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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桃夭的太子赘婿 十方海 5622 汉字|5 英文 字 29天前

第71章

  她愿意嫁

  夜已经很深了, 外头的风刮得呜呜作响。

  谢珩知晓自己恐怕等不到这个答案了。

  勉强来勉强去,到头来,终是一场空。

  他起身要走, 走了没两步终是忍不住回头, 不甘心地问道:“你回江南, 是不是很快就会再找个人成婚?”

  这些日子他只要一阖上眼就梦见她回江南了。

  开了铺子,找了赘婿。

  本就失眠的他吓得都不敢睡了。

  她仍是不作声。

  “你是不是跟他一块,也会同我这也好, 每日说好听的甜言蜜语给他听,然后同他生宝宝?”

  等了许久,始终等不到她一句话。

  心灰意冷的谢珩要走,她从臂弯里抬起一张布满泪痕的绯红面颊, 哽咽,“殿下不就仗着我喜欢你,舍不得你, 所以才这样欺负我!”

  他方才问的那是什么话?

  她虽然没良心,可也不至于这样同他分开以后,就立刻回去江南再找个成婚,然后再与那人说着同样的话。

  她也并不是谁都愿意哄的。

  原本不报任何希望的谢珩听到她如是说, 一颗心瞬间活了过来,大步走到床边将泪眼涟涟, 惹人怜爱的少女拥在怀里, 哑声道:“我以后再也不欺负宁宁了。宁宁就当是为了我, 哪怕一次, 宁宁尝试着去试一试, 行吗?”

  “可若就是结果很糟糕呢?咱们能和离吗?”

  桃夭从他怀里挣出来, 抬起湿漉漉的浓黑眼睫望着面前的男人, 哽咽,“若到最后我因为做得不好而惹出祸事呢?殿下又自当如何?我虽读书不多,可也知晓,成了皇家的人,此生再不可能离开。莫说和离,我连被休的资格都没有,只能成为废妃,在冷宫了此残生。”

  人人都道她狠心,可她这些日子并不是没有想过为了他努力去适应做一个太子妃。

  他母亲规矩多,她便忍忍。

  他家里是非多,她可以尽量避一避。

  那些不会的事情她可以为了他努力去学习。

  这段日子她在家中留意了一下后宅的事情。

  阿耶没有续弦,哥哥如今也没有成婚,管家的是阿耶的赵姨娘。

  她不过是掌管相府后宅,都时常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总归若是以后同旁人成婚,也要学着掌家,主持中匮后宅。

  更何况是为了他。

  她可以很努力很努力的,总不能这样辜负他为了要娶他而做出的努力。

  可她不是一个人。

  她是许家的女儿,她背后是一个庞大的家族。

  那日她认真看了册封太子妃的圣旨。

  【柔嘉淑顺,端庄淑睿,克令克柔,安贞叶吉,雍和粹纯。】

  这里面又有哪一个词语是她能够担得起的?

  桃夭很清楚自己的性子。

  山野里长大的人,一向散漫惯了,也从来都是个没规矩的人。

  自回来长安后,为了出门不给家里丢人,就尽量让自己规矩些。

  装一装样子,同旁人比或许差不到哪里去。

  更何况她身为宰相之女,便是做得不好,旁人也不敢多说一句话,最多背地里瞧不起她。她的阿耶同哥哥也不会怪她,甚至连她在外头养男人,她阿耶都可以装作看不见。

  ,可是长此以往下去呢?

  若是做太子妃,又岂是装装样子就能蒙混过关?

  她可以不在意自己被厌弃,也可以在冷宫里度过余生。

  但自古以来,前朝后宫,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许家是百年大族,她阿耶做了大半辈子的宰相,是死后可以入宗庙的人,难道到头来要因为她这个不孝女而名誉扫地吗?

  她可以为了他去喜欢长安,却不能为他把许家的荣耀搭进去。

  不待他说话,她又道:“殿下,若是许家将来出了废妃,我难道要以死谢罪来保全许家的名誉吗?可我,一点儿不想死。”

  她答应了莲生哥哥要好好照顾阿耶阿娘,她亦答应了莲生哥哥会好好过完这一生。

  所以,她做不到。

  再喜欢他也做不到。

  谢珩一向知晓她活得极为通透,不曾想到她年纪那样小,却考虑得如此周全长远,竟然连许家的荣辱都想到了。

  他郑重承诺,“宁宁想的那些事情绝不会发生,从来都只有你不要我的份。”

  “世事无常,这世上又有谁能保证同一个好一辈子呢?”

  她凄然一笑,“莫说殿下将来是皇帝,三宫六院,永远不可能只有我一个人。便是现在东宫也不可能只有一个太子妃。”

  “殿下同我好时,自然觉得非我不可,觉得我样样都好,什么都肯为我做。将来殿下同旁人好时,兴许到时就会觉得我不过是一个乡下来的寡妇。甚至会后悔今日为我所作的这一切,想到因我而遭受到的屈辱而厌恶我。”

  谢珩哑声道:“我要如何做宁宁才肯信我?”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除她以外的女子。

  桃夭捂着眼睛哽咽,“我相信殿下现在的真心,但我不能拿许家去赌。殿下以后莫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不值得。”

  谢珩沉默片刻,道:“我不晓得怎么做宁宁才会信我,给我些时间,让我想出一个叫宁宁肯对我托付终身的法子好吗?”

  她见他执意如此,也不再劝他,揉揉哭得有些疼的眼睛,“我要睡了。外头天寒地冻,以后都莫在外头站了,回宫去吧。”

  他贵为一国储君,每日本就有处理不完的政务,又何必为了她每日这样奔波。

  如今想起来,那些天不亮他就起床的日子,定然是朝会的时间。

  燕子巷距离皇宫那么远,驱车得一个时辰。

  若是住在宫里头,便可以多睡一个时辰,何必非得把将自己折磨得这样疲惫。

  真不值得!

  这段日子他想她都要想疯了,好容易同她待在一处,又怎么舍得回去,学着她从前向他撒娇的模样,勾着她洁白的尾指轻轻晃了晃,“一个人根本睡不着,我今晚留下来好不好?”

  不等她拒绝,他又道:“若是宁宁不想我睡床,我睡在地上也是可以的。”

  桃夭瞥了他一眼,见他眼下有淡淡的乌青,知晓他这段日子定然没有睡好。

  可若是她今晚心软一次,便会有下一次,总这样纠缠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她狠心摇头,“我今日来这里,其实心里就是想着若是殿下来了,我便要同殿下说清楚,免得殿下心里总记挂着,觉得我还在怪殿下。如今该说的话我也说完了,殿下以后也要想开些。或许一时不惯,可时间久了总会好的。”

  谢珩只好道:“那我先回宫去,宁宁要好好照顾自己。”言罢,扶着她躺下,又替她盖好被褥。说是要走,总也舍不得,“待宁宁睡了我再走好不好?”

  桃夭只好闭上眼睛。

  可她根本就睡不着。

  阖目两刻钟,忍不住睁开微微红肿的眼睛,却瞧见他正盯着自己。

  四目相对。

  桃夭瞧着那对自己亲吻过无数次的眼睛,心里涌出无限伤感来,正欲开口叫他走,他突然俯下身亲吻她。

  不等她推他,他碰碰她的唇便离开,凝视着她的眼眸,轻声道:“等我想到一个可以叫宁宁心安的法子便去你家见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桃夭哽着嗓子,“好,我等。”

  他捉着她柔弱无骨的手贴在脸颊上,轻声道:“宁宁能不能向从前一样唤我一声三郎?”

  她阖上眼眸不作声,鸦羽似的睫毛颤个不停。

  他眼底闪过一抹失望,抱抱她,替她掖好被角,放下床帏,这才依依不舍离去。

  直到门关上,桃夭轻轻抚摸着身侧残留着他体温的床铺,轻轻唤了声,“三郎”。

  这一夜她都睡得不安稳,快到天亮时才沉沉睡去,待醒来时已经是晌午。

  她用过晌午饭,又陪着着了风寒,正卧床休息的莲生娘聊了一会儿天,这才回府去。

  谁知才回到府中没多久,便听到管家来报,说是太子殿下来了,想要见一见她。

  桃夭很是惊讶。

  她实在想不通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别的法子可以解决。

  可既然答应他,她必定不会食言,立刻叫管家将他请到前厅暖阁。

  待她赶到时,一袭鸦青色圆领袍杉,生得俊雅如玉的郎君正负手立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海棠树不晓得在想什么。

  桃夭瞧见他眼下一圈乌青,想来昨夜又是一整夜未睡,心中有些隐隐作痛。

  他这时也瞧见她了,道:“宁宁来了。”

  桃夭这才上前,正要向他行礼,却被他一把托住手臂。

  他微微蹙眉,“宁宁莫要这样,我心里难受。”

  桃夭道:“殿下是君,本该如此。”言罢还是向他行了一礼,将他请到一旁矮几前坐下。

  待奉了茶水,暖阁内的一干人等全部离去,只剩下他二人。

  桃夭道:“殿下今日见我所为何事?”

  他抿了一口茶,神色淡淡,“昨晚我回去想了很久,一直在想究竟有什么法子可以叫宁宁心安。想了一夜,终于想出一个法子来。”

  桃夭楞了一下,忍不住好奇,“什么法子?”她实在想不通事已至此还有什么法子可想。

  他自怀里摸出一纸信封递给她,示意她打开。

  桃夭顺着他的意拆开,待看清楚上上面的字,清澈如水的眼眸里流露出震惊。

  他道:“三年以后,若是宁宁仍然不习惯,或是同我后悔成婚,咱们便和离,从此以后,各自嫁娶,互不相干。”

  桃夭怔怔望着手里薄薄一张,却重若千金的和离书。半晌,轻轻叹了一口气,“殿下这又是何必?史上从没有和离的太子妃。”

  他为她丢了一次脸还不够,还要为她丢第二次吗?

  他学她从前说话的口气,“从前没有的事情,从此以后便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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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垂眼睫不作声,眼圈却微微红了。

  他觑着她的神色,抿了一口茶,“若是宁宁觉得和离后怕这天下无人敢同你好,我可以为太子妃报丧。这样宁宁就可以回江南接着做宋桃夭。想嫁人嫁人,想召赘婿召赘婿,我以谢家祖先的名誉起誓,此生绝再不踏足江南一步。”

  顿了顿,轻声道:“不必管我过得好不好,把我忘了也无所谓。”

  她闻言抬起眼睫望向眼前神情哀伤,像是委屈到了极点的男子。

  到了这个时候他还不耍耍小心机!

  简直是坏到家了!

  满腹坏水!

  指不定心肝都是黑的!

  她盯着手里的和离书看了半晌,道:“殿下容我考虑考虑。”

  她没有直接拒绝已经是极好的!

  谢珩“嗯”了一声,“那我先回去了。”

  他说是要走,却没有动。

  桃夭斜了他一眼。

  他低垂眼睫,神情低落,“屋里太冷,昨晚我又没睡着。”

  桃夭微微低下粉白的颈,“宫里怎么可能会冷……”若是宫里都冷,这世上还有暖和的地方吗?

  他轻声道:“宁宁不在,我心里冷。”说着,要去摸她的手。

  她倏地收回手,看向窗外,“时辰不早,殿下该回宫了。”

  他“嗯”了一声,“那我回去等宁宁的消息。”

  不等她回答,他又道:“天气这样冷,宁宁能不能考虑得快些?”

  听这话的意思好像她一定会答应一样?

  她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却瞧见他正目光灼灼望着自己。

  她立刻低下眼睫,开始赶人,“恭送殿下。”

  他只好离开。

  行至半路,刚好撞见才回府的许凤洲。

  许凤洲见他竟然在自己家中,上前向他拱手行了一礼,问道:“殿下怎么来了?”

  谢珩沉默片刻,道:“哄媳妇儿来了。”

  哄媳妇儿哄到别人家里来!

  许凤洲瞪大眼睛望着他。

  他现在脸皮怎么这么厚,谁是他媳妇儿!

  许凤洲将谢珩亲自送出家门口,这才去找自己的妹妹问个究竟。

  今日天好,他才入院子,便瞧见自己的妹妹坐在廊下晒太阳,手里还捧着一本书,并未发现他来了。

  近了,许凤洲发现她哪里在看书,分明是在走神。

  他问道:“他方才来做什么?是不是又欺负阿宁了?”

  这才回过神来的桃夭连忙摇头,“没有的事儿。”

  “那他来做什么?”他皱眉,“哄阿宁来了?”

  桃夭想了想,道:“他来给我送和离书。”顿了顿,又道:“三年后的和离书。”

  许凤洲愣住,“这是什么意思?”

  桃夭只好把自己同谢珩说的顾虑那些同他说了。

  许凤洲闻言半晌没有作声。

  她懂事他是知晓的,可他却没有想过她竟然能考虑得这样周全。

  其实当初太子非要娶她时,他同阿耶未必没有过顾虑。

  太子妃是那么好做的吗?

  稍有差池,牵连的便是整个家族。

  可这些话若是说出来,只会叫她更加内疚不安。

  良久,他摸摸她的头,道:“父亲同哥哥已经想过这个问题。若是阿宁真的喜欢他,无需考虑那么多。阿宁那样聪明,一定会做得很好。”

  她这样通透,且凡事顾全大局,必定不会出岔子。

  怕只怕她会活得很辛苦。

  桃夭却没有作声,望着院子里开得极盛的梨花发呆。

  一连七八日她都没有出门,日日待在家中。

  谢珩并没有再来,只每隔两日派人送了几次信来。

  许是怕逼得太紧,信里并没有问她考虑得如何,只是事无巨细地告诉她自己每日都在做什么。

  可每封信的结尾都有三句不变的话。

  【宁宁,今日天凉,我又觉得冷了】

  【宁宁,昨夜又失眠,批阅奏疏到天亮】

  【宁宁,我想你】

  每回看信时桃夭心中都只有一个想法:怎么从前没发现他那么会说话!

  如此过了半个月,这日桃夭没有等到谢珩的信,倒是管家送来了一张拜帖给她,说是工部陈侍郎家里某一房的一位夫人托人送来的,说想要见她。

  桃夭拿着拜帖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那是赵淑兰的夫家。

  兰子姐姐竟然回长安了!

  她心中高兴得不得了。

  到了次日晌午,赵淑兰果然来了。

  自从上次一别,两人已经半年多没有见面。才见面,便都忍不住红了眼睛。

  两人抹了好一会儿眼泪,才停下来。

  赵淑兰打量着眼前不过短短几个月,出落得愈发明艳动人的桃夭,也忍不住感慨,“若是在大街上瞧见你,我恐怕都不敢认。”

  桃夭傻笑起来。

  赵淑兰瞧见她还是同以前一样傻气,轻叹了一口气,道:“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我晓得你心中定然难受极了,所以才催着你姐夫赶紧回长安,想要来看看你。”

  原本憋了满腹委屈的桃夭好似找到主心骨一般,扑到她怀里抽噎起来,边哭边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包括和离书的详细说给她听。末了,问:“姐姐说我该怎么办?”

  赵淑兰轻轻抚摸着她的背,道:“他既然有这份心,你不如就试试,左右丢脸的也不是你。只是一样,你不能由着他像从前那样拿捏你,知晓吗?”

  桃夭哽咽,“我再想想。”

  东宫。

  等了好些日子都没能等来消息的谢珩这天将许凤洲早召进东宫,不待他行礼,便道:“她最近好不好?”

  许凤洲望了一眼他的黑眼圈,颔首,“吃得好睡得好,昨日还去了赏花宴。”

  “什么赏花宴?”他皱眉,“她去赏花宴做什么?”

  许凤洲道:“自然是去交际。”

  谢珩抿着唇没作声。

  许凤洲瞧见他打翻了醋坛子,心里格外畅快,道:“若是没什么事,那微臣先去忙了。”

  转身要走,却被他叫住。

  他道:“她考虑得如何?”

  许凤洲故作惊讶,“什么考虑得如何?”

  谢珩知晓他故意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听说敬臣兄还在找家里的通房。”

  许凤洲闻言面色瞬间黑了下来。

  谢珩一口气儿顺了,道:“劳烦敬臣兄帮孤说两句好话,若是敬臣兄需要帮忙,孤一定竭尽所能。毕竟,都是一家人对不对?”

  许凤洲咬牙,“殿下客气!”言罢,拱手告退。

  待许凤洲走后,谢珩提笔写了一封信,又将刚刚编好的蚂蚱一块装进信封里,交给齐云,“去许家走一趟。”

  许家。

  赵淑兰走后,桃夭拿着谢珩送来的信与那封和离书在屋子里呆坐一晚上。

  次日一早,她便去找许凤洲,叫他帮忙带个口信给谢珩,约他今晚去戏园子听戏。

  这段日子她从来没有提过谢珩,好似这个人从来没有存在过。如今见她竟然主动开口要叫他帮忙带口信,忍不住问道:“阿宁已经想好了是吗?”

  桃夭沉默片刻,问:“父亲同哥哥真不怕我连累许家?”

  “怎么会呢?”许凤洲笑,“阿宁无论做出什么决定,父亲同哥哥都支持阿宁。”

  他只怕到时入宫她会过得辛苦。

  桃夭放下心来,郑重道:“他既然做出这样的承诺,我想试一试。”

  许凤洲颔首,“哥哥这就去宫里一趟。”

  桃夭笑,“谢谢哥哥。”

  许凤洲立刻驱车去宫里。

  正在殿内批阅奏疏的谢珩一见他主动来见自己,忙搁下手中的朱笔,问:“可是她托敬臣兄带话?”

  许凤洲认识他十几年也不曾见他这样客气过,如今倒是叫得亲热,扯了扯嘴角,将自家妹妹约他看戏的话带给他。

  等了快一个月,终于有了结果的谢珩不知怎的心中反倒不安起来。

  若是她拒绝了怎么办?

  以她的性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也许就答应了呢!

  接下来半日他都在忐忑难安中度过,好不容易挨到晚上,连晚膳都没用,换了衣裳赶往梨园。

  他去的早,待赶到时,桃夭还没到。

  约等了半个时辰,他才瞧见带有许家家徽的马车远远地驶过来,停在灯火辉煌的梨园门口。

  谢珩立刻迎上前去,伸手掀开车帘,便瞧见心心念念的女子正端坐在马车内。

  她一瞧见他,便笑了,“是不是等了很久?”

  谢珩瞧着粉腮旋出两个甜甜酒窝的明艳少女,知晓自己今晚必定能等个好结果,一颗心终于落了地,朝她伸出手,嘴角微微上扬,“才刚来。”

  她这次没有拒绝,把自己白嫩的手心里,借势下了马车。

  他牵着她的手入了园子。

  今日唱的正是新排的戏。

  上次桃夭一句都没听进去,是以今日补了回来,听得格外认真。

  根本没有心思听戏的谢珩频频望向身侧的少女。

  她好似没有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目不斜视的望向戏台子,时不时悠闲地抿一口温热的牛乳,品一口糕点。

  谢珩心想,她如今都学坏了,都晓得如何拿捏人心了。

  他只得耐着性子陪她听戏。

  直到戏罢场,戏园子里的人散了场。

  她这才缓缓开了口,“三年太久了,我等不了。”

  她愿意嫁他了!

  谢珩往她身边坐近了些,轻声问:“那宁宁觉得多久合适?”

  她道:“一年。”若是一年的时间她都做不好,那么再长的时间也枉然。

  “一年时间太短了!”

  谢珩握着她的手搁在脸上,撒娇,“一年时间连小宝宝都来不及生。”

  与她在一起,一年的时间就好似弹指一挥间,又怎么够!

  她低垂眼睫,“殿下若是不答应就算了。”言罢,起身要走,却被他拉住手。

  谢珩道:“一年就一年!”

  只要在一处,他总能哄得她回心转意。

  她道:“我还有别的要求。”

  “什么要求?”

  他将她拉回怀里,用坚硬的下颌轻轻蹭蹭她柔软细腻的面颊,“无论宁宁提任何要求,我都答应。”

  她斜他一眼,“殿下确定?”

  他颔首,“确定!”

  只要她愿意嫁他,要什么他都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