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周氏一瞬间跌回圆凳上, “瑾哥儿,你竟要为了苏妧同母亲翻脸不成。”
周氏保养得极好,纵使多年过去, 也只是在当年容颜之上添些韵味, 可如今,脸上挂满泪珠也未曾擦去。
陆砚瑾并未理会周氏如今的失神, 眼?眸平淡看?向周氏, “母亲,苏妧是府中?王妃, 您如此算计,可曾想过孩儿?”
周氏拿起?美人靠上的软枕就朝陆砚瑾砸过去, “逆子。”
她气的手都在发颤, 指着陆砚瑾也无太大的威慑力。
陆砚瑾硬生生受下,被?软枕重重砸在身上。
周氏又是一阵的心疼,忙扑到?陆砚瑾的身上, “是母亲不好,母亲不该这般做。”
陆砚瑾等?她平复下来道:“母亲,做错事就要付出代价, 您不必待在府中?了,去寺庙好生静养, 三年后?, 孩儿接您回来。”
周氏手上的动作随着陆砚瑾说完的话语停顿下来。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陆砚瑾, 重重甩了一巴掌在陆砚瑾的脸上,“你怎能如此对母亲, 怎能如此。”
陆砚瑾脸颊之上浮现出薄红, 周氏将陆砚瑾向后?一推,“我不走, 我为何要走,”
陆砚瑾垂头,冷言说:“母亲,孩儿请人来帮您收拾物?什,明日就送您离开。”
周氏哭得更加大声起?来,“瑾哥儿,你可是忘了你父亲,若是你父亲还在,他定然不会让你这般做的,你又怎么可以对母亲,母亲在你年幼的时候就失去你父亲,如今你竟还要将母亲给送走,你这是要了我的命啊。”
她慌里慌张的用帕子将脸上的泪珠擦掉,“母亲知道,是母亲的错,母亲不该下药给你与苏妧,只是母亲也是想二房好起?来,你在外?多有不易,中?馈凭何掌在他们大房的手中?,母亲也不想的啊,况且母亲也并未做什么旁的,只是想要你同苏妧早日有个孩子。”
周氏哭得气短,倒在陆砚瑾的身上。
眼?泪都落在陆砚瑾玄色外?袍之上,周氏紧紧揪住陆砚瑾胸前的衣裳不肯放手,“瑾哥儿,母亲没了你父亲,不能再没有你了啊。”
陆砚瑾叹口?气,等?周氏哭够了,缓缓将她给推开,“母亲,做错事就要承担,您在寺中?会与在府中?一模一样,不会有任何的差别,只是母亲需要好生反省一番。”
周氏抬起?头,眼?中?的泪水一点都止不住,“你竟还要送我走,怀生,你可看?见了,这就是你的儿子。”
陆砚瑾将周氏给小心放在美人榻上,出了内室。
外?头妈妈看?见陆砚瑾出来,也听见里面的声音,跪在陆砚瑾的面前,“夫人一向是个好强的人,哥儿这般做,就是要了夫人的命啊。”
陆砚瑾睨着宋妈妈,“本?王差点忘记,这其中?宋妈妈定然没少出谋划策,您自小就跟在我母亲的身边,却不能帮着母亲做对的事,而是助长母亲为所欲为的心,我念着宋妈妈是母亲身边的老人,且母亲也用惯宋妈妈,不会过分苛责宋妈妈,宋妈妈同我母亲一道去寺庙之中?修生养性?罢。”
陆砚瑾拂袖离去,再也未管内室之中?的哭闹。
宋妈妈看?着陆砚瑾的背影,方才听陆砚瑾说话就是冷汗涔涔,不知何时那位少年郎,竟成为如今这般迫感?十足的模样。
陆砚瑾并未在府外?待得太久,直接转身就去到?书房,顺便吩咐,“让人盯紧苏府,不论有何事都来同我禀报。”
府中?近来安静,老祖宗也称病不出。
周氏很快就被?送至寺庙之中?,半月过去,吕氏都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何。
坐在房中?,吕氏头一回听见的时候还觉得大快人心,但很快就觉得不对起?来,“周氏怎得好好要去寺中?修身,在府中?不是更好?”
自从她与儿媳王氏之间生了龃龉,就连瑄哥儿也同她置气,一连多时都陪着王氏住在娘家,好不容易这些日子才回来,当真是将她给气的不行。
出了周氏的事,吕氏才将精力给放在这个上头。
妈妈帮吕氏试着珠钗,“兴许是二夫人自己想去城外?住一阵?府中?事情多,王妃又不知去了哪里,她或许觉得有些心烦。”
吕氏很快就否认,“不可能,她是个怎样性?子的人我最是清楚,苏妧离开,她怕是笑还来不及,怎么会愿意走,同她在一个屋檐之下生活如此久,我最是了解她。”
吕氏还在琢磨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半天都没想明白。
但不管怎样,走了就好,府中?终于又是少了一人来碍她的眼?。
妈妈看?见吕氏高兴的样子,也不知是该说夫人太没有心眼?,还是同二夫人积怨太久。
总之夫人这些时候,就没有发觉,她比从前要无聊许多?
秦氏收到?这一消息的时候,在看?自己陪嫁的产业。
她娘家是富商,当年嫁入府中?给了不少的嫁妆,每月理账都是个头疼的事。
妈妈将账册一一放好给秦氏看?,秦氏停下手中?的笔才想起?来,“二房那边,就再也没有旁的消息了?”
妈妈摇头,“没,那日二夫人要被?送走的时候,是王爷亲自将二夫人送上马车的,下人们都瞧得真真的,开始二夫人还会好言相?求,后?面不论她说什么王爷都没有答允,二夫人气的打了王爷好几下才不得不坐上马车。”
秦氏挑眉,“倒是有点意思?,自从二爷去世,她就将王爷看?作是她心尖上最重要的人,没想到?她竟然还会如此做。”
妈妈将秦氏看?好的账收起?来,突然想到?一件事,“厨房采买的张婆子近来也不知是怎得,近来频频出错,被?瑄少夫人抓到?好多次,甚至连从前的账都查出不少疏漏。”
秦氏倏然将账册合上。
张婆子是依附着她的人,她默许张婆子贪了采买的账,张婆子也会给她些便宜。
更重要的是,张婆子是从她娘家带来的人,她的夫家就是帮秦氏管着庄子的人。
这事知道的人不多,却也不算少。
且张婆子行事一向是小心的,又怎会被?人轻易捏住。
账她分明都看?过,是没什么问?题的。
秦氏日后?想要管着府中?的中?馈,就不能任由张婆子被?王氏被?换掉,不然日后?,府中?的人没几个是她的人,要如何办。
她对妈妈道:“去给张婆子传个话,就说这笔糊涂账是她弄错,你从我这儿拿五百两?给张婆子,让她去给王氏赔罪。”
妈妈点头应着好。
虽然看?着妈妈离开,但秦氏的心头难免有些不安。
这些年来都是无事的,怎得就会在如此的关头出事。
且早不早晚不晚,就在周氏被?送走的时候,当真是让人看?不透的。
秦氏看?着眼?前的账册,心中?略有所思?。
陆淮瑀在院外?看?着妈妈行色匆匆,又见她去了厨房那边,脸上透着失望。
等?王氏来寻陆砚瑾的时候,她让人将张婆子还有账与银票都带来,一一放在陆砚瑾的跟前。
“倒是被?四弟猜中?。”王氏唇边噙着淡笑,举手投足都让人挑不出任何的错来。
陆砚瑾恭敬的道:“有劳嫂嫂费心此事。”
王氏被?他说的有些惭愧,“不敢当,倒是还要同四弟赔罪,没有约束好下人。”
采买是个油水大的活计,府中?人人都看?着这个位置。
只要是账面上不出太大的差错,王氏心中?门清,一年下来,也不过就是几十两?的事情,贪不得多少。
陆砚瑾那回让人来寻她,说出此事,王氏才会趟进这趟浑水之中?。
也自知,中?馈之上的疏漏她更是有错的,所以尽心去帮陆砚瑾。
陆砚瑾则是直接将王氏给摘了出去,“嫂嫂言重,您掌着中?馈本?就是个费力的活,难免被?底下人钻了空子。”
跪在地上的张婆子被?人塞住嘴,吓得不停摇头,一直发颤。
陆砚瑾拿起?桌上的银票,看?着张婆子,“解开。”
黑眸如同一潭死水,寂静得骇人。
张婆子看?上一眼?只觉要怕死,嘴被?人拿开后?,就不挺的求饶,“王爷恕罪,王爷恕罪啊。”
陆砚瑾问?她,“你可知贪了府中?这般多的银两?,会如何?”
他似是沉思?,将银票轻飘飘放在桌上,“轻则打板子三十而是寻个人牙子发卖的越远越好,重则死刑。”
张婆子脸上一片煞白,“王爷恕罪,绝对没有那般多,只是我觉着心中?有愧,才会拿出的。”
陆砚瑾嗤笑一声,“没有这般多,既然这些年都未曾贪过如此多,那这五百两?的银票,又是从何而来?”
张婆子登时被?问?住,她支支吾吾半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陆砚瑾看?见她的样子,只觉心烦。
对着从安使个眼?色,从安从袖中?拿出一条鞭子来,“你若是说,尚且还会有保命的机会。”
张婆子哪里遭受过这些,看?见眼?前的鞭子就已经吓破胆,“我说,我说,还请王爷恕罪。”
张婆子道:“是我老婆子用这些年攒下的银钱,还变卖些旁的东西换来的,我自知有错,绝不敢少给啊。”
陆砚瑾背对着她,“你倒是忠心。”
“只是你怕是不知,对付嘴硬的人,本?王自有一套,或是恐吓,或是上刑具,用薄如蝉翼的刀将身上的肉一点点割下来,却可以不见半分血渍。”
话从陆砚瑾的口?中?平淡说出,听的人却都没有他那般淡然。
王氏用帕子掩着口?鼻,光是想到?那画面就面色惨白。
张婆子更加不必说,直接身上一软,软塌塌地跪在陆砚瑾的跟前。
寒冬腊月的天儿,张婆子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眼?睛瞪大,在看?见陆砚瑾转过身好似要动手的模样,赶紧道:“我说,我什么都招。”
陆砚瑾才又将手给放下,“本?王可没那么多的心思?同你在此处绕着弯子说话,你自个想清楚。”
张婆子连连磕头,“是三夫人,我老婆子的男人是帮三夫人管着庄子的,后?来三夫人瞧我勤快,就让我来府中?当差,开始少夫人没有进门,我也只是管着后?院,后?来少夫人进门后?,三夫人就使些手段,让我去管采买。”
她咽了咽口?水,用手将额头上的汗珠擦去,“开始我也并不敢的,只是后?来有一回尝到?甜头,才会这般做的。”
张婆子跪在地上一直求饶,“我知道的只有这些,再无旁的,还请王爷放过我。”
陆砚瑾听完所有的话,只是将目光淡然投向王氏。
王氏蹙眉,脸色更加不好。
府中?这些管事的婆子,从中?捞些油水也就罢了,但若是人都是各位夫人的,府中?还指不定会成什么样子。
王府管事的人,奴契都在府上,她也都一一核实过,没成想竟还是让三婶钻了空子。
王氏自觉理亏,带着不少的歉意,“是我管家疏漏。”
陆砚瑾仍是没说什么,让从安将人带下去,“带去祖母那处,将三婶也一并请过去。”
没再理会王氏,陆砚瑾直接走出去。
王氏身边的婢女是她的陪嫁丫鬟,看?见这一场面,不免问?王氏,“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分明与夫人无关,夫人又查不到?那般的仔细。
王氏苦笑一下,“王爷是在同我说,他可以不追究我的责任,但后?面我再管着家,就一定不能再出现现在的岔子。”
在她的手底下出了这般大的纰漏,王氏的面子与里子都不好看?。
事情不解决,她也无言面对家中?众人,更莫要提去外?头见人。
带着婢女也去到?老祖宗的院中?,没想到?一出事,所有人来的都快极了。
吕氏坐在椅子上,显些要笑出声。
府中?先是出了周氏的事情,然后?又出了秦氏这档子事,连老天都在帮她们大房。
吕氏脸上是藏不住的笑,反观秦氏,一脸冷静,不管旁边的张婆子如何哭喊,她都如同听不见一样。
老祖宗坐着,问?着陆砚瑾,“瑾哥儿如何看??”
陆砚瑾只将视线投向三婶,“说这事之前,本?王有件事想要问?三婶。”
秦氏站着,不见半分怯意。
还敢抬头与陆砚瑾的眼?神对上,“瑾哥儿只管问?就好。”
陆砚瑾在从安的手中?拿过画卷,扔在秦氏跟前的地上,“三婶可见过这副画像?”
秦氏眼?睛收缩一下,袖中?的手有一瞬颤抖,很快就要归于平静,“画像没见过,画像上的人倒是见过。”
陆砚瑾不明意味的笑下,“纪漾以为事情做得天衣无缝,也以为当真只是用银两?就可以收买画师,却不知画师不是看?重钱财,而是他背后?的主子,真正的东家让他接下此事。”
秦氏面上维持着笑意,“瑾哥儿同我说这些作甚,我虽是见过纪漾,但无端,倒是也不会让画师来画纪漾的画像。”
吕氏更是听的一脸莫名其妙,四处看?着,总是想要说些话。
陆砚瑾收起?笑意,“丹青店虽不是三婶嫁妆上的产业,但是多年之前,秦家的老先生曾救过丹青店的掌柜一次,得知他空有一身的好画技却得不到?人的赏识,就让人取了五十两?的银子给了掌柜,掌柜这才来到?上京,开了这家丹青店;后?来掌柜听闻秦老的小孙女要嫁来摄政王府,就派人送了一份礼,并提起?多年前的恩情。”
“三婶记下这件事情,在十年前,一场大火将掌柜的店面烧的一点都不剩,三婶又拿出些银钱帮掌柜重新将店给开起?来,至此掌柜实在过意不去,便提出他与三婶三七分成,三婶应下,只说他继续掌着店就好,还好心的让了一成利钱,掌柜自是没有不答允的,而后?,其实丹青店的掌柜,三婶也是。”
陆砚瑾将这件事讲完,地上画如何得来其实就已经十分清楚。
纪漾自以为自己做的干净,只杀了画师就好。
然而掌柜却又如何招架的住陆砚瑾的审问?,一日后?,全部都招的干净。
秦氏看?着地上的画像,很轻的笑了一声,“是我,那又如何呢。”
她先是看?向陆砚瑾,“我这般做,都是为了我们三房,三爷是个庶子,自幼便不受重视,我秦家纵有万贯家财,我却也不得不嫁给这般一个酒囊饭袋;从小我就跟着祖父打理产业,论管家,没人比我更懂,可有哪一次,母亲您看?到?过三房,瑀哥儿马上就要娶妻,若是春闱不中?,他如何能有门好亲事,我当然要将这路上的一切荆棘给铲平。”
王氏问?她,“纵然你将阿妧给赶走,管家的事如何轮得到?你。”
秦氏摇头,“你们错了,你们都说错了,我让纪漾进门,无非就是觉得她好拿捏,瑾哥儿喜欢她,我大可以成全她,你这个管家的人出的岔子越来越多,老太太自然要将中?馈权给旁人,给纪漾?她进没进门都还不好说,就算是进门,以她的能耐,如何能拿到?中?馈权,那时,都会是我的。”
门帘之后?,陆淮瑀脸色铁青。
手攥成拳紧紧握住,他深吸一口?气将门帘给掀开,“母亲。”
陆淮瑀俊朗面容上全是羞愧,“您怎能如此做?”
秦氏看?见陆淮瑀才开始慌乱起?来,厉声道:“你怎得会在这处,春闱将近,你为何不在书房温书。”
陆淮瑀看?着眼?前的母亲,明明是自己熟悉的模样,可作态都不像是那位温婉的母亲了。
他喉咙有些发堵,“母亲,您为何要扰的家宅不宁,为何要任由别人对四嫂下手。”
秦氏笑了悲凉,“瑀哥儿,你岂可如此看?母亲,你父亲不中?用,母亲可为了你好啊,若是苏妧不走,府中?全都是他们大房二房的天下,谁会看?到?你。”
陆淮瑀闭上眼?,任由秦氏的手不断捶着自己的胸口?。
他面无表情,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问?道:“四哥想要如何做?”
其实那日他听见母亲与纪漾说话,就觉得不对。
暗中?听见一次后?犹豫再三还是将所有的事情全都告诉陆砚瑾。
那时陆砚瑾并未同他说自己会如何做,如今陆淮瑀又问?了一遍。
陆砚瑾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我从未觉得三叔是外?人,也一直拿你当作自己的弟弟看?待,瑀哥儿你已经长大了,这件事我交给你做主。”
陆淮瑀感?觉肩膀一沉,眼?眸闭上。
吐出一口?浊气,他也心灰意冷。
他从前总是以为母亲是为了他,可如今看?来,那里头怕是有不少都是她的私欲。
陆淮瑀将秦氏给扶正,“母亲,做错事就要受罚,外?祖父年事已高,需要您去跟前尽孝,可如此这般却又不足以让您知晓自己做错,您回扬州老家罢,但是儿子会让人看?着,您不能同外?祖见面,只能自己好生反省,如此,才能让您长了教训。”
秦氏一听,将陆淮瑀一把推搡开,“你是我的儿子!是我辛辛苦苦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你怎么向着他们说话,岂敢如此!”
秦氏用手指着陆淮瑀,“你父亲留恋那些莺莺燕燕,他可有关照过你?你让母亲走,谁来照顾你。”
秦氏并不是个轻易落泪的人,但是话到?后?面泪珠潸然流下。
陆淮瑀看?向陆砚瑾,又看?向祖母,“母亲心思?不纯,确实该罚,但母亲毕竟是生我养我的人,纵然她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还请祖母宽恕。”
老祖宗站起?身,“罢了,既然如此,我会让老三将他院中?的人都给打发了,只留下几个孩子的母亲,日后?也定然不会让他再纳妾,至于秦氏——”
老祖宗扫了一眼?还在哭泣的秦氏,“就照瑀哥儿说的办。”
秦氏身子一软,直直坐在地上。
陆淮瑀赶紧去扶住秦氏,可秦氏却直接将陆淮瑀的手甩开。
吕氏见着这件事,有些心惊。
虽然没有半分的话语是说着她的,但她怎么又觉得,句句都是在说她。
她有些坐不住,在老祖宗走后?就赶紧离开。
府中?一下没了两?位夫人,外?头人自然会起?疑。
陆淮瑀看?着落空的手,心中?难过的情绪上来。
陆砚瑾走至他的身后?,对他道:“我会派人照顾好三婶,你放心,她去静心思?过,但是该有的每一样都会有;三叔喜欢古籍玩物?,宫中?典籍室的大人年岁已高,我想让三叔过去,虽不是个大官,却也是个正经事。”
陆淮瑀愧疚不已,“抱歉,劳四哥费心,若不是母亲,嫂嫂……”
陆砚瑾直接打断陆淮瑀的话语,“是我不好才对。”
若不是因为他,苏妧不会心灰意冷。
他不该让苏妧孤零零地去寺庙之中?,也不该放纵手下人欺她。
其实若不是他惹苏妧伤心,苏妧不会离开。
可如今,苏妧不知在何处。
每晚夜里,他都分外?煎熬。
梦中?也时常见到?苏妧与别人成亲的场面,虽是生气,可他相?信,苏妧一定还活着。
若是再见到?苏妧,他一定会向苏妧倾诉衷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