与此同时,其还是一条属于大盛的南北运河。

  此前成帝下令让湘阳、锦州、蜀州之粮尽数调至边疆,其最有可能选择的运输方式便是水路。

  三州之粮,其中的湘阳更是有一洲熟,大盛足的美称,可以想象当初调来的粮食有多么至多。

  车马运输,不管是成本还是时间,都大大超过了水路。

  过了许久,徐瑾瑜斟酌道:

  “这场仗,以我的推测,圣上是想要好好打的,所以在粮草之上不会小气。

  我初步推测,当初这批粮草走的是水路,且这么大一批粮草不可能凭空消失,若要追查,可以从锦江沿途码头入手。

  运粮的船总是吃水重,且一般会结队而行,声势不小,也更有记忆特点。”

  徐瑾瑜缓缓说着,武安侯猛的抬起头,不可置信道:

  “你是说,这批粮草还能追回来?”

  “时日久了,只能先查了。至于能否追回来,追回来多少,我也无法保证的,侯爷。”

  徐瑾瑜这话一出,可是武安侯眼神明明灭灭,他不知自己是否该相信这个少年。

  现在卫家军虽然还能勉力支撑,可越军一直虎视眈眈,若是抽调一部分人手去调查此事,只怕会让越军乘虚而入。

  毕竟,此事重大,如同兵将也无法前去调查,是需要一部分中层兵将前去密查的。

  只这一个要求,便要让军中主力队伍去掉至少三分之一。

  至于为什么不奏请圣上……边疆之远鞭长莫及不说,倘若自己的信件真的可以递到御前,京中这么多时日,岂会不知当初的钱粮打了水漂?

  京中已经没有指望,去信只怕也只能打草惊蛇。

  武安侯思索再三,他已经从心里认可了徐瑾瑜的话。

  那么一大批的粮草钱粮,不可能凭空消失!

  “查,我即刻派人去查——”

  武安侯说着,便要召集兵将,徐瑾瑜却道:

  “侯爷且慢。”

  武安侯不由看向徐瑾瑜,这个少年不仅与他的故人生的相似,就连脾性也一般无二。

  他似乎天生便生了一副能轻而易举取信于人的喉舌,他句句所言,由不得人不信。

  “徐小郎,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徐瑾瑜微微一笑,低声道:

  “侯爷未免太过心急了,运粮船那么大的阵仗好寻,只是不知侯爷身边之人是否可靠?”

  “这……”

  武安侯一时犹豫起来,徐瑾瑜遂继续轻声道:

  “侯爷怕是不知,只我二人这一路而来,算上这次截杀,已经遇到三场杀局。

  百万军费,常人谁不动心呢?且那幕后之人的手段一次比一次高级,侯爷身边之人若是也被买通,只怕届时我们也只会得到一个空壳。”

  三次交手,徐瑾瑜虽然可以预料到幕后之人的下一步行动,可也深知其狡猾本性。

  徐瑾瑜随后用平淡的语气将路上的三次危机缓缓道来,武安侯听了后,愣了许久这才挤出一句:

  “那你们,还挺命大?”

  徐瑾瑜闻言沉默了一下,露出一个浅笑:

  “我便当侯爷这是对我们的称赞了,正是因此,万望侯爷能引以为戒,此番调查之人只怕要好好选择。”

  “那徐小郎,你有何高见?”

  武安侯听到这里,也冷静下来,虽然他自信自己身边的弟兄都是可信之人。

  可此事关乎十万大军的口粮,他如何敢草率?

  “我手里有一个人,或许有点用处。”

  徐瑾瑜笑吟吟的说着,王信的用处,可还没有榨光呢。

  ……

  徐瑾瑜这边被武安侯请进了主帐,而其余的下属、护送的兵将则被卫家军的将士引到了一旁休息。

  而在一众除了受了点风霜外,但精神饱满的京城队伍中,一个披头散发,十分狼狈的人影格外引人注目。

  刘统领这一路都负责审问,看守王信,更是在徐瑾瑜给王信留下了让其抓心挠肝,差点儿将其逼疯的信息后,从其薄弱处入手,让王信吐出了关键信息,成为全队仅次于徐瑾瑜的大功臣。

  这会儿,刘统领意气风发,与身旁被他五花大绑,垂着头,半死不活的王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等到一行人被安置妥当后,刘统领还得到了一个外表有些破烂,但还有实用功效的单人小帐篷。

  而刘统领也没有忘记王信,直接将人带到自己的帐篷里,继续审问。

  到了午饭时,小兵送来了热腾腾的羊汤,刘统领这才取下王信口中的布团。

  “鲨,鲨了窝……”

  王信被卸了下巴,防止其咬舌自尽,这会儿只能含混不清,很是费力的说着。

  可刘统领在一旁吃着热羊汤,吃的津津有味,等自己吃饱了,这才给王信灌了两口,王信虽然有心求死,可羊汤送到嘴边,他却大口的吞咽起来。

  他太饿了!

  刘统领只让其尝到了味道后,便态度“亲和”道:

  “跟车走了这么久,饿了吧?还知道什么,说点有用的,这些本统领便亲自伺候你吃怎么样?”

  王信眼睁睁的看着食物远去,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

  “泥作,作萌!”

  下一刻,刘统领便毫不犹豫的将羊汤端走,自己一股脑喝光,看的王信眼睛都绿了。

  正在这时,一个小兵进来,将一封信件递给刘统领,刘统领有些不解,等看到熟悉的字迹后,态度一下子认真了。

  不多时,信看完了,刘统领深深的看了一眼王信,把信揣到怀里,随后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王信伸长了脖子去听,这才听到外头隐隐约约传来的声音:

  “劳驾给我准备一盆热水,不是我要用,是给我带来的那个人用。”

  “……什么,囚犯?哪儿啊,人家可是我们的功臣,你是不知道我们这一路来,老不容易了!”

  “呐,多亏了我们的“大功臣”提醒,我们这些人才能全须全尾的逃出坏人的算计啊!”

  “……为什么给他那般打扮?那不是怕坏人知道我们的“大功臣”?不过,现在到了军中,都是咱们自己人,哪里还能让“大功臣”受累?”

  ……

  刘统领的话顺着帘子飘了进来,他每说一句“大功臣”,王信就觉得自己冷上一份。

  他这是要自己的命啊!

  这话若是被主上知道,他焉有命在?

  虽然自己有为主上效死之心,可若是被污蔑成背叛者,不明不白的死去,他只怕死不瞑目!

  “踏缩得四假的……”

  王信想要说话,可是这会儿他拼了命,也只能挤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句。

  不多时,刘统领大步走了进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还是他头一次在外人面前撒谎,得亏徐小大人知道自己性子,连话都给自己写好了,不然他还真编不出来。

  于是乎,也就刘统领要了一盆水的功夫,没过多久,军中不少兵将也知道了这支来自京城的队伍一路过来有多么不容易。

  也知道他们连奸细都可以策反,那是一等一的有本事!

  军中难得有新鲜事儿,刘统领虽然说话的时候,有徐瑾瑜编的成分,可是切实经历过的事儿那是被他说的跌宕起伏。

  一时间,成为了军中将士难得的精神食粮。

  与此同时,还有程飞等带着羊回来的兵将们的点头认可,更是将这件事又推向了一个高潮。

  以至于原本被越军刺激的死气沉沉的卫家军今夜用饭的时候,虽然军中的吃食还是一样的只能混个水饱,可是将士们却是难得热火朝天的说起自己听说的“京城队伍历险记”!

  连武安侯本人看了,都不由啧啧称奇:

  原来还有这等恢复士气的法子?

  武安侯取了一份羊汤糙米饭后,又环视了众人一圈,实在没有找到可疑的,这才转身离去。

  他相信这些曾经将命托付的兄弟们,他们一定,一定不会背叛自己。

  ……

  徐瑾瑜晚饭也跟着卫家军吃大锅饭,糙米是满满一碗,用羊汤一浇,虽然有些剌嗓子,可徐瑾瑜早前也吃过这些,所以接受良好。

  反倒是死活赖着要和徐瑾瑜住一起的赵庆阳,有些咽不下去。

  他们这一路,虽然也吃过干粮,可那也是白面做的,不会剌嗓子。

  而这位长在锦绣堆、富贵窝里的赵世子,当初在徐瑾瑜家中都是掏钱让徐母用好粮好菜过活。

  他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吃糙米。

  “庆阳兄?”

  “瑜弟,这东西我真咽不下去,你让我吃这玩意儿,还不如杀了我!”

  赵庆阳从未想过,世上会有如此难以下咽的吃食,他虽然同情卫家军的遭遇,可他也实在无法接受。

  徐瑾瑜吃了一口糙米饭,慢条斯理道:

  “果真吗?那庆阳兄不妨去看看武安侯和卫家军都吃的什么吧。”

  徐瑾瑜咀嚼的很文雅,带着沙子的糙米饭他也吃的很认真,尤其是外头裹了一层羊汤,也并不是那么难以下咽。

  最起码,他们的分量是可以果腹的。

  赵庆阳有些不明白,出去转了一圈,不过一刻钟后,他便转身回来,将桌子上的糙米饭吃的一粒米都不剩。

  “他们,他们还要训练啊,怎么,怎么吃的饭都是汤?那能有力气吗?”

  赵庆阳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哑了,他自幼习武,所谓穷文富武,学武之人的花销不是一般的大。

  他才十三岁的时候,已经可以吃一小盆饭并一大盘红烧肉了!

  可就算如此,也不过堪堪弥补体力的消耗,可是这些卫家军有什么?

  徐瑾瑜早就已经吃完了饭,又开始铺开舆图审视,他听到赵庆阳的话后,头也没抬道:

  “午饭时,你难道没有注意到武安侯的碗里也不过只有三片肉?”

  武安侯只动了三下筷子,之后更是嚼都不嚼,而也是这个细节,才让徐瑾瑜决定不再试探。

  一个连主帅都只有三片肉的军营,可以想见其物资之匮乏!

  徐瑾瑜说完,赵庆阳想起午饭时自己那满满一碗肉,不由愣了愣。

  “瑜弟……”

  赵庆阳的声音带着一丝颤音,徐瑾瑜缓缓抬起头,含笑道:

  “庆阳兄,不必如此,这是卫家军的待客之道。我知你此刻心中动容,既然如此,那我们便竭尽全力,为卫家军找回不翼而飞的粮草!”

  赵庆阳眸中的光芒渐渐凝聚,他语气虽轻,可却十分坚定道:

  “好!”

  徐瑾瑜微微颔首,随后低下头,手指在舆图上缓慢移动,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停下。

  赵庆阳已经调节好自己的情绪,这会儿端了一杯茶水递给徐瑾瑜:

  “瑜弟,可是有什么发现?”

  徐瑾瑜接过茶水,暖着手,垂眸看着舆图,缓声道:

  “是有一些,不过还需要佐证。”

  “那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

  徐瑾瑜听到这里,抬眸看向赵庆阳,赵庆阳亦认真道:

  “瑜弟,这一路以来我都不曾帮上什么忙,我实在心中有愧,这一次若是有我能帮上忙的,你只管说。”

  徐瑾瑜听了赵庆阳的话,手指摩挲了一下,沉吟许久这才道:

  “确实有一事,我唯信任庆阳兄,但此事或许十分危险。”

  “瑜弟,你说吧。”

  徐瑾瑜叹息一声,随后点了点桌上的舆图:

  “庆阳兄且看,之所以我说粮草运输水路的可能性更大,是因为咱们这一路走来,蜀州的丘陵,锦州的群山,就连宁州也并不平坦。

  但他们之中,这条锦江却勾连所有。锦江于舆图之上曲折蜿蜒,但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会是码头停靠之处。”

  关于港口码头的建设,在现代的九年义务教育就已经详细讲述了其的条件。

  是以即便舆图之上没有标注码头的存在,徐瑾瑜也能一眼看出来。

  而这三处,不出意外的,分别是宁州的青田郡码头、锦州的锦州码头、和蜀州的信城码头。

  按照地势,这应该是锦江沿线最大的三个码头,可以停靠运粮船队补给。

  “瑜弟是想让我探查哪个码头?”

  赵庆阳顿时明白了徐瑾瑜的话,徐瑾瑜点了点最中间的一个:

  “锦州码头。这里是最繁华的码头,繁华意味着商船流动性大,也更不易引人注目。

  截了军粮这事儿,说起来严重,可敢这么敢的,都是艺高人胆大的。他们,最喜欢大隐隐于市了。”

  徐瑾瑜说了许多,有些口干,遂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又继续道:

  “更何况,军粮数量不小,什么地方能藏这么多的东西?”

  “藏东西……不是地下,就是地上喽,不过粮食不能受潮,地下的可能性不大。”

  “不错,锦州最多的就是山,庆阳兄还记得我们在锦州第一驿站时,驿丞介绍的他们当地的山峰吗?

  所谓崇山峻岭,寻常人轻易不得入,若是私藏物什,岂不方便?”

  徐瑾瑜说到这里,赵庆阳顿时恍然大悟。

  “那瑜弟,我……”

  “庆阳兄只需要去探查一下,锦州码头是否曾经有过运粮船停靠,又大致是什么时候即可。”

  “就这样吗?”

  徐瑾瑜这话一出,赵庆阳若是长了耳朵,这会儿都要耷拉下来了。

  徐瑾瑜不由莞尔:

  “就这样,我知庆阳兄英武,可若孤身前往,打草惊蛇,才是不妙。”

  赵庆阳想想也是这么个理,随后也就释然了,看着时候不早,赵庆阳出去打水洗漱。

  等他回来,却发现徐瑾瑜不知何时收了舆图,又换了一本书。

  “《越国风志》?瑜弟,你怎么又看起这个了?”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胜。对于越国,我以往只能在军报中听到只言片语的描述,正好武安侯处有越国的书籍,我便借来瞧瞧。

  我们此行的首要目的是劝耕,可是百姓畏惧的是越国的进犯,我们其实在某种意义上与卫家军在同一战线。”

  退越,是最快、最好的劝耕方法。

  “啊?可是这场仗都打了这么久了……”

  赵庆阳不由有些犹豫,徐瑾瑜却摇摇头:

  “越国地峡且地势高,他们的军需储备不会比我们大盛多。”

  这就是一场消耗战,可若是粮草完璧归赵,越国又能坚持多久?

  “得,这书也不是一天就能看完的,瑜弟先来洗把脸吧。”

  徐瑾瑜随后称是,洗漱后便上榻睡觉了。

  等到翌日,徐瑾瑜在一阵嘈杂的议论声中醒来,赵庆阳正端了一盆洗脸水走进来,语气激动道:

  “瑜弟,昨天真有人潜入刘统领的帐篷,要灭王信的口,被武安侯和刘统领联手制服了!

  这会儿武安侯大怒,将那人正压在军前示众,因为此事是你的注意,武安侯请你也过去瞧瞧!”

  徐瑾瑜随后飞快的洗漱好,朝外走去。

  在一片乌压压的大军外,武安侯手握佩剑,虎目泛着寒光,冷冷的盯着这会儿被扒的只剩一件单衣,跪在地上示众的将士:

  “程飞,我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

  而地上跪着的程飞则是轻蔑一笑,昨日那副傻乎乎的模样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薄?我从军八载,十五入伍至今,我娘染了病,家里要我寄五两银子,可我一个子儿也拿不出来,这就是侯爷说的不薄?”

  “你……”

  武安侯手指颤抖,眼中含泪:

  “五两银子,本侯可以给你凑!”

  程飞听罢,声音哽咽,别过头去:

  “侯爷,迟了,太迟了。我娘已经,已经……我家里还有爹爹弟妹,我不能让他们步我娘的后尘,是程飞对不住您提携之恩!”

  徐瑾瑜到的时候,程飞的剖白让武安侯不由虎目盈泪,差一点儿就心软了。

  “所以,昨日你确确实实是在找尸体吧。”

  徐瑾瑜声音淡淡,而程飞猛的看过来,他死死盯着徐瑾瑜,目眦欲裂:

  “是你?这次的事儿,也是你?昨日,我就应该把你当鬼,一剑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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