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陆砚瑾捂住手臂, 任由?上头的血淌落下来,滴在脚边,“上京可有什么消息?”
从安忙道:“暂时还未, 不过陛下说宁王与绥国之间的往来愈发?密切了一些。”
他?深吸一口气, 将探查到的一股脑说出,“城防图, 江大人怕是一早就直接传回上京, 是属下等人办事不力。”
陆砚瑾黑眸透出锐利的光芒,周身全是冷冽的气息, 似是动怒的前兆。
他?冷笑一声,“既然绥国这?般不愿好生?活着?, 本王自是要如了他?们的愿。”
绥国三皇子与宁王勾结, 太子又绑了人,想要他?们交出城防图,当真是不将本国, 放在眼中不成。
陆砚瑾将剑插/入剑鞘之中,“既然如此,不必再等, 你送信给陛下,告诉他?, 只要宁王在上京有任何的动作, 直接发?兵。”
原先, 他?本是顾虑想要拿到宁王起兵谋反确切的证据,这?样才可以让朝堂之上的大臣彻底闭嘴, 无话可说, 但如今看来,倒是他?太过于优柔寡断。
陆砚瑾问从安, “如今有几人能?同本王前去绥国?”
从安大惊,“王爷,我们此番前来带的人本就不多,苏姑娘对绥国人定然是有用的,不会……”
他?话没有说完,陆砚瑾就睨向他?。
眼神中全是漠然,似是他?再说上一句,就会毫不犹豫地将他?给拖下去。
从安咬着?牙,“不过十五人。”
陆砚瑾握紧剑,手指不住摩梭着?剑柄。
“问他?们,谁愿意与本王同去。”
此话一出,从安全部都是惊讶,“王爷,再等上一等,自然也?是无妨的。”
陆砚瑾不怒反笑,然而语气之中掺杂的全部都是风雨欲来的气息,“等?你叫本王如何等?绥国人生?性诡计多端,阿妧只是个弱女子。”
陆砚瑾止住话头,脸色也?变得苍白一些,不知是因为伤处还是想到什么旁的。
他?唯一担心的,就全部都是阿妧。
他?怕她?受不住刑罚,怕她?被人苛待,那般娇声娇气的一人,如何受得了那些酷刑,甚至绥国人,本就是一群好色之徒,让他?更?加没法放心。
从安不再说话,抱着?剑,沉声应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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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国。
苏妧醒来的时候,就是在帐篷之中醒来。
眼前的景象无一不在提醒她?,她?早就已?经不在本国。
手上与脚上都被人绑上铁链,与从前陆砚瑾锁着?她?的那种不同,这?样的铁链重?的不行,只是抬手走路都要用上十成十的力道。
苏妧四处看着?,脑海之中仍是回想到才被掳走的场景。
脸色倏然煞白下来,她?忍不住的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然而此时,帘帐突然被人掀开。
苏妧白着?脸色,手指紧紧扣住床边朝门口处看去。
眼前是一名身穿华服的女子,模样甚是精致。
隔得太远,苏妧看不清楚她?本来的模样。
只是能?感受到,她?连衣裳之上都镶嵌着?宝石。
女子从外头的人手中接过来托盘,用着?绥国语说了两句,外头的人就将帘帐放下,女子往里头进?来。
苏妧不愿看她?,主要是不愿自己的胆怯显露在她?的面前,于是将杏眸给阖上,盖住里头的那一份的惊慌。
女子身上的金链随着?她?的走动开始晃动,想起些细碎的声音。
没过两刻,就听见女子将手中的托盘放下,在床栏处的小桌之上。
苏妧能?感受到眼前的人正在打量自己,目光灼灼,她?如今想要避开也?是不成的。
但眼前的人一言未发?,不知过了多久,她?都几乎快要忍不住睁开眼眸,才听见眼前的人道:“你就是他?的夫人?”
苏妧才睁开双眸,女子继续道:“长得确实好看。”
她?的本国话说的并不是十分的流利,磕磕绊绊的,但还是能?让人听的明白她?再说些什么。
杏眸看向眼前的女子,她?的模样与苏妧印象之中的有一人开始渐渐重?合起来。
没忍住错愕的语气,苏妧惊讶道:“怎会是你?”
才至宜阳时,街上就有一绥国女子拦住她?与江珣析的路,是那名说要与江珣析有些关系的女子。
金尔善冷哼一声,“长得如此好看,可惜啊,你回不去了,也?做不成他?的夫人了。”
苏妧不解,脸上仍旧是不动声色。
仔细打量着?金尔善的衣着?,与普通绥国女子差距实在太大。
毕竟没有哪名普通的女子,能?随便?就将宝石镶嵌在衣裳之上,还如此张扬显目。
她?嗓音柔婉,只是一张口,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金尔善显然被她?吓了好大一跳,连忙朝旁边蹦去。
金链随着?她?的动作开始不停晃动,花里胡哨地一堆。
苏妧缓过这?一阵,苍白着?脸问她?,“你是公主?”
金尔善嘟起嘴,“算你……”
脑海之中对于中原语的认知还是太少,她?思索许久才说出一句,“有点眼光。”
苏妧没有理会她?语气之中的高?傲,迫切想要将眼前的事情给弄清楚。
方才这?位公主说的“夫君”是怎得一回事?莫不成是在说崔郢阆不成,只是哥哥不会如此去说。
又难道是陆砚瑾,可他?怎会被绑来这?处。
如今唯一的一个可能?,大抵就是江珣析。
但苏妧怎么都想不明白,江珣析被陆砚瑾关起来,又怎会被绥国人抓来,绥国人当真有如此大的本事?
苏妧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金尔善,“公主说的,可是从前在街上遇到的那人。”
金尔善猛烈地点头,“也?不知你那夫君是什么做的,竟然如此贞烈。”
苏妧扯动唇角,能?看出公主懂些中原话,但是却并不多。
她?没再说话,反倒是金尔善说个不停,“本公主看上他?,自然是抬举他?,如今他?被带至绥国,还不是由?我兄长说了算,一个男子,他?竟还想守着?身子,若是从了本公主,本公主还能?亏待他?不成。”
苏妧没空去思考,为何江珣析也?被绑了过来,先一步被金尔善的话语给震撼到。
她?闭上眼眸,只觉很是累,四肢无力,感觉应该是被人喂了什么药的缘故。
金尔善看她?这?样,没什么好气的说:“喂,你为什么不说话。”
苏妧只觉睁开杏眸,嗓音柔婉,却带有一些沙哑,“我嗓子疼。”
她?实话实说,确实是疼的厉害。
也?不知几天没有喝水,当真是难受的紧。
金尔善撇撇嘴,动作倒是快,直接倒了一碗水过去拿给苏妧。
苏妧诧异的紧,“公主这?是做什么?”
金尔善瞪着?圆眸,“你不是渴了,难道不喝?”
见苏妧久久未接,她?也?是恼怒的。
“怎得和你夫君一样,若是本公主想要杀你们,何需还下毒,直接用刀,全都杀了。”
苏妧这?才落在金尔善端着?的碗上,绥国人不爱饮茶,更?喜牛乳,平日也?多喝些白水就成。
料想如今在这?处,想要她?死再容易不过。
苏妧索性没有什么怕的,接过金尔善手中的碗,忍着?极重?的锁链,将一碗水快些喝完。
金尔善就等着?她?喝完,又将小桌上放的药递给苏妧。
苏妧有些迟疑,金尔善看似恶狠狠的道:“若是你不喝,本公主就灌你喝下去。”
无法,苏妧直接又喝了一碗奇苦无比的药。
喝完后,苏妧直接趴在床处开始干呕,几日未曾用饭,直接喝这?碗药,她?被折腾的不轻。
金尔善看见苏妧如今的样子,才稍稍好一些,“你们中原女子就是娇气,一碗药就受不住,不过若是你夫君看到你这?样丑陋的样子,定然不会再喜欢你。”
苏妧听着?金尔善的话,只觉有些好笑。
若是喜欢,又岂会因为样貌丑陋,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不过都是些借口罢了。
眼前的公主看似说话恶毒,实则还透露出一丝的娇憨,苏妧反倒从她?的话语之中,还有些羡慕她?。
至少,她?的兄长一定是对她?极好的,才会如此宠着?她?,什么都愿意让她?做。
金尔善戳她?一下,“你怎得又不说话,你不是都喝了水?”
苏妧实在无奈,只得睁开眼眸看着?眼前的小公主,“公主想要听什么?”
随后她?补上一句,“不知公主叫什么?”
金尔善得意洋洋的道:“用你们中原话说,我叫金尔善,怎么样,你那夫君都夸我名字好听。”
苏妧一时被哽住,大抵都能?想象出为何江珣析会夸她?名字好听。
定然是金尔善如同今日来她?这?处一样,江珣析没了别的话,只能?说她?名字是好听的。
金尔善显然对眼前的场面并未感觉到有一分的不对,“你夫君喜欢什么?唔。”
金尔善掰着?手指头,随后又补上一句,“吃的?穿的?又或者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你都同我说说?”
苏妧不知该笑还是怎么办,若她?真是江珣析的夫人,眼前的公主真的对她?的夫君有什么想法,她?怎么可能?十分大度的将话全都给金尔善说。
于是苏妧问,“公主既说他?是我的夫君,我又怎能?将夫君的喜好轻易说给公主听,让公主去讨我夫君的欢心。”
金尔善瞬间就不干了,站起身后脸被苏妧气的涨红,“你怎能?说话如此不算话!”
她?指着?一旁的碗盏,“本公主可都亲自给你水好,若是你不说,我就让兄长不给你夫君治病,索性本公主得不到的谁都别要的好。”
若不是现如今手被绑着?,苏妧差点就要揉上额角了。
她?略微思索一番,这?副样子落在金尔善的眼中就是妥协的模样,甚至还兴致冲冲地端个凳子在苏妧的跟前坐下。
苏妧见她?如此,心中略微叹气。
其实,她?也?并不知江珣析究竟喜欢什么,擅自打听旁人喜好总归是不大好的。
苏妧思忖许久,才堪堪想起一物来。
她?同金尔善道:“红梅。”
金尔善瞬间拧起自己的秀眉,“那是什么?”
她?自小在绥国长大,没有见过苏妧口中的红梅。
苏妧抿唇对她?笑笑,“一种花,他?很喜欢的。”
金尔善倏然站起身,“哼,你可莫要骗我,若是敢骗我,本公主定要给你好看。”
苏妧摇头,“不会的。”
金尔善赶紧起身出去,帐外又传来苏妧听不懂的绥国话。
其实她?说红梅也?是想让江珣析知道,她?现在很好,让他?莫要担心。
毕竟如今她?并不知道绥国之间究竟发?生?什么,贸然说的太多总归是不好的。
况且那日哥哥还同她?在一处,定然也?是被他?们绑了过来,不知哥哥如今怎样。
陆砚瑾看着?跟在自己身后的暗卫,那日他?让从安说完,十五名暗卫都说愿意同他?一道,让他?甚是欣慰。
岁岁他?亲自去了崔郢阆的府宅之上,将岁岁交给沈蕴浮。
如今他?不在,交给沈蕴浮是最好的一种结果。
站在密林之外,陆砚瑾眼眸深邃,不由?得想起那日与沈蕴浮说话之时的场景:
沈蕴浮抹着?泪,才一听见这?番消息,难过的不行。
当沈蕴浮跪下求陆砚瑾的时候,陆砚瑾将她?拦住。
也?是第一次,陆砚瑾亲手将沈蕴浮扶起。
他?声音中虽还是沉冷的,却让人听着?十分安心,“本王视阿妧为自己的妻子,定然会将阿妧带回来。”
这?番话听着?十分有信服力,也?让沈蕴浮多了几分的不确信。
若非知晓阿妧与陆砚瑾之间的种种,沈蕴浮当真会以为他?们二人之间深爱彼此。
只是阿妧走时,连孩子都能?舍下,又有什么不成的。
话沈蕴浮吞入腹中,如今不管怎样,她?只是想要自己的女儿平安无事。
陆砚瑾思绪回拢,看着?眼前的密林,声音低沉,“此番前去绥国,若有意外,本王定会善待你们的家人。”
他?扣住手中的玉扳指,“但本王,希望你们都能?活着?出来。”
众位暗卫跪下,“属下定不辜负王爷。”
一行人没有多余的话,身着?玄色衣袍直接入林。
入林是黑夜,他?们早已?算好,若是按照现在的行径速度,第二个黑夜到来之时,定能?到绥国的境地。
一行人如同鬼魅穿梭在密林之中,手中只拿着?火折子,四处寻找洞穴。
一路虽然遇到事情,好在也?都顺利度过,且无一人伤亡那个。
在预计好的时间之中,一行人到了密林出口。
许是绥国人太过于自信此处没有密林没有人能?够轻易通过,密林处的守卫并不算多,而且多是防着?本国人的。
只是因为三皇子的事情,守卫确实比原先多一些。
陆砚瑾朝从安伸手,从安直接将上好的无声暗弩递在陆砚瑾的手中。
随后,陆砚瑾黑眸沉沉盯住一处,眼眸锐利,直接将手中的弩射/出,无声的弩箭划破草丛,无声无息,守卫直接倒下,无人发?现。
陆砚瑾将手中的弩递给从安,打了个手势,暗卫纷纷效仿,直接解决到近处的几人。
看着?眼前的守卫倒下,陆砚瑾冰冷的内心毫无波动。
淬着?冷意的黑眸甚至浮现出几分的满意来,自知晓阿妧被带走时,他?唯有一个想法。
——踏平绥国。
眼前的威胁已?经消失,众人身形很轻,没有发?出半分的响动,直接解决掉近处的守卫们。
从安这?时才出声,“王爷,一刻钟后换班的守卫就会来,我们定要快一些。”
陆砚瑾声音阴沉,“找到阿妧,直接离开。”
从安点头,示意知晓。
几人分为三波,进?入绥国境内。
若是被太子一党的人抓走,势必会送回王城,分开也?唯有一个打算,让绥国的人没法轻易找到。
在守卫处找到几匹马,众人皆选好马匹,翻身上马。
陆砚瑾一袭玄色衣袍,显他?更?为沉着?。
他?声音阴鸷,“一旦寻到阿妧,就发?烟花以作为信号弹,随后所有人直接撤离。”
暗卫们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晓。
随后并未多话,几人纷纷骑上马,朝着?绥国王城去。
金尔善听了苏妧的话,就马上去找了江珣析。
他?脸色不好的躺在床上,虽没有如同苏妧那样被绑起来,但是下的药更?多,与躺在那处任人宰割没有什么区别。
金尔善看着?江珣析,手指轻点江珣析的胸腹。
她?故意让人只给江珣析穿件中衣,不给外衫,索性她?早就已?经看上江珣析,二人这?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珣析感受到她?的动作,想要握拳都显得艰难,温声开口道:“公主,自重?。”
金尔善听不懂这?是何意,缠着?江珣析想要让他?解释,但是却被江珣析给避开。
见他?不答,金尔善气的极了,“你夫人分明不在乎你,你还要等她?不成?”
江珣析闭上眼眸,盖住里面的愧疚,“公主不必用这?样的方法。”
其实江珣析越是如此,金尔善就越发?地想要欺负他?。
眯着?美眸,里头截然不同的瞳色在此时被掩住住。
她?一字一句道:“听闻你喜爱红梅,你画给我看可好?”
一听见红梅,江珣析表情就有松动。
金尔善没有错过他?的表情,看来,当真是对他?可行的。
江珣析突然之间开始剧烈咳嗽,“我这?般,画不了。”
江珣析说的是实话,被人灌了药,连动都动不了,如何能?够作画。
金尔善摸上江珣析的手臂,“若你同我成婚,本公主就让王兄给你解药可好?”
她?自认此番江珣析一定会答允,毕竟没有人能?够拒绝解药的诱惑。
可是江珣析却闭上眼睛,“我还是如此地好。”
金尔善被他?气的不行,站起身就要朝外冲。
但是看见躺在床榻上的江珣析,金尔善突然就改了主意,“好,既然你不答应,我就去杀了你夫人,索性你没有夫人后,就能?另娶了,我就不信还有哪个男子能?抵住本公主的诱惑。”
江珣析一听见她?要对苏妧下手,立刻将她?给叫住。
他?这?才睁开眼眸,好生?看着?金尔善。
虽然知道她?大抵不会如此,可金尔善这?番话也?提醒他?,阿妧一直在这?里,定然是不妥的。
他?深吸一口气,对金尔善道:“公主想要看什么?”
金尔善立刻笑眯眯的坐在江珣析的旁边,“红梅,本公主要看红梅。”
她?的衣着?暴露且大胆,甚至连雪白的腰腹都有些在外头。
江珣析一字一句同金尔善道:“我可以为公主画红梅,只是我如今服了药,实在没有办法画。”
金尔善眼眸瞬间暗下去,但很快就又亮起来,“这?好办,你先说给我听一听。”
江珣析语调缓慢,将红梅的样子口述给金尔善听。
金尔善撑着?下颌,柳眉一直蹙着?,显然不能?理解江珣析所说的话。
她?虽然会说中原话,但对于这?些,她?仍旧是听不懂的。
有些急躁,金尔善站起身不停的跺脚,“你说的这?些,本公主都听不懂。”
江珣析就在原处一直看着?金尔善,没有别的动作,黑眸透出平和,似是在说他?也?没有法子。
金尔善迫切想要知道他?喜欢的红梅是何样,这?样二人说话之时,就不单单是她?每天絮叨,而江珣析只是听着?,什么旁的话都不说,这?般多没有意思。
金尔善看见眼前空掉的药碗,眼神一亮,“有了!”
她?用十分僵硬的话对江珣析道:“我会和王兄说,日后你的药由?我来送,然后你不喝,不就成了。”
江珣析唇角边露出温和的笑意,“公主所想,极好。”
反正都是他?们绥国人,该如何办也?与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绥国太子也?在第一时间收到手下的来信,用绥国话,直接骂道:“一群废物。”
绥国的将军们都站在帐内,看着?太子的举动,实在是太不稳重?一些。
太子对各位将军道:“全力追捕他?们。”
将军们明显露出不大赞同的目光,“太子,若是此时将兵力都调于这?上面,三皇子那处要如何办。”
国内出了叛徒,外头又虎视眈眈,若是现在将人马派去追杀那些悄悄潜入国家之人,又有何用。
此时,一位面露野心的将军站出,立刻跪下道:“臣有一言。”
太子阴恻恻地看着?他?,“说!”
将军道:“王上病重?多时,朝中大小事都由?太子您来处理,只是城防图是重?中之重?,王上不肯轻易交出,可如今三皇子那边已?经拿到,说不定比太子您还要熟悉,您又岂能?坐视不管。”
种种的话语都在刺激着?太子,他?瞬间明白将军是什么意思。
这?绥国,就该是他?的。
三皇子那个草包,以为得到城防图,知晓何处有多少的兵力,就能?将他?拉下这?个位置,殊不知,他?才该是绥国的王,由?他?来当绥国的王,中原人岂敢进?犯,韬光养晦些时日,将中原灭掉,天下可不就是绥国的天下。
而后,太子露出个残忍笑,“爱卿所言甚至。”
可一众将领去道:“殿下,万万不可啊。”
太子如何听的进?去这?些话,走至宝剑之前,下一刻,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将宝剑取下,直接朝最近的一位将领砍去。
头颅骨碌碌地掉落在地,被杀的将领怕是死都未曾想到竟会这?样。
头颅之上的眼睛都没有闭上,众位将领一句话都不敢说,心生?怕意,也?生?出许多的不服。
太子指着?地上的头颅对他?们道:“谁再敢有异议,一律这?般!”
众人皆不说话,方才献计的将领,在此时开口,“恭喜王上。”
这?般的称呼让太子欢喜不已?,沉浸在喜悦之中。
金尔善进?来的时候,帐内已?经被收拾妥当,一点血迹都没有。
然而金尔善还是闻到一阵的血腥味,不过身为绥国女子,她?早就已?经习惯。
看见坐在桌前的王兄,金尔善不免喜气洋洋的道:“王兄,我看上的男子,愿意同我说话了。”
太子对这?个妹妹素来疼爱有佳,将手中的宝剑放下,“不过就是说个话,哪里值得你如此大惊小怪。”
金尔善立刻反驳,“他?从前可是不愿与我说话的。”
太子点头,“你今日来,可有何事?”
金尔善点头,“王兄每日给他?服下的药,就要我去送吧,我还能?每日和他?说话。”
如今太子全部的注意都在他?即将弑父的激动之中,这?等小事,他?定然会满足自己的妹妹。
金尔善立刻笑开花,“王兄不知,我虽是讨厌他?的那位夫人,但又没有那般的讨厌,大抵是因为她?长得十分漂亮。”
太子眯着?眼睛,重?复一遍,“漂亮?”
金尔善没什么防备,立刻点头,“我就没有见过还有哪位中原女子比她?要好看,若是她?不是他?的夫人,我大抵还会喜欢她?的。”
太子舔下嘴唇,脸上露出些猥琐,“知道了,药的事,就依你的办。”
金尔善谢过王兄,立刻出去。
太子坐在椅子上,他?倒是还没见过。
让人将她?绑来事情繁多,想来如今,是该自己好好享受一番。
毕竟明日还有事情要做,今日何不放松一番。
太子用手摸着?唇瓣,从暗格之中拿出一瓶药来。
苏妧被药折腾的不轻,人是清醒的,但是什么都做不了,连抬个手都是难受的。
她?想要睡着?,或许睡着?就没有难受,却才知睡着?之后更?为难耐。
不仅如同火烧一般,还如同有万千只虫蚁不停啃咬自己,疼到骨子之中。
单单只是一天一夜,苏妧脸上的冷汗就能?下去过。
如今外面的天儿已?经暗沉下来,没有人送药,应是不必再喝了。
金尔善今日也?没来,想必是不会来了。
苏妧却没有想到,来的人,竟还不如是金尔善。
她?杏眸望向帘帐口,望向眼前的男子只觉得快要作呕出来。
太子看着?床榻之上的苏妧,用中原话轻唤她?一声,“小美人。”
方才苏妧看过来的一眼,就已?经足够让他?冲动。
浑身都起了燥热,更?有一处蠢蠢欲动。
中原女子果真如同水一般,但这?水不仅没能?消火,更?加让人欲/火难平。
太子见苏妧不理会他?也?并不恼怒,只是走至床榻前,开始认真端详起苏妧的模样。
手指伸出,刚想要碰到苏妧,就被苏妧给避开。
她?哑着?嗓音道:“滚,别碰我。”
眼前的人看起来有些富贵,应当不是绥国的下人。
一个可怖的想法在苏妧的脑海之中渐渐成型,莫不是,绥国的哪位皇子?
太子被苏妧如此骂,倒是也?并不恼怒,反而更?加喜欢地摸着?自己的下巴,眼睛不住在苏妧的身上扫视着?。
他?的眼神实在让苏妧太过于不舒服,可却又不能?够避开。
因得情绪起伏太大,苏妧胸前的柔软都开始有了动作。
这?般的行为则是更?加方便?太子,他?手指轻动,恨不能?亲手揉捏上去。
手背摸上苏妧的脸庞,苏妧不住开始颤抖起来。
如今的她?任由?人宰割,与那些等死的牲畜,没什么两样。
杏眸中因为害怕溢出泪珠来,太子看见她?的这?番模样,更?加激动起来,恨不能?现在就与苏妧好生?快活一番,单单是想着?,太子就要忍不住冲动。
他?凑近苏妧的耳边,“小美人,你是我的了。”
苏妧还剩下最后的一分力气,直接起身随后毫不犹豫地咬了上去。
本是想要直接将他?的耳朵给咬下来,可是却因为力气不够,失了一些偏差,只咬到他?的下巴。
下巴处有血,太子动手摸了一下。
随后下一刻,苏妧就感觉自己被人按在床榻之上,脖颈被人狠狠掐住。
掐在脖颈之上的力道之大,让她?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办法挣脱开。
苏妧杏眸之中缓缓落下泪珠来,大抵这?也?就是她?一生?的命了。
与其被他?人玷污,倒是不如这?般死了的好。
可没过一会儿,太子就又将手松开。
他?眼睛十分凶狠,看着?手上的血带有一些嗜血的光。
从袖中拿出一瓶药看向苏妧,“本是不愿给你用的,可谁让你如此不听话,你可莫要怪我。”
苏妧睁着?杏眸,看着?太子手中的药,从他?的手中拿出来的,能?是什么好药。
接下来听到的话,更?加让苏妧无法接受。
太子摸着?苏妧裸露在外的脖颈,用着?不大熟练的中原话,说着?最下流的话语,“你们中原女子向来贞洁,就是不知,你可有嫁过人?不过若是嫁人了更?好,本王就喜欢这?样的,不仅如此,这?药只要一喝下去,你看到的第一人,就会日日想在他?身上索取,这?药效可长久得很,小美人,你就安心当我胯/下的奴/隶可好?”
苏妧看着?他?拔掉瓶塞,害怕得泪珠全部都涌出。
她?拼命说着?不要,想要后退,可却始终都动不了。
就在瓶口抵上唇瓣的时候,苏妧大声喊道:“杀了我,你杀了我。”
她?奋力挣扎,却不过都是无用功。
眼前帐顶形状奇特,是只有绥国才有的,对苏妧而言,这?太可怕了。
她?浑身都在发?颤,贝齿紧紧咬住下唇,不愿意张开唇。
太子如何都喂不进?去,眼看着?药已?经洒了不少,他?一个动怒,直接用手强硬地掰开苏妧的唇瓣。
药被灌下,苏妧在那一瞬,想要咬舌自尽。
可她?什么都做不到,嘴被人紧紧桎梏住,什么都做不了。
回想起太子说的话,她?杏眸中一直在流泪,却始终不愿将眼睛给睁开。
从前的时候就听过绥国有许多奇特的药,这?般自己来了,才知道所言不假。
苏妧不敢去想太子说的究竟是真是假,更?加不敢用自己来冒险。
太子见苏妧迟迟不肯睁眼,揪住苏妧的头发?,“你以为不睁眼就无事?药效上来,本王可以让无数人碰你,若你识相,现在就把眼睛睁开!”
苏妧死死闭上眼,无论?如何都不愿睁开。
眼前的场景太过于可怖,她?怕自己睁开眼眸受不住这?般的打击。
然而此番行径,只是将太子惹得更?为恼怒。
一直紧紧揪着?苏妧的头发?,太子的手没有丝毫的松懈。
苏妧何曾受过这?样的疼,自小她?就被沈蕴浮护的很好,从未有过这?样的事情发?生?。
一头乌发?落在旁人的手中,极具羞辱的话一直在耳边响起,苏妧想,自己大抵不如直接死了的好。
太子见状,也?不再强求。
将苏妧重?重?扔回床榻之上,锁链随着?苏妧的动作,发?出激烈的响动。
身上已?经有了些许的反应,苏妧身上的被子被太子一把掀开。
看着?眼前的美景,太子是如何都忍不了,急切的开始脱着?自个的衣衫。
苏妧听见簌簌的脱衣声,极力忍耐身上的不适。
与前一夜喝的药融合在一处,苏妧只感觉身上的每一处都在发?烫,想要寻到一处冰凉的地方好生?降温。
太子将身上脱个精光,搓着?手,面露猥琐的样子,“小美人,本王来了。”
说完,他?猴急地扑上去。
可就在这?时,一道冷箭射/来,直接穿透帘帐,击穿太子的身躯。
射箭之人力道极大,太子本是想拥美玉满怀,可最终手朝前,只能?看见床榻,可就是碰不到。
手还向前伸着?,他?不敢相信的低头看过去,倏然倒地。
陆砚瑾快步踏入帐中,苏妧已?经快要不行。
他?将弓扔在地上,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心都几乎要碎了。
苏妧的呼吸急促,脸上也?泛着?十分不正常的潮红。
身子滚烫得不行,下唇全都是血。
苏妧在迷糊之中,感觉身侧有一双很冷的手摸上她?的脸,轻声唤她?。
她?已?经快要失去神智,但听见这?道声音,却又觉得十分耳熟。
努力睁开杏眸,里头濡湿一片。
这?一眼,陆砚瑾几乎心都要碎了。
他?不停摸着?苏妧的小脸,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柔和,“阿妧,不怕了。”
方才在帐外,他?听到清楚。
他?不知阿妧成这?样,是不是因为太子的缘故,也?不知她?中的是何种药。
苏妧只能?看到眼前的人影在不停地晃动,却让她?始终看不清是谁。
她?朱唇轻启,身上已?经难受的不行,如同万千蚁虫在不停的爬,她?实在觉得痒的不行。
将自己的身子朝眼前的人拱去,苏妧口中吐出兰气。
好似是哥哥,她?努力将自己的身子朝眼前的人贴去。
是他?吗?大抵是的吧,若是他?,自然是好的。
苏妧难受得不行,声音中露出哭腔,“哥哥,我难受,我好难受。”
在这?一瞬,陆砚瑾似乎又回到多年前。
那时的苏妧,也?会如此稚嫩的唤他?“哥哥”,也?让他?到如今,都忘不掉苏妧那时的声音。
他?握住苏妧的手,却发?现苏妧的手上以及脚上都被绑上铁链。
将手中的佩剑抽出,陆砚瑾直接将捆在苏妧手脚之上的铁链给砍断。
可就在他?将苏妧身上绑着?的铁链去除,将苏妧真正拥入怀中的时候,却听见苏妧哭喊着?,喊出另外一人的名字来。
“崔郢阆,我好难受,阿妧难受的不行。”
苏妧的小手开始不停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眼前的活色生?香,却根本没让陆砚瑾的心中生?出半分施旎的心来。
他?抱着?苏妧的双手都开始发?颤,原来,她?想到的人,并不是他?。
原来阿妧,竟在这?样的时刻想起了另一人,那他?算是什么呢。
苏妧还在不停喊着?崔郢阆的名字,若是他?,也?并不是不行的。
可眼前的人却并不回应她?,不仅如此,她?感觉那道凉丝丝的感觉也?在逐渐消失。
她?不知为何,又梦到陆砚瑾。
在看到陆砚瑾的时候,她?想要推拒开,内心却又有抗争出现。
在陆砚瑾出现后,哥哥就直接离开了。
苏妧不知要用怎样的心境面对崔郢阆,刚才好像是她?做错。
陆砚瑾在听见苏妧的话,心中猛然像是被挖了一个窟窿一样难受。
这?样的感觉,甚至比苏妧离开的那日还要痛苦。
他?原本以为,苏妧的心中一定是有他?的,可是如今却发?现,一切都是他?自己错的离谱,原来他?与阿妧,早就已?经回不去了。
不,不能?说回不去,是阿妧的心中,已?经没了他?的存在。
他?黑眸中透出痛楚,却只将苏妧抱的更?紧,“阿妧,本王绝不允许,任何人将你抢走。”
苏妧哭的不行,泪珠连串一般的朝下落。
她?拼命扭动身子,想要寻求一分的慰/藉,但是却什么都得不到。
陆砚瑾看见苏妧如今的样子,没有任何施旎的心,他?想的只有,好生?将阿妧给带出去。
眼看着?时间不多,陆砚瑾抱起苏妧直接离开。
苏妧还尚存一分的神思,勾住抱走自己的人,不知为何,她?总觉得眼前的人有股熟悉的感觉。
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苏妧从嗓音中溢出两句话,“崔郢阆与江珣析也?在,求求你,去救他?们。”
陆砚瑾见多识广,纵然没有经历过,也?能?看出阿妧究竟中了怎样的药。
他?在苏妧的耳边逼出一句,“阿妧,你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