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徐瑾瑜再中解元之喜, 尚未过一刻钟,隔壁长宁公主的流春园便送了礼物前来贺喜,乃是前朝大家亲手制作的文房四宝, 价值不菲又寓意极好。
来送礼的是长宁公主的贴身侍女兰青,她一见徐瑾瑜便真挚的替长宁公主表示了恭贺之情:
“殿下方才听世子使人传了信儿过来,便催着让婢子将一早准备的贺礼送来,您看看可还喜欢?”
徐瑾瑜都没有想到第一个为自己送上贺礼的竟然是长宁公主,且听兰青的意思,这礼乃是长宁公主一早就备下的,徐瑾瑜遂笑着道:
“公主费心了, 与公主毗邻而居这些时日, 公主一直对吾与家人照顾颇多, 倒是让吾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谢了。”
兰青听后笑意更浓:
“徐郎君不必言谢, 殿下一早便知您非池中之物,而今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
殿下还说, 请您三日后携家眷来流春园赴秋蟹宴, 而今正值金秋,正是是吃蟹的日子。”
兰青说完, 似乎怕徐瑾瑜拒绝, 又补充道:
“这次的蟹可来历不凡呢, 乃是江南地方上供的贡蟹,殿下得了圣上赏赐的一篓大青蟹,个个都有两个手掌大, 正好让老夫人她们也能尝个新鲜哩!”
徐瑾瑜闻言不由一笑:
“有劳公主记挂, 三日后吾定登门拜访。”
兰青见徐瑾瑜同意, 遂告退离开。
等兰青走后没多久,清丘县令柳洪也托人送来了一份贺礼, 之后更是陆陆续续有许多认识的,不熟的,不认识的人送来各种各样的贺礼。
不过,除了相识的,知根知底的人外,其他的不用徐瑾瑜开口,便被徐母直接给推了回去。
等徐母做完这一切,便冲着徐瑾瑜挤了挤眼:
“怎么样,娘做的还成吧?连枝嬷嬷估摸着这几日就有人要来送喜报了,特意教给娘的。”
徐母一面整理着贺礼,一面碎碎念着:
“不学不知道,没想到这收礼送礼都有这么多的门道,那隔壁县的刘员外,和咱们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巴巴跑来送礼,娘要是收了,他日人家拿这事儿说嘴,只怕要给大郎惹麻烦。
这是咱们徐家外嫁女的夫家送来的贺礼,足足纹银百两,这么重的礼哪里是能随随便便拿出来的?只怕是有求大郎!
这是……”
徐母和徐瑾瑜将今日送过礼的人都大致说了一遍,当初曲氏在的时候,给两个孩子教识字的时候,徐母也学过,这会儿勉强可以将贺礼记录清楚。
徐瑾瑜只安安静静的听着,可是看着徐母那虽然忙碌可却分外认真的模样,他的心也在这一刻充实起来。
与当初自己才来到这里的时候相比,娘现在的精神仿佛更加饱满,当初那个满脸愁苦之色的妇人,如今已经容光焕发。
或许徐母不知道,可是徐瑾瑜能清楚的看到她做这些事时,眼底流露的愉悦与满足。
对于这样一个母亲来说,可以帮到自己的孩子,就会很开心吧。
这场收礼潮整整持续到了傍晚,还是夜里送礼寓意不好,这才让门外的人退去。
但与此同时,徐瑾瑜也收到了来自杨掌院特意让人送来的鹿鸣宴的请帖。
所谓鹿鸣宴,乃是特意为新科举子准备的祝贺宴会,宴会时间定在明日,所以徐瑾瑜一早便歇下了。
至于那些礼单,他放心的交给了徐母,等徐瑾瑜说出那话的时候,徐母一脸惊讶不容掩饰。
别看她一直和徐瑾瑜碎碎念,那是想要让徐瑾瑜确定自己做的有无问题,可是等到徐瑾瑜真的说出让自己全权负责的时候,徐母第一时间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的。
“大,大郎,真让娘一个人整理?你,你不再看看了?”
徐瑾瑜笑了笑,眼神中透着鼓励,看着徐母认真道:
“娘,你今天做的很好,说的都对,我就不用看了。”
“那,那我继续弄?”
“嗯,我信娘的,我先去睡了,明日还要去赴鹿鸣宴,娘困了的话也早些睡,不急于一时。”
“哎,哎,大郎先睡吧,娘再琢磨琢磨。”
徐瑾瑜只得笑着称是,等徐瑾瑜走远了,徐母探头看了一阵,随后连忙捧着礼单撒丫子冲出去:
“娘!连枝嬷嬷!快帮帮我!”
……
翌日,徐瑾瑜早早起来,看着徐母打哈欠要给自己张罗早饭的模样,连忙把人推回去了:
“娘要是困的话,再睡一会儿吧,我在厨房对付吃一口就行了。”
“那怎么行?早饭要吃好,昨个娘特意炖了一锅老鸭汤,煨了一晚上了,骨头应该都酥了。最适合秋天喝了,再给你下点小馄饨?”
徐母打着哈欠就往厨房跑,徐瑾瑜阻拦不得,只得乖乖在明堂用了一顿鸭汤馄饨,这才满足的朝京城而去。
鹿鸣宴设在府衙,开宴时间定于辰时,徐瑾瑜到的时候,府衙之外早就已经披红挂彩,离得老远都可以感受到其所带来喜庆味道。
除此之外,门外早就已经聚集了一大批的百姓,虽然他们并无赴宴资格,但等到鹿鸣宴散之时,百姓们则可以进去分一杯羹带回家中,以期开年家中子孙也有高中之喜。
徐瑾瑜到的时候,因他年纪太轻,还未到近前,便被一个精神精神矍铄,头发花白的老者拉住:
“这位小郎,莫要再往前了,仔细官爷动怒!若是要讨了吉利,咱们且安分等着就是了。”
徐瑾瑜步子一顿,看着那老者似乎已经接近花甲之年,遂停下脚步引着老者到一旁人少的地方站着:
“那边人太多了,一会儿若是挤起来伤到您可就不好了。”
“咱老胳膊老腿的,不怕挤!”
老者拍着胸膛,以示自己的身体健康,徐瑾瑜不由莞尔一笑,见时辰还早,便与老者闲谈道:
“老人家这是家中有子孙明年要下场?”
老者点点头,冲徐瑾瑜炫耀:
“我儿乃人中龙凤,十三岁进学堂不过两载,就胜过不知多少人,先生就让他下场哩!”
“您的……儿子?”
徐瑾瑜有一丝诧异,这位老者看着年岁已经不小了,他若是有一个十几岁的儿子,那还……真是老当益壮。
老者重重点头,眼神恍惚了一下:
“我要给儿子分一杯鹿鸣宴的羹,这鹿鸣宴的羹可神了,分一杯,就能中状元哩!”
老者似乎难得见到有人这么认真听自己的话,一气说了一刻钟,徐瑾瑜看时候不早了,准备向老者辞行,但又觉得其言行有悖,一人在此不太安全,遂安抚道:
“那老人家,您在这里等我可好?您想要鹿鸣宴上的什么,我给你带一份出来可好?”
老者听了徐瑾瑜这话,有些怀疑的看了徐瑾瑜,徐瑾瑜也是哭笑不得:
“我年轻,不怕挤,您老只要在这儿等我就成了,行不行?”
看徐瑾瑜都这么说了,老者这才犹豫的点点头:
“那成,我信小郎,你生的俊,不是个会骗人的。我儿喜欢石榴,就拜托你了。”
“好,那您可千万不能乱走,不然我就是得了都不知道给谁。”
“不走不走。”
徐瑾瑜这话一出,老者才颇为讲究的从怀里掏出来一块帕子,坐在上面冲着徐瑾瑜摆手:
“小郎快去等着吧,我在这儿等你。”
徐瑾瑜点了点头,随后径直朝大门而去,那老者被吓得差点儿从地上爬起来:
“哎呦!这小郎,怎么这么莽撞,要是被官爷赶出来……”
老者话没说完,只见那官差从徐瑾瑜手中接过一物,一瞅徐瑾瑜的脸,立刻眉开眼笑:
“新科解元徐瑾瑜到——”
那唱词之音高亢嘹亮,连离了老远的老者都能听的清清楚楚,随即呆住了。
“啥,那小郎就是这次的解元郎?”
徐瑾瑜看了那官差一眼,才发现其也是熟人,遂请他稍后多关照一下树下的老者一二,其余事宜等鹿鸣宴散他再处理。
鹿鸣宴设在府衙的花园之中,顺着一路彩绸的指引,徐瑾瑜到的时候,大部分学子已经都到齐了。
“不知是哪位神人想出来的祈福之法,没想到真的有用!我出门跳了跳,这心里就踏实了,没想到还真考上了!”
“谁说不是呢?我也跳了,就只恨前两场没有跳,不然指不定名次更高呢!”
徐瑾瑜闻言,一时沉默。
他竟不知,当初的兔子跳被披上了一层玄学皮后,还真让所有学子深信不疑了。
那若是科举结束的晚,龙门岂不是要上演僵尸大片了?
徐瑾瑜打心眼不愿意承认这事儿是自己牵的头,所以他也暂时不想进去和大家一起讨论这个……神奇的祈福之法。
而就在徐瑾瑜停顿的时间里,里面的话题很快又发生了转变:
“话说,诸君真的没有关注关注本次放榜的名单?本次我京城举子,只取一百一十八人,其中只东辰书院的学子,便有三十六人!”
一学子语带深意的说着,随后他状似无意道:
“而我偶然听闻,本次东辰书院下场的学子,也就只有这三十六人……
一个书院的学子,都能榜上有名,这得是多么一件稀罕事儿啊!”
随着这学子此言一出,其他举子闻言也不由眉头一皱:
“我亦看过红榜,似乎确实如这位兄台所说,东辰书院虽然是我大盛数一数二的书院,可此前也不曾有过这样的事儿啊。”
“说不得是人家东辰书院的先生教的好呢?碧虚先生此前出过意外,他才华横溢,而今若是安心教学,未尝不会出几位同样优秀的举人。”
随着两方意见不同的声音一出,场上顿时议论纷纷起来,而这时,最先开口的学子这才轻飘飘道:
“话虽如此,可是东辰书院的学子可是全部都榜上有名呢!整整三十六名,几乎占据了红榜的半壁江山!
东辰的举子何在,你们也说说,你们究竟学了什么神奇的法子,才能全、部、高、中?”
说到最后,那学子故意加重了字音,显然是不认为东辰的学子们敢回答。
而此刻,东辰的学子们确实没有说话,因为他们已经丧失了想要安利的心。
本场鹿鸣宴前,他们还商量着要让其他学子感受五三的魅力,可是这会儿听着有些人阴阳怪气的声音,他们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考举人这么简单,诸君何以至于这般作态?若是传出去让围观的百姓听见一言半语,岂不是失了风度?”
徐瑾瑜缓步上前,唇角噙着一抹淡笑,他今日穿着一袭竹叶青的长袍,手里是宋真特意送他的题字折扇,这会儿轻轻摇晃,端的一幅翩翩少年郎的模样。
“什么人竟然大放厥词?考举人简单?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本次乡试名列第几?”
那学子遂冷冷的看了过去,等他将目光落在徐瑾瑜的脸上时,眼中不由滑过了一丝惊艳,但随后便皱眉道:
“这是谁家的孩子,在这里胡言乱语,还不快出去?”
徐瑾瑜站在原地,不言不语,只含笑摇扇,这时候才有人低低道:
“听说,本次解元乃是百年不出一人的少年郎,不会,不会就是他吧?”
下一刻,不待他们反应,东辰学子齐刷刷的站了起来,笑着拱卫着徐瑾瑜坐上解元的位子:
“瑾瑜你可算来了!”
“就是,我还说出去瞧瞧呢!”
“啧,瑾瑜来了,现在应是谁大放厥词?”
这会儿,一众学子虽是保持君子风仪,但没有出言讥讽,只是都颇为意味深长的看向那学子。
这时有知道内情的人低语道:
“方才说话那学子名叫宋风,乃是本次乡试第二名,他还有个弟弟叫宋华,听说他弟弟只差一点儿就能被点中,结果……
这不,宋华当天得了消息就气的吐了血,宋风为了弟弟,可不就攀咬到吾等身上……宋风过来了。”
那东辰学子话音刚落,宋风面色难看,也不由走了过来,看着徐瑾瑜眉头紧皱:
“你,便是今科解元?”
徐瑾瑜折扇微顿,桃花眼中满是笑意,可却未达眼底:
“正是,不知阁下有何赐教?还是说,阁下又要说是吾这个解元也来得不清不楚,主考大人徇私枉法不成?”
“吾没有这个意思!”
宋风急急解释,徐瑾瑜却不看他,随后折扇斜向自己身旁的东辰学子:
“没有?那阁下的意思时,解元的名声你不敢污,那低于你位次之人的名声你便可以随意污蔑了?”
“吾……只是觉得此事稀奇,所以才与诸位举子谈笑一二。”
“哦?谈笑?以我东辰三十六名举子的声誉谈笑?”
“……”
场上一片沉默,唯有徐瑾瑜手中折扇轻轻晃动的声音,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朗:
“那诸君这非礼勿言的道理,是学到哪里了?倘若是正常的学问探讨,我东辰学子必来者不拒,可若是这等尖酸刻薄,阴阳怪气之语,吾等亦不忍让!
现在,宋风宋学子,请你就今日不当言谈,向吾诸位同窗致歉,否则,还有一刻主考大人便至,吾可奏请主考大人启卷重验!你,敢吗?”
启卷重验,乃是先帝时期首开先河,因当时一省学子仅有三人上榜,后当科解元不惜功名恳请主考启卷重验,这才发现誊写考卷之人被人买通,导致一些本有学识的学子的考卷被打落。
而当科主考十分严格,并未遵循旧例填补人数,这才有了三位举子这触目惊心的人数。
后来,先帝特批御旨,若有科举不公之处,可由当科前三名,奏请主考启卷重验。
但这奏请可不是白请的,若是查实并无问题,便会被革除功名。
徐瑾瑜一错不错的看着宋风,他想知道,宋风能为了他弟弟将那么多的人托下水,可他舍不舍得自己的功名呢?
宋风听到这里,他怕了。
随后,宋风直接冲着东辰学子长长一揖,急急道:
“是吾妄加揣测,还请诸君谅解!”
那语气之急,像是生怕徐瑾瑜拉着他去启卷重验。
徐瑾瑜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最终还是一个心软的东辰学子道:
“今日大喜之日,吾等不与你计较。”
宋风遂狼狈的退到角落,本来属于他风风光光的亚元位子,他却无颜落座。
与此同时,徐瑾瑜喝过一碗茶,这才淡淡开口:
“不过,方才诸君所言,吾等有没有什么科举秘法,吾可以告诉诸君,有,且就在我东辰书院的书局之中,欢迎诸君前去寻找,愿诸君都能得偿所愿。”
徐瑾瑜这话一出,旁边喝茶的东辰学子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
瑾瑜也太促狭了!
不过,方才大部分学子都或多或少的赞同宋风的话,也确实让他们心里不舒服极了。
随后,徐瑾瑜这才和身边的东辰学子低语几句,将他方才记下的未曾被宋风带偏的举子体态特征告知东辰学子,请他们私下帮助一二。
没道理一面阴阳他们成绩来路不正,一面还要巴巴的把五三捧给他们!
徐瑾瑜这话一出,众举子纷纷拱手一礼,恢复了原本谦谦君子的模样:
“吾等多谢解元赐教!”
徐瑾瑜起身还了一礼,自此这场闹剧落下帷幕,不多时,杨掌院与其他参与本次科举的大人们鱼贯而入。
所有大人都穿着庄严肃穆的朝服,惹得不少举子眼露向往,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穿上朝服就是他们的终极目标。
待杨掌院落座,所有举子起身长拜,与在场的大人们行谢恩之礼,随后方才入宴。
等众人齐声歌一曲“鹿鸣”毕,杨掌院随后直接将目光落在了徐瑾瑜身上:
“你便是今科解元郎,徐瑾瑜是也?”
“正是学生,敬谢大人提携之恩。”
杨掌院只摆摆手:
“不必拘礼,你且坐下。本次乡试,吾独点你为解元,倒是有几句话想要问你。”
徐瑾瑜正襟危坐,可却没有少年人的慌张,那副淡定从容的模样让杨掌院不由高看一眼:
“大人若有所问,学生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杨掌院微微颔首,先是问了几个浅显的问题,比如某题的答题思路,比如其对策论的见解,等到最后,杨掌院这才冷不丁道:
“徐瑾瑜,你说你通过军报推演出朝廷未曾稳固边疆并非边境守卫军之故,不妨今日与本官细说一二。”
杨掌院这突然一问,若是寻常人定是早就惊慌,但徐瑾瑜只略略思考一下,便直接道:
“回大人,自景庆二十五年至今,我大盛军队与越国军队共有战役三十七场,其中有六万三千六百二十一名将士阵亡,平均每场战役便有一千七百余名战死沙场。
以我大盛与越国频繁交战的模式,学生推测,越国乃是以骚扰战术袭击我大盛军队,这些阵亡将士是在用鲜血捍卫我大盛领土,他们死战不休,学生不敢揣测他们一腔为国燃烧之热血!”
徐瑾瑜说完,遂起身拱手一礼,杨掌院听后只觉得一阵恍惚,好小子,考卷只推测问题出在钱粮之上,现在连对方的战术都推测出来了。
这话上一次他还是从戍守边疆多年的平阳侯口中听到。
杨掌院沉默许久,随后举杯:
“徐学子说的对,今日首杯,一敬我大盛,必克万难;二敬圣上圣明,乃大盛福祉;三敬我大盛边境将士,苦战功高,吾等楷模!”
“敬!”
随着杨掌院一番话毕,众人纷纷饮下杯中水酒,随后杨掌院直接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一盘石榴:
“来人,将此物送给徐学子。”
一时间,众人看着徐瑾瑜的眼神,酸的不成样子。
那石榴又大又红,一颗足足有成年男子一个拳头那么大,而放在主考大人面前那寓意可就非比寻常了。
盖因石榴有榴实登科之意,以往只有主考大人特别欣赏一个举子才会送出去,可徐瑾瑜却三言两语就让主考大人送上,实在是……人比人,气死人呐!
而之后,杨掌院又考校了一下其余举子,宋风缩在角落,杨掌院便直接跳过了他。
虽然那盘榴实登科已经没了,可是能得到主考大人的提点,诸位举子还是激动不已。
徐瑾瑜在一旁认真的听着,也觉得受益匪浅。
在古代先贤留下的智慧结晶之上,各人有各人的见解,以往只听东辰先生所言的徐瑾瑜,听过了杨掌院的解释,方觉得自己还有很大一部分需要仔细钻研的。
这场鹿鸣宴到最后,气氛依旧热闹,是可谓宾主尽欢。
等到散去之时,众人还有些依依不舍,徐瑾瑜亦冲着杨掌院恭敬的拱了拱手,随后,他看着面前的石榴,取了一颗收入袖中。
等到徐瑾瑜走出府衙,远远便看到了那老者正蹲在树下数蚂蚁:
“老人家,鹿鸣宴的吉物我给您带出来了,您还记不记得自己家在哪儿,或者您儿子叫什么?”
老者捧着大石榴,欢喜不已,看着徐瑾瑜的身后,笑着道:
“我儿子来了!”
徐瑾瑜回过身,不由惊讶到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