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闹事的一帮雇员给镇住了,一个个张嘴结舌像哑巴似的你瞪我我看你,想辩解又觉得无理,不辩解又觉得太失面子,尴尬了一阵子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玉兰感激客人们为她解围,同时也摸住了这帮人闹事的底细。便对石砧说:“明天换个地方卖吧,别跟他们硬顶着干。”石砧觉得憋屈,说:“咱们既没惹他又没招他,凭什么要走?”玉兰说:“同行是冤家,你做得好,他就嫉妒,没理可讲。”
第二天,两个人蹬着三轮车就去了另一条街,干了没有几天,生意照样又火起来了。两个人以为没事了,谁知那天傍晚,突然又来了一帮人,上来就把三轮车给围住了。玉兰一看,还是上次那伙人。只见他们一个个来势汹汹,撸着袖子,攥着拳头,像是要打架似的。
这次倒没有藏着掖着,开口就声明他们都是张李两个饺子店的人,责怪由于玉兰的生意害得两个店都快要关门了,他们这些打工的也要下岗了,限令玉兰必须到郊外去,不准在城里经营,否则就砸车打人。
石砧气不过,瞪着眼就吵,说:“你们干你们的,我们干我们的,碍你们啥事了,怎么这般霸道?”
玉兰赶忙劝阻,让石砧不要跟他们急,好汉不吃眼前亏。她和颜悦色地对来人说:“各位兄弟姐妹,大家都出门在外,谁都不容易,别因为这点事闹得都不愉快。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想亲自去见见你们的老板,听听他们怎么说。”
老板让这些人来跟一个蹬三轮的闹事,他们心里压根就不情愿。其中有几个人还挺同情玉兰,可又不敢违背老板的意思,听玉兰说想见见老板,便随坡就势地答应了。玉兰让石砧在大街上守摊,自己就随着一帮员工走了。石砧在后边喊:“不要去,不要去,小心他们欺负你……”
张记饺子店大餐厅里,冷清清的没有几个客人前来就餐。焦躁不安的张老板背着手在大厅里踱来踱去,气得脸上的肌肉都变了形,疙疙瘩瘩像是一个长闷了的冬瓜,正等着前去给玉兰闹事的一帮职工的消息。
玉兰进了门,几个职工就忙把她介绍给了张老板。玉兰微笑着跨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说:“张老板你好。认识我吗?我叫罗玉兰,北方人,一个卖饺子的小摊贩。”
老板瞪了她一眼,狠狠地说:“剥了皮我都认识你!”他又瞟了一眼职工们,好像在责问:“我是让你们把她给轰出荷阳城,怎么给我领来了?”有个职工看懂了他的眼神,忙指着玉兰对他说:“是她非要来见你,说不见到你,她绝不离开荷阳半步。”老板又把他那双充满敌意的眼睛转到玉兰的脸上,阴沉地说:“怎么,还要我派人将你抬出去不成?”
“张老板,先别急嘛。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我就是想问问你,我一个穷蹬三轮的,你干吗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我过不去!”玉兰神色泰然地质问。
张老板倒也直爽,出口便说:“理由很简单,就是你争了我的生意。”
“笑话!有买卖就有竞争,此乃经商之道,你想一手遮天啊?”玉兰理直气壮。
“告诉你,我就是荷阳城里人,这一片就是我的家,谁敢在我的一亩三分地上跟我过不去,我就叫她吃不了兜着走!”张老板亮出了第一张底牌。
玉兰见他一脸的霸气、满嘴的不讲理心里就有点着急上火,但她还是竭力地克制着自己,心里急,脸上笑,话里却带刺地说:
“张老板身为本地人,理当尽地主之谊,热情欢迎我们这些外地人才对,没想到你会这样的狭隘小气,这样的偏执,这样的不懂人情。”
“你敢嘲弄我?”张老板被激怒了,对职工下命令似的说,“你们把她给我轰出去!”围在一旁的员工们就去扯拽玉兰。玉兰让职工不要拉她,扭过脸继续跟张老板讲理。张老板见她赖着不走,就亮出了第二张底牌,吓唬道:“你不走是不是?那好,我立即通知派出所所长,让他们来收拾你。”说完他掏出手机就打电话。
有职工就提醒玉兰:“所长是俺老板的小舅子,你还是赶快走吧。”
“嗬,怪不得这般阵势,原来还有个所长小舅子。”玉兰不屑地说。遂想起因为毒饺子事件曾经抓她蹲过几天派出所的张凯。
玉兰心里有了底,接着又说了一句:“那好,今天我就不走了,我倒要看看你的这个小舅子能把我怎么样!”接着便大模大样地坐在凳子上,“来,给我上盘饺子,待我吃饱了上路。”
“有饺子也不卖给你。”张老板鄙视地说。
“我又不是白吃你的,干吗不卖给我!犯人临上路还给口酒喝呢。”玉兰狡黠地说。
看玉兰的神态和话语,张老板不由得心里一愣,觉得眼前的这个年轻女人好像是有点来头,又黏糊又硌牙,还真的有点不好对付。遂使了个眼色,让人给端来一盘饺子。
玉兰随手付了钱,夹起一个饺子咬了半个,嚼了几下没有咽下便吐了出来,连贬带损地说:“呸!呸!这叫什么饺子?不就是一堆腥猪油拌白菜嘛!要口味没口味,要营养没营养,怪不得人们都不来吃。”
张老板对玉兰的一连串进攻不予理踩,心想别看她这会儿张狂,待会儿所长来了,看她服不服软。
玉兰见老板不做声,话语就更犀利了:“这么高级的一栋楼,放在你手里全让你给糟蹋了。我敢说,要不了两年,这栋楼一准叫你给赔个精光。”
“有能耐你也盖座楼,眼红了不是?”张老板反唇相讥。
“老板说得对,我还就是有点眼红。这栋楼如果能归我经营,出不了三年我就能再赚回一栋楼来。”玉兰不顾老板的面子,故意拿狠话将他。
张老板被玉兰给将住了,心里就想,这位女人的话,既非危言耸听,也不是故意戏弄,正如她所讲的,南方人干这一行,还确实就不如北方人。自打他开起这个店,几乎天天亏损,好的时候最多也就落个平坑。莫非她真想租我的楼?想租可以,但要看出多少租金。如果划算,也不是不可以。她租房,我挣钱,又落得清闲,何乐而不为?这比硬生生地赶她走要好。张老板好像马上变得聪明起来了。
想到这里,张老板脸上爆起来的肌肉疙瘩立马就活泛了,说话也松软了,主动坐到玉兰跟前,半是疑惑半是期待地问:“罗老板莫非真的想租我的这栋楼?”
玉兰说:“楼倒是想租,但不是你的楼。”
“那是为什么?怨我的楼所处的地段不好?”
“那倒不是,是你这个人太差劲,既霸道又不讲理。”
张老板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