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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桃夭的太子赘婿 十方海 5816 汉字|0 英文 字 29天前

第57章

  捉奸在场

  其香居茶楼。

  此刻已经接近傍晚, 原本还算是艳阳天的日头渐渐冷下来,屋外头的天气又干又冷。

  其香居茶楼的二楼雅室内则燃着上好的一寸许的银炭,一旁的矮几旁还点着香, 将雅室熏得暖香溶溶, 像是能够催眠一般, 弄得人情意昏昏,有些想要睡一觉。

  斜倚在榻上的玄衣美少年阖着眼睫,轻抚着乖巧伏在一旁的波斯猫油光水亮的雪白皮毛。

  那波斯猫极肥硕, 轻轻拍打着蓬松的尾巴,眯着眼睛,同主人一样惬意。

  而矮几旁则踞坐着一个头戴身着草绿色翻领袍杉,生得乌发雪肤红唇的美貌小郎君, 晶莹的泪珠不断顺着她粉腮滑落,沾湿了她的前襟,可调制姜黄色药粉的手却没有停过。

  这时少年睁开眼睫, 扫了一眼自进来后眼泪就没停过的少女,忍无可忍,“不就是叫你帮忙上个药,你打算哭多久?”

  她想哭多久就哭多久, 关他什么事!

  “怎么,哑巴了?”

  他才是哑巴!

  “说话!再不说话, 小爷就叫整个茶楼的人好好看看许家的小寡妇大白天同人在茶楼里幽会!”

  谁要在这里跟一个疯子幽会!

  桃夭抬起湿漉漉的眼睫, “药调好了。”

  “过来帮哥哥上药!”

  “你不会回去叫你家里人上药吗?”

  她不明白为何他特地把她叫来这里, 就是为了给他上药。

  提起“家里人”, 他面色微变, 从榻上坐起来, 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眼神阴冷,“你过不过来?”

  桃夭拿着调制好的伤药磨蹭着踞坐在塌前,忍不住抬起眼睫悄悄打量他一眼。

  眼前面若冠玉的少年生得十分漂亮,许是未及弱冠的缘故,相貌有些阴柔。

  可若说是伤势,也不过是嘴角上有些淤青,怎么就娇气到叫人特地给他上药的地步。

  不等她动手,他突然开始解腰间玉带。

  只瞧他洁白的指骨轻轻一扣,“啪”一声响,那条华贵的环玉蹀躞腰带已经解开,被他随意丢到地上。

  紧随着是一件绣了云纹,勾了金线的玄色衣袍盖住了那条腰带。

  桃夭哆嗦,“你,你要做什么?”

  他突然蹲到她面前,勾起她的下巴,直视着她泛红的眼眶,嘴角微微上扬,“衣裳都脱了,妹妹说我要做什么……”

  桃夭从地上爬起来要跑,只听他懒懒道:“尽管跑,反正我知晓妹妹家在哪里,夜里去兴许更方便一些。”

  桃夭停住脚步,声音里带了哭腔,“我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同我过不去?”

  “谁叫你是许凤洲的妹妹呢。”许凤洲不是一向目中无人叫他杂种,那他这个杂种,偏偏要来欺负他最宝贝的妹妹。

  他这时已经将身上的雪白中衣丢到一旁,“过来上药!”

  桃夭不动。

  他道:“怎么,要我去请你?”

  桃夭这才抬起湿漉漉的眼睫,待看清楚露出赤裸胸膛的少年吓了一跳。

  只见少年如同成年人那般矫健矫健的身躯上,布满大片的淤青,甚至有些还在往外渗血。不只如此,上面还叠加着一些旧伤。

  不似刀伤,倒像是给人用拳头打出来的。

  来长安久了,她亦听说过一些传闻,说是靖王的母亲是当朝圣人最宠爱的贵妃,而靖王则是毫无军功,却破例所封的异性王,极受圣人宠爱。

  大家都说他是长安赫赫有名的混世魔王,从来都只有他欺负人的份,怎么也会被人打成这样?

  他这时不耐烦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过来!”

  忘了哭的桃夭本能地做了从前最熟悉的事情,踞坐在他跟前,取了调制好的药膏,小心细致地一点点涂抹在他身上的淤青上与伤口上。

  尽管他实在很讨厌,可是医者仁心,是宋大夫给她自幼灌输在骨子里的东西。

  卫昭低垂眼睫望着神情极为认真的少女。

  也不知是不是屋子里太暖和,还是太紧张,她白皙的额头微微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待上完药,一时忘记自己是被强行虏来的少女一脸认真嘱咐,“这几日千万不要吃辣,也不要沾水,不然会很疼,伤口好得也没那么快。”

  卫昭将衣裳一件件穿好,居高林下望着踞坐在地毯上的少女,嘴角微微上扬,“妹妹这么关心我,不如,哥哥娶你回家吧?”

  桃夭这才想起眼前的根本就不是个正常人,结巴,“我,我已经定亲了!”

  他已经扣好腰带,“不是还没成婚吗?再说,成婚了还可以再做寡妇,哥哥不嫌弃你。”

  这个疯子,她还没成婚,他就诅咒她做寡妇!

  她吸了吸鼻子,“我的婚事是太子殿下亲自赐婚。”

  “太子殿下再大,能大得过圣人?”

  卫昭像是突然得了一个有趣的玩具一般,勾着她小巧雪白的下巴,“不如我待会儿就进宫去求圣人,将妹妹许配给我。就说,我与妹妹情投意合,一时按耐不住就……”

  “谁同你情投意合!”

  原本还故作淡定的少女逐渐泪盈于睫,“你别胡说八道!”

  真是不经吓唬!

  卫昭把那只正在榻上睡觉的猫儿抱过来搁在她怀里,斜她一眼,“帮我照顾几日,它若是掉一根毛,我就立刻去你家提亲!”

  她哽咽,“这个季节猫本来就掉毛!”

  像是怕他不信,雪白柔软的手掌在猫身上抹了一把,果然摸到一把细如丝的雪白猫毛,递到他面前,“你看。”

  卫昭神色古怪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问:“你从前的夫婿,是被你气死的吧?”

  他话音刚落,原本在极力忍耐眼泪的少女楞了一下,突然泪流满面。

  她望着他默不作声哭了一会儿,擦干眼泪,“你这个人嘴巴这么恶毒,活该所有人都讨厌你!”言罢,胆小如鼠的少女竟然不顾他的威胁转身出了茶室。

  卫昭往二楼窗外看了一眼,只见那爱哭猫已经上了马车。

  他坐到榻上轻抚着那只雪白的猫儿,轻声道:“谁稀罕要他们喜欢……”

  小猫伸了伸懒腰,“喵喵”叫了两声,又重新卧回自家主人怀里去。

  *

  “小姐,您没事儿吧?”

  采薇同白芷看着自家小姐泪流满面的自其香居茶楼出来,两人吓得魂儿都没了。

  又见她衣衫完整,不像是被人欺负过的模样,又稍稍放吓下心来。

  那个靖王竟然敢在大街上将小姐掳了去,简直是可恶之极!

  怪道长安城的人都说,说他是纨绔子弟都是在夸奖他。

  “他不过是叫我替他上药。”

  桃夭揉揉微肿的眼睛,“你们回去千万莫要同哥哥说。”

  上次她被他拿鞭子吓唬,后来听说哥哥去同他打了一架。

  若是这次哥哥知晓他又欺负人,恐怕又要去同他算账。

  他阿娘是贵妃,他又是王爷,若真论起来,到最后吃亏的定然是哥哥。

  白芷皱眉,“可若是下次又碰上他怎么办?”

  桃夭现在都不是怕在大街上碰见他。

  她方才临走前还骂了他,指不定他真就晚上来爬她家窗户。

  她问:“咱们府上的守卫如何?”

  白芷道:“自然十分森严。”

  桃夭有些不大相信。

  若真是守卫森严,先生不过是一掌教,又怎么能堂而皇之夜探她一个相府千金的闺房。

  那个疯子大半夜要真来爬她屋子窗户怎么办!

  早知道方才就不惹恼他了,最多不就是帮他养几天猫,又不废什么事儿。

  可他实在讨厌,竟然敢说是她把莲生哥哥气死了!

  思来想去,她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只想着赶紧回家去。

  待回到家中,桃夭怕待会儿晚饭时阿耶同哥哥瞧见自己眼睛肿了,定要起疑心,赶紧叫采薇煮了一颗鸡蛋替她敷一敷眼睛。

  经过一番折腾,到了晚间吃饭时,眼睛已经不大看出来哭过。

  只是卫昭这么一吓唬,她都没什么胃口,只吃了几口,便不再动筷子。

  许贤离了饭桌后,许凤洲见自家妹妹一晚上都有些心不在焉,问:“怎么了?”

  桃夭想了想,问:“那个靖王,是不是没人能管得着?”

  许凤洲见她好端端提起卫昭,皱眉,“你今日出去又碰见他了?”

  桃夭连忙摇头,“我只是今日去买东西时听人提起他,所以一时起了好奇心”。

  许凤洲见她也不似被人欺负过的模样,道:“他同安乐公主的关系极好。”

  其实从前贵妃还是卫侯夫人时,经常随着母亲出入皇宫的卫家世子的卫昭最爱到东宫粘着太子殿下。

  后来,传出那样的丑闻,卫侯爷死后没多久,贵妃也被送到庵堂里,自那以后,卫昭便再也不来找太子殿下,反倒处处同他做对。

  只是太子殿下大度,不与他计较。

  桃夭“哦”了一声。

  许凤洲见她近日总是心事重重,问:“是不是最近待在家中太无聊了?夜卿明日休沐,不若叫他带你去戏园子听戏?”

  桃夭惊讶,“沈二哥哥明日休沐吗?”

  沈二哥哥自从进了鸿胪寺后,已经很久没见过人了,据哥哥说马上就要年关,为了接待外国使臣不出错,沈二哥哥忙得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要节省出来。

  许凤洲颔首,“今日碰见他同我说的,还说明日来家中探望你。”

  “也好。”桃夭高兴应承下来,又赶紧将自己今日给他挑的礼物拿出来.

  许凤洲一见到那血玉一般的手串爱不释手。

  其实他又有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不过是自家妹妹亲自挑选的,心意自然不同些。

  桃夭见他喜欢,还把今日同那胡人伙计砍价的事儿同他分享。

  许凤洲被她逗乐,笑,“不曾想我妹妹竟然还有这样的本事!”

  最是不经夸的桃夭一时之间烦恼尽消,捂着嘴偷偷笑起来。

  两人又聊了几句,许凤洲想起自己还有公务要办,道:“那你早些回去休息,明日打扮得漂漂亮亮去玩就是。”

  桃夭忍不住问:“哥哥若是成了婚,云晴姐姐怎么办?”

  许凤洲楞了一下,随即皱眉,“什么怎么办?”

  一个通房,若是有了孩子抬为妾室便是。

  不过说来也奇怪,他将她收入房中接近一年,她竟然从未有孕过。

  桃夭问道:“以后若是我同沈二哥哥成婚,沈二哥哥也会纳妾吗?”

  “他敢!”许凤洲冷哼,“娶了我妹妹还想纳妾,他想得倒美!”

  桃夭心想哥哥果然是偏袒她到了极致。他自己纳得,旁人就纳不得。

  许凤洲不愿意自己的妹妹知晓那些不好的事情,道:“你只要活得高兴便好,那些事情用不着烦恼,知道吗?”

  桃夭乖巧应下来,又嘱咐他万不可总是熬得太晚,便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屋门才关上,采薇便将一封信交给她,“是燕子巷派人送来的。”

  燕子巷……

  桃夭蹙了蹙眉尖,犹豫了好一会儿,道:“你打开看看,若是没什么事儿,就不必要告诉我。”

  采薇知晓她是害怕信是她那赘婿写来的,只好替她打开看。谁知打开一看,信封里只有一只极丑的草编蚂蚱。

  桃夭盯着那只蚂蚱看了好一会儿,放进一旁的妆奁匣子里。

  采薇问:“小姐真不去燕子巷了?”

  桃夭不解,“我不是今日晌午才去过吗?”

  采薇只好道:“真不去见他了?”其实见见又有什么所谓呢。

  桃夭幽幽道:“你到底是谁那一边的?”

  采薇掩嘴一笑,“我自然是小姐这一边的。只是,小姐当真舍得?”

  那样容貌气度的郎君,若换成她,怎么都要去瞧一瞧。

  桃夭道:“日子久了就好了。”就算再舍不得,难不成还真叫他当外室不成?

  采薇知晓她说的是实话。

  她好似离了谁都能活,且都能活得很好,这样反倒叫人羡慕。

  她问:“那小姐要回信吗?”

  “不回。”桃夭打了个哈欠,“睡吧。”

  才刚躺下,又实在有些不放心,特地叫采薇检查了好几遍窗户,确定外头人翻不进来后,这才安心睡去。

  *

  燕子巷。

  夜已经很深了。

  仍在批阅奏疏的谢珩搁下手中的笔,问齐云,“确定信送过去了?”

  齐云颔首,“确定送过去了。”

  许家小姐心肠还真是狠,这都多少日来,竟然说不来就真不来。今日好容易过来一趟,还特地挑了殿下根本不在的时候。

  谢珩又问:“沈时最近在做什么?”

  齐云道:“眼下鸿胪寺正值最忙的时候,估计也没时间去许府。”

  谢珩沉默良久,看了一眼外头浓稠得如同墨一样的夜,想到那狠心的女子,心里愈发不痛快。

  哄人时什么甜言蜜语都说得出来,变心时也这样快!

  齐云知晓他想人家想得不行,迟疑,“要不,明日召进宫里瞧一瞧。”她不肯过来,殿下也不可能公然往许府跑,总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

  他冷冷道:“不来就不来!”言罢,搁下笔回屋睡觉去了。

  齐云也不敢多言,收拾好桌上的奏疏后便回屋睡觉。

  次日天不亮,他才起床就见到自家殿下已经站在院子里洗漱,便知晓他定是又一夜未眠。

  回去的路上,他忍不住劝,“娘子不是答应说要过来,指不定今日便过来了。”

  谢珩板着脸不作声。

  待回东宫以后他便开始处理政务,直到晌午过后,许凤洲过来向他禀告今年各地的税收之事才停下来。

  谢珩斜了一眼他手腕上的珊瑚串,“这手串倒是极别致。”

  许凤洲微笑,“是微臣妹妹所赠。”

  谢珩又看了数眼,道:“许卿的妹妹倒是极贴心的。”

  许凤洲也深以为然。

  待许凤洲离开以后,谢珩忙完手里的政务,召来齐云,道:“派人去燕子巷看看她去了没,若是没去,就去许家,就说安乐公主请她来赏花。”

  齐云立刻派人出宫去。

  一个时辰以后,满头大汗的小黄门来报:“许小姐今日并没有去燕子巷,且此刻也不在府中,说是出去戏园子听戏了。”

  谢珩问:“可有说同谁一起?”

  小黄门道:“说是同沈少卿通往。”

  小黄门话音刚落,端坐在上首的男人手中的笔应声而断,沉声道:“不是说他忙得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吗?还有时间约人家去听戏?”

  齐云道:“兴许是今日休沐。”再怎么忙,人总有休沐的时间吧。

  谢珩冷冷吩咐,“去瞧瞧。”

  可他人才出东宫大门,皇后身边的赵姑姑来请他去坤宁宫。

  谢珩只得按捺下来,先去坤宁宫。

  他人才到,皇后便出口斥责,“三郎最近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一入夜就要往宫外跑!”

  谢珩低垂眼睫没有作声。

  皇后又道:“身为堂堂太子,不晓得有多少对眼睛盯着你,万不可行差踏错。”

  谢珩抬起眼睫,眉头紧皱,“母亲叫儿子来,就为了说这些?”

  皇后瞧见他竟然这样说话,心中又腾起无名火,正要发作,一旁的赵姑姑连忙递了杯热茶到她手里,给她使了个眼色。

  皇后吃了口茶,平息片刻,询问,“三郎究竟属意哪家姑娘做太子妃?”

  谢珩沉默片刻,“不着急。”

  “不着急?”

  皇后皱眉,“三郎今年知道自己多大了吗?再这样拖下去,恐怕全天下的人都要非议东宫有疾!”

  都二十岁了东宫里连个司寝的都没有。她前几日派人送过去一个,他连看都没看就叫人送回来了。

  莫说皇家,便是寻常百姓,到了他这个年纪孩子都有好几个了!

  她话音刚落,谢珩突然站起来向她行了一礼,道:“儿子还有事,下次再来聆听母亲教诲!”言罢,便大步出了东宫。

  皇后见他真就这么走了,错愕:“他如今怎么变成这样?”

  赵姑姑忍不住道:“您一开口就训斥殿下,殿下都这么大了,又怎么会高兴呢。”

  皇后半晌不语,末了,道:“去派人看看他最近究竟出宫去做什么,本宫倒要看看宫外头究竟有什么勾着他一入夜就往外头跑!”

  *

  平康坊。

  梨园。

  来长安这么久,桃夭还是头一次来到戏园子里听戏。比起万安县的梨园,这里的梨园要气派百倍。

  戏园子一共有三层楼,而沈时则买了二楼最好的正对着戏台的包间位置。

  眼下戏还没有开场,桃夭新奇地朝四周围张望,发现这里的布置格局极巧妙,既能够看清楚戏台子,又不用被旁人打扰到。

  待两人坐定以后,沈时问:“如何?”

  “选的位置极好。二哥哥总是这样有心。”桃夭眯着眼睫笑笑,随即又一脸担忧地望着他,“怎么不过半月,二哥哥清瘦许多。”

  “快打年关,事情有些多,”沈时温和一笑,“最近可有习惯长安的天气?”

  桃夭摇头,“仍是不大习惯,长安太冷了,还是咱们江南好。”

  她说“咱们江南”,语气里透着十分的亲昵,这让沈时十分高兴。

  “确实不如咱们那里的天气,”沈时打量着多日未见,思之若狂的明艳少女,心中一动,旧事重提,“不如我早些向许伯父提亲,待咱们成婚后可回江南小住一段时间。”

  若是搁在从前,桃夭心中总是犹豫不绝,可经卫昭这么一吓唬,也有些心动。

  她想了想,道:“可怎么都要等到我哥哥先成婚才是。”

  这话也没错。

  不过许凤洲的亲事几乎已经确定下来,眼下已经开始采征纳吉,年底时应该便要成婚,也不急在这一两个月。

  沈时见她没有拒绝,心中十分欢喜。

  趁着戏还没开始,桃夭取出给他买的那串赤玉玛瑙手串,“二哥哥看看可喜欢?”

  眉目清隽的郎君把自己的手腕递到她面前,笑:“宁妹妹帮我戴上好不好?”

  桃夭见他喜欢,立刻帮他戴上。

  虽不如哥哥那串颜色那样漂亮,可颜色也是极好的。

  沈时顺势握住她的手,眉眼含笑,“多谢宁妹妹。”

  桃夭微微红了脸颊,“二哥哥喜欢就好。”

  这时台上的戏已经开场。

  唱的是《西厢记》。

  尽管唱词桃夭都烂熟于心,可仍是听得有些入神。只是也不知怎的,总觉得有人盯着自己似的。

  她忍不住去寻那道灼热的目光,却一转眼便瞧见坐在对面的隔间内一袭鸦青色袍杉,俊雅如玉,眉眼矜贵的美貌郎君。

  他正冷冷盯着自己,神情略显得有些孤寂。

  她不知怎么又想起那个被人堵在屋子里的野男人。

  不过这次不同的是,她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被人捉奸在场的“野男人”。

  局促不安的少女耳根子烧得厉害,下意识从沈时手心里抽回自己的手掌,只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是。

  她不停在心中安慰自己。

  她已经同他说得很清楚,即便是这样遇见,也不该觉得紧张才是。

  可话虽如此,身子却不断颤粟。

  一旁的沈时终于察觉出不对,担忧,“宁妹妹怎么了?”言罢,凌厉的目光搜寻一圈,却并没瞧见什么人。

  桃夭挤出一抹笑,“就是突然觉得有些冷。”

  沈时握住她的手,正待要说话,有人在外头敲门。

  打开门一看,竟然是一个穿着鸿胪寺衣裳的男子。

  他上前向沈时行了一礼,道:“沈少卿在这里就好了,寺内有急事,还请您回去处理。”

  沈时微微蹙眉,看向桃夭。

  那人再次催促,“十万火急的事儿,还请少卿同卑职快些去。”

  桃夭忙道;“二哥哥忙去,待会儿我自己回去也是一样的。”

  沈时只好道:“我叫马车停在外头,待会儿宁妹妹听完了戏直接乘坐马车回去便是。”

  桃夭立刻应承下来。

  沈时又不放心地嘱托她几句后,这才随来人离去。

  待沈时一走,桃夭瞥见对面包间内的人已经走了,放下心来,长长松了一口气。

  眼下戏也不敢看,正要回去,门突然开了。

  桃夭看见来人目瞪口呆。

  他径直走到沈时的位置坐下。

  桃夭耳根子又开始发烫,脑门嗡嗡作响,站起来要跑,谁知门从外头锁上了。

  “坐下。”他冷冷道。

  桃夭磨蹭了好一会儿坐到自己的位置上,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这么巧啊。”

  “确实挺巧。”

  他紧紧将她的手攥在手心里,目不斜视,“既然来了,不若好好听完这出戏再走。”